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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啊。”
“吴科长，这是这个月的份子，您收好。”
“你小子，行啊，比科长还牛逼啊，呵呵！”吴彪倒是收的毫不客气，按照惯例这就是特务科的份子，份子当然来自经济保安股和交通股。要不说在警务处，最牛逼的就是特务科呢，最重要的业务部门吗。
“吴科长，可不敢这么说，是郭科长信任属下。”周翔赶紧摆手，这要是让郭一阳听到了，还有自己的好？郭大科长的手段，作为半嫡系，是真的‘略有耳闻’的，城西、城东的二虎、三林子就是前车之鉴啊。
不管是警务处的上层还是小刀会、青纹帮，谁给他俩出头？
“瞧你吓得，得，作为下属，知道自己的本分，是好事。”吴彪没继续调侃，“你们郭科长呢？”
“应该在兴安茶馆。”
“他倒是自在的很。”尽管吴彪是事业型的，有时候也挺羡慕郭一阳的，优哉游哉的，很有神仙般的快活日子。即使送份子钱这样做人情的好事，都是属下在办，真是个省心的。
这个周翔倒是摊上个好上司，这样送份子钱下去，领导接触多了，以后升职的机会自然就多了。连给副处长欧阳元江和处长朱旺才送的份子钱都是这个周翔出面，难道那个郭一阳就不怕这个周翔接机甩掉他攀上高枝？
“吴科长，您忙，我还要去三楼！”
果然，还是这厮给处长送大头份子。
以前，郭一阳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剔除了经济保安股，一些商人主动找到特务科上水。说白了，这样的话，特务科有些捞越界的嫌疑。
问题是当初主管过经济保安股的洛阳、牛栏山，自己不自觉吗。
这不，郭一阳重新主管经济保安股，习惯性的又回到原来的轨迹，特务科的份子钱也不用吴彪自己操心了，份子钱够厚重，吴彪当然满意。大家都过得去，这才好不是？
这种事儿，以前都是葛二毛办的，要不说葛二毛的人缘好呢，路子广呢，没啥利益交际的话，人家凭啥卖你面子？
“甲阳，有事？”正在兴安茶馆嗑瓜子的郭一阳问道。
“科长，青纹帮的罗三找到我，有意招我入帮。”来的正是葛二毛给郭一阳推荐的交通股的甲阳，被郭一阳安排到城西大门做小队长。城西大门对目前的郭一阳比较重要。
“你自己的想法呢？”郭一阳问道。
“我听科长的。”甲阳几乎本能的说道，看郭一阳没反应，知道自己的回答让领导不大满意，“科长，青纹帮的货越发的谨慎，如果我入帮的话……收入可能会更多。”
帮会谨慎是应该的，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的二虎和三林子都是帮会的成员的缘故，入了帮，对你才能放心，货量就会加大，门费自然油水更大，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的二虎和三林子那么肥的缘故。
“让那个罗三嘴巴严实一些，或者说，既是你在青纹帮，上线只有罗三一个，明白？”
“属下明白！”得到了答案，甲阳退出了兴安茶馆。
甲阳很快找到罗三，转达了郭一阳的意思。
“甲阳，这咋弄得跟地下党接头似得？”罗三问道。
“郭科长本身就是低调的人，你不明白？”甲阳反问道，葛二毛能看上甲阳，甲阳自然不是啥菜鸟，起码，在领会领导意图上是没问题的。
“让我在青纹帮做大？”罗三差不多明白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不起你帮里的老大知道就可以了。”甲阳说道。
“甲阳兄弟放心，我又不是凯子。既然是郭科长的意思，老大那边应该没问题。”这样的好事，罗三不愿意才怪呢。
“三爷……”
“得！甲阳兄弟，你还是叫我罗三亲切。”罗三可不是没脑子的，别看自己貌似是甲阳的上线，可是，人家甲阳的后面是郭一阳，真要是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万一哪天郭一阳不开心了，自己没准备扔进河里喂鱼了。
“行，那就叫你三哥吧，好歹你大我几岁。”
“成！甲阳兄弟有事尽管吱声，我能办到的，义不容辞。”
“三哥的路子比较野，八成新的盒子炮……”甲阳说着，一袋子大洋放在桌上。
“没问题，三天后现货，包你满意。”罗三答应了，人家又不是白拿，大洋分量给的充足呢。这样的私下交易越多，罗三越开心，这样更能促进双方的关系不是？
桐城靠海，黑道走私啥的，还不是小意思？要不是市面上管的严格，弄两门迫击炮都不成问题，这年头，钱才是硬道理。
同一时间，周翔约见了小刀会的黑豹，一批药品、医疗器材成交了。
没错，周翔变相的进了小刀会，黑豹是他唯一的上线。
三个月后，昆明路十九号人去楼空。
“科长，三憋子被抓了。”葛二毛来了。
“谁？什么罪名？”
“倒卖粮食，特务科的副科长付强。”
“招了？”郭一阳问道。
“招出一千块大洋，已经被付强带人搜剿了。”
哦，这年头，捞点外快，一定是反满抗日分子？付强！有点意思。当然，原则上，粮食控制很严格，弄不好，杀头都是可以的。
“付强看来不想闹大，粮食是从咱家的福记粮行出货的。”葛二毛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让老爷子想办法吧。”郭一阳很膈应这种事儿，不管咋说，福记粮行挂着‘内府外采买’的路数，说白了，是老爷子让三憋子送的粮食。
“科长，放弃吗？”葛二毛问道。
“无所谓放弃不放弃。”
“我明白了。”有了郭一阳的态度，葛二毛退出去了。
你是三憋子还是葛三毛，选择权在你手里不是？
在郭一阳看来，既然三憋子送粮食被抓了，没准老太监郭宾也是想放弃三憋子。梧桐山椴树沟的那个一百多人的武装训练的差不多了，是个很不错的武装力量。
穿针引线的是三憋子，说白了，三憋子在老太监郭宾和郭一阳之间可能摇摆，估计是引起了老太监郭宾的忌讳。
不管是钱财也好，势力也好，既是是亲生父子也会有隔阂，何况，内心里，郭一阳已经知道老太监郭宾在全力支持他的那个亲生儿子福全。
要是老太监郭宾真的想把那只梧桐山椴树沟武装留给亲儿子，那么，两头都沾的三憋子的地位就尴尬了。
家里有了福记粮行，出货，不需要再经过郭一阳了。控制一个武装，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控制后勤补给，自然是要用自己最亲信的人。
郭一阳不是傻子，老太监郭宾也不可能是傻子，有些事儿估计也心知肚明了，表面维持和善罢了。葛二毛明显已经站队到郭一阳这边了，三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