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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的目光如炭火烤背,袁满梗直脖子,未有缩让,因为他表述的是事实。
不对吗?对啊,辜辜说过灵族是外星人呐,他还亲眼见过,还有那奇怪的神树和灵神。
这世上是有外星人的啊,只是你没有见过而已。
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我并没有骗人啊!
“呃……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讲,反正呢……呃……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手头上一时拿不出有力证据,袁满只能囫囵应付。
女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拿他当神经病,“不管怎样,感谢你还记得我们家小寒。”
“这样吧,你再多告诉我一点小寒的信息,或许我认识的那些人,可以帮忙找找。”袁满一脸真诚地表态,“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能保证什么。”
“嗯,你能关心我们家小寒,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女人摘下头盔,松一口气,靠在电动车边,回忆信手拈来,“我们家小寒,今年才7岁,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哪里能想到……造孽啊……我们家原来在翠湖边上,家里有几亩鱼塘,一直以养鱼为生。小寒出生以后,我们又包了家后面一块林子,培植一些景观树,辛苦是辛苦一点,但收入还可以,所以那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比城里人差。”
“小寒是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女孩,小小年纪就能帮我们干很多活儿。她4岁那年,为了满足她养宠物的生日愿望,她爸爸托了很多朋友给她弄来一只小猴子,从此她和这只小猴子形影不离,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以为,我们一家人平静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小寒长大,可没想到,突然有天傍晚,他们父女俩带着小猴子急急忙忙从湖边赶回家,说是湖边林子里有两拨人在打架,还开了枪,让我赶紧报警。我心想和平盛世怎么会有人跑到这种僻静地方打群架?不会是偷鱼的吧,但很快我也听到了枪声,偷鱼贼是肯定不可能有枪的,于是我连忙打电话报警。后来警察来了,解释说那边搞什么军事演习,让我们不必惊慌,然后就走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人,说我们拿了他们什么东西。我老公也莫名其妙,最后找到小寒,我才知道她前天在湖边玩时捡到了一个古怪的沙漏,里面还有一条会发光的怪东西。”
“现在想来,或许正是这个奇怪的东西,改变了我们家所有人的命运。东西被那群人拿去没多久,小寒爸爸就莫名其妙失踪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而小寒也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背上,脖子上甚至脸上开始长鱼鳞一样的东西,还特别怕强光。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鱼鳞病,用药或手术可以治,可是治来治去,小寒的病都没有得到彻底根治。”
“家里没了男人,鱼也养不下去,我就带着小寒去了北京、上海,期望那里的大医院能将她身上的怪病治好。她是个女孩子啊,如果被这种怪病毁容了,以后还怎么生活?所以我一边打工一边寻访名医,发誓一定要把她治好,最终……所有医院都无能为力。”
“积蓄花完了,落了不少外债,小寒的病也没办法,我灰心了,就带着小寒又回到宜居,把她安排在九院,我也找了份快递的工作。前天是小寒的生日,本来我跟她说好要带她出去玩,可是那天我有特殊情况,不能及时赶回医院,哪里想到小寒自己离开了医院去找我,我……”
见她哽咽得厉害,袁满折回店里又给她抽了几张纸。
“我……我对不起小寒,我不是好妈妈……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出了意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袁满其实是个很有共情能力的人,对于小寒的遭遇,他深感心揪,但在心揪的同时,有根刺一直后脑猛扎他的神经,让他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能知道……小寒……养的那只猴子……叫什么名字吗?你带小寒走后,这只猴子怎么办?”他特别强烈地预感到了什么,心跳飞快,动手去拔这根刺。
“就叫小猴子,我在离开宜居去北京之前,偷偷把它丢在了火车站外,为此小寒还哭了很久。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照顾它,我们娘俩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里,哪里还能带着小猴子一起上路?我记得那天还是大年三十,可怜的小猴子才一岁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城市活下来。但我相信它,它是个非常聪明机灵的猴子,宜居市那么大,一定能有它的容身处。”
啊?!
袁满眼睛红了,泪水滴溜溜打转,一颗脑袋被他不敢面对的事实塞得满满当当,喘不过气来。
现在,他正式承认,他自己就是行走的墨菲定律。
初夜为什么叫初夜?
因为初夜是他大年初一夜里到火车站前广场看烟花表演时捡来的。
当时的初夜就蜷缩在一处花坛里,被冬夜的寒冷、躁乱的人群和爆裂的烟花吓得瑟瑟发抖。
袁满神奇的第六感让他偶遇了这只小精灵,并为那双又大又萌的眼睛所折服,他伸出手,将这只小精灵捞出,窝进羽绒服,悄悄带回家,整个过程初夜没有任何抗拒。
他一直以为三年前的偶遇是冥冥中注定的莫大缘分,可是现在,或许一切才刚刚开始。
发现气氛下沉得厉害,女人止住哽咽,连声抱歉,“哦,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影响你的心情。其实我……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这么久了,都是我一个人,太累了。”
女人抹了两把眼角,勉强挤出笑容,重新将头盔戴上,从情绪里跳出,“好了,不打扰你了,我要去送货了。对你发了这么久的牢骚,真的不好意思。”
等到对方走远,如梦方醒的袁满立马拨通了豆豆的电话,情绪激动到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
“豆豆,是我,我有发现!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