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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强壮精悍的身躯压在她身上,结实健硕的肌肉,滚烫的肌肤相贴,薄而性感的嘴唇,清冷却柔软得不像话……
她回过神来,揪着身前厚厚的被褥,眼神逐渐聚焦。
看着身前的银兰,又低眸看到自己手上胸口那些深深浅浅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她才恍然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心里一慌。
“我这是怎么……江隐呢?”
银兰见她能说话,笑道,“姑娘莫要担心,江公子被大姑娘带回去了,是世子把姑娘送回暮雪斋的。”
顾樱攥紧双手,揪着身下的床褥,那么烈性的毒药……她这种情况,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
除非有人……帮了她。
可最快速的帮她的方法,只有与她发生夫妻之事……
脸颊上不受控制的烫了烫,她眸光恍惚的看着银兰,不确定的问,“我……我和世子……”
银兰倒也没不好意思说的,她是这院儿里年纪最大的,也是个过来人,知道女人都要走这一遭。
而且国公府的聘礼都已经抬到了伯府,如此浩浩荡荡的阵仗,别说伯府上下,今夜过后,整个汴京怕是都要传开了。
世子爷想娶姑娘,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姑娘别害怕。”银兰抚上她的手背,柔声安抚她的慌乱,“世子今日已经带着聘礼向老夫人提了亲,姑娘已是世子爷的未婚妻了,这事儿是名正言顺的,没什么好担心害怕。”
她以为顾樱一个小姑娘家,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儿……终归是害怕的。
又怕她担心自己的名节,以为她想不开,便又笑道,“不过是提早了些,倒也是合情理的。毕竟那时情况危急,世子若不替姑娘解毒,恐怕姑娘的身子会因此受损……那种药对女子的身子最是阴毒,一次受损,可能日后都怀不上孩子……这都是为了姑娘的身子着想。”
银兰自认为自己说得挺好的,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小姑娘分析得条条是道。
可没想到,床上的姑娘听着听着,眼睛一红,无声的哭了起来。
银兰一时慌了,忙拿帕子替她擦眼泪,“姑娘别哭啊……世子爷挺好的,姑娘给了世子爷,日后便能享福了。”
顾樱眼角含泪,心情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阴差阳错,她的第一次还是给了他。
两辈子,他们都是在糊糊涂涂的情况下发生的。
上辈子是他中了药。
这辈子是她中了药。
她长长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该气他,恨他,还是该感谢他。
就如银兰说的,如果不是他,她只怕今日就要被江隐侮辱,这比让她死还难受。
“银兰,我——”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声音过分嘶哑。
她恍惚间想起,情到深处的时候,他似发了狂的猛兽一般攻城掠地,实在让人经受不住。
她……从某个方面来说,早已不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了,可在他强烈的攻势下,还是没骨气的哭了出来。
她越是哭,他就越没有节制的欺负她……
到最后,她哼都哼不出声音了,只能发出呜咽的猫叫声。
顾樱有些羞耻难堪,又气愤又难过,可更多的,还是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感觉,闷闷的,似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这辈子没有想过把感情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一心只想复仇。
可现在……她满心惘然。
一想到银兰说的孩子,她立刻慌了,一把抓住银兰的手,眼里雾气弥漫,“银兰,麻烦你现在去帮我做一件事……”
银兰温柔且强大,总是能给她最大支撑,“姑娘,你说。”
顾樱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哑着嗓音道,“你能不能想法子,去帮我熬一碗避子汤来。”
银兰一愣,似乎没想到顾樱一个这么小的姑娘就已经懂了这么多东西。
她没错过顾樱眼底那属于成熟女子才有的目光,心里更加迷惑了。
姑娘这莫不是撞邪了?
怎的,这眼神不像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那眼底的沧桑凄苦,反倒好似一个受尽了委屈磨难的成年女子……
银兰心疼了,苦口婆心道,“姑娘,这药……可不能乱吃。”
“没事。”顾樱笑了笑,泪水从眼角滚落,她却很平静,“银兰,我不能怀上他的孩子,我也……不喜欢孩子。”
后面顾樱再说了些什么,赵长渡没再听了。
他内力深厚,耳力极好,但当她说出那句不能怀上他孩子的时候,突然恍惚了一阵,什么也没听着。
以至于等他回神时,胭脂已经神情凝重的出了房门。
想必是去想法子弄避子汤去了。
他抬了抬眸,透过窗棂,看向那倚在床边满脸潮红的女子。
他盯着她如雨洗一般簇新漆黑的瞳孔,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冷,也谈不上不高兴,只是感觉到不受控的烦躁。
他转身便走。
怀安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爷脸上的冷峻,几个快步跟上,一齐跳上墙头,离开了暮雪斋。
走在黑夜无人的街头,怀安还是觉得主子不对劲儿,从暮雪斋出来就变了脸色,明明走进暮雪斋时,眼里还是有温度的。
可现在,那周身四溢的寒意,犹如冰山一般,让人心里发憷。
“爷?二姑娘没事儿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长渡没了好脸色,阴沉着凤眸,“不许提她。”
怀安飞快闭上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两人一路回了国公府,两头凶悍的石狮子蹲在门口,国公府门匾高悬,门前两根雕花的大红漆柱,檐下挂着好几个华丽的宫灯。
年近五十的老管家赵胜,大雪天里还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候着。
见到赵长渡回来,赵胜弓着身子,走上前来,“世子,国公爷有请。”
赵长渡长腿一迈,直接进了大门,“没空。”
赵胜脸上没什么情绪,跟在赵长渡身后,一板一眼的传达,“国公爷说了,世子的婚事就算他做不了主,他这个做儿子的也该知会老国公一声。”
赵长渡脸色彻底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