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另有隐情

黄虚空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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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刀白凤陪着母亲礼佛回来后,才从刀丽珠口中得知“段誉”中午就跟自己的妹妹刀丹凤等人去了蒙列部的龙盘村,并从他的留书中知晓,他要实地看看龙血树的生长环境,实验一下能不能对龙血树施行人工栽培。

    刀白凤暗自懊恼不已:“为何不等我回来再一起去呢?还说什么不离开人家,都是哄人骗人的谎话而已!”

    刀白凤对妹妹刀丹凤陪“段誉”一起去这事特别介怀,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年与段正淳成婚之时,刀丹凤和水仙儿俩人恰好都是她的伴娘,随她一起到了太和城,并住了一段时间。

    期间,任性的妹妹就做了一件让刀白凤大跌眼镜的风|流韵事,使她对这位妹妹有了成见。刀白凤深知这位妹妹的秉性和景昽在男女关系这方面比较随意的风俗习惯,这一点尤其让她感觉很不爽,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堵,堵得她心慌难受。

    本来,她想立即去龙盘村找他去,但她没去过龙盘村,向母亲要个向导,却遭到母亲的反对,说来去也就三四天时间,让她在家里好好等着。

    刀艳蝶见女儿神色不安,以为她担心孩子的安全,遂安慰道:“凤儿不用担心,有你妹子带着十位近卫前去我们自己的领地,应付深山里的猛兽,绰绰有余,不会有事的。”

    刀白凤忸怩道:“我不是担心誉儿的安慰……”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刀艳蝶凝视着女儿不解道,双目炯炯有神。她不自然地嗫嚅道:“我……我只是担心……誉儿吃饭睡觉会不习惯。”她绝不好意思说出心里话。

    刀艳蝶笑道:“你不是说誉儿喜欢吃野味吗?山里人虽穷,就是不缺野味,这下岂不刚好对上誉儿的胃口?”

    “倒也是,女儿都快糊涂了。”刀白凤略显尴尬,并连忙将话题引开道,“妈,您知不知道最近在大理闹得沸沸扬扬的四大恶人?”

    “知道一些,你师父不正是为此事特意跑到你那里去吗?李观音没告诉你吗?”刀艳蝶答道。

    “师父没对女儿说起呢,她老人家只让女儿将玉虚庵交给女儿的师姐打理,师父准备在玉虚庵开一个无遮大会,让女儿到时候过去帮忙助威,但并没有对女儿提起这事。”刀白凤又着急道,“妈,您知不知道,四大恶人之首就是刀开道的生父段延庆呢!要是师父对他下重手,您说该怎么办?”她和佘琅都还不知道段延庆已被段正明逐出大理。

    “当年的皇太子段延庆竟然还活着?”刀艳蝶有些吃惊,当刀白凤将自己从佘琅那里了解到的详细情况告诉她的母亲,刀艳蝶得知段延庆已经残废并变得丑陋不堪后,松了口气道:“如此也好,省得你妹妹与他纠缠不清。至于李观音再怎么对付他,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不关我们的事。”

    她心里反而更希望段延庆干脆从世界上消失,省得徒然留个祸端。接着她警惕地压低声音特意吩咐道:“这事决不可让道儿知晓,好在段延庆也茫然无知,你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就连誉儿也不成!你记住了吗?”

    刀白凤本来还为儿子杀了段延庆的同伙云中鹤,而担心有朝一日会与段延庆发生冲突,现在听母亲这么说,也就安心了:“妈放心啦,这些年,女儿一直将这秘密捂得紧紧的。”

    “如此甚好。”刀艳蝶很喜欢刀开道,似乎有意栽培他,希望他将来成为景昽部的领头人,所以她最担心自己的这位孙儿将来陷入不必要的身份纠葛中。

    原来,刀白凤嫁给段正淳那年,大理段家都在哄传段正淳娶到了景昽的第一美女。当他们目睹刀白凤的真容后,更是惊为天人,一致认为刀白凤是大理的第一美人!当年自命风|流的太子段延庆,见到刀白凤后,更是神魂颠倒,暗恨如此绝色却被段正淳给娶走了。

    没过几天,段延庆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得知段正淳似乎不喜欢刀白凤,刚新婚就常常在外面喝花酒胡混。心里颇为刀白凤感到不值,并开始起了歪念,想方设法找借口,去段正淳的家里,公然当着刀丹凤和水仙儿的面,用香艳诗词调戏暗示刀白凤,妄想将她勾到手,却被刀白凤很不客气地赶了出去。

    段延庆并不死心,两三次折腾后,“刀白凤”居然派刀丹凤给他送来回信!收到了“刀白凤”的回应,段延庆狂喜不已,毅然单身赴约,在一个暗黑的夜晚,一辆马车上,与她有了一夜的欢好。

    “她”就是还没有回到景昽的刀丹凤,而刀白凤自然被刀丹凤蒙在鼓里。直到后来,段延庆再次派人给她送信,想与她再续前缘,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才让她起了疑心,一问之下,刀丹凤倒是很老实地承认是自己做的。

    刀白凤总算见识到这位妹妹的大胆与任性,担心留着她迟早会出事,好在新婚满月后,按照汉家习俗回娘家时,就亲自将两位伴娘一起带回景昽。

    由于景昽独特的风俗习惯,刀艳蝶得知情形后,一点也没有责怪自己的孩子刀丹凤。或许大家会产生疑惑,为何俩姐妹的思想观念相差那么大。原来刀白凤从能够记事的六岁开始就一直跟随在师父李观音身边除了读佛经与修炼武功之外,还学习汉家的文化习俗,一直到十六七岁后才回到景昽。所以她的思想观念相对于景昽真正的摆夷族人而言,算是比较保守的。

    第二年,姐妹俩分别在太和城与勐泐,各自诞下了段誉和刀开道,俩人的生日相差没几天。刀丹凤的这段风|流韵事只有三个人知晓:刀艳蝶、水仙儿和刀白凤。就连段延庆一直以为那晚与他欢好的就是刀白凤本人,更不知道自己有个私生儿子在景昽的勐泐已经长大成人了。

    刀艳蝶更是欢喜不已,因为当时的摆夷族人喜欢汉家男子留下的种,所以她当时就特意交代知晓秘密的几个人一定要为她严守这一机密。而佘琅虽然开始怀疑段誉是不是段延庆的私生子,但绝对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离奇的故事。

    正如刀艳蝶所言,三四天对于居住在交通极其不便的深山老林的山里人而言,那真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了。但对于刀白凤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吃饭的时候,看到几样新菜式,立即想到,若是誉儿在身边,一定会问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然后她就可以向他介绍这些他未曾吃过的新菜式;洗脸的时候,又想起,若是誉儿在身边,他会很温存地为她细细地擦拭;洗衣服的时候,再次回忆,他会在身边看着她干活,还会不停地来帮这帮那,百般讨好她;她无聊的时候,想用练功来打发时间,可就是练轻功,身边也会幻化出他那时而认真、时而嬉笑的可爱俏皮模样……生活中无处不是他的影子、他的笑脸欢语,致使刀白凤不敢闲下来,只能用打坐和念经来迫使自己的心获得片刻的宁静。

    不过,这几天只有一件事,她做得最来劲最开心,那就是每一餐之前,她都到家里的大厨房去跟厨娘学厨艺,做各种各样景昽新鲜的菜式,学得又专注又热心。

    原因很简单,因为“誉儿”似乎对烹饪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虽然不挑食,但更欣赏可口的菜式。她迫切希望能在孩子回来的时候,自己能够做出让他喜爱的美味佳肴来,博得他的赞誉,是她最快乐的事,也是她努力学习的唯一目的。

    为刀白凤日思夜想的佘琅,此时正在返回勐泐的澜沧江中的竹排上。佘琅故伎重演,用铁竹棒捆绑箭矢插取澜沧江里的淡水鱼。

    刀丹凤却抱着那只九尾狐用梳子为它梳理长毛,时不时地抬眼看着佘琅;九尾狐很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享受着她的舒心服务,显得颇为慵懒惬意,睁着滴溜溜的小眼睛,很好奇地看着他们。

    女近卫们按照佘琅的要求,将龙血树的扦条断口没在江水里浸泡,她们一边手持枝条,一边嬉笑玩闹;水仙儿一如既往的为佘琅打下手,一边忙着接收鱼儿,一边不停地问这问那。只有刀开道一个人显得郁郁寡欢,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水仙儿一直很关注有关龙血树扦插种植的事,她从佘琅那里学到好多知识。比如在乱石山上,她就问了很多问题,知道龙血树的插条要选择生长健旺的树体向阳一面的中上部的枝条或分蘖枝,且要求枝叶粗壮,节间较短,芽头要饱|满的枝条;并削去一部分剑叶,说是可以减少枝条的水分蒸发,防止其他树叶枯萎。

    在昨晚的龙盘村里,她见佘琅将枝条插在湿润的石灰砂砾与沙子的混沙里,又听他说,这样可以透气还能保湿保鲜,她又学到了砍下的枝条应该如何保鲜的方法。现在,她又学到了一条新的经验:龙血树在扦插种植之前要在水里浸泡一个时辰左右,这样种植时才容易成活。

    这些经验完全是佘琅依据龙血树容易流出树脂的特点,认为龙血树很可能属于多浆植物,才想出这些方法的。实际上,他自己半点把握也没有,根本不知道龙血树到底能不能种活。虽然这些事说来很无味,但其现实意义却是十分重大。

    刀白凤见到了佘琅,既是心里很激动,脸上却装着淡然,嘴里还责怪他不该没等她回来,就到处乱闯,佘琅只是腼腆地笑了笑。刀白凤想找妹妹责问,转头就不见了她,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已悄悄离开人群。

    佘琅开始忙着扦插种植龙血树的事,请母亲来帮忙,刀白凤乖乖地与他一起种起龙血树来。佘琅早就发现,自己越是使唤她,她越是开心。他暗自困惑,为何母亲会有这种与众不同的表现?只要母亲开心就好,他也毫无顾忌地叫她做这做那,当然,他是绝不会让母亲累着的。

    佘琅要破水缸,他外婆刀艳蝶却给他找来十个完好的大水缸。他苦笑道:“奶奶,我要的是破水缸,不是完好的水缸。”

    “誉儿,完好的大水缸不是更好吗?”刀白凤的大眼睛扑闪闪的不解道。他耐心解释破水缸才能渗水保水后,他的外婆刀艳蝶笑道:“傻孩子,将缸底打破就是,一时半会到哪儿找破水缸呀?”

    呃,毕竟是个酋长,打破几个大水缸根本不在话下。佘琅也不再犹疑,将缸底都一一打破。水仙儿她们不知从哪里又运来好几车石灰石和河沙,佘琅用腐殖土、石灰石碎片、河沙、稻壳、糠灰混合成扦插种植的土石基质,将龙血树种在大水缸里。

    刀艳蝶不认为佘琅的这个实验会有什么现实意义,以为自己的这位孙子只是贪玩,见他们个个“玩”得不亦乐乎,不忍心给他们泼冷水,见他们基本弄好了,就催促道:“好了,好了,快点收工,回去洗浴一下,就该吃用晚餐了。”

    水仙儿这时提醒佘琅道:“誉儿,你说要收购我们的血竭一定要做到哦。”

    刀艳蝶一听,讶异道:“誉儿要收购血竭?这是何故?”刀开道将佘琅的打算告诉了他的奶奶,并说血竭携带方便,价格高,最适合交通不便的景昽发展贸易,一旦远销大宋,对于景昽的山里穷人而言,就是一个很好的生财之道。

    刀艳蝶惊叹道:“幸好被奶奶知晓,誉儿若真的收购血竭,那就亏大了!”

    “为何会亏?血竭不是很招大宋药商的喜爱吗?”刀白凤闻言万分困惑道。

    刀艳蝶不以为然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大宋药商根本不愿意收购我们这里的血竭了……”

    “这是何故?孙儿愿闻其详。”佘琅惊疑道。若是血竭销售不出,他的设想将全部落空,他的试验也将失去流传与推广的价值。怎么不让他闻言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