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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的这一半上。
“又是新的一天。”穿着红衣服的身影这样说道。
她是第二代“羲和”,也就是太阳神。
原本的羲和早已在天地灾变中逝世,她本是人间一国中观星使——这个官名就叫“羲和”——的妻子,因为在家中多次成功观星预言,被原任羲和留下的残念指引成为当代羲和。
“唔呦呦——”六头无角龙在空中翻转嬉戏,催促着她赶紧出发。
羲和登上了引车。
车上架的也不再是金乌,而是一口硕大无朋的“锅”——那是次神器级别的阳遂。
阳遂的焦点上,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火焰正在空中燃烧不止。
在一片静默之中,扶桑日升。
一片白云远远飘来,上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哈罗——羲和大姐头——吾来也——”
“这皮猴。”羲和在心里嘟囔着。
云彩落在车旁停下,上头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他,正是第六代“云中君”。
“早上好哇大姐头!”
“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呢?这才多长时间,工作就做完了?”
“大姐头不要整天提工作啦!劳逸结合身体好嘛!”
“说人话。”
“那个……其实我就是想请大姐头捎我一段路……”
“上来吧。”
“我就知道大姐头最关心我了!”
云中君一跃而上,站在羲和身边,冯(ping第二声)轼观望。
一段令人心烦的沉默后,云中君忍不住道:“大姐头今天又有什么任务啊?”
“日常。你呢?”
“我?接水,送水,放水,不还是老三样吗。唉——烦烦烦,一点乐子都没有。”云中君使劲打了个哈欠,左顾右盼起来。
“咦?那个是——”
“饭盒而已。”
“这可不是普通的饭盒啊!我看看——桂花月饼,玉屑饭,这是那个叫——那个叫什么来着……”
“月神宫送来的甜点。”
“望舒姨母对大姐头真心不错!”
“她毕竟是我的前辈。——你若是看得眼馋,拿去便是。”
“大姐头最好了!”云中君立刻跳了起来。
云中君搓了搓手,便抓起月饼啃了起来。
嚼着嚼着,云中君感觉嘴里嚼到什么异物。
“什么东西……”
吐出来一看,是一颗蜡丸,上面还有自己的牙印。
云中君把蜡丸弄开来,里头是一张团起来的纸条。
“大姐头,这里藏着纸条诶!”
“速来……救人?”羲和一把夺过纸条念了起来,“要是昨天晚上我还能去一趟,现在才看见那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是啊是啊……”
“更何况,就算我过去说情,叫我以什么理由为他人开脱呢?”
龙岛。
在天地灾变之后,绝大多数龙的生存空间都被破坏,当时的龙神于是主持建造了龙岛,现在除了个别龙族水神,几乎所有高等龙都生活在龙岛上,而血脉过为淡薄的旁支龙裔,则占领了原本的宫殿。龙岛靠近重建的天庭,都处在普通生命生活的“新地球”和不可存活的“天道世界”之间相连的空间通道内。
此时的龙岛上的一座大型宫殿内,正传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什么?!没来?!你不是告诉我你给他带过话了吗?!”
“龙神大人,小人不是您的直系部下,所以说,您也无权指派小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在糊弄我?!还是在和稀泥?!”
“不敢。”那声音顿了顿,“小人知道大人为难,所以小人确实带过话了。但是——”那个声音突然压低了音调,“小人不管怎么说,名义上还是他们那边的人,但小人也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到了最好。”
“怎么个好法?”那个暴躁的人似乎压住了脾气。
“我私下里去了月神宫,还请望舒大人给羲和大人悄悄带个话。我也再三强调了此事的重要性。最后,我还看见月神派人给羲和大人送去了一盒饭,在饭碗里夹了秘信。”
“就这?”
“是,大人。”
“罢了,你去吧。”
那个白袍身影离开了宫殿。只剩下龙神一人枯坐在殿中。
龙神忽然掩面。
“我的儿啊……你为什么要……叫为父如何救你啊……”
龙岛主殿旁的一座侧殿中。
一个披着虎皮大裘的人正在紧张地翻阅书籍。
“要命了……找不到……开脱的理由……找不到……”
最后他把案桌上书使劲往前一推,往后一倒,接着躺在席子上长吁短叹起来。
“大哥真是作了个大死啊……他难道不知道这是特殊时期吗……”
他又坐起来,看向墙壁上悬挂着的狱神皋陶像。
“怎么办,怎么办呢……”
深山中,一座寺庙里。
一个虎背熊腰的和尚看着手中的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告诉他们,大哥的忙,老和尚实在是没能耐帮。”
“狻——猊——大——人——”
“不敢当。”
“唉——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啊!”
“这不是情面问题,这是立场问题。恕老僧实在有心无力。”
“他好歹是您的大哥啊……”
“施主——老僧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非常抱歉……”
说话间,他就将信随手扔进香炉中。信纸化作纸灰飘散。
送信的人失望的离去。
“这秃驴!”送信人远远骂道。
老和尚重新盘坐在蒲团上,眉头紧皱,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于是他站起身,使劲嗅着香炉里烟雾的气息。
龙岛主殿。
“那边有什么新消息?”龙神的声音。
“大公子是回来的时候当场被抓,证据确凿,现在人还被关押着,何况特殊时期诸罪从严,大公子恐怕……不是我胡说,想留得命在啊,很难,很难。”白袍男子道。
“行了行了,你且去罢。”
白袍男子走了,龙神又是揪胡须,又是抓头发,烦躁不安。
“唉……唉……”
天庭底部,神狱之死狱。
白袍男子伫立在一所单人监狱门前。
牢房中,一个神色枯槁的年轻人身披重枷,艰难地盘坐在其中,默默地低着头。
年轻人露在外面的双手修长白皙,袖口的金色龙形装饰,表现出他非同一般的地位。他的脖颈上有细细的鳞片,挂着一条光晕流转的细细红线,红线上拴着一个有些透明的乳白色玉蛇,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也是他身份的象征。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金色的圆锥形硬角。
此时他正在低头凝视着胸前的玉牛,头上的金角正对着牢房外面的白袍男子。
“囚牛,”白袍男子开口道,“自己是什么罪名——都清楚吧。”
“是。”年轻人低着头。
“明知故犯,”白袍男子接着问道,“这是要罪加一等的,你可清楚?”
“是。”
“现在是特殊时期,”白袍男子紧盯着牢房中的年轻人,“你很有可能要被执行死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
“是什么是!我在问你问题!感情你根本没在听我问话啊!回答我!”
“哦。”
“我再问你一次,”白袍男子咬了咬牙,“你擅自下界,究竟是去干了什么?回答我!”
(正文马上来临,看官不要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