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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若沉吟了半晌,这才对杏儿说:“去把文斌给我叫来。”
如果有一分的退路,她都是不想再见文斌的面的。唉,曾经自己身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如今却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再次相见了,世事无常,难以预料啊!
“是。”杏儿领命出去了。
“参见文妃娘娘。”略略有些嘶哑的声音,使陷入沉思的文若若抬起头来,却不由的愣住了。
不过是一段日子没见,文斌消瘦了许多,两只眼睛深深陷了下去,原本修剪整齐的胡须,也杂乱的不成个样子。身上的衣衫也是皱皱的,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这哪里还是那个英气勃发的侍卫,跟街上那些生活不甚如意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文若若心里一沉,他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会完成她交待的任务吗?只是身边真的没有了可用的人,只好无奈的问道:“文斌,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文斌只是苦涩的一笑,他也不想啊!自从被文若若调到二门以外,他就明白自己是再也不可能受到文妃娘娘的重用了。从十几岁上他就奉了文大人的命令保护大小姐,这许多年来,一直是唯命是从,大小姐在他的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敬着仰慕着,却不曾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唐突了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不是他主动的,但是他却认为是自己的错,从心底觉得愧对文若若,如果可以用生命悔过能够得到文妃的原谅,那么他是可以毫不迟疑去做的。
文妃却直接把他赶了出去,他一度都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只是他也没有勇气去结束自己短暂而又罪恶的一生。因为他发现他一心护佑的主子,也陷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作为贴身的侍卫,他比所有人都更清楚的看到了文妃娘娘已经失势的情形,而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群芳居一天比一天冷清。他以为文妃娘娘再也不会召见他了,而王爷也不会,不为别的,只为了他是文家的人,跟这安王府没有牵连。他这一生注定要平淡无奇甚至是孤独终老,到死都不会有谁再记起。
当杏儿说是奉命来找他的时候,这个大男人竟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原来,他在文妃娘娘的心里还是有些用处的。他按捺下心头的狂喜,顾不得整理衣衫,就随着杏儿兴冲冲的前往。他忐忑的望着文若若,若是文妃肯见他了,是不是心里就没有那么气了。
听了文若若这讶然的问话,他的眼睛禁不住就有些湿润了,只是一个大男人,再怎么也不好意思当着女人流泪的,只好竭力的憋回了泪水,强笑着说道:“是属下无用,不能为文妃娘娘解忧,每每思及至此,心下不胜惶然。”
文若若心中升起异样的情愫,这个男人,不管自己是如何冷淡他,都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也许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天哩!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慕容逸飞呢?纵
然他有千般的不舍万般的爱恋,都是跟她不相干的人啊!
她狠狠的甩了甩头,清冷的说道:“那么正好,如今本王妃是有一件差事要交给你的,不知你能不能办好?”
她跟他只是主仆,没有别的牵连的。那一夜之后,只能也只能桥归桥路归路了。她依然用了高高在上的语气,不然她不知道这场谈话还能不能继续下去。文斌的眼神里有着一如既往的卑微,也有着只有女人才能察觉到的热切与关怀。这不是她想要的,也是他们无力承担的。
“文妃娘娘放心,属下一定办好。刀山火海,在所不辞。”文斌很久都没有说过这么慷慨激昂的话语了,周身的热血都情不自禁的沸腾起来。
文若若摆摆手,事情虽然是难办了一些,但是可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凭文斌的身手,只要稍加小心,就是可以做到的。
“不用多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梅儿那丫头,不知因为什么被关进了柴房,我只想让你悄悄潜入,问清个中缘由。告诉她,本王妃会设法早日让她出来。”
文斌重重的点点头,梅儿被抓走了,这显然是不准备给文妃娘娘留面子了。那丫头在文妃身边多年,想来是知道很多秘密,难怪文妃会如此着急。
“文妃放心,等天色黒透了,属下想个法子进入柴房,去见见梅儿。”文斌蛮有把握的应承下来。
“去吧!”文若若一刻都不想他在自己的面前晃悠,说了正事之后,就赶紧往外撵人。
“是。”文斌的眸子一黯,也只好转身出去了。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没有太多的奢望,只要文妃允许,他远远的看着她平安就好。他最大的心意,就是可以回到这个院子来守护着她。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了把自己收拾整齐利落的想法儿。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打了盆清水,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换了一件洁净的衣衫。然后惬意的躺在床铺上,闭起了眼睛。
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以保持充沛的体力。很久他都没有执行过任何任务了,希望武功在这么短的时期内还没有荒废。他暗中运了运气,还好,多年的修炼,一切都在身体里生了根。
梅儿,她究竟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来,犯了错的丫鬟婆子总是被当场就发落了。或者挨打受罚,或者干脆被发卖打发了,这被关起来是什么意思啊?
文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放下了。也没有多久了,他就可以见到梅儿了,最怕的就是这丫头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群芳居最近已经够背的了,再不能出什么乱子了。作为文妃娘娘贴身的丫鬟,若是真犯了大错,肯定会连累文妃也有个管教不严的罪名。王爷这是准备给群芳居几分颜色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