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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带着铜葫芦和父亲拿上了一份金条去了金街,分几家店都处理了。价钱上虽然差了一点点,但人家不问来路,真金白银只要分量足,钱货立马两清。之后我们就近找了一间银行想把钱存了,就走进了金街附近的建设银行。新年过后,银行存钱的人还蛮多,排了号我和父亲提着钱就在休息区等着叫号。
“呆子!”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颇为悦耳,关键还有点耳熟。
我转身,一个绝美的可人儿俏生生地站在我身后,正是张雨欣,张大妈的漂亮女儿。
“好巧,又遇见你了!”我也很意外,不过又有点激动。
“办理什么业务?存款吗?”张雨欣指了指胸前大堂经理的小牌子。不得不说,穿上制服,她的魅力更胜昨天,尤其是胸前的伟岸。
“嗯,存款!”我有点心不在焉。
张雨欣笑了,如花一般,职业的笑容让人温暖:“听我妈说你老家拆迁,有多少?”
我没有解释这钱的来历,拉开了提包。
“嚯,得有一百多万!小子,可以啊!你跟我来,我有个小姊妹,这个月的存款额还没够,你给她帮个忙呗?我让她请你喝茶,美女哦!”张雨欣狡黠的一笑,我的魂立刻飞了,忙不迭地点头。
“那跟我来!”张雨欣打了声招呼,带着我和父亲来到了大堂侧面的一个里间——传说中的贵宾室。
招呼我们坐下,倒上茶,张雨欣就出去叫人了。没一会儿,进来一小姑娘,估摸二十出头,是个小美女,挺可爱的。张雨欣介绍我们互相认识,徐嘉佳,人如其名,挺不错的小姑娘,麻利的就把事情给办了。十分钟不到,一张存折就到手了,一百三十二万,老长的一串数字,让我特别有安全感。
张雨欣又和我们寒暄了一会儿,我和父亲就离开了银行回了家。母亲看到存折也乐开了花,把我家的拆迁款,征地费差不多三十万也给了我,让我拿去存掉。正说着小爷爷从他屋里也拿出了五十万给我,正是昨天卖东西的钱还有拆迁款,也让我一并存掉,说是给我结婚用。母亲坚决不同意,非要让他留着养老,但小爷爷更坚决,拗不过我折中一下,这五十万存小爷爷的户头,分开存,放我妈这保管,等我结婚时需要钱再说。
接下来几天我和父亲一趟趟往金街跑,一点点的把那些金条和元宝都处理掉了。存款上的金额每天都在增加,张雨欣看见我就和看见外星人一样。每天都拿着一百多万来存款,到后来她看见我就是一句:“你怎么又来了?”似乎我是来抢劫而不是来存款的。在表示惊讶之后,她更多的是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明,因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老家在农村,在城市奋斗了好几年,连女朋友都谈不上的丝男,为什么一下子会有那么多钱。对她的疑问,我一律以一句无可奉告挡了回去,毕竟我把事情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不得不说,无论我是一穷二白,还是有千万存款,张雨欣对我的态度始终如一,热情却不失距离,淡然又不带冷漠,邻里间特有的情谊,不禁让我有一丝失落,本以为她会因为我的存款而对我热情,原来是我浅薄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势力,也可能我的这点钱,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不管哪一种原因,都让我原本膨胀虚荣的心回归了本原。
父母亲和小爷爷没几天就和小区里的大叔大妈们熟络起来了,经常和他们一起打牌,锻炼。母亲跟着张大妈经常去广场跳舞,渐有痴迷的迹象。我给大家都配了一个手机,甚至还给老祖买了一个,把号码都互相存好,联系起来就方便了。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半个多月,突然房东来了,说是要去美国和儿子过,房子要出手,来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全家一合计,就把房子买下了,手续办的很快,价钱也合理,大家都很高兴,从此真的在海市落地生根了。
我妈把这个事也和张大妈他们说了,拣了个日子摆了两桌酒,请了一些相熟的邻居,大家吃一顿就算是入住了。吃饭的时候张雨欣也来了,说是吃大户,大家都很喜欢她,人缘不错。在她的介绍下,我还认识了不少邻居。
第二天,母亲让我拎了点糕点去给保安大叔他们,让他以后多关照,毕竟现在我也是这小区的业主了,有什么事还需要他们多帮衬。
我拎着糕点就去了门卫,那个说洋泾浜普通话的大叔和另外一个年轻的保安在抽烟,我递过去糕点,大家就聊起来了。保安大叔姓陈,年轻的姓马,我就管他们叫陈叔和小马。他俩一个劲的赞我有本事,能在海市买房,还带着父母爷爷一起住。我瞥了眼腰上的铜葫芦,心想:我还带着我的祖宗一起来住的,说出来吓死你俩。
正说着,就接到六栋的业主电话,说六栋的孙奶奶家十几只猫叫了一晚。这个孙奶奶平时一个人住,从来不见有人来看望她。平时就喜欢收留一些流浪的猫猫,家里据说养了十几只各式各样的猫。老太太每天出门两趟,早上拎着猫砂(给猫猫拉便便的砂子)出来丢掉然后去买菜买猫食,傍晚再丢一次猫砂。不过上次见到她已经是三天前了,样子很憔悴,好像身体不好,之后就再没见她出门。
陈叔要去看看情况,我正好无聊,就想跟着去帮忙,陈叔答应了,我就跟着他去了。
六栋不远,一边走陈叔一边和我说了些孙奶奶的事情,不一会儿就到了。隔着门传出来一阵阵猫叫,尖锐刺耳,声音拖沓,像是一群猫在叫唤。如果你听过猫叫春,你就能体会那声音多恐怖,怪不得邻居会投诉。
陈叔按了一阵门铃也没人来开,他就请示了物业,物业就请人来开锁了。我和陈叔在走道里等着,阵阵猫叫传来,确实有点毛骨悚然,要不是两个人在这,我恐怕要溜走了。陈叔手里还有根棍子,我赤手空拳的没什么依仗,下意识就摸到了腰间的铜葫芦。铜葫芦被我的羽绒服盖着,我隔着衣服捏紧了它。只一下,老祖就现身了,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边,当然陈叔是看不见他的,凭空出现一个清装古人,谁都要吓一跳。
“小叶,别怕!里面有人死了,不过不要紧,没事的。”老祖给我传话。
孙奶奶果然已经过世了,不过老祖说没事就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不一会儿,物业的人来了,三下五除二,门就打开了。门一开,就传出一阵恶臭,是猫屎味,差点熏得我要掉头跑。屋里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看来孙奶奶把窗帘拉上了,感觉很闷。陈叔先进去,把窗帘拉开,光线敞亮之后我才发现,客厅里到处是猫屎,沙发上,地板上一坨一坨的,难怪那么臭。客厅没人,也没猫,猫叫声从卧室传来,卧室门虚掩着。还是陈叔打头,我和物业的人跟在后面。陈叔小心的推开房门,一阵刺耳的猫叫声传来,只见十几只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猫猫都趴在床上,而孙奶奶则平躺在猫儿中间一动也不动。我们几个人一起进了房间,一股寒意袭来,里面似乎比客厅要冷上几度,而且里面的味道更难闻,我只能憋着气,屏住呼吸。陈叔倒是不在乎,上去赶开猫儿,查看孙奶奶的情况,看来孙奶奶确实是过世了。
就在我们忙着把猫儿一一赶出房间的当儿,老祖冲着房间内背阴的一角走了过去。随后我就看见老祖似乎在和人说话,嘴唇动来动去,却不见有声音。当我们把猫赶出去之后,老祖就过来了。
“小叶,你回去把那块罗盘拿来!”老祖吩咐我。
我和陈叔说了声,就往家赶,拿了罗盘出门,没想到在电梯里碰上了张雨欣。
张雨欣见我拿着罗盘,十分好奇,问我是不是懂风水。我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直支支吾吾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我赶紧出来,谁知道那那丫头也跟着出来了,非要跟着去看看我干什么。
两个人来到六栋,孙奶奶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此时屋里已经没那么臭了,不过张雨欣还是捂住了鼻子站在了门外,也好,省的妨碍我办事。
老祖见我来了,也不多话,伸手往我额前一拍,原来昏暗的房间一下变得清晰起来,顺着他的指点,我看见墙角立着一个白影,那模样分明就是孙奶奶。
真是见鬼了,不过还好,孙奶奶的样子除了惨白一点,与活人也并无多大区别,看惯了老祖,这次再看见孙奶奶也没让我有多大惊讶,因为我早知道孙奶奶就在那,老祖前边已经和她讲过话了。虽然我只能看见老祖一个,但也能推断的出来。
我按照老祖的吩咐,把罗盘放在了她的脚下,罗盘中间的太极阴阳鱼缓缓地转了一圈,发出微光将孙奶奶的笼罩了起来,原本模模糊糊的孙奶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老祖,怎么回事?”我心中发问,老祖能读心,自然自知道我想什么。
老祖说:“孙奶奶过世的时候,身边围着一圈猫。猫最通灵,不愿让孙奶奶走,孙奶奶也不舍得他们,就一直没去地府报到。刚才你们进来,生人的阳气一下冲撞了孙奶奶的魂魄,接着又开窗,外面又围了那么多人,新死的魂魄很虚弱,就要魂飞魄散了。而这个铁木罗盘不仅有镇魂的作用,还能养魄,你等孙奶奶魂魄稳定了再把她收进铜壶,就能救她!”
大家都在忙活,我这边不一会儿就好了,孙奶奶的魂魄已经稳定下来,我取出铜葫芦,默念老祖教我的口诀:“天青地灵,阴浊阳清,混沌铜壶,应变无停!”口诀刚念完,葫芦就仿佛一台吸油烟机一样把孙奶奶的魂魄吸了进去。搞定,我赶紧把葫芦放好,又取了罗盘,趁人不注意溜了出来。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呆子,你给我站住!”
唉!忘了张雨欣还在,这小妮子今天不上班吗?都八点了还不走。
“是你啊!还没走吗?”我顾左右而言他。
张雨欣疾步走到我身边,似笑非笑地说:“你小子刚才进去干嘛了?从实招来。”
“没,没干嘛啊!”“没干嘛?你拎着个破铁疙瘩在墙角摆弄了半天?后来还从这里掏出个葫芦来做什么?”美女用力地在我腰上一拍,我顿时虎躯一震(黄易老爷子的名句)。
“我还有事,走了,回见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立刻使出三十六计中最牛的一计——溜,飞也似地跑回了家。
只留下某美女在那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