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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望天笑一笑道:“泡下去!绝情谷中人,因第一道关口失手,不会等待太久。”
伍明珠道:“二叔是说,她们会派人出来。”
江玉南道:“派人出谷,他们也会从头找起,那就不如咱们冲进去了。”
井望天道:“你如过关斩将,势必无法阻止这些人冲入谷中。”江玉南哦了一声,道: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如何?”
井望天道:“这件事,咱们分工合作如何?”
江玉南呆了一呆道:“怎么一个分工合作法?”
井望天道:“动手打架归你,但动嘴皮子的事,归我”
江玉南道:“好!就依前辈之见。”
井望天道:“既是动嘴在先,江少兄就要听在下的吩咐才行。”
江玉南道:“这个自然。”
井望天道:“那很好,老朽就试试看,和这些人动动嘴皮子。”
说完话,闭上双目,靠在山壁上。
伍明珠低声道:“江兄,咱们也睡吧?”
随来的江湖群豪,表面上互不相关,其实,大家都在留心着江玉南,看三人倚壁而眠,不知道三个人打的什么主意。
井望天的推断不错,绝情谷中人,果然是没有什么耐心。
不过半个时辰,谷口中已缓步行出了五个人。
当先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发挽宫髻,一身红衣,红衫、红裤、红蛮靴,背上斜插一柄长剑,手中却提了一根长过八尺的长鞭子。
紧随在红衣女子身后的,是四个年轻的少女。
四个人年龄相若,都在十七八岁左右,一身的青缎子滚缝边的疾服,劲装,腰中各佩长剑。
红衣女子目光转动,先望了四周的群豪一眼,目光一转,缓步向江玉南等行了过来。
伍明珠最紧张,一下子挺身坐了起来。
井望天也睁开了双目,缓缓坐起身子。
红衣女子看到长长一列人,沿壁而坐,不下数十人之多,心中也是暗暗震惊,忖道:
“这样多人,难道都是一伙的吗?”
心中念转,人已行到了井望天等人的身前,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井望天笑一笑,道:“走进来的。”
红衣女道:“我知道你们是走进来的,我们不会用八人大轿把你们抬进来。我们谷中的守护呢?”
井望天道:“她躺下去了,不过,没有死。”
红衣女子脸色一变,道:“什么人伤了她?”
井望天笑一笑,道:“不是我,我们是跟着进来的。”
红衣女子哦了一声,看着江玉南,只见他轮廓端正,心中先有了三分喜爱,再看伍明珠娇小秀气,美若仙女,目光又转回井望天身上,道:“你们这些人,可都是一伙的?”
井望天道:“不!我们三人一起,其他的各自成群,在下并不清楚。”
这就叫避重就轻,他年纪大,似是这三人中的领头的,他没有伤害谷口的守卫,自然不是这一伙人伤的。
红衣女子冷笑道:“坐一边去,不许动。”
井望天应了一声,退到一侧。
红衣女子目光转到了五个五毒门下弟子,眉宇间,立时泛起了杀机,冷冷说道:“你们五个人,都是湘西五毒门中人?”
这等指名道姓的问法,就算五个人想忍受,也无法不承认。
那佩刀的老二,站起身子,道:“不错,咱们来自湘西五毒门。”
红衣女子道:“听说贵门之中,专以毒技伤人,江湖侧目,恶名甚着。”
黑衣老二道:“彼此彼此,绝情谷在江湖上,也不算什么正大门派。”
红衣女子笑一笑道:“不错,咱们绝情谷中,至少比贵门专以用毒伤人高明一些。”
话落口,同时出手,寒芒闪动,那黑衣老二已经倒了下去。
他背上有刀,革囊中有毒,但都来不及施用出手。
红衣女子好快的剑法,当真如闪电流星一般,一剑划过了那黑衣老二的咽喉,剑势又奔向另一个人的前心。
四个随行婢女,都是久随这红衣女子的心腹杀手。
那红衣女子在什么情况之下出剑,她们都已经心中明了。
所以,那红衣女子出剑的同时,四婢剑也出鞘,分向五毒门中人攻去。
四女剑势也很快,快得使五毒门中人兵刃未及出鞘,人已中剑倒了下去。
五个五毒门中人,两个刚刚把手伸入革囊,两个手措刚刚触及刀柄,就完全了帐。
红衣女子就尸体之上,抹去剑上血迹,还剑入鞘,冷冷说道:“诸位怎么进来,还请怎么出去,好的是诸位还未真正踏入绝情谷,如是踏入这座门户,想走也得留下一对眼珠子。”
倚壁而坐的近百号人,忽然间站起来了一大半,转身向外行去。
有很多人在考虑,是否该留下?
但仍然有绝大部份的人,感觉到性命比好奇重要。
不大工夫,空敞的山谷中只留下五个人。
井望天、伍明珠、江玉南之外,还留下一老一少,老者手中拄着一个白木杖。
那木头上长满了疙疙瘩瘩,似乎是一根千年老藤做成。
年轻的只不过二十二三岁,身体很健壮,浓眉、虎目,看上去相貌堂堂,虽然也穿着一身化子衣服,但别有一种威武气势。
红衣女子皱皱眉头,道:“你们怎么不走?”
老叫化子哈哈一笑,道:“要饭的吃四方,咱们想向贵谷讨顿酒饭。”
红衣女子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你们是不是丐帮中人?”
老叫化子道:“丐帮中人,是不是可以留下来?”
红衣女子摇摇头道:“不行,但绝情谷也不想和丐帮中人冲突,你们请便吧。”
老叫化子道:“如是咱们肯走,早就走了,也用不着你姑娘多费唇舌。”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两位诚心找麻烦,咱们守在谷口的人,也是两位伤的了。”
老叫化子摇摇头,没有开口。
红衣女子道:“不是两位,会是什么人?”
江玉南挺身而起道:“是区区在下点了她的穴道。”
红衣女子道:“是你?”
江玉南道:“不错,希望姑娘能为在下通报一声,找不愿意杀人,但如我硬闯过去必将引起冲突。”
红衣女子沉吟了一阵,道:“你武功很高,但却无法冲入绝情谷。”
江玉南道:“这里是铜墙铁壁,龙潭虎穴?”
红衣女子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我愿意替你通报一声。”
江玉南道:“那就有劳姑娘了,还请上告贵谷主,我在此恭候四个时辰,时间很充裕了,她如是不肯答允,四个时辰之后,如是仍无姑娘的消息,在下就只好杀进绝情谷了。”
红衣女子沉吟了一阵,道:“我只能给你通报,见不见你,我却做不了主。”
江玉南道:“见不见是贵谷主的事,和姑娘无关。”
红衣女子目光转掠到两个叫化子的脸上,停了片刻,忽然转身而去。
这一等,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伍明珠已经有些不耐,低声道:“二叔,我看那丫头骗了咱们。”
江玉南道:“就算骗了咱们,也等过四个时辰之后,咱们再进去。”
伍明珠道:“江兄,为什么要等那样久的时间。”
江玉南道:“算算时间,一品刀金长久等有四个时辰的时间,也该把事情解决了,咱们用不着去凑那个热门。”
伍明珠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话声甫落,谷口处已转出来红衣女子。
她身后紧随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青衣的中年妇人。
青衣妇人目光投注在江玉南的脸上,道:“你说的是他?”
红衣女子点点头,道:“是他。”
青衣妇人举步行过,但却行向两个叫化子的身前,道:“两位是不是也要进入绝情谷?”
老叫化子道:“不错啊!放三个人进去,和放五个人只多两个。”
青衣妇人道:“多一个人,就要多付一点代价,两位凭什么要进绝情谷?”
小叫化子道:“这么说来,夫人还要掂掂我们的份量才行?”
老叫化道:“绝情谷中哪有夫人之称,不可信口开河!”
青衣妇人道:“不要紧,随便他叫什么都好。但两位想进入绝情谷,必须要露两手绝活,咱们才能决定如何接待。”
伍明珠道:“这两位叫化子本来想捡个便宜,看来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小化子回顾了老叫化一眼,道:“师叔,咱们既然下了海,就别怕湿衣服,小侄领教这位老姑娘几招就是。”
青衣妇脸色微变,道:“年纪轻轻,口舌如此轻薄,你们是不是丐帮门下?”
小叫化子哈哈一笑,道:“叫你老姑娘,你似是不太高兴,叫你夫人,绝情谷中一向没有男人,小叫化读书少,说话可不太文雅,两头去了叫中间,我就叫你一声大姑娘,怎么样?”
中年妇人脸上仍带着怒色,道:“我问你问是不是丐帮中人?”
老叫化开了口,露出一口白的牙齿,道:“咱们如是丐帮中人,姑娘准备怎样对付我们?不是丐帮,又将如何?”
青衣妇人道:“两位如是丐帮中人,那就请退出绝情谷去,敝谷和丐帮有一段香火之缘,不愿因此结怨。”
老叫化子哦了一声,道:“是这么回事?如若咱们不是丐帮中人呢?”
青衣妇人道:“那就请两位接我三招。”
小叫化子插口接道:“只接三招。”
青衣妇人道:“对!只接三招,接得下,两位就可以进入绝情谷,接不下,两位也可以早些回家。”
老叫化子道:“既是非要如此不可,咱们只有奉陪,我们一老一少两个人,姑娘任选一个呢?还是两个都要试试?”
这话里有语病,听得青衣妇人不禁脸上一红,道:“我知你们是什么人了!”
井望天也想起这一老一少的来历,低声说道:“江少兄,识得这两个人吗?”
江玉南道:“晚辈在江湖上行走的时日不多,不识两位高人。”
井望天道:“笑面神丐阎五!”
江玉南点点头,接道:“听过,又号活报应。”
井望天道:“正是此人,那个年轻人可能是小花龙高泰。”
江玉南道:“江湖上后起三秀之一的小花龙?”
井望天道:“对!想不到,后起三秀之中,倒有两位现身了。”
只闻老叫化呵呵一笑,道:“好!你姑娘说说看,老叫化是什么人?”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笑面神丐阎五。”
阎五道:“不错,不错,正是老叫化子,这个小叫化子呢?”
中年妇人道:“认识你就行了,用不着认识你的徒弟!”
阎五摇头道:“别太抬举我,我阎五可教不出这等龙虎子弟。”
小叫化子道:“阎老,你名气太大,出手又重,所以,江湖上才称你活报应,既然被人家叫出了名字,你老总不好意思出手了,这一阵让给小叫化子如何?”
青衣妇人扬起了右掌,正想劈下,却又停了下来,道:“你不是阎五的徒弟?”
小叫化道:“世上要饭的有老有小,老的总比小的年纪大些,不论怎么叫,他都要长一辈,你随便怎么想吧。”
青衣妇人道:“你不是阎五的徒弟,你是什么人?”
小叫化道:“小要饭的,满街比比皆是,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既是如此,别怪我手下无情。”
呼的一掌,劈了下来。
小叫化道:“不得了,阎老人家,这位中姑娘练的大煞掌。”
口中叫着,双手却平举而上,砰然一声,便接一掌。
这一掌力道很强,小叫化子被那一掌之力震得连退了三步,才站稳身子。
伍明珠道:“后起三秀中人,看来也不怎么高明啊!”井望天低声道:“孩子,名无幸致,你慢慢地看下去吧!”
说话之间,那青衣妇人已然劈了第二掌。
这一掌势逆凌厉,那小叫化子竟然仍举起双手,硬接了下来。
但闻砰然一声,小叫化又向退了两步。
青衣妇人冷哼一声,劈出了第三掌。
不过,这一次,他只向后退了一步。
明眼人一看,就心中了然。
井望天低声道:“明珠,看明白了没有?”
伍明珠道:“不管怎么说,小叫化不是那青衣妇人的敌手,他能接下三掌,只能说他的运气好一些罢了。”
井望天道:“这道理很明显,那妇人一掌超过一掌,力道也一次比一次强,但那小叫化却一次比一次退的少,第一掌退三步,第二掌退了两步,第三掌力最强,他却只向后退了一步。”
伍明珠呆一呆道:“我明白了,他要她适可而止。”
井望天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事实上,那青衣妇人也发觉了这件事,脸色一变,道:“阁下深藏不露,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叫化道:“要饭的嘛!”
青衣妇人道:“你虽然赢了赌的,但如不报上姓名,仍然难进绝情谷。”
小叫化正容说道:“大姑娘,进绝情谷,要试过在下的武功,如若报了姓名就可以进去,那似乎就用不着这一次测验了。”
青衣妇人沉吟了一阵,道:“你一定不肯说吗”
阎五接道:“笑面神丐四个字,够不够进入绝情谷的份量?”
青衣妇人道:“够!”
阎五道:“那你就说,阎五的小叫化子。”
青衣妇人目光转到江玉南的身上,道:“你叫江玉南?”
江玉南道:“不错。”
青衣妇人道:“来自何处?”
江玉南道:“山之顶,水之间。”
青妇人道:“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没有个地名吗?”
江玉南道:“那位小叫化可以不通姓名,在下报了姓名还要问来自何处,如是再问下去,在下也得说出师承何人,故居何地了?”
青衣妇人道:“进入绝情谷的人,必须要报明身份”
江玉南笑一笑,接道:“这是你们绝情谷中的规矩,咱们局外人,倒不一定要遵守贵谷规矩。”
青衣妇人道:“你”江玉南接道:“咱们不肯硬闯进去,那不过是顾及武林中的义气,所以,才费了很多的言语,但咱们客气、让步,并不是害怕,老实说,如是害怕,咱们就不会到这里来,对吗?”
青衣女人受了那小叫化子一次教训,人变得有顾虑了,百多号人,都退走了,只留下这五个人,自然是有两下子才敢留下来,心中念转,目光一掠井望天和伍明珠,道:“这两位呢?”
井望天还未及开口,江玉南已抢先开口说道:“我的朋友,阁下有什么话,冲着我说就是。”
青衣妇人脸色一变,道:“你们可以不守咱们的规矩,但我们却不能废了规法不用。”
江玉南道:“不错,如是固执己见,看来只有另外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青衣妇人道:“你想什么办法?”
江玉南道:“我想你最好是放我过去,大家不伤和气,但只怕你不甘心如此。”
青衣妇人道:“至少我要掂掂你的份量。”
江玉南道:“成!你看用什么方法好?依样画葫芦,接你三招,还是另外耍个花样出来?”
对这个俊秀的年轻人,青衣妇人有些难测高深。
要进入绝情谷,又这么轻藐绝情谷的人,她还没有见过。
呆了一阵,道:“好!你也接我三招。”
江玉南道:“可以,你可以出手了。”
青在妇人欺身而上,攻出三掌。这三招很凌厉,也很快速。
她吃了一次亏,已不敢存心轻敌,刚才,那小叫化子接下掌力的反震之力,仍使她手腕上隐隐作痛。
所以这三招,她完全改变了打法,以快速奇幻的招术求胜。
但江玉南足未移动,两臂挥出,潇洒自如地封开了青衣妇人三招。
青衣妇人攻出三招后,倒跃而退,道:“阁下武功不错。”
江玉南道:“夸奖,夸奖。”
青衣妇人道:“你们可以进入绝情谷了,不过,你们算闯进来的。”
江玉南道:“再闯进去是什么样子的情形?”
青衣妇人道:“没有人接待,也没有人引路,你们自己凭借身手,应付拦截。”
江至南道:“姑娘,那会造成血流五步的惨事。”
青衣妇人道:“没有法子的事,绝情谷不能坏了自己立的规矩。”
江玉南道:“姑娘,要在下接你三招的用心何在?”
青衣妇人道:“那算过了我这一关。”
突然转身,急步奔入谷中。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走了过来,目光转注到江玉南的身上,道:“小子,你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江天南皱皱眉头道:“阁下问话,最好客气一些。”
他不知阎五的利害,但井望天知道,急急说道:“阎兄,这一位江少兄大名玉南。”
阎五接道:“你是”
井望天道:“在下井望天。”
阎五道:“中州三杰的井老二?”
井望天道:“不敢,不敢。”
阎五目光一掠伍明珠,道:“这位是?”
井望天道:“伍堡主的公子。”
阎五道:“啊,井老二,老叫化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玉南一直神色冷站在一侧,阎五只好和井望天谈了。
井望天道:“阁下吩咐。”
阎五道:“绝情谷中,凶险重重,老叫化和三位结伴同行,不知井兄能否做主?”
这几句话,说的虽然很婉转,但却是话里有话,隐隐之间,指出了江玉南才是做得主意的人。
井望天见识广博,如何会听不懂话里内情,但事实上确也如仇,何况,此言又是出自阎五之口,井望天听懂装作听不懂,笑一笑,回顾了江玉南,道:“少兄弟意下如何?”
江玉南表现出出奇恭顺,躬身一礼,道:“晚辈对江湖中事,知晓不多,一切都由老前辈做主,晚辈唯命是从。”
几句话不但使阎五感觉到很意外,就是井望天也听得愣了一愣。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井兄打算如何?”
井望天道:“阎大侠既愿和咱们结伴而行,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阎五道:“咱们走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回头举手一招,道:“小叫化子,你过来。”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小花龙,咱们和人结伴同行,你意下如何?”
果然,这小叫化子正是小花龙高泰。
高泰道:“小叫化跟着老叫化子,自然一切由老叫化做主了。”
阎五道:“好!咱们进谷吧老叫化子带路。”
以笑面神丐江湖上的声誉,说带路就带路,举步向前行去。
井望天低声道:“江少兄,看来咱们得合作一下了。”
江玉南点点头,低声道:“井前辈,晚辈在江湖上走动不久,对江湖中人人事事,知晓不多,一切都要老前辈做主。”
井望天道:“这个、这个”
江玉南道:“不用客气,在下言出至诚,不论老前辈作如何的决定,晚辈无不听从。”
井望天道:“既是如此,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中却是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和我不过初见,怎会如此信任于我?”
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人,苦思一阵,想通了个中的内情。
事实上,江玉南已经说出来了,要借重他的江湖经验,更重要的是,尽量在保持他身份的隐密。
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江玉南就少说很多话。
言多必失,江玉南少说话,就可使自己的身份多一层保密的机会。
想通了道理,井望天心中坦然了,江玉南那一切由自己做主的说法,看来倒是出于至诚,因为,这是双方都有益的事。
阎五当先行了入绝情谷。
小花龙高泰是紧随在阎五的身后。
依序是井望天、伍明珠、江玉南。
就是一山之隔,景物完全是两个世界。谷外很萧索,但谷内却是树木苍翠,百花盛放。
一阵阵清香花气,扑鼻沁心。
自然,那是费了很多的人力,天然的形势,加上人工,才创造出那么多美丽的景色。
很多的花树,都是由别处移来,配合成一种如画景色。
极目红花绿树,但却不见人踪。
高泰低声说道:“阎前辈,绝情谷已经知道了咱们要来,为什么不见有人?”
阎五四顾了一眼,道:“埋伏,最好的埋伏,就是不让看到有人。”
高泰目光转动,只见三条白石铺成的人行道,宽约三尺,蜿蜒伸入花丛中。
两侧绝壁,中间是一道十丈宽的狭谷,而且愈向后,谷势愈宽。
但谷中的景物,却全被丛丛重重的花树林木掩遮了去。
除了花草树木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跟在阎五这样的武林名人之后,井望天很少自作主张。
他不说话,江玉南、伍明珠都未开口。
阎五站在三条岔路口处,道:“井兄,请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井望天快步行了过来,道:“阎大侠有何吩咐?”
人的名,树的影,阎五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实在高过中州三杰,井望天心理感受到很大的拘束。
阎五笑一笑,道:“井兄,中州三杰,你是智多星,看看咱们该走哪条路?”
井望天打量了三条去路一眼,道:“咱们明着进来了,自是不便蹦蹦跳跳地翻花越树。”
阎五点点头,道:“对,她们也估透了这一与,就算这三条去路上都有埋伏,咱们也该闯过去。”
井望天道:“阎大侠说的是”
阎五接道:“井老二,你不用大侠、大侠的叫,听着叫人刺耳,老叫化不吃这个,要文气,你就叫我一声阎老大,或是老阎,再不嘛,你干脆叫老化子,或是老要饭的。”
井望天笑一笑,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阎兄,这三条路都有埋伏也都不一样,三条大道”
阎五道:“走中间。”
井望天道:“对!中间就算有埋伏,也应是正大一些。”
阎五道:“井老二,中州三杰属你心眼最多,看来是名不虚传。”
这番话不知是抬举还是揶揄,连井望天也听不明白,只好笑笑了事。
阎五哈哈一笑,又道:“井老二,你看咱们是怎么走法?”
井望天听得一怔,略一忖,一招太极拳又打了回去,道:“阎兄,这要您分配了。”
阎五哦了一声,道:“好吧!我老叫化走在前面。”
小花花高泰轻轻吁一口气,笑道:“老叫化,我瞧这么办吧,小叫化年纪轻,万一伤在埋伏下也不丢人,这带路的给我吧!”
阎五笑一笑道:“不行,这一次,老叫化非得自拿主意,你跟在后面。”
人影一闪,高泰已越过了阎五,道:“你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有见过,这档事,小叫化非得开开眼界不可。”
江玉南突然越众而出,直行高泰身后,道:“高兄,在下替你掠阵。”
井望天低声说道:“阎兄,咱们上年纪了,不用和年轻人争,叫他们走前面吧!”
阎五点点头道:“小要饭的,你小心啊!”高泰道:“老哥哥放心,沙和尚给我算过命,他说小要饭的最少能活八十岁,算算看,我还有五十几年好活。”
两人争执的言来语去,也许不够诗情画意,但却表现了最真挚友爱情意。
阎五很感动,井望天听得很感动。
高泰人已举步向前行去。江至南紧随身后。
阎五、井望天、伍明珠三个人走一处,和江玉南保持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双方必需要保持这样一个距离,才能在应付突变时,有足够的空间。
高泰一面运气戒备,一面举步而行,很快地行入花树丛中。
这些花树种得很密,而且高过一个人,行走其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
小花龙高泰举手抓抓头皮,道:“老叫化子,你小心啊!这花树之间,又植以奇草,浓密蔽日,如若她们隐在草丛之中,予以施袭,那就没有先后之别了。”
阎五道:“这不关你小要饭的事,如若她们选择了老叫化和井老二,又被他们得了手,那也只怪咱们的命短了。”
突闻江玉南沉声喝道:“快些闭住呼吸!”
清香花气中,忽然间有一股怪异味道,扑了过来。
但那股味道很淡,淡得不留心很难分辨出来。
伍明珠听到了江玉南的呼喝之声,就应该闭住呼吸,偏偏她走在最后,还未闻到什么异味,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花香中带着焦臭,闻是闻到了,而且,也感受得很清楚,但身于一摇,人向地上倒去。
井望天本来距离伍明珠最近,但被阎五请了过去,这一来,距离最近的反而是阎五了。
只见他一伸手臂,抓住了将跌落在地上的伍明珠。
井望天急急伸手,接了过来。
阎五低声道:“她是?”
井望天道:“伍堡主的千金。”
阎五哦了一声,转注到高泰身上,道:“高素,你怎么样了?”
高泰道:“我很好,幸得江兄提醒,及时闭住了呼吸。”
两人内功深厚,虽然交谈,仍能不作呼吸。
阎五道:“这一群毛丫头,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咱们也不用客气了。”
江玉南道:“那毒烟由五丈外一株五彩花丛中飘飞出来。”
阎五、高泰,竟然都没有瞧到那毒烟来处。
经江玉南这么一提,两个人立时凝注望去。
果然,那一丛五彩奇花中,飘出来一股淡淡的白烟。
那白烟很清淡,如是不留心,或目光稍差的人,就无法看得到。
阎五道:“那花丛之中,可能有人在施放毒烟。”
高泰低声道:“老哥哥,除了毒烟之外,只怕还有别的埋伏。”
阎五道:“你的意思是”
高泰道:“不下重手,只怕咱们会吃大亏了。”
阎五点点头,道:“好!我先警告他们,然后,你再出手。”
阎五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们听着,利用花丛掩护,施放毒烟,实非正大行径,咱们按规矩拜山而来,希望见到贵谷谷主,但如诸位一定要在这里暗施算计,那就别怪我们出手无情了。”
头一摆,道:“小要饭的,老叫化子已经交代过了,该怎么办,你自己酌量着办吧!”
小花龙高泰挺身而起。只见他向前一伏身子,整个身躯疾如流星一般,直向花丛之中冲去。
人近花丛,飞起了一道黑光,卷入了花丛之中。
但见花叶纷飞,耳际间同时响起了两声惨叫。
场中人大都没有看清楚高泰施用的什么兵刃。
但那方圆数尺,高过一人的花丛,一时之间,尽化乌有。
残枝断叶,飞起一丈多高,散落了一地。
好凌厉的一击。
一大丛五彩花树,已全化乌有,两具身着黑衣的女子尸体,横卧地上。
看两人死状,显然是被重物击伤,但站在一侧的高泰,仍然是赤手空拳,未见手中执有兵刃。
只见高素伏下身去,在两个黑衣女子身上搜查片刻,突然投过来一个玉瓶,道:“解药。”
阎五伸手接过,打开瓶塞倒了一粒白色丹丸,在鼻子上闻了一闻,道:“是解药,井兄请给伍姑娘服下去。”
井望天把药物送入了伍明珠的口中。
对症之药,不过片刻时光,伍明珠打个喷嚏,清醒过来。
阎五道:“井兄,如有不适之感,也请服用一粒。”
在场之人,大都闻到了一抹轻淡的香味,也都中了毒。
不过,中毒很轻,仗着内功,支持下去。
井望天服过一粒,阎五自己也眼了一粒。
高泰、江玉南,也都各服了一粒解药。
高泰摇摇头,道:“可惜,这两位姑娘,小要饭的下手重了一些。”
阎五道:“咱们已经警告过她们了。”
高泰道:“老叫化,咱们杀了人,那算正式翻了脸,她们也不会对咱们再客气了。”
阎五道:“不错,咱们杀了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们,当心暗袭。”
只听一侧花丛中,传出了一个冷漠的女子声音,道:“诸位都是名人,咱们教主之意,只不过想先把诸位迷倒,想不到你们竟然出手伤人。”
高泰冷冷说道:“你们施放毒烟,难道也是应该的吗?”
那女子声音道:“不错,你逞了一时之快,但给你们带来了步步杀机,由此刻起,我们不准备再作活捉的打算了。”
阎五道:“你们听着,咱们也没有准备杀人,也不想杀人,但那并非是咱们不会杀人,绝情谷中如若激起了我们的杀机,那就会引起一场很大的麻烦。”
只听一阵步履声响,一个全身黄衣、面罩黄纱的女子,缓步行了过来。
她身后跟着四个黄色劲装的佩剑少女。一个个魏美如花,但却神情冷肃,不见一点笑容。
黄纱掩去了她的面容,也增加了一份神秘、诡异。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小叫化子,你退下来。”
高泰打量了那黄衣女子两眼,才缓缓退到了阎五的身后。
现在,阎五面对那位黄衣女子。
双方保持了六尺左右的距离。
阎五道:“姑娘可是准备拦截我们。”
黄衣女子道:“是!咱们这是第一道。”
阎五道:“绝情谷肯这么正面出手,倒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手段。”
黄衣女子道:“阎五,你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这份名气,不能在绝情谷耍。”
阎五哈哈一笑,道:“姑娘,咱们不用作口舌之争,你要和老叫化子动手,尽管请便。”
黄衣女子道:“这地方太狭小,咱们换个地方。”转身向前行去。
转过两个弯,穿出一重花树,景物忽然变了。
但见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平坦、广阔,足足五丈方圆,草不掩足,花树环绕,是双方都可大显身手的好地方。
黄衣女子居中一站,手一挥,四个劲装佩剑的少女,忽然分散,两前两后,布成了一个剑阵,道:“世人都以绝情谷中,全是靠机关,埋伏求胜,却不知绝情谷的剑法,也有独到之处,今天,我就要诸位见识一下绝情谷中的五绝剑阵。”
阎五打量那排列的剑阵一门,竟然是看不出变化脉络,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江湖上对绝情谷知道的太少,只知她们不放男子入谷,违者损其双目,除此之外,再无传闻。”
高泰突然闪身而出,道:“笨乌先飞,打旗的先上,我看第一阵,还是小要饭的先来,我如不行了,你再接住。”
黄衣女子道:“我们有五个人,你们也有五个人,五对五,你们一起上吧?”
高泰也感到,那剑阵,着极平淡,只是两前两后,五个人站在那里,但隐隐间,却暗合五行方位的变化。
江玉南也在很用心地看,而且,看的很入神。
黄衣女子冷冷说道:“五位可以出手了。”
江玉南回顾高泰一眼,道:“高兄,这一阵让给区区吧?”
高泰道:“剑阵如长江之水,表面平静,内里面波涛汹涌。”
江玉南道:“不错。”
高泰道:“咱们两个人联手如何?”
江玉南道:“咱们由两侧分进,还是一路攻入?”
高泰道:“一路攻入,兄弟先上,江兄给小要饭的接应。”
江玉南踏上一步,道:“高兄请。”
高泰吸一口气,缓步向剑阵行去。
四个劲装少女剑已出鞘,但他却静静地站立着不动。
高泰人已踏入,对方仍然是静静地站着。
高泰笑一笑道:“在下已经进入剑阵,诸位怎的还不发动?”
黄衣女子道:“不劳费心,该发动的时候,我们自会发动。”
高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这座剑阵,是以动辅静,以静制动为主。”
黄衣女子突然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好美的一张脸,柳眉、凤目、双颊艳红。
但那身黄色的衣服,却把他托衬得神态庄严。
只见她缓缓伸出玉手,在柳腰丝带活扣处一拉,抖出了一把软剑,道:“你能瞧出我们剑阵中的内蕴,足证高明,报上名来。你是什么人?”
高泰道:“小要饭的,天下像我这样的人,何上千万。”
黄衣女子玉腕微抖,手中软剑忽然毕直而起,冷冷说道:“你既不愿说出姓名,那就请出手吧!”
高泰伸手从右袖之中,摸出一团黑色的圆球,用力一甩,化成了一条长二尺四寸,粗如儿臂的铁棒,道:“姑娘一定要在下先出手吗?”
黄衣女子脸色一变,道:“寒铁如意棒。”
高泰道:“姑娘识得此棒,想已知我身份,小要饭的不报名也不行了。”
黄衣女子道:“不用了,你是小花龙高泰。后起三秀,已有两个人到了绝情谷,真使绝情谷生色不少。”
高泰道:“哦,还有一位是什么人?”
黄衣女子道:“金剑银衫客田荣。”
高泰道:“姑娘和他动过手了?”
黄衣女子道:“他们已为敝谷主迎入赏花楼,作我们绝情谷的贵宾了。”
高泰道:“看来,小要饭的这个绰号叫坏了,我如叫金衫银剑,也许一样可以受到贵谷主的优待了。”
黄衣女子道:“只可惜,阁下报出名字的时间晚了一刻。”
高泰道:“哦!”黄衣女子道:“如是我未下令排出剑阵之前,咱们自然可以给你优待,可是小妹已排了剑阵,只好试试阁下的身手了。”
高泰道:“姑娘,彼此动手相搏,难免要有伤亡。”
黄衣女子道:“我知道,但阁下可以放手施为,咱们伤在了寒铁如意棒下,那只怪咱们学艺不精。”
高泰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小要饭的出手了。”
如意棒一伸,攻向了黄衣女子。他出手第一招,就攻向中宫之位。
但见寒茫连闪,布守在四角的四柄长剑,同时以迅雷闪电的速度攻了过来。四柄剑来自四个方向,分刺向四个不同的部位。
高泰手中如意棒,忽然间幻化出一天棒影。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如意棒带起一阵强劲疾风,震开了四柄落下的长剑。
但那黄衣女子却在高泰震开四剑,攻回棒势的一刹那间,长剑如毒蛇出穴一般,直刺向他的前心。
高泰笑道:“好恶毒的一剑,是存心要小要饭的命了。”
笑喝声中,如意棒轻轻一翻,震开了黄衣女子的剑势,疾退三步。原来那四柄长剑,散而后聚,一齐攻来。
这等五剑合一,如臂运指的绵连攻势,使得高泰也有着应接不暇的压迫,不得不退出阵外。
黄衣女子扬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冷冷说道:“大名鼎鼎小花龙,也不过如此罢了。”
高泰神情冷肃,缓缓说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诸位姑娘休怪小要饭的手下无情了。”如意棒一招“神龙摆尾”横里扫去。
守在西北方位的少女,举剑封接。
只听一声金铁大震,手中长剑,突然脱手飞去。
高泰转身挥棒,攻向西南方位。
守在西南方位的少女,手中长剑一挡,又被如意棒震飞开去。
但见他身躯转动,如意棒挟排山倒海般的威势,连接震飞了四女手中长剑。
剑阵仍然是原来的样子,但守在四角方位的少女,手中都没有了长剑。
井望天脸上一片惊异之色,心中却暗暗赞道:“江湖上盛传小花龙高泰神力惊人,手中无十合之将,今日一见,果非虚言。”
震飞了四女手中兵刃,高泰的目光,缓缓转到那黄衣女子的身上,道:“还要不要打?”
剑阵没有了剑,虽然人无伤亡,但却完全失去了攻击力量。
黄衣女子似乎是吓呆了,高泰不但棒上力量强大,而且出手奇快,快得黄衣女子来不及发动剑阵的变化。
江玉南突然轻轻咳了一声,道:“高兄名不虚传,震引神功也确让我们开了眼界,这位姑娘,让给小弟试试身手如何?”
高泰回头望去,江玉南已然举步行了过来,只好闪到一侧。
黄衣女子正感为难,不知是否应该和高泰继续动手,见他闪到一侧,换了一个人,立时冷笑一声,对江玉南道:“你要和我动手?”
江玉南道:“不错,在下要和姑娘动手。”
黄衣女子道:“好!你亮兵刃吧。”
江玉南道:“用不着,姑娘只管出手。”
黄衣女子道:“你自己要找死吗?”
江至南道:“试试看吧!姑娘。”
黄衣女子冷笑一声,一剑刺了过去。
剑势快如由光石火,一闪而至。
江玉南右手一抬,身子微侧,剑锋掠身而过,但那黄衣女子握剑的右手,正好撞在江玉南的手中。
黄衣女子只觉右腕一麻,长剑已脱手而出。
江玉南笑一笑道:“姑娘,要不要再试试?”
黄衣女子道:“空手入白刃,我太大意了一些。”
江至南道:“好,再来一次,这一下,姑娘要多多小心了。”
第二次出剑,黄衣女子十分小心,剑势横斩,拦腰扫去。
她有了一次经验,这一次,人离得很远。
江玉南道:“姑娘留神。”喝声中身子疾如旋风一转,已欺到黄衣女子的身边。
黄衣女子只觉右手一松,长剑又被人夺去。
江玉南右手一伸,竟把手中的长剑插入了黄衣女子身上的剑鞘之中,笑道:“姑娘,还要不要再试一次?”
黄衣女子两条秀眉扬了一扬,道:“不用试,我认啦。”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那很好,凭我们两个人的身手,可不可以见见贵谷的谷主?”
黄衣女子道:“你们已经闯过了这一道埋伏,可以请了。”
江玉南道:“一定要一关一关地闯过去吗?”
黄衣女子道:“是!目下形势已成,只怕很难更改了。”
高泰道:“姑娘,有一件事,小要饭的必须要说明白。”
黄衣女子道:“请说。”
高泰道:“绝情谷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太好,小要饭的很心我控制不住。”
黄衣女子叹息一声,道:“最好你不要失手。”
高泰道:“为什么?”
黄衣女子道:“你们手下留情,我们都会知道,但如你们杀了人,我们也会拼命。”
高泰哈哈一笑,道:“小要饭的就是想不通,我们为什么一路打下去”
黄衣女子道:“规矩,绝情将有绝情谷的规矩,你们既然闯了进来。就应该遵守我们的规矩。”
江玉南回顾了高泰一眼道:“高兄,咱们应该如何?”
高泰道:“要不要守绝情谷的规矩,着仁兄的意思了。”
江玉南突然转过身子,抱拳一礼,道:“井前辈咱们应该何?”
他对井望天的尊敬,使得井望天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沉吟了一阵,说道:“事实上,咱们进入了绝情谷,绝情谷主不肯以礼迎接咱们入谷,咱们守不守他们的规定都是一样。”
江玉南道:“是!老前辈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井望天道:“咱们守规矩,也是闯进去,不守规矩,也是一样的闯进去。”
高泰道:“不一样,咱们如是决心要守他们绝情谷中规定,心理上就有了一个规范,那是说,咱们就要处处手下留情,如是咱们决定了不守绝情谷的规定,那就用不着手下留情了。”
阎五突然接了口,道:“不用守她们的规矩,绝情谷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刚才她们施放毒烟的手段,就是见不得天光的卑下手法。”
江玉南显示的武功,很自然地受到了高泰的尊重,也受了阎五的敬仰,所以,两人的口气中,都留有余地,似是把决定大权留给了江玉南。
江玉南心中明白,点点头,笑道:“我看井老前辈的话,说得不错,咱们就这样闯下去吧!她们如敢再施用毒物对付咱们,咱们就不用客气,以残酷手段对付她们就是。”
高泰目光转注到黄衣女子的身上,冷冷说道:“你听到了,希望你能转告她们一声,咱们堂皇而来,也希望你们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拦阻我们,如若诸位还要施展阴谋暗算,那就别怪我们的还击的手段毒辣了。”
黄衣女子举手一挥,四个随身的劲装少女,突然一侧,钻入了花丛之中,消失不见。
然后,她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缓缓说道:“诸位如肯相信小妹,那就听我几句相劝之言。”
江玉南道:“好姑娘请说”
黄衣女子道:“诸位手下留了一份情意,也会换到一份情意,绝情谷中的姑娘们,只是严格的遵守着谷中的规律,她们不是坏人,以诸位武功之强,如是放手杀戮,势必将造成一场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