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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轻笑一声,又想起什么,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身旁青砖之上,那堆被九殿下拔下的头面,不免有些心疼,却也不敢捡回。
这些时日,她可真是穷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地上那堆粗制的头面,就是堆起一座山来,也不可跟九殿下方才亲自为她插上的这枚闹蛾相比,又有什么好心疼的呢?
顾笙释然的深吸一口气,刚转身欲走去自己的车驾,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扭头一看,竟是九殿下的贴身大宫女玉儿。
顾笙急忙堆笑恭敬道:“玉儿姐姐?”
玉儿亦是笑意满满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笙儿妹妹,你方才听懂殿下的吩咐了吗?”
原来这宫女是特意留下为她释疑的,不愧是圣上钦赐的宫女,心思真是细腻如发。
顾笙抿着嘴羞涩的摇了摇头。
玉儿走近一步,一脸狡黠的贴近顾笙,笑道:“你瞧瞧我——”说着,便朝着顾笙,缓缓转了转自己两侧面颊,又扶了扶自己头顶朴素的堕马髻。
顾笙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竟发现她面上丝毫不施粉黛,发髻上也只斜斜的插了一根翡翠玉簪。
顾笙疑惑的眨了眨眼,便笑道:“姐姐真是天生丽质。”
玉儿捂嘴一笑,坦诚道:“我入翊坤宫之前,也酷爱打扮,每日头上顶着数斤重的头面,后来才知道,咱小皇爵不喜饰品繁琐,且厌恶脂粉香味,所有近身宫女嬷嬷,发髻上的饰物,皆不得超过两件,面上也不得涂脂抹粉。
方才殿下的命令,也就是这个意思。”
“……”顾笙这才恍然大悟,斜眼瞥向地上那堆刚被九殿下拔下的头饰,又想到那句“也不允你抹成那个顾姑娘的脸”,一时反应过来,禁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玉儿疑惑道:“姑娘笑什么?”
顾笙急忙掩口道:“没……没有,就是觉得九殿下这喜好很特别。”
事实上,她是明白过来,今儿顾娆那一脸浓妆,是叫九殿下严重反感了,竟被当作反面形象,下令“严禁糖糕姐姐也抹成那个脸”。
又想到顾娆发髻上,那堆成山的首饰,顾笙便忍不住笑的发颤。
不一会儿,顾笙强压下笑意,接着问道:“为何殿下直到今日才明令约束我的装扮?我早该向姐姐打听这些的,真是平白惹了殿下不悦。”
玉儿闻言似有难言之隐,垂眸犹疑片刻,才开口暗示道:“妹妹今日可是做了什么错事,惹了殿下不满?”
顾笙闻言立时一惊,她本还不确定今儿个是否真的引得九殿下不悦,此时听玉儿一问,便心说八成是真的了。
顾笙心中打鼓,又难以理解,为什么九殿下开心时赏她地龙,不悦时赏她珍宝呢……
这也太……天威难测了吧!
她犹豫少顷,坦白的点头道:“好像……是我做了错事,但,殿下为何不罚反赏?”
玉儿闻言不禁嗤笑一声,乐道:“妹妹理解错了,你今日得的这只闹蛾虽然名贵,但在殿下看来,这并不是赏赐,而是警告。
你记好了,殿下真的开心起来,只会赏你地龙。”
“……”顾笙慌道:“警告?警告什么?劳烦姐姐说清楚一些!”
玉儿忙抚慰道:“妹妹别怕,并不是什么大事,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早前殿下没有提醒你么?这便是殿下的恩宠了。
平日里,殿下近前的人,除了尤贵妃娘娘可以随意装扮,还有些得宠的奶娘,也相对比较自由。
你之所以从前可以随意,便是殿下故意纵容的,咱几个做奴婢的,瞧你天天得赏地龙,自然不敢提醒你注意装扮。
可今日殿下忽然收回了对你的纵容,定是你自个儿出了什么过失。”
顾笙只觉得脑中嗡嗡一阵响,这才把那小家伙的思路理清了。
简而言之,九殿下大概就是觉得前些时日过分骄纵了顾笙,今日突然上紧,拔掉她的头饰,只戴一枚闹蛾,便是要她知道分寸,有些规矩。
是要让顾笙清楚的意识到——她是九殿下的人,自由也都是九殿下给的,切不可得意忘形!
一时间,顾笙只觉发髻上的闹蛾重有千斤,方才得此重赏的喜悦之情,顷刻也消散一空。
九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不悦?
顾笙紧握双手,心中忐忑,这小家伙纵然年龄再小,也是未来那个叱咤风云的铁腕帝王,她顾笙有一百条命也担待不起,可今日……
就算她逾矩索求了伴读身份,也是九殿下自己先要留她的,应该不会是为此生气。
顾笙蹙起眉头,仔细思量,脑中忽然一闪——九殿下是不是发现她闹情绪了?
仔细回想这三个月的相处,顾笙早已发觉,这小家伙虽然懵懂,却对外界的情绪十分敏锐。
在学堂时,每当周围有意图搭讪的君贵,不等别人开口,九殿下往往就会用威严的目光,逼退对方的打扰。
这才导致这么久以来,只有顾笙一人有伴其左右的资格。
顾笙缓缓闭了闭眼——没错,一定是九殿下察觉到,她的不善情绪,是针对自己,所以才会用那么冷冰冰的态度,警告她自我约束。
看着顾笙面色渐渐惨白,玉儿轻咳两声,唤回顾笙的思绪。
顾笙连忙答谢道:“谢姐姐提醒,笙儿知道错了,今后必会改过自新,绝不敢再触怒殿下!”
玉儿微微一笑,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同她分别了。
顾笙一路坐着宫里专派的马车,不一会儿便回到府里,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也提不起精神。
想起江晗前世的描述,顾笙不由胆寒——江沉月素来不是个能让人轻视的人物,一旦有人越过她的底线,就会自动进入其猎杀范围,却总不会让人嗅出危险,常常因她那优雅魅惑的外在,而放松警惕。
可一旦等其蓄满力量,便是雷霆万钧、一击必杀。
顾笙深吸一口气,捂住突突乱跳的心口,。
虽然知道,九殿下不会真的出手伤害她一个小小的君贵伴读,哪怕是无可挽回的错误,也不过会换一个君贵做伴读罢了,可顾笙还是感到莫名的失落。
回到府中,石榴在抱她下车的一瞬,便发现了小主子头上带着的那个精贵饰物,即使再没有眼力劲,她也能感觉得出,这不是民间能看见的宝贝!
石榴双眼一亮,一把抱起顾笙,直奔正房,打算去给颜氏报喜,她直觉这次的赏赐必然非同小可,绝不是前些时日,娆姐儿得的那一小篓荔枝能比!
顾笙见石榴一路疾奔,还时不时捂住她的发髻,便知道她的心思,不由暗自苦笑。
颜氏一看那闹蛾,便惊得起身,小心翼翼的从顾笙头上取下细看,不由连连摇头叹道:“这位皇爵出手未免太阔绰了,这样的头面赏给咱家闺女,哪里敢戴出门?岂不白糟蹋了这么个稀罕物件!”
顾笙一直心不在焉,看着一屋子的丫头仆妇激动地四处传话,不过一个晚上,整个顾府就都得知了这个喜讯。
当然,对于西厢沈氏母女来说,这却算是个噩耗。
第31章
沈氏那头也有些坐不住了,外院里的仆妇们,早把正院得赏的那枚头面吹上了天,什么价值千两、栩栩如生的牛都吹出来了,叫沈氏心里多少有一些不安,竟扒着顾玄青不放手,生怕他去正房瞧。
顾娆也没二话,直接回卧房,坐到梳妆台前,将大皇子近日赏赐的所有头面,悉数插在自己的发髻上,还特意出门,走进院子里的凉亭,耀武扬威的坐了许久,好叫正院的那些仆妇小厮们看清楚,乖乖闭上嘴。
只可惜她那一头的首饰,不过是些凡品,连世面的首饰铺子里都能见的着,反倒更让人容易对比出那枚闹蛾的贵重来。
顾娆却浑然不知,仍旧一脸得意的在院子内外转了几回,才回去西厢。
顾笙丝毫没被正院的喜悦气氛所感染,晚膳过后,她早早钻进被褥,蒙着脑袋装睡着。
心里还惦记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清醒,竟是等颜氏都入睡了,她还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左思右想,顾笙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原来,自己的失落,并不是因为受罚和失宠。
她终于明白过来,之所以失落,是因为,发现自己在九殿下的心目中,并不是一个平等的同伴,而是跟那些宫女嬷嬷一样的下人!
这才是顾笙不能忍受的。
如果换做前世的她,自然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身份。
然而,她如今曾拥有过江晗,所以清楚的知道,只有对方将她看作是平等的,她才可能作为一个人存在,而不是一件玩物。
想要那个高高在上的皇爵,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她的感受,唯有平等这个条件,是必不可少的!
顾笙想清楚后,心中的失落便被激动取代,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她要那个小家伙,转变对她的看法。
顾笙开始认真分析起九殿下的思维和习性。
细细一思量,她才发现,其实这孩子的行为并不难揣摩。
九殿下之所以认为蚯蚓贵重,那是因为,每一条蚯蚓,都是这小家伙每天顶着大太阳,撅着小屁屁,在御花园里一勺一勺的挖出来的。
万一被尤贵妃发现,还少不得一顿揪耳朵。
所以,这些虫子于九殿下而言,可以说是既有危险,又得付出辛劳的战利品。
而那些金银首饰,作为一个最得宠的小皇爵,则是取之不尽,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存在,九殿下自然不会认为这些首饰,会是贵重的赏赐。
顾笙想到这里,不禁豁然一笑。
其实,孩童永远是孩童,他们的心思也许会让人匪夷所思,但只要用心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一切就都很明了。
至于不喜好脂粉香味,这随着小人渣长大,很大可能会有所改变。
顾笙也并不担心,现在还没到在江晗面前露脸的时候,她没什么好精心装扮的。
最困难的一点,就是怎么才能让九殿下将她,当成和宫女不同的角色。
根据八公主的描述看来,九殿下除了本能的依赖畏惧尤贵妃娘娘,但对待其他皇兄皇姐,乃至当今圣上,都是相当的……随心所欲。
顾笙略有些为难,她从没跟小孩儿打过交道。
前世本想跟江晗要一个孩子,却不知为何,双方几次尝试,都无法进入深度标记的状态。
顾笙一直没有过被动发情,这件事几乎是她与江晗前世最大的矛盾。
她自认为,是因为从前那场大病,摧毁了自己的信息素发散器官,才导致身体失去了分泌与接收的能力。
而江晗却从未在这件事上安慰过她,甚至在一次酒后,还坦白的怨恨她是不爱自己,气得顾笙险些已死相鉴,最终还是被阻拦下来。
那日深夜,听着江晗一句一句哽咽的道歉,顾笙心如刀割,只恨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不能满足心爱的人的需求。
而今,她终于有了一副完好的躯壳,顾笙坚信不疑,自己一定能完成前世未了的那个遗憾!
想到自己会跟江晗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顾笙的思绪一下就飘远了,心里甜如蜜。
孩子会像谁呢?
顾笙勾着甜甜的笑意,脑中瞬间闪现起九殿下还被裹在小被褥里时的样子,那小小的一团,浅浅的双瞳、翘翘的小鼻尖……
等一下!
她和江晗的孩子,怎么会像那个人渣!
顾笙回过神来,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气得浑身发颤,又怕惊醒一旁的颜氏,只好轻轻往一旁缩了缩,深呼吸想冷静下来,心脏却还是突突直跳。
越是不去想,就越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发散,顾笙蜷起双腿,缩成一团,像是念佛经来抵御恶念一般,不断默念江晗的名字。
不知为何,脑中却突然闪现起,那日,江沉月掀起她轿子窗幔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