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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教授领着欧诺伊珊静逛旧货市场。
凭着精湛传神的手语,他们通过一群听不懂中式英文的德国老大爷找到了一家古董收藏店,寻找一台第二次工业革命时代的老旧发电机,在薄教授的印象中,侯赛因师兄对结构精巧的发电机或对应模型情有独钟,喜欢像藏女人一样藏在卧室细细品玩,癖好独特令人叹为观止。
但没有关系,有癖好就行,有癖好意味着有策略,三人经过一番深度总结,共同认为前次被持枪驱赶出来的主要原因在于没带礼物就贸然登门,这在国内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于是马不停蹄赶到旧货市场,决定先投其所好,再另辟蹊径。
一条街扫下来,得到的全都是店家的摇头,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现货的店,该发电机最小都得需要一台皮卡车来拉,店主表示可以送货上门,为显体面,薄教授拒绝了,匆匆付掉三千欧元,另租一台皮卡车将发电机拉走。
然后手贱的欧诺在摸索发电机基座时撕掉了一张铭牌,上门写有Made In a YIWU.
然后他点开手机淘宝一搜……算了,还是别给薄教授看了。
为节约时间,薄教授咬了咬牙,冒着再度被射杀的风险登门造访,系灵人实验室那边十余位科学家正在等待开展工作,族长多次敦促系灵实验需要加快进度,他现在压力很大,一刻都不能浪费。
皮卡车刹停在农场中央的住家门口,旁边有台老旧不堪的奔驰车,显然侯赛因师兄并没有离家,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现又有人来叨扰,磨磨蹭蹭的薄教授再度登上台阶敲门时,那支黑洞洞的猎枪,已经提前蹲守在了猫眼后。
薄教授从猫眼处看到了冷面无情的师兄以及那支足以掀翻他天灵盖的双管猎枪,不禁心下一骇,回头想拉欧诺伊珊静壮胆,可这俩家伙看情势不对,立马闪回车上锁了车门,用无比真挚的目光祝薄教授好运。
薄教授咽了咽口水,回头敲门,用标准的中文做开场,“侯赛因先生,是我,你的老朋友薄学,我特意从中国飞过来,是有问题想向你请教。我还给你带来了礼物,你开开门吧。”
侯赛因师兄是个天才,精通中英德日等国语言,薄教授的礼貌对方分明已经听入耳,但却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get out of house !go away!”
“师兄,我觉得你可以先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再考虑要不要把我赶走。”薄教授坚持。
“赶紧滚,不然我就开枪了!”里面的人也很坚持。
“师兄,我遇到了个大麻烦,这个麻烦在当世所有物理学家中,只有你能解决。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电磁专家,没有之一。”这段拍马屁,是薄教授在来的路上临时找欧诺学的。
“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解决什么麻烦,你们中国人都是骗子,给我滚!”
听到对方带有歧视中国人的成见,薄教授瞬间就恼了,用力叩门,要和他辨一辨,哪想到那扇门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牢固,用力一推,居然向内倒去。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尴尬至极。
飞跃大半个地球来拆家?
叔可忍嫂不可忍,戴高度近视眼镜的侯赛因怒气冲冲地杀将上来,薄教授一边外躲一边高喊“我赔、我赔、我赔!”
于是车上的欧诺伊珊静看到了滑稽的一幕:两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居然像孩子一样围着房子玩起了你追我赶喊打喊杀的烂游戏,不禁各自擦了擦额边的冷汗。
……
云岭灵研院,系灵人项目实验室。
稀客袁宵风尘仆仆地推开玻璃门,器宇轩昂地往实验室中央一站,实验室内所有忙碌的人随即停下手头工作看过来,看似来着不善。
负责留守实验室的薄一鸣小马快跑地迎上前,先行解释,“袁宵哥,我爸他不在。”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来找辜辜,我现在要见她。”
“可是辜辜姐……”
薄一鸣话未说完就被袁宵扒拉到一边,径直往实验室里间去,一间一间推开实验室里间的房门,最后在休息室找到了正在电脑前工作的辜辜和助理小安。
“你躲我?”袁宵面色不悦地质问。
薄一鸣这时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面对辜辜一脸愧疚,“辜辜姐,我……我实在是拦不住……”
辜辜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没事,小薄,你先去忙吧。”
薄一鸣得令退下,察觉气氛不对的小安,也知趣地找借口离开,袁宵关上房门,和辜辜面对面。
“你在查南谨信?”
“我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袁宵走到辜辜面前,双手伏在办公桌上,罕见的生气,“你的人查抄了他的办公室,你还向族长申请给他停职配合调查,你这样做不仅毁了我团队形象,还极大地影响了晶体脑的实验进度,而你的解释就一句‘例行公事’?”
“我很抱歉事先没有知会你,但你得理解,这是秘密调查,我有权不知会任何人。”
这话听得袁宵火气上涌,他猛一锤桌子,急火攻心导致连续呛咳,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辜辜赶紧给他倒一杯水,他一把推开。
“南谨信当初入职时,是老金袍亲自做的记忆筛查,没有任何问题,你现在怀疑他是门徒会间谍,你有证据么?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胡乱指控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是,当初入职时确实没有问题,但谁能保证之后没有问题呢?我只是向族长申请,重新给他做检测,我既没有扣押他,又没有对他进行审讯,甚至都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我是完全看在你的份上才没有对他采取强制措施,而你现在指责我公报私仇?”辜辜也被他一把火烧恼,“我辜辜是什么人?我光明磊落爱一个人,需要用卑劣的手段公报私仇?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卑劣小人吗?”
袁宵赶紧伸手制止她的联想,“对不起,我没有不尊重你,我只是觉得,你调查错了人。我知道云岭出了门徒会暗桩,你压力很大,可我不希望你把大量时间资源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晶体脑目前是修复神树的最大可能,我们谁都不愿意将这种可能抹杀掉对不对?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像以前那样良好沟通,而不是你躲着我、背着我做一些对我有重大影响的决策,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你能懂吗?”
“是你不懂!”辜辜气愤地站起,“你觉得这种局面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影响了你的工作,可是你真的了解南谨信吗?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我现在不想和你争吵,族长要见我,我先去了。”
辜辜抓起外套大步离去,留在办公室的袁宵脸色暗淡,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