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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在这里坐一夜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潇然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很突兀,就好像当初,我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我吸吸鼻子:“你怎么找到我的?”皇宫那么大,我特意躲在这个小角落,都能被他找到?
他蹲在我面前,伸手将我整个人搂在怀里:“因为我的心在你这里,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我噗嗤一笑,将鼻涕眼泪全蹭在他的身上:“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
“是,我混蛋。”
“骗子,你还是个大骗子。”说过不会离开我的,现在还要我帮着他离开。
“我怎么又是骗子了?”燕潇然伸手捏捏我的脸颊:“恕儿,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你就算想从我身边离开,都休想。”
“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我下意识的问。
“傻瓜,你是皇帝,我怎么带你去?再说了,这一次回大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又有了身孕,我不敢冒这个险。”燕潇然和我分析道:“大燕皇帝走了,军队实权全在太后手上,我若是回去,她必定会派兵来阻拦。到时候或许还会打仗,你若是跟着我,我不放心。”
我当然知道不能和他一起去,只是听到他说不带我,还是有点失落。“……你要我怎么做?”
燕潇然弯腰将我抱起来:“我们一定要在这个旮旯讨论这种问题吗?我带你回去。”他稳稳的将我抱在怀里,如视珍宝。
回到寝宫后,燕潇然又安排人给我将晚膳重新热了一下。等我吃饱喝足了,我们这才重新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他道:“我之前已经收买了一部分的兵力,你只需要将沈青的军队借给我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只是要沈青的军队吗?”我咬唇点了点头,脑子里有什么思虑一闪而过。
“对,到时候我会以清君侧的名义起义。”燕潇然勾唇:“太后非正统,在家上先帝在位时,本就不亲民,在这一点上她就失了民心。”
其实这个计划,他早就想好了吧。早在他出嫁到南陵的时候,他就已经算计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回去。因为当初他和我说的,就是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我暗自惊讶于燕潇然的计谋,他的心思深不可测,岂是我这样的笨蛋能比?
“好,明天我就宣布,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咬唇,生怕自己说出挽留的话来。
燕潇然翻身将我抱进怀里,他将头埋在我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个时候,越早越好,等沈青整合好队伍后,我就出发。”
我顿了顿,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刚刚打过仗,应该会很快就好的。”所以他也很快就会离开了。
我们都沉默了,比起上一次我要出征的分离,这一次我们都显得有些沉重。
许久,燕潇然低声问:“恕儿,你愿意相信我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却又带着一□□惑,勾人心魄。
我点头:“若是不信你,我就不帮你了。”
“我走之后,不管任何人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一切等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就问我。这样……好不好?”他紧紧的搂着我,眸光异常的炙热,好像要将我燃烧。
我有些诧异:“难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他有些奇怪,我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我只是害怕,有人趁我不在想要抢走你。”
“有人是谁?”我好奇,什么时候我这么抢手了?
燕潇然没有回答,却在我的耳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恕儿,我爱你。”
我听见了。
第二天,我要去上早朝,这也是我自梵城回来后的第一次早朝。今天的燕潇然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他颇为潇洒的站在我面前:“走吧。”
我微微握拳,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我竟然生出一种我即将要失去他的想法。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早朝一如既往,大臣们恭喜我打了胜仗,我又赏赐了一些东西给立了战功的大臣。而后我道:“朕听闻,大燕皇帝不幸病逝,大燕皇位后继无人,太后当政,不知道诸位大臣有何感想?”
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表示:“没有留下子嗣,外戚当政,大燕不久矣。吾皇要快点繁衍后代,为我南陵留下子嗣啊。”
我:“……”什么事情都能扯到我头上来。我轻咳一声道:“朕的皇后,乃是大燕皇家唯一的后嗣。朕有意帮大燕一次,不能让皇权落到外戚手中,想让朕的皇后回去继承大统,诸位大臣意下如何?”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炸开了锅。有一大部分人之激烈的反对:“皇后乃妇道人家,如何当好一国之君?大燕之事,就是一趟浑水,我南陵国太小,陛下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这些是思想保守的老臣。
还有一小部分人是赞成的:“皇后乃陛下的妻子,若是皇后入主大燕,那么大燕岂不是我南陵的囊中之物?”说这些的是有思想,有野心的野心派。
我摆手:“静一静……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我南陵确实很小,暂时吞不下大燕一整个国家。再说,三国的局势还是不要轻易打破为好,就算打破,也不是我南陵来打破的。”不过从他们对燕潇然去当政这件事情上来看,他们是非常不赞同女人掌权的。
我酝酿了一下道:“其实朕和诸位说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大燕其实还有一位皇子在世,而这个皇子,此时就在我南陵的后宫。”我的话音一落,我以为会引起一片喧哗,谁知道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傻愣愣的看着我,我轻咳:“咳咳……朕的意思是说,当初来我南陵和亲的大燕公主,其实是男儿身。朕的皇后,其实是男儿。”我拍拍手,一直在门外的燕潇然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长袍,整个人显得霸气又有精神。他的唇边带着淡定自若的笑容,狭长的眸子幽深得如一汪深泉。他就好像是天生的王者,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站在我身边面向群臣。
“诸位,我们都见过。”燕潇然永远都是这么气定神闲。
自从燕潇然在我身边站定之后,群臣们都炸开了锅。议论什么我都已经听不清楚了,反正各个都很惊讶就是了。
群臣在,我无意间瞥见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白清彦,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安静……”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你们都没有看错,朕身边这位,之前是朕的皇后,现在是大燕唯一的皇子。当初他忍辱负重,和亲我南陵……”我大概的将燕潇然在大燕的情况解释了一下,让大家知道来龙去脉。
这下大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好好的皇后,怎么就变成了男人。
“现在大燕有难,朕打算助燕皇子一臂之力,让他重回大燕。届时,大燕和我南陵永修秦晋之好。”说完,我又觉得不对。秦晋之好的意思是联姻的意思,不过仔细想想,我和燕潇然也确实是联姻啊。
这下大家都没有意见了,若是以后有大燕做靠山,南陵就不必担心被其他两国欺负。若是再被西夏欺负,也有大燕这个靠山在。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退朝后我特意将沈青留了下来,和他商讨一下,关于借兵给燕潇然的事情。
御书房中,沈青颇为感慨:“当初就觉得陛下和那位燕公子关系不凡,却没想到他竟然是皇后娘娘,更没想到皇后娘娘是个男人。”
我轻咳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沈青看着我:“陛下,恕臣冒昧,您有想过借兵给他,您怎么办吗?”
我一愣:“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现在内忧外患,南陵王之所以现在没有动作,那是因为沈家军在京城,他不敢。若是陛下将兵借给了燕公子,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就说不准了。”
“太后到……”我们的话还没谈完,御书房的门就被我母后推开了。母后怒气冲冲的进来:“皇儿,皇后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沈青提出的问题,就被母后给打断了。我点头:“是真的,我确实打算帮助燕潇然回到大燕。”
母后见我如此肯定的回答,有些愣怔,转眼又看见了沈青也在。她深吸一口气:“沈将军也在,你也同意陛下这么做吗?”
我也看向沈青,谁知道他这个三五大粗的汉子,脸突然红了,脑袋垂下来都快要埋胸里了。沈青结结巴巴的回道:“臣……臣没意见,陛下说啥就是啥。”
我憋笑,母后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哀家也不会左右你,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母后斜眼看了一眼还在埋胸的沈青:“哀家走了。”
等母后出去之后,我围着沈青转了一圈大笑:“沈将军,你该不会现在还是个童男之身吧……怎么见到我母后如此害羞?哈哈哈……”
沈青听见我的话,脸更红了,一直蔓延到脖子上。他甩袖:“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如此放荡形骸!”沈青掩面而走。
我觉得,我一定是猜中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