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当断不乱

澄澄在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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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音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

    只是后来被人偷去了多年,等找到时,就已做了杨家的冲喜人。

    而她可怜的兄长,此时也只独身一人了。

    过去的种种,都在一次变故中烟消云散。

    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这个陌生的妹妹。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但杨家不会轻易让竹音离开的。

    他数次的纠缠,在老夫人命人打折他的腿后,消失了。

    也许只有竹音知道,她的哥哥还会回来的。

    “便没有见过么?”

    串铃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并不曾见过他。”

    “那怎么能知真假,不过以讹传讹而已。”

    谢织葑半信半疑道。

    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还两说。

    她见串铃面有难色:“罢了,今儿我便留下陪着二姐吧,玉衣,你去同大伯母说一声,我今儿就留下了。”

    “姑娘,这样不妥啊!”

    玉衣是一百个不同意,怎么能由着性子胡来呢。

    “快去,就当我陪着二姐,安安心罢。”

    玉衣知道自个儿是劝不了这个活祖宗的,只叹自个儿不走运,摊上了。

    “行,奴婢这便去了,您可别使性子了。”

    大太太倒是点头快,反正也不费她什么气力。

    谢织葑当夜便在织荃这里歇下了。

    织荃此时没有再哭喊了,只是愣愣的发呆。

    两人躺在一处,同盖一床柳色金丝被。

    仔细想想,竹音那所谓的兄长从未有人瞧见过,是否凭空杜撰还未可知呢。

    谢织葑自说了会儿话,见无人应承,也就沉沉睡去了。

    只第二日,她是串绣尖利的叫声给惊醒的。

    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挂在门口,竟似不足月的胎儿般狰狞。

    谢织葑从榻上弹了起来,往身边一摸。

    心里当时就道了声要命。

    织荃去哪儿了?

    她胡乱披了衣裳,鞋也顾不得穿就奔到门口。

    织荃此时正立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门上悬着的那团东西。

    此时,血还缓缓往下滴着,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大滩腥臭的液体。

    织荃面无横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手将那团东西摘进了怀里。

    串绣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抖着身子却怎么也不敢靠近。

    谢织葑踩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头皮发麻,几欲作呕。

    织荃却浑不在意,像是感觉到了谢织葑的靠近,还把怀里的肉团示意于她,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

    强忍着恶心,看了几眼,谢织葑险些没吐出来。

    什么肉团,那是一只剥了皮的死猫儿!

    “织荃……你且丢了吧”她又唤来串绣:“还不快拿走,愣着作甚!”

    串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夺。

    织荃倒也没躲,任由串绣把那猫儿拿去了。

    她反而是愣愣的盯着谢织葑的眼睛,眼神毫无波澜。

    “你看到了吗?多像那个孩子,之前捧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她声音轻缓,没有任何波动,谢织葑心道不妙。

    “什么孩子,又说什么胡话了,不过是有人故意作弄,戏耍于你,怎么还当真了?”

    是谁干的?

    到底想做什么?

    织荃的精神头已经很坏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就是那个孩子啊,竹音的,她瞒着我,都瞒着我,糊弄我呢……”

    “你也晓得吧?我快活不下去了……都要…都要我去死呢!”

    织荃嘴里念念有词,虽面无表情,眼里却含着一口泪,要落未落得打着转。

    谢织葑怕再惊着她,只好顺着她的胡言乱语。

    她此时心里已经凉了半截,织荃只怕是快被逼疯了。

    之前竟没人瞧出来。

    可又能去怪谁?

    杨家…杨家……不对!

    谢织葑晃眼想到,他们都不对!

    是他们一齐害了织荃,逼疯了她!

    若是当初大伯父肯摇头拒了杨家的亲事,何至于此?

    可惜,一切不过是奢望。

    谢织葑哄得织荃去躺下了,自个儿换了身衣裳,且没顾得上喘口气,就叫玉衣附在耳边,耳语了几句。

    “真这么说?不能再等等?”谢织葑看了看熟睡过去的织荃,又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才闭上眼睛休息的。”

    玉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姑娘,这不成的,杨老夫人是长辈,哪里有叫她等的道理,何必再叫人说嘴?”

    “罢了罢了,叫人去服侍二姐姐起来吧,再熬些安神的茶给她用着。”谢织葑打定主意要陪着织荃去,一个人她实在不放心,何况又是这副模样。

    “对了,那人可有说是为何事?”

    “那只猫……”

    真是头疼。

    谢织葑扶着病歪歪的织荃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不乏有许多奇花异草,最奇的是远处的一处亭子,树在假山上。

    也瞧不出该如何去得。

    谢织葑且无心去瞧了,她满满脑子都是那只猫儿。

    “那猫儿……就刚刚那团东西,是老夫人的爱猫雪团儿。”玉衣为难道:“听说老夫人不大高兴呢,姑娘咱们还是回吧,何必——”

    谢织葑当时打断了玉衣的话:“不过一只猫儿,怎比得上二姐姐?老夫人应当不是这般人,莫再多舌。”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是这般想的。

    她真是错得相当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