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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衍的目光与她对视了一瞬,就立刻转了开来看向了黎正青:“爹,儿子还有些事先告退了。”说完便急匆匆离去了。
余巧思失魂落魄的瞧着他离开的方向,神色郁郁。
黎雨初瞧出点什么,悄悄走过去握住余巧思的手:“大嫂,去我院中坐会,喝杯茶吧?”
余巧思点头,跟着她去了听雨轩。
六王爷云昊天已经等在了听雨轩,瞧见黎雨初便笑道:“见二小姐这神色,身体应该并无大碍了吧?”
黎雨初点头而笑:“多谢王爷给的金创药,身体好得很快!”
云昊天点点头,似乎也很高兴,自带着晖儿去上课了。黎雨初则拉着余巧思在屋中坐下问她:“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一早上就愁眉不展的?”
余巧思勉强一笑道:“昨日.我听说那个紫黛姑娘悬梁自缢的事,一.夜都没有睡好,前些日子瞧她被她的夫君打,心里便不大舒服,这会子她又差点死了,我心里总是不忍,我想着到底是与咱们家兄弟姐妹认识的姑娘,还是要去瞧瞧她才好。正好我这里有一支上好的人参,可以带过去给她补补身体。不如二妹跟大嫂同去瞧瞧如何?”
黎雨初笑答:“大嫂,何必跑这一趟呢?那个紫黛姑娘有管家照顾,还要我们去看什么啊?不必,不必!”
余巧思凝望着她不说话,黎雨初被她瞧得心虚起来,不自然道:“大嫂,你瞧着我做什么?”
“只怕是我不去看她,今晚还是睡不好,二妹身体不适还是留在家里多休息吧,我自己去就是了。”余巧思沉声道。
黎雨初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难道这个大嫂是察觉到了什么吗?她连忙摆手道:“我身体没事的,既然大嫂要去,妹妹便陪大嫂去一趟就是了!”
余巧思面露喜色,赶忙回去拿人参,黎雨初也回去稍作准备,然后两人在太尉府的大门口集合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安远侯府而去,路上,余巧思紧握着她的手问:“二妹,大嫂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说实话。”
黎雨初笑问:“什么问题啊?”
“你大哥和那个紫黛姑娘是不是认识?”
黎雨初不答反问:“大嫂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昨儿个晚上,你大哥回屋,我提及紫黛姑娘悬梁自缢的事,你大哥神色大变急匆匆的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扔下,我思来想去觉得他定然是去瞧那个紫黛姑娘了。大晚上的得知消息便去瞧她,想必以前的关系很是不错吧……”她说着苦笑一声。
黎雨初笑不出来了,不知道怎样回答她才好。
只听余巧思幽幽道:“你大哥心里有个别的女子,这件事我之前就知道了,大嫂现在怀疑这个女子便是紫黛姑娘,二妹,大嫂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若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大嫂,不能让大嫂当那个蒙在鼓里的人啊!”
她这样直白地表示自己的诉求,黎雨初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是啊,事到如今如果她再瞒着大嫂,那就是对她的不公平了。
叹口气,她对余巧思道:“大嫂,既然如此,我就跟你直说吧,我从三哥和六妹的口中间接得知,大哥在与你成亲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那个女子便是宁紫黛。我不清楚大哥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宁紫黛的父母是开糖果铺子的,出生低微,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才会不同意大哥和紫黛姑娘成亲。
“就在大哥为这件事烦恼的时候,皇上突然下了圣旨将大嫂你赐婚给了大哥,大哥为了太尉府的所有人不敢抗旨,不情不愿的娶了你。后来,紫黛姑娘的父母将她嫁给一个外派的官员离开了京城,原本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这个官员就是朴留,他会又回来,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余巧思神色幽幽:“难怪在三弟婚礼的那晚,你大哥会喝醉,原来是看见了紫黛姑娘的夫君,他定然是心里疼惜她,内心痛苦又纠结才会喝醉的……”
黎雨初看见她这个模样,心中也很不好受,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大嫂,你也别太担心了,不管怎样,你和大哥已经成亲,你才是大哥的结发妻子!”
“结发妻子又如何?”余巧思苦笑,“得不到夫君爱的结发妻子,只能孤独了却此生而已……”
黎雨初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因为她真的拿不准,大哥会怎么做,但她在心里是倾向于自己这个大嫂的,就算宁紫黛是大哥曾经的沧海,那又如何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哥之前也答应过她会忘记过去的事的。
马车里安静下来,气氛有点沉闷,好在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安远侯府到了。
门口的小厮连忙迎出来,黎雨初对她道:“我们来是要见见宁姑娘的。”
小厮立刻点头道:“小的这就去通传——”
“不用通传了,我们自己直接进去就好,你带路。”余巧思道。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起往安远侯府的客院而去。
进了客院便听见说话声,听见那说话声,黎雨初立刻拉着余巧思转身就走:“大嫂,可能紫黛姑娘有客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头再来!”
余巧思却摁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然后迈步往房间而去。
房间的门开着窗,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里面的人,一个女子正坐在镜前帮一个男子梳发,男人与女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你梳头发还是又快又好。”黎雨初从没听见黎衍用这样的音调对别的女人说过话,温柔又富有磁性,好像里面蕴藏了深厚的情感。
她不由地看向余巧思,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心伤模样。
“大嫂,我们还是回去吧?”她拉住余巧思就要往外走,余巧思却倔强地摆脱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屋中的两个人大概是太投入了,竟没有发现有人走进院来,只听宁紫黛柔声而凄苦道:“就算我梳头发又快又好又如何?没有人再让我这样给他梳头了……”
“紫黛!你别担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黎衍忽然激动起来,返身握住她的手。
宁紫黛挣脱他的手幽幽道:“衍,你别这样,到底你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做那个破坏你夫妻关系的坏女人。”
不知为何,黎雨初觉得她特别假,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又为何要帮人家梳头?
三两步走上前去,她清清嗓子高声道:“大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黎衍立刻从镜子前站起身来,宁紫黛也扭身走到旁边去了。
黎雨初拉着余巧思的手推门走进屋去,对宁紫黛不无嘲讽道:“我和大嫂原本是看三弟夫妻走了,怕紫黛姑娘有什么需要,所以来看看她的,大嫂知道她身体弱,还特意给她带了上好的人参,不过现在看来,大哥大概给她带了不少好东西吧,瞧瞧,紫黛姑娘都能下地了!那我们这人参大概是没什么用了。大嫂,我们还是走吧!”
听出黎雨初是在嘲讽她,宁紫黛顿时捂着帕子“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黎衍立刻上前,拦在黎雨初和余巧思的面前,冷声对余巧思道:“你还真是好计谋啊,知道我二妹性子最是直爽就故意叫上她来!”
余巧思怔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黎衍,眼中蓄着泪道:“夫君,你认为我是处心积虑地来抓你的奸的?”
黎衍冷哼一声没答话,余巧思“呜”的一声捂住帕子哭出声来,转身就跑。
黎雨初瞪黎衍一眼,斥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嫂呢!”说完便跟着追了过去。
余巧思一边哭一边跑,脚步竟是飞快,黎雨初一直快追到安远侯府的大门口才追到她,她搂住余巧思的肩膀,急声安慰:“大嫂,你别生气,我大哥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你看见他的表情,听见他的语气了吗?他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从昨天晚上我告诉她紫黛姑娘悬梁自缢之后他就急匆匆离开了,一.夜未归,一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送三弟,送完三弟之后他又急匆匆离开了,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又来看紫黛姑娘了,果然如此!
“他们两个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侬我侬的梳头,被我撞见了没有丝毫悔意,竟还埋怨我是故意带你去抓他的奸!你大哥这是想让我这个结发妻子都做不成啊!”
余巧思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我嫁给他两年,尽心尽力侍奉公婆,劳心劳力忙碌府中的事,单独与他相处的时候又患得患失战战兢兢,我付出了两年的心血,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就是一句埋怨,呜呜呜……”
听了她的话,黎雨初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作为女人她感同身受,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男子拥有绝对的霸权,女子只能被动承受而已,一旦被厌弃,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