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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电子玻璃门打开。
辜辜被重重推进囚室，袁旦和兰飞絮依次跟上，仍旧昏迷的游敬之被两名门徒会小弟抬进门，随手丢弃在墙角。
摘掉黑色头套，辜辜眼睛一眯，被明亮的光线所刺到。
她以为门徒会会把自己四个关在某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或者某个臭气熏天的下水道，或者直接当筹码押往云岭谈判，反正怎么不好受就怎么来，但预想中的糟糕情形并没有出现，他们被带回了城。
之所以判定在城内，是因为载他们过来的货车在行驶过程中有过二十余次短暂停顿，那是货车在等红绿灯，而方圆五百里内能让车等二十多次红绿灯的城市大概也只有宜居市。
尽管一路蒙眼，但她确定“小姐姐”将他们带回了宜居，而且是这么一个敞亮的地方，看起来……还像个实验室。
对，确实是实验室，玻璃门外林林总总的科研仪器在大量显示屏下运作，一副要制造原子弹的派头。
一个头顶秃瓢方巾捂嘴的白袍老头佝偻着背跟到，身形枯槁的样子看起来有八九十岁高龄，其后还跟着一众手下，瞬间将小小的囚室挤满。
油尽灯枯的老人连连咳嗽，目测罹患重病，他径直走向平躺在地上的游敬之，俯身细看，完全将站在C位的辜辜晾在一边，这让辜辜很是郁闷。
郁闷归郁闷，辜辜并没有作声，对方什么来路都没有弄清楚，她还是少动为宜。
没几秒，老人命令把游敬之抬出去，几名小弟即刻上前抬人，以为要把累赘丢掉的辜辜当即上前去拦，但却被小弟们推到一边左右架住。
“你们，要干什么？”辜辜大睁圆眼地吼。
“这小子的身体情况，你熟吗？”老人并未理会，直接问旁边的“小姐姐”。
“小姐姐”不明其意，看了一眼辜辜和兰飞絮，故意回答，“睡过一次，活儿不错。”
前女友辜辜和现老婆兰飞絮一脸黑线，锋利的眼神掏出来能当刺刀用，袁旦则撇过头，想笑不敢笑。
老人也一阵无语，“我问的是，他以前有没有病。”
“这个就不清楚了，看上去，挺健康的一个人。”“小姐姐”转向辜辜和兰飞絮，“他以前，得过什么重大疾病吗？”
气愤中的辜辜和兰飞絮纷纷摇头。
“那就奇怪了，把他抬出去，我再看看。其他几个，看好了，后面我还有用。”
简单交待完，老人咳嗽着退出了房间，跟屁虫们也抬着游敬之一并退出。
关门之前，辜辜一把抓住“小姐姐”的肩膀，问：“游敬之怎么了？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你们到底要干嘛？”
“还能干嘛，给他瞧病呗！”“小姐姐”说，“被那些可爱的东西咬伤，他还能活到现在，并且没有变异，你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是奇怪，但——”
辜辜话未说完，就被“小姐姐”打断，“行了，甭废话了，老实待着别耍花样，到时候惹恼了‘疯子’，我可保不了你。还有，好歹他游敬之曾经也是我的男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嘿嘿。”
见“小姐姐”那挑衅放肆的笑容，辜辜和兰飞絮心头一阵窝火，却也只能干瞪眼，紧接着透明电子门一关，三人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
“小姐姐”跟着“疯子”的步伐，来到另一间实验室，游敬之被抬上解剖台，几盏立体手术灯将他全身照得透亮。
“血检结果出来了，他体内的‘人鱼’病毒含量极低，并且正在缓慢丧失活性。”“疯子”伏在电脑前面快速敲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按照这种速度，要不了多久，他的免疫系统就会将病毒彻底清除。”
“小姐姐”一摆手，留守的小弟们自觉退去，“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比艾滋病毒还厉害，无药可解的么？”
“咳咳咳……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感染了病毒却并没有发生变异？为什么他体内的病变突然停止了？他体内并没有抗体，可为什么病毒不起作用了？难道是我的研究出了问题？”
“猴子身上的病毒，病变得缓慢，会不会因为他不是人直接传染的缘故？”“小姐姐”一边提议，一边浏览实验室内她看不懂的一系列数据。
“不，不是……咳咳咳……猴身上有两种病毒，只要被猴抓伤，人也会立刻病变。为什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咳咳咳……”
“我听说，他在被感染初期，他老婆给他用了抗生素。”“小姐姐”忽然想起这一点，“会不会跟抗生素有关？”
“不会！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原因的“疯子”忽然猛地拍桌，气急败坏地吼，“咳咳咳……我的病毒完美至极！任何抗生素都没有用！他必死无疑！为什么？为什么他活了下来！”
“小姐姐”沉默下来，不想继续激怒他，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刺激到了那把老骨头，一下子背过气嗝屁了，大长老和会长只怕都饶不了她。
“不行，不行，我得再试一次。咳咳咳……”“疯子”飞快操作手术台边的各路仪器，然后指示“小姐姐”，“把‘人鱼’给我拿来。”
“你不是说‘人鱼’病毒对他无效么？”“小姐姐”困惑，既然游敬之能天然抵御这种病毒，再试多少次都不过是浪费时间。
“我说的不是病原体。”“疯子”抬眼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不好招惹的凶光。
“小姐姐”听明白了，顿时一惊，“灵神？你要灵神干什么？强行给他系灵？”
“我隐隐觉得，他能给我带来又一个完美的宝贝。”“疯子”说着说着，竟鬼魅地笑了，“快，给我拿来！”
“你真疯了？他是普通人，又不是灵体，强行系灵必死无疑！我反对！”
“嘿嘿，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连你也得听我的。”
“疯子”没有理会“小姐姐”的质疑，打开密室门径直来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里面的一个特制沙漏。
沙漏内，一条荧蓝色的光线如仙女沐浴般缓慢游动，灵动炫美至极。
“不行，大长老说过，这条‘人鱼’灵神只能用于研究病毒，不能直接用于人！”“小姐姐”抓住“疯子”的手，态度坚决，“你也别忘了，我对这条灵神拥有一级监管权！”
“放手，我现在正是用这条灵神来研究病毒，你无权插手。”
“休想！如果你执意要给他强行系灵，别怪我不尊重老年人。”
“放手！你竟然敢威胁我？这件事要让会长知道，你死定了。”
“规矩就是规矩，老头，你以为我怕死吗？”
正僵持的时候，一名小弟匆匆忙忙跑进来，将一块平板电脑递上前，囫囵地报告，“老大，教授，紧急情况！”
“说！”“小姐姐”愤怒呵斥。
“预定北上的人鱼们……全都……全都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