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西施发家记_分卷阅读_25

兀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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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氏被常相逢的问话吓了一跳,恨不得去掩她的嘴,“你小姑娘家家浑说什么呢?叫人听见了,”

    人啊,真是,海氏十几岁就能跟人私奔,却在教育自己不能说什么样的话?“我只问你是不是这样的?”看海氏为难的点点头,常相逢冷笑数声,“敢情是她看上了我爹啊,可她怎么就嫁给常安民了?”

    “常家并不宽裕,还是我过去了之后,将带去的首饰变卖了,才又置了些地,而且你爹除了读书不通俗务的,再说他对我也是极好的,”海氏不明白女儿为什么问的这么仔细,可是她对常相逢心里有愧,乖乖的问什么答什么了。

    “红灵以前对我很忠心的,事事为我考虑,她才不会-”看上常安邦?海氏没有想过个问题,如果常家是大户人家,将自己忠心的丫鬟给丈夫做通房是题中之义,可是常家那么样的家境,怎么可能?何况常安邦在世的时候对海映雪很好,她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我明白了,红灵不想你嫁到米家去,而我爹呢,除了家世不济外,样样拿的出手,而且,学问也不错,若不是死的早,只怕中个举人之类的也是尽早的事,给这样的人做小,尤其还有一个你这样的事事听她的话的主母,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呢,到了常家,她的希望破灭了,反而被嫁给了小叔子常安民,”常相逢点点头,叹息一声,“恨你也是自然的事儿。”

    “不是这样的,是红灵怀了志良,没办法了,才叫安民娶的她,本来你爹是不许安民娶她的,说是要去母留子,可是我看她哭的太可怜了,就求了你爹,再说了,乡下人家,哪里能做出那种事?”海氏根本不相信常相逢的猜测,何况她一直将红灵当做同甘共苦的亲姐妹,没有半点儿对不起红灵的地方。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还是有些眼光的,“我爹出身不高,乡下人家没有出过去母留子的事,可是我爹却要那么做?你想过为什么没有?肯定是他老人家一早就知道那个红灵人品不好啊?居然还跟人勾搭未婚先孕?”常相逢看了一眼一旁的常巧姑,“你说我说的有理没有?”

    常巧姑没见过红灵往父亲常安邦那里凑,可是她带着自己的时候老找叔叔说话却是有的,“是啊,当时我虽然小,可也记得,她老是哄着我叫我说去找三叔玩。”

    说罢又冲海氏道,“娘,我在白园这些年,虽然白园没有男人,可是这些事听的也不少,妹妹猜的一准儿没错,我爹是常家唯一的秀才,三叔却自幼顽劣,根本不读书的,长的也是他们兄弟里最差的,红灵跟你在海家长大,怎么可能看上三叔主动去勾搭他?定然是我爹那里走不通,才会想出那种下作的主意,那个时候她年纪可已经不小了。”

    “怎么可能?我们从小一处长大的,我原想着等你爹中了举人,再给她寻门好亲,风风光光的嫁也,也不枉她跟了我一场,”海氏哆嗦着嘴唇,她想斥责两个女儿小人之心,可是却没有底气,她想起来自己怀着常巧姑的时候,红灵确实说过丈夫需要要照顾之类的话,也曾每天晚上熬了汤水替自己送到常安邦的书房去,后来还是常安邦说他晚上吃东西睡不好觉,自己才不叫红灵再做了。

    海氏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常相逢看她的脸色,但知道这次她是真正听进去她们姐妹的话了,好心里的计划已经渐渐成型了,就怕到时候海氏扯她的后腿了,“那你现在呢?还觉得她是个好的?对你一心一意对待你?”

    海氏眼泪又下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从来没有将红灵当做外人看过,当初他们赶我走,红灵一句话不说,我也没有怪过她,毕竟嫁鸡随鸡,她是常家的人了,自然不能违逆安民的意思,”她这一生实在过的太难了,除了常安邦在的那几年,居然没有顺遂的时候,有时她也想为什么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可是怨来怨去,唯一能抱怨的也就是命运了。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常相逢最烦看到人哭,哭能解决问题么?“这些日子你也别再过来了,省得人家又说你偷了什么东西过来贴闺女!”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常巧姑也没有力气再安慰海氏,起身送了海氏出门,回到屋里看到常相逢坐在窗前不吭声,犹豫了半天过来道,“巧丫,我知道是我错了,可现在咱们怎么办呢?你不能不管这件事啊,常家人多势众,那个红灵明显就是故意的,咱们怎么办啊?”

    “姓常的算老几?他们说不许就不许了?要你的嘴是干什么的?还是姐夫一个大男人是干什么的?还是窦家的人,先不说其他的,窦七爷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听没听过绿豆浑浆凉粉?还有,这方子是我从令狐家的船上学来的,他们要是不服,只管去找令狐家就是了,”常相逢看着跟海氏一脉相承的姐姐,气得脑仁儿疼,“我找我姐夫说点儿事儿,你跑腾了一天也累了,先去睡吧。”

    “巧丫,你已经想好主意了?”常巧姑在妹妹面前很心虚,可这事儿是她闯下的,没得到妹妹肯定的答复,她根本就睡不着,“我都没脸见你们了,还有你姐夫-”

    “行了,我已经有主意了,经一事长一智,以后这样的事再不要犯了,不然我再想干什么,就算你是我亲姐,我也信不过了,”常相逢起身道,“我去跟姐夫商量商量。”

    常相逢出去的时候,窦二正在院子里给两头毛驴洗涮,虽然这个方子是常相逢的,可这半年多,在常相逢心里,窦二也是自己的家人,如今姐姐跟母亲闹出这样的事情,常相逢觉得很对不起成天勤勤恳恳为这个家奔波的姐夫。

    “这次的事不算大,其实早出也是好的,总比以后捅出个大娄子来强,”常相逢拉了把小靠椅坐下,看着窦二给毛驴洗澡。

    “我是觉得对不起你,这个家是你一手操持起来的,我没管好你姐,”窦二闷声道,在他心里,常巧姑是自己的媳妇,媳妇弄出了这样的事,连累姨妹跟着受委屈,他有些没脸见常相逢。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我姐那人心太软了,娘又是我们唯一的长辈了,她出去了四年,再见到肯定很亲,而且她也没想到娘那个人-”常相逢有些说不下去,“也怨我了,事先没交待她。”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别互相承认错误了,我有个打算说给你听听-”

    常相逢的想法很简单,不过却已经惊着窦二了,“你真的要到巩县去?百十里地呢,你一个姑娘家,要不我陪你去吧?我赶上驴车。”

    常相逢居然说要到巩县去找她外祖一家,这叫窦二有些不好接受,再说了,这么些年了,如果海家人想认她们,早就认了,谁会看着亲骨肉沦落在外头受这么些委屈,“海家人会认你么?咱们跑去求他们-”

    “我不是到海家认亲的,只是不想常家人再嚣张下去罢了,”月光照在常相逢白皙的脸上,也将她毅然的神情照的清清楚楚,“我姐不论怎么说都是姓常的,你也算是常家的女婿,还有我,还没有出嫁呢,我不想忽然跑出来这么些亲戚以后给你们添堵,左右我的命运。”

    “听岳母的意思,海家是大户人家,他们会认你帮你?”家里出了女儿私奔的事儿,一般对外都说是死了,庄户人家讲究少些,叫人回来成了亲,也就罢了,可是大户人家不一样,一家子会因为闺女而抬不起头来,常相逢这样找上门儿,人家不把她打出来才怪。

    “你不必担心,我去是想借着海家的势把常家的事儿一次性解决了,”常相逢现在不想跟窦二解释太多,万一他再回去安慰常巧姑,顺嘴说出来,而常巧姑再跑到海氏那里去现孝心,自己没准就功亏一篑了,“你也不必跟我过去,毕竟家里的生意不能停,叫姐姐也打起精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虽然是小门小户,可是也不能任人欺负,再说我把方子跟大家说了,常家的生意就做不起来。”

    常相逢到巩县去确定红灵的身份,只要能拿到她的身契,那么娶丫鬟为妻的常安民,帮红灵上了户藉的常家,只怕也难逃其责。

    至于海氏,左右名声已经没有了,依她那高贵善良宽容博爱的品性想来也不会跟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计较那么多的。

    “你还有多少银子?我要带走一些,还有,把你今年我姐才给你做的夏衣给我拿来,我撩撩边改了穿一回,”女扮男妆的桥段常相逢看多了,用起来也挺方便。

    第二天常相逢装扮好出自己屋门时,就看到常巧姑已经装好了包袱在门口等着她了,“这些你带上,家里的事你不必管了,我也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昨天你姐夫也说我了,你考虑的对,常家要是不断了来往,以后再拿你的婚事折腾,到那个时候,咱们后悔都来不及了,所以你一去好好求一求外祖他们,到底咱娘也是海家的姑娘,你能见到外祖母就最好了,当初她叫人来接过娘的,”常巧姑一脸车黯然,“可是娘不肯走,她不愿意抛下咱们姐俩儿,宁愿嫁给段天生那样的人,也不愿意扔下咱们姐妹。”

    唉,可能是自己出了问题吧,看人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发现人家的闪光点呢?常相逢腹诽,不过常巧姑支持她到巩县去她已经很吃惊了,“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摆脱常家的,你放心,至于常家那边不叫咱们卖凉粉的事儿,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害怕他们,说出来他们也不占理,如果这方子是他们家的,咱们偷的,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做?这事儿一准儿是那个红灵看咱们生意好了,想占咱们的生意呢!”

    “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生计的大事,你可不能再那么软了?如果你这边服了软认了栽,我就算是从巩县求了外祖家的人帮忙,到时也无法挽回了,你可还有姐夫,将来还要生儿育女呢,要为后头的事想想,”常相逢实在不放心常巧姑的个性,反复交待她。

    常巧姑被妹妹嘱咐的脸一红,好歹她比常相逢大了两岁,又已经成家了,可还给妹妹添乱,“你放心吧,她们这么欺负咱们娘跟咱们姐妹,我豁出命去也不能叫他们遂了意!”

    得了常巧姑明确的保证常相逢才算放了些心,又看了一眼窦二,“姐夫你怎么没有去卖凉粉儿?我说了不要你陪着,你如果也不在了,家里有什么事儿,姐姐一个人顶不住的,”她抖了抖身上的衣裳,“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几个人能认出我是女人?”

    常相逢穿了窦二的青布对襟衫,下头灰布裤子扎在绑腿里,露出穿了黑布鞋的天足,长发在头顶束起之后用襆头包了,原本雪白的肤色刻意抹的黑了些,大眼睛在浓黑的眉毛下骨碌碌转着,看上去就像个精明利索的小哥儿。

    “可你到底还小,万一碰见坏人,”常巧姑心里承认妹妹说的没错,可是叫一个小姑娘单身出门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么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啦,你不出摊儿了?夫妻俩儿都蹲在家里指望柳嫂子一个人?走吧,咱们一起出发,到了东门我雇个车就行了,”常相逢摆摆手提起包袱,一拉常相逢,“快走吧,趁着凉快我也好上路。”

    ☆、四十六去巩县

    东门里不远处的集市上就有车马行,窦二陪着常相逢挑了一个上了年纪看上去忠厚本分的师傅,谈好了价钱定了他的马车,窦二又反复交待了,看着两人赶了车离开车马行。

    赶车的师傅家也在东门住,两下通了姓名,常相逢只对王师傅说自己是到巩县串亲戚的,常相逢由“哥哥”相送,长的伶俐,穿的也整齐,王师傅也不疑有它,一老一小说说笑笑晃晃荡荡的就上了路。

    明奕到常相逢的凉粉摊儿时却没有看到往日那张笑脸,心里奇怪,下马到桌子前坐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天怎么是常嫂子,你妹子有什么事么?”

    “是明公子?”常巧姑看到明奕,心里一动,若是他肯帮忙,自己家的事情是不是就容易解决一些?可是,她又想起常相逢的话,自己的事自己干,弯腰求人最没出息。

    “没什么,巧丫有些事,没出来,”常巧姑心里犹豫,到底没有跟明奕说实话。

    “有事?病了?还是热着了?”这些日子明奕大清早出来跑马总是情不自禁的往东门这边来,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家公子爱上了东门外的小吃,几天不吃一碗就急的慌,现在明奕听到常相逢不出来,心里难免失望。

    “没,没有,只是,”常巧姑不知道该怎么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对面正殷勤招呼客人的张家媳妇身上。

    “她们怎么也卖凉粉儿了?这凉粉不是只有你们家卖吗?”明奕随着常巧姑目光也发现了对面新开的摊子,心里奇怪。

    “不是,我们没有,那方子被人得了去,巧丫也是因为这个,才出门去了,”常巧姑强忍着夺眶欲出的眼泪,颤声道。

    明奕浓眉一扬,“被人得了去?谁?不是,相逢出门了,去哪儿了?”她一个十五六的姑娘,明奕有些急眼,“一个人?”

    “嗯,到巩县去了,我们外祖家在那里,”常巧姑脸一红,“家里实在抽不开人,她又是个拗性子,我们也拦不住。”

    “她一个人去巩县了?那么远?”明奕耳朵里只听见这一句话,“怎么去的?”

    常巧姑被明奕陡然升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忙道,“她姐夫帮她雇了马车,她穿了男装,巧丫从小就有主意,人也聪明-”

    常巧姑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明奕已经翻身上车,扬鞭而去,惊得已经坐在桌前开吃的长随们忙摞下碗儿纷纷上马去追。

    “嘁,我当找了个什么好靠山呢,也没见人家帮你出头啊,”张家媳妇看到明奕一行人过来,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她真怕明奕帮常家姐妹出头来砸她的摊子,结果那小侯爷没说几句话,居然扬长而去,连凉粉钱都没给就走了,这下一颗心算是落到了肚子里,“别以为有个长的好的妹子就攀上贵人了,那是咱们洛阳城的小侯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真以为能看上你那个泼妇妹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说明公子看上我妹子了?我们攀什么靠山了?”常巧姑被张家媳妇的话给气的满脸通红,她之前已经做了对不起妹妹的事,如今怎么能叫人随口说这种话来祸害自己妹妹的名声,“你卖我家的凉粉我不说什么,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因为我家巧丫说了,钱是赚不完的,不值过跟你们计较,呸!”

    张家媳妇还是头一次看到常巧姑发这么大的火,再看她手边的长刀,心里一凛想到常巧姑那个彪悍的妹妹,不敢再跟她叫板,可就这么服输又觉得不甘,嘴里嘟哝道,“不攀是攀不上吧?你那个妹子比只老虎还凶,长眼的男人谁会看上你?”

    “她张嫂这话就不对了,”柳氏跟常巧姑她们处的久了,渐渐将这对姐妹当了自己的妹子,看常巧姑吵架不行,忍不住开言道,“连你当年浪出圈儿的都嫁了张四狗,我们巧丫要长相有长相,要手艺有手艺的,只有男人配不上,哪会嫁不出去?”

    张家媳妇跟柳氏年纪差不太多,大家都是邻近村儿的,谁还不知道谁啊?柳氏话一出口,张家媳妇立马哑了,偷偷看了身边的儿子一样,怕自己当年的丑事被儿子听见,再不敢跟常巧姑她们斗下去。

    明奕没有想到常相逢的马车跑的还挺快,他们一直追到首阳山,才看到挂着新李记幌子的马车,而且速度确实不慢,明奕一夹马腹,“前面的马车给我站住!”

    得了常相逢吩咐趁着凉快赶路的王师傅被这声大喝吓了个机灵,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官道,还有劫道儿的?

    常相逢迅速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明公子,你怎么来了?”

    明奕看到常相逢,心里一喜,“不是听说你要去巩县么?我追过来了,来,我送你去!”

    你送我?常相逢看看明奕坐下的扬威跟身后的长随,干笑道,“不必了,真心不必,我这车也挺快的,还不怎么热,”新李记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车马行,常相逢因为银子有限,雇的马车也很一般,四处漏风是必然的。

    “我看你跑的挺急的,这车怎么行?等到了巩县,人也被颤散架了,再说了,你只怕还得路上住一夜才行,”明奕看了一眼赶车的老汉,这两人怎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