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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重山简直想举双手投降的时候徐莉又接了一句:“这么大小伙子也不全是这样,喏,就重山那个发小,逸风,记得吗,那小蘑菇头,长得好看吧?自己一个人住学区房还能给我家那小子做饭,自理能力不知道有多强。”
“那他也没撩到小姑娘。”
齐重山少见地回了句嘴,还被路过的齐治平敲了脑袋:“读书的时候撩什么小姑娘,撩了你能负责吗?你们班主任家长会还说了这个问题。”
“哎,上次家长会怎么说的来着……”小姑哐哐哐剁着饺子馅儿,“那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是吧,哥?”
“我跟叶冰玉真的半点关系没有!”齐重山简直百口莫辩,“我现在都不怎么跟她说话了,还不行?”
“没说你,别多心。说是你们班有个男生在草稿纸上画画,画你们班另一个女生,画得特别好,也没点名道姓,就说是你们后排的,所以下学期大概会换座位。”齐治平拍了拍儿子的背,“行了,跟我搬梯子拿年货去。”
后排。
画画画得特别好。
画的是一个女生?
他觉得自己本该警铃大作,却因为这几天带着点依赖意味的睡前电话而感到无比安心,直接一把抱起了在他腿旁边绕来绕去的小外甥:“行,一起去。”
说着他还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旁边蹦跶的表妹,一旁的小孩儿听说可以去看年货,全部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浩浩荡荡地往前厅的阁楼走。
“你儿子兴奋个什么劲儿?”小姑看着都觉得好笑,“他不是最不喜欢带小孩儿了吗?”
“谁知道他。”徐莉跟着望了一眼,也笑,“前段时间还把钢琴捡起来重练,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练钢琴?喜欢小孩儿?他是不是真早恋了啊?”小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看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没有,他应该不喜欢那个女孩儿。其实之前的事儿就是人家女孩儿说话爽利,私下夸了重山几句,不知道被谁听到了,添油加醋之后传成那样的,纯属捕风捉影。我觉得没什么,再说了,他主要就是跟逸风走得近,两个大小伙子成天腻一块儿,谈恋爱的没有那样的。”
聊着聊着那一伙人又回来了,这回齐重山只能腾出一只手抱着死活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的小外甥,另一只手拎着东西,肩膀还夹着手机打电话:“对,其实说白了就是裂项相消,你后面那题……”
“得,白担心。”小姑把剁好的肉馅装进了盆里,“这小子还一心向学呢。”
作者有话要说:没话说的作者再次被打脸……忘了祝大家感恩节快乐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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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忙活了一整天之后弄出的一桌年夜饭自然也是格外丰盛,农村院落大,一大家子人全部聚集在院子中央,摆上圆桌,大人小孩儿正好能在桌子边围一圈。三层楼的小洋房上挂着带灯泡的红灯笼,映得四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红色。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吉利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等春晚开播。
齐重山因为虚岁到了十八,头一回被当成大人来对待,敬了一圈酒下来喝的全是实打实的白酒,此时正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
“头晕吗?”齐治平坐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还守不守夜?”
“没什么感觉,守吧。”齐重山回完了凌逸风的消息,抬头看着他,“我喝的又不是自家酿的土酒,没什么后劲。”
“那成,零点的时候我们家不用放关门鞭,你要是困了什么时候去睡都行。”
齐重山点了点头,从沙发上刚起身就被一群小孩儿围住了:“放烟花!”
“重山每年的任务。”表姐拎来两大塑料袋的烟花递给他,“去吧,这群小辈就你最大了,看着点。哦对了,你今年喝了酒,感觉怎么样?行不行?”
“行行行。”齐重山被闹腾的小孩儿拽得东倒西歪,赶紧表态,“哎别拽,马上走,我拿个打火机。”
凌逸风又收到凌逸尘道歉的短信时只是很温和地回复了他,就安安稳稳地继续写作业,连对联和窗花都没贴一个。
自己哥哥这次对那边的态度有点蹊跷,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根本没心思去在乎那些。
说白了,如果凌逸尘和齐铭能好好的,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完全没有必要去管哥哥在事业上的发展和抉择。而如果他们两个都不能好好的了,自己再管什么都没有意义。
等他订正完了作业,就随手把电话打给了齐重山,不是特地想聊些什么,就是为了听个响,不至于在年关上家里还冷冷清清的。
齐铭之前的判断没有错,他把自己和齐重山的关系暂定为恋人未满,是因为按照自己那种善于逃避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做出任何看上去冒险的决定。在当时的那个状态,恋人未满才是他的正常选择——那种友人以上的关系尽管最暧昧不定,但也最稳妥,能保护着自己在安全范围内暗自喜欢着齐重山。
同时这之前齐重山言行中表露出的喜欢越来越明显,他不可能完全视若无睹,但也不可能满心欢喜着接受和相信,他还是害怕那人会先行反悔,害怕齐重山会只是一时兴起,或是年少无知,错把好感当喜欢。毕竟莫名其妙喜欢上自己久别重逢的发小,而发小也正巧喜欢自己,这种事发生在异性身上都算不上多见,更何况他们还是同性。
然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强行将齐重山和他的步调往前猛地拽了一截,就避无可避了。
但这种犹如惊弓之鸟的不安感还是存在的。
齐重山一天不把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部清除,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凌逸风一边听着齐重山那边的鞭炮声和嬉闹声,一边往锅里投了半袋速冻水饺,捞上来的时候才觉得好像有点少,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下,发现冷冻柜的包装袋里还残存着几个汤圆,索性又给扔进锅里煮了。
最后他一个人坐在桌前吃着两碗代表团圆的食物,自己居然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城市里对烟花爆竹的管制很严格,再加上这种人流量大的大城市一到春节就只有往外不停送人的份,真正到了除夕夜,只有清冷的路灯照着寂静的大街,安静得可怕。齐重山接通电话之后就给他按了免提,这样一来家里倒还有几分生气。
他洗碗的时候听见那边有小孩儿在要手机,就很自然地侧过头来,冲着手机喊了一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被成功解围的齐重山马上趁机接起电话,转头哄着几个小孩儿,“我打电话呢,乖,烟花放完了就回去看春晚。”
凌逸风安安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喧闹,想象着那人被一群小孩儿纠缠得焦头烂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莫名好了起来,再开口的时候就带着笑意:“你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你外甥嫌弃你身上有酒味了。喝了多少啊,酒味都能喝出来?”
“那小孩儿故意的,别听他胡扯,顶多二两。”
“白酒啊?”凌逸风有点意外,“你们家不管这个?我以前拼酒差点被我哥打断腿。”
“不管啊,乡下还有喝酒这方面的规矩。”齐重山突然反应过来了,“你那是喝高了吧?”
“差不多,我两瓶啤酒能喝断片,真的是断得干干净净的那种,”凌逸风边说边笑,“而且就跟大龄儿童似的粘人,齐铭说我这特性尤其适合酒后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