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走出大山 第七章 飞蛾扑火

八风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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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芳家沉寂了几天,第三天,终于等来了徐顽石。

    方芳家吃完晚饭在灯下各干各的。

    徐顽石一出现在门口,全家人都阴转晴了。整个方家,犹如枯井又冒出了泉水。就差雀跃欢呼了。方芳妈热情地迎了出来,嘘寒问暖的。方曹操给他敬烟,嗤啦一声擦亮火柴,帮他点上。

    “徐队长,前天是不是回城里去了?”

    方芳妈这话搁久了,脱口而出。

    徐顽石脑子没来得及拐弯,顺口说道:“听说前天你们不在家,我就没过来了。”

    这话一出,方芳一家人面面相觑。方芳说:“我们都在的呀!谁告诉你我们不在家了?”

    徐顽石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忙笑着说:“可能是我听错了。路上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可能和我开玩笑。”

    但方芳一家人并没有缓过来。每个人心里都在紧张地搜寻蛛丝马迹,会否是谁眼红了?

    现场沉默了。

    “方莉晚上去哪了?”

    徐顽石眼神搜寻了一圈,发问。

    “我姐去红妹家学毛衣新花样了。”

    方芳桌子上备课,停下了笔,抬起头回答他。

    “真是能干啊!夏天都没到,就织冬天的毛衣了。”

    “那是。我姐姐最勤快了。”

    “徐队长,你别听方芳瞎扯。方莉没工作,在家呆着憋,所以才找些活干。上次她二叔让她去城里找份工作,你想啊,没文凭的,结果找了份保姆的活,领孩子,那主人还挺挑剔,说乡下人干活不合他们胃口,菜做得也没花样,方莉自尊心强,一拍屁股就回来了。所以就在家闲着了。”

    方母絮叨着。

    “那也是。城里人要求高。”

    “徐队长,你那边工程队需不需要帮忙的,有什么洗洗刷刷的,有的话可以考虑下给方莉谋份活干。”

    “活还真有,就怕方莉看不上,我们那边就缺个后勤的,帮忙打理打理办公室,我们不在的时候,接接电话什么的。”

    “这活不用晒太阳,适合女人家干的。方莉不会看不上的。”

    “那我回头和其他人说一下,通过了就通知你们。”

    事情有了眉目,方母先乐呵上了。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左一声谢谢右一声谢谢。道完谢转身到里屋去了。

    “方芳,给徐队长打酒去。再给捎些腌萝卜去。”

    方曹操发话。

    “好的。”

    方芳也起身去了里屋。

    “徐队长,你今年多大年龄了?成家了没?”

    方曹操抽着烟,和徐顽石唠起了家常。

    “二十七了,咱一直随工程队在外头奔波,哪个姑娘家愿意嫁给我们呢?能看上我们这些浑身泥土味汗味的,又到处流浪的民工,就是我们的福气。”

    徐顽石坦诚地说。

    “你老家是哪的?看你不是南方人咧。”

    “老家山东的。学校毕业,就分配到温江的水利公司来了。”

    “也该找对象了,有了对象,冬天被窝才暖呢!”

    “方叔有合适的,可以帮我牵牵线。”

    “那要找啥样的呢?要捧铁饭碗的吧?”

    “捧铁饭碗的哪看得上我们大老粗。善良勤快的姑娘就行。”

    方曹操微微点头,又似乎若有所思,笑咪咪的吞云吐雾。

    方芳从楼上下来,提了一壶酒和一挂绑在绳子上的腌萝卜,交给徐顽石。

    徐顽石接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徐顽石站起身,墙上被他制造出一大片阴影。

    “徐队长,吃了点心再走吧!”

    方芳妈在厨房里听到话音,赶紧走出来,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

    已经站起来的徐顽石被挡了回来。

    “你照顾我们家,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方母推搡着他。

    “这么客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徐顽石在桌子旁重新坐下,拾起调羹吃了起来。

    幸福写在脸上。

    窗台上一只土黄的猫,嫉妒徐顽石面前的那只碗,舔了舔嘴巴,“喵”叫了一声。方母解下围兜朝它甩去,猫向前跳了跳,回头幽怨地看了看大家,送出一道蓝盈盈的光,喵得更响了……

    方野蹲在牛蹄溪边洗衣服。从衣服里出来的肥皂水,在牛蹄溪里来不及散开,如一缕落在水里的烟雾。

    方野双手在石头上搓碾着衣服。思绪跑得老远。都六天过去了,徐顽石的酒照理说喝个底朝天了,难道他又走老路了?真是这样,那可是条混不熟的狗了。方曹操家有什么好,两个女儿,哪个胸前都晒谷场一样平平的,不就爱臭美吗?值得他鼻子如此专注吗?

    “方野!”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方野一抬头,发现是徐顽石,正沿着石阶往河边快步走下来,还是那件前身是白色的背心。手里端着白底印花的铁脸盆,有几块油漆已经碰掉了。

    “徐队长!”

    方野站起来,喜出望外,湿淋淋的手背把挡在眼前的刘海挂到耳边去。

    “巧了,我也过来洗衣服。”

    徐顽石很快就蹦到了方野的身边。

    “徐队长,你穿背心不冷吗?”

    “干粗活的哪会冷,一身臭汗都带不走热量呢!”

    “嘿嘿,也是哦!你住处洗衣服不方便吧?”

    “是呀,用水都到河里提呢!”

    “幸好牛蹄溪离得近,要不然够折腾的。对了,你那酒喝完了吗?”

    徐顽石一听,咧嘴摸了把平头脑袋。似乎有点为难。犹豫一下说:“前几天嗓子有点不舒服,没怎么喝,喝差不多了。”

    “那记得上我家买酒哦!”

    方野赶紧把话填了过去。

    “行。你有空,顺路带过来吧!”

    徐顽石眼睛转了转,对方野这样说。

    方野似乎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还看到了他表情里闪过的为难。

    “徐队长,是不是方芳家还让你去买酒啊?那样的话,我就不抢他们的生意了。”

    “不瞒你说,他们家那缸酒我已经买下了。”

    方野顿时就愣了。

    “不过没关系,那一缸由着性子喝,不出一个月呢!你家的我也买下了,她家的太柔,你家的烈,刺激,这样换着喝,更有味儿!”

    “徐队长好酒量,可别伤了胃啊!”

    方野话里有话,又弄不清自己为啥这样说,心里有股酸酸的东西,忍不淄钻出喉咙,掺到话里头去了。

    “哪会!这点酒量,在老家拿不出手呢!”

    “来吧,今天凑巧,我来给你洗吧!”

    方野伸出手。

    徐顽石在犹豫,少顷,脸上的笑就被幸福感替代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要不我给你点报酬。”

    “给报酬,那就自个拿去洗去。咱是热心帮你大爷们的忙。不图啥!”

    方野把拿到手的衣服,做了个扔回去的姿势。

    “那太感谢了!”

    徐顽石见她要生气的样子,忙给她台阶下。占了便宜的徐顽石还是有点不自在。那包衣服里有他的内裤。好久没自慰了,昨天晚上小兄弟来劲,在它的内裤上画了世界地图。

    方野听他这么说,才笑着斜了他一眼。那一眼挺复杂的。

    这一斜,把徐顽石斜出个大红脸。他赶紧找借口说:“这水清,我洗个头。”

    他摘下眼镜放到一边。

    没等方野制止,他已经下到水里,把脑袋垂进了水里。

    “还不到节气呢!当心着凉!”

    方野这话徐顽石头埋在水里,听得不真切,但他听到了,也不急着抬头,他的脸似乎还在烧,他要等它被水温中和掉。

    徐顽石憋不住气了,才把硕大的脑袋从水里拔出来。双手来回拨弄着,水珠四溅,粘着的头发很快就精神起来。

    “咱属牛的,不怕冷,就怕热!”

    徐顽石抹了把脸上挂下的水滴。

    “吹!”

    “我们这些民工,骨头硬,肉实皮厚,整个就是个山核桃,百病不侵呢。这些年在外地,没热水澡,大冬天的都洗冷水,那水一泼,热气直冒,开了似的,呵呵!”

    徐顽石故作轻松。

    这倒不值得怀疑。

    “你那件背心也洗洗吧!”方野只考虑到它脏,本色都不见了。

    “这,还可以再穿几天吧,反正民工一天到头都是脏。”

    徐顽石有点不自在,在一个女孩面前赤膊,再说胸前和肚皮那一片黑毛,也让他为难。

    “反正你属牛的,不着凉就洗洗吧,干净的穿着清爽,晚上风一吹,明早就干了。”

    “也行。”

    徐顽石不再躲闪。一抬双臂,脑袋一摇,就把背心摘了下来,递给方野,另一只熊掌一样的手,下意识地护在了肚子上那片黑毛,那片毛和下面的连在一起,他觉得有点淫秽。

    方野装作很单纯地看了眼他的上身。宽厚的前胸已经被阳光裁出了一件颜色较白的背心痕迹。胸前那两刀肉,突兀得像是镶上去的,张扬得很,密密麻麻爬满了精神的黑毛,卷曲的卷曲,爬伸的爬伸,两颗枣子似的奶头,被一圈小星星簇拥在黑晕里。皮肤下的血管似乎在有力地奔涌,遇阻了,成了一条条蚯蚓,整块肌肉就像从盆里跑出来的鱼,掉在地面上间歇弹跳着。

    方野心头的小鹿开始扑通扑通撞击她的胸腔。她正想收回还赖在徐顽石胸前的目光,像大人要扯回被商店橱窗吸引的小孩那样用力,可那目光吸铁石一样,和她较着劲,停在上面不动。

    徐顽石宽大的手掌显得太小,再也帮不了他的忙,他感觉阵地在失守似的,那些黑色的体毛似乎比平时扩大了面积。他又不好转身。目光仿佛也失控了,不配合他,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方野的胸,那眩目的白光,在他面前变幻出去壳的鸡蛋,晶莹剔透的水晶,王母娘娘手里的蟠桃,最后汇聚成汹涌的波涛……他的下身开始有反应,裤子里很快就长起了玉米棒子。窘!还好,他把目光移向溪水,一闪念,有了救急的办法,只有那样办了。

    窘!还好,他把目光移向溪水,一闪念,有了救急的办法,只有那样办了。

    他说,我顺便让溪水净净身子。

    说完,穿着裤子,几步走进溪里,哗啦哗啦裁开水,他一弯身子,很快就潜到了溪水里。

    下身受了冷水的刺激,绽开的玉米棒子,才安分下来,慢慢地在回缩。

    方野心里在笑,这山一样的男人,还挺腼腆嘛!

    或许是心有灵犀,方野内心的笑,像一股电流,击向徐顽石。徐顽石被击疼了,一激愣,心里想,咱一大爷们这是怎么了?能不这样猥琐吗?躲什么呢?咱不耍流氓,就顺其自然啊!

    等到徐顽石钻出水,顺其自然是何其难!他忙不迭地扯了扯贴在大腿和屁股上的裤子,否则轮廓尽显。

    “现在是水牛了!”

    方野笑他。“裤子也湿了,舍得脱下来不?”

    “被你害惨了!”

    “定力不行,能怪人家嘛!”

    徐顽石没想到,方野比想像中来得从容和胆大。他倒觉得自己是个被骚扰的小弟弟。这可不成。心中忽地就腾起了一股男人的自尊和强权意识。他得控制主动权。

    “嘿嘿!来,拿去吧!粗人长得有点粗,对不起眼睛!”

    徐顽石一边自谦,一边松开皮带,三下五除二,脱下长裤交给方野。

    眼前两条粗壮的大腿,像两棵树那么提拔。挨得近,连毛孔都纤毫毕现。方野不敢向上移动目光,若再向上,那就是雷区了,从以前存下来的记忆里翻找,那里藏龙卧虎呢!

    “还有要洗的吗?”

    本来方野想问内裤要洗吗?看他怎样招架。话到嘴边时又临时改口了。

    没想到方野会继续向前走。这太让徐顽石吃惊了,怎么办?这不是朝七寸捏来吗?

    徐顽石的手不知道怎么放才好,方野的目光毒辣辣地盯上了他的下半身,那可是攻城掠地的目光。他感觉捉襟见肘,顾此失彼,似有很多只马蜂向他蛰来,大面积山河面临着威胁,他不知道先保护哪一寸水土。刚扯得空旷一些的内裤,有了水的帮忙,现在又贴了进去,里面的内容轮廓全现,一只蘑菇仿佛要从土里喷薄而出。

    徐顽石的双手下意识地护在那部位,又觉得娇柔,很快又松开了,弄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索性挺了挺胸,做了个无聊的动作,抓起了脑袋。

    “没有了。已经挺麻烦你了!”

    他说。

    徐顽石的窘迫,方野全看在眼里,心里又一阵挑逗得逞的坏笑。可是,眼前的徐顽石,就如同打开包装的美食,短暂的暴露后又封上了,这算什么呢?让她的心动在那里唱独角戏吗?

    方野把手里衣服朝水面一甩,想漂洗一下。瞬间,一个念头诞生了。这一甩,她失去了重心,脚下在滑,一前倾,整个人就倒向了水面,平静的水面被撞开一个缺口,水花盛开,方野成了花中央的蕊。

    “啊H我!”

    话音来不及传播,就被水吞没了。剩下的那双伸在空中的手,如落叶后的孤单枝桠,眼看着也被溪水吞没了。

    徐顽石回过神,一个猛扎,朝落水的方野扑过去。“啪”的一声,身体和水面撞击,发出响亮的声音。

    方野的胸,搁上了一块有弹性的东西,那是徐顽石伸过来的粗壮有力的手臂。有了手臂的帮忙,方野的头很快露出了水面,人也竖了起来,从头上汇流而下的水滴,涩得她睁不开眼。徐顽石的双腿在水下扇动着。方野一手圈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胸前,拭了一把挂下来的水,眼睛才睁开了。徐顽石托着方野的腰,另一只手向岸边划去。溪水在他的胸前漾着,胸毛也跟着在漾。方野重新闭上了眼,把头迈进他的脖弯。溪水没有带走徐顽石的体温,方野觉得自己围在炉火旁。

    两个水淋淋的人上了岸,方野不急着下来,紧紧抱着徐顽石。时间一秒秒在过去,他渐渐靠凸出的肚子分担她的重量,他的双腿开始微微发抖,似乎有失去支撑的危险,她享受完最后一抹温馨,才从他赤膊的身体上滑下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徐顽石放下他,嗔怪道,话里带着淡淡的关爱。

    “都怪你!”

    方野撒起娇,不讲道理地噘了嘴。

    “哈哈!怪我!”

    徐顽石被她无理抢白,笑了起来。

    “就怪你!让我分神!”

    方野佯装生气,上唇咬了下唇,捏着小粉拳朝徐顽石的胸大肌捶去。

    徐顽石胸前的那两刀肉,在小粉拳的伺候下,一跳一跳的,上面很快就起了红晕。

    徐顽石看出了她眼里的贪婪。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怪我,怪我,可以了吧!收拾下,回家去换换衣服,不能着凉!”

    徐顽石的眼神像一张铺天盖地的毛毯,盖得方野心里暖洋洋。

    方野点了点头。拧了一把身上的衣服,俯身收拾起衣服来。

    徐顽石从牛蹄溪回来的那晚。在泡沫房一楼的铁架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合眼,方野胸前的波涛就朝他澎湃而来。

    降的生理反应又来了。下身的玉米棒子在草丛中成长,像蛇一样神速逶迤,瞬间就钻出了草丛,探出腰部的松紧,自作主张地昂首抗议了。

    徐顽石一侧身,再翻身,把它压在身下。可激情反弹得更厉害了,有一种力量叫百折不挠,石头下发芽的种子,可以掀翻石头。他在恍惚,那条蛇似乎冲着白天方野胸前那道眩目的白光去的,兴致勃勃咬了一大口蟠桃,温润包围了它,甜蜜也来了,一阵酥痒,他感觉要离地起飞了,呼吸急促起来,他叫出了声,他不想飞远,可是迟了,腹部一股滚烫的热流喷涌而来,不停地扩大蔓延,他从空中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