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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我很难过……”哈利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曾经也有过家人,我爱他们,但是在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告别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这里……成了哈利波特,然后又失去了家人……”这种难过,比钻心剜骨还难以让人忍受。
斯内普伸手拉过男孩,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缓慢的节奏夹杂着男人特有的温暖跟力度,让男孩的眼泪获得了宣泄的出口。
哈利并不想哭,对他而言,眼泪几乎是一种奢侈品,他很少哭,无论是上辈子作为“贺战”还是这辈子作为哈利波特,他都很少哭,但是这不能说他不会哭,相反,他只会偷偷的哭,把自己窝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哭——三十几年里,除了最初的十年他会在人前大哭之外,剩余的时间,他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落泪,包括自己的亲人,而现在,他居然放任自己在斯内普的怀里大哭!
意识到这一点,哈利的脸上红得就好像着了火,连忙擦干眼泪,低下头也不说话,倒是一只手一直抓着斯内普的袍子绞着,就好像那袍子跟他有多大的仇一样。
“我假设,救世主阁下打算让我的袍子变成一卷废纸?”斯内普挑眉,语气中带了愉悦。
“哦!你这个老混蛋!”哈利连忙松开手,却抓过他的袍子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布料不错,“西弗勒斯,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邓布利多老宅。”斯内普言简意赅,他确定这个决定会让老蜜蜂觉得难受。
“哦!太棒了!”哈利从悲伤中缓了过来,也许梅林说得对,他就是个心比天还大,没心没肺的傻子——或者说,他看得比较开,失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太过缅怀,因为已经失去,即使再纠结也无济于事……不管是愤怒还是痛恨,都是虚妄。
一个人看得很开的时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放弃自己已经到手的一切,也绝不会让自己手上的东西溜走——在这一点上,哈利显然做得很好。而斯内普,却正是因为看不开,所以才会更加珍惜到手的一切。
顺着墓地的路继续往下走,一直走到一处明显施过好几打的麻瓜驱逐咒的房子前——这栋房子的旁边有一栋非常阴沉的老楼,很显然那个楼也施过麻瓜驱逐咒,虽然没有一打那么多不过半打也是有了。这两座房子都是属于巫师的,哈利确信。
斯内普拉着他在两栋房子之间站定,然后指了指一面明显麻瓜驱逐咒多的那栋房子,那就是属于邓布利多的——他家的老宅。
邓布利多老宅已经荒废得跟哈利失去的那个家差不多少了,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了人居住过的痕迹。破败的墙壁斑驳着岁月的痕迹,院落里杂草丛生几乎可以没人,虽然窗户并没有跟麻瓜的破屋一样会被打碎,可似乎风吹雨淋的效果也不必麻瓜孩子那恶作剧的手段差了多少……这里,就是装载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童年以及少年时期的地方……哈利伸出手去碰了碰老宅的大门,然后就见门口挂着的邓布利多家徽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张充满了火药气息的嘴——哦,吼叫信?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家徽变成了吼叫信,这可真是太刺激了,吼叫的声音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年轻的男人,“我恨你!恨你!如果你敢回来我就再打断你鼻子一次!不,这回我要打断你的肋骨!我说到做到——说到做到!你该下地狱——下地狱吧!去地狱里忏悔!对着死去的爸爸妈妈,对着死去的安娜,对着我——忏悔,下地狱去吧,阿不思邓布利多!”
“哦,这可真刺激!”斯内普看着那个吼叫信再次变成家徽贴回了门上,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没有直接‘粉身碎骨’?哦,看来你不是那个混蛋,也不是那个恶棍,好吧,进来吧,陌生人。”
“是挺有趣的。”哈利跟他的教授一起走进这栋房子,显然之前他年长的恋人也没进来过这里,不过应该是见过这个地方,不然怎么会找得这么准?
“隔壁就是你们魔法史教材的作者居住的地方。”斯内普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的外观,真是还不如旁边的那栋更老点的房子,“巴希达巴沙特,她还活着。”巫师的生命比麻瓜要长,而巴希达巴沙特作为一个格林德沃,她当然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也许她并不需要,可作为一个只喜欢研究历史的巫师,显然更好的生活会让她不用担心那么多也不用太过无聊。
“她写的书可真无趣。”哈利说得很小声,然后还是不可抑制的转过头去看旁边的房子——哦,摇摇欲坠!真难想象一个中间名是“格林德沃”的女人会住在这么破败的地方,“格林德沃不是德国的大贵族吗,怎么会这么……哦,我没法形容。”
“当年的韦斯莱还让现在的格林格拉斯取代了,那么你有什么不理解的?”斯内普倒不觉的如何,尽管,在德国的形势确实与英国不同,可每个人的选择显然不一样,而且,这个巴希达都已经快三百岁了,能活这么久,他认为,这个女人的生活确实是很如意的。
“你说的对,你总是对的,我亲爱的西弗。”男孩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那么,我们进去?”
“当然。”斯内普推开了邓布利多家的大门。
对于斯内普来说,邓布利多的前半生也不过就是教科书里所描绘的那样——霍格沃茨的优等生,精彩的游历生涯,无数的研究与探索,来自霍格沃茨的邀请,耀眼的成就与荣誉……这些堆砌出来的邓布利多虽然辉煌但是总是太缺乏真实感了,而真正的邓布利多就站在他们面前……很有趣不是吗?在魔法界,虽然大家都知道巴希达巴沙特,却很少人知道她的中间名是格林德沃,很少人知道她本来是德国人……这非常的……有趣。
“也许……他打败了那个人,并不是巧合。”哈利带着一脸厌恶的用了个“旋风扫净”,把屋子里的灰尘给弄没了——典型的十八世纪装修风格,这种风格在魔法界非常普遍,实木的地板,实木的桌椅,壁炉里仍旧充满了炉灰……挂毯很厚实,上面却不是如布莱克家一样的族谱而是一副描写了故事的纺织品——诗翁彼豆的佩利弗尔三兄弟。
“真是……很少见。”斯内普眯起眼睛打量这幅挂毯,上面并没有什么魔法痕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普通的纺织品。
“也许在十八世纪的时候并不少见?”哈利不确定的说。既然他们现在都知道关于佩利弗尔家族的传说是真实的,那么邓布利多的家里挂着这样的挂毯又是代表了什么?邓布利多想要得到死亡圣器?不,他有机会,完全有机会得到……哈利否定了这个说法,至少他的隐身衣就是邓布利多还给他的,那么……为什么这老校长不留下这样连死神都能躲过的宝贝呢?或者……哈利开始不明白了——他干嘛要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结?明明是来老校长麻烦的,不是吗?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斯内普显然比哈利仔细得多,他发现了挂毯背面的秘密,“哈利,看这里。”
挂毯背面,刻画着一个图案——斯内普并不陌生,那是德国圣徒的标志,一个三角形中间一个圆,而竖着的一条线将两个图形贯穿起来——不,不是圣徒的标志,如果是圣徒的标志应该要明显更加新一些,这个挂毯显然是更为古老的作品,即使施加了保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