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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我单位不远的十字路口。有一棵大松树,松树茁壮遒劲,古朴沧桑。松树下,每天早晨都坐满了早起的老人,其中有些是遛鸟的老人。偶尔,我也来到松树下坐着,前来观鸟。
松树的对面是一排行道树,和一个长方形的街心花园,行道树的绿荫已伸展到人行道的上空,遮蔽了大片的人行道,花园里,青黑色的草皮看上去很厚实,松软清脆。棕榈、冬青和刺槐零散的栽植着,修剪得整齐美观。有一些不知名的矮小灌木,开着稠密的细小的紫色花蕊,在清晨中,吸饱了露珠,显得沉甸甸的。还有几块假山石,孤零零的摆放在花园中。这只是一片普通的,不甚高明的人造景观。
鸟笼就放在这边,每天总有十几个之多。遛鸟的老人早晨来到这里,便把鸟笼的罩头打开。鸟儿是清一色的画眉,沐浴在晨间的阳光中,鸟儿感到了惬意,不断抖动身上的羽毛,上蹦下跳,婉转啼鸣,清脆悦耳。许多鸟儿的叫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多么富有生趣。听着鸟儿憨直不屈的叫声,看着鸟儿不断变换动作的身体,光亮的羽毛,以及近处静的植物,远处流动的人群和车辆。一副多么生动的街头图景啊!在这个初夏的早晨,有一种生机盎然的美感蓬勃于这片空间。
看,那位女郎从人行道的远处走来,那样的青春和时尚,一头乌黑的爆炸式卷发披散在肩头,一条米色的纱质连衣裙穿着得体,一双尖头高跟鞋乌黑锃亮,白色时装包随着纤细的手臂前后摆动。她的身体苗条匀称,走起路来步幅适中,轻松有度。她为什么这样不紧不慢的走路呢。难道她不急着上班吗?喔,她一定是个优雅的女人,只有优雅的人才会刻意的保持自己的体态。她一定有许多追求者吧,也许她是个浪漫的人,或者相反,她对生活有着严肃的态度。她一定拥有许多欣赏的目光吧,就像今天我对她投以的长时间的、欣赏的、关注的目光。她年轻漂亮,她一定懂得一个人的内在美比外在美更重要的道理。她一定是个有修养的人,她是如此自信,形象饱满丰润。她也许是位教师、公务员、银行职员,或者是一位自由职业者。总之,一位神秘的女人。她让我产生了许多联想和猜测。我分明感到一种实体美,我有些心动。在这个初夏的早晨,她给予了我们一种移动的宁静感觉。初显燥热的早晨因而多了一点凉爽的意味。她就这样走着,从我身边经过,直到消失在路的远处。
回到单位,我想起了朱光潜的谈美一书。在书中,美学家告诉我们,人要有出世的精神才可以做入世的事业。谈美是为了免俗。在书中,美学家告诉我们离开人生便无所谓艺术,因为艺术是情趣的表现,而情趣的根源就在人生,反之离开艺术便无所谓人生,因为凡是创造和欣赏都是艺术的活动。坦率的讲,我是一个不懂艺术的人,一直以来,我只是简单的欣赏美感。
每日清晨,穿行在市声四合的街上,我感到很满足。我只是位普通人。但是我没有丧失对美的感觉,我像一只辛勤的蚂蚁努力把触角伸向这片空间,伸向这喧嚣的街头景色。试图通过生活的侧面,把握生活美的本质。对于这景色我有着健康的情趣,希望这临近的街头能带给我常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