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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哄孩子似的口气,道:“好好好,本王日后重一些重一些,二小姐不要再赶本王走就是了。”
黎雨初抿抿嘴,没答话。
他捂着帕子低声嘀咕:“你这女人就是太没有趣味了,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你多少钱似的,没有趣味的人怎么能一起生活长久呢……”
他声音虽低,但还是被黎雨初听了个大概,立时板起脸来用一种危险的口气问:“王爷说什么?”
云昊天立时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本王说二小姐貌若天仙温柔可人,日后若能娶你为妻,是本王的福气,嘿嘿!”
黎雨初没答话,心里却忍不住暗笑了一把,这人变得倒挺快!
咳咳两声,她一本正经地对云昊天道:“小女要感谢王爷这次鼎力相助了!您先是故意丢了玉佩让崔求找到去送玉佩,同时说服永平侯府的三公子帮您演那出戏,之后又找人临摹了黎淑雅和崔求的笔迹,还找了杀手假装被黎淑雅指使去杀崔求,再然后又安排那个小乞丐很快被我父亲的人发现。这件事进行得如此顺利,要多亏王爷您的帮忙了!”
云昊天笑道:“这都是二小姐神机妙算,你算准了崔求第二日会来找四小姐,便故意去她处玩耍,让四小姐不敢当面承认崔求是她表哥,从而激化了他们两个人的矛盾。后来你又设法偷了四小姐随身用的金簪,不然我的杀手也没法那么顺利的嫁祸成功。至于后面绿麻中毒之事,二小姐的表演更是神来之笔。”
黎雨初悠悠一笑,抱拳道:“彼此彼此,我们这是合作得好!”
两人对视一笑,云昊天又道:“本王有件事不太明白,二小姐是如何发现四小姐在点心中放了绿麻粉这件事的呢?”
微微一笑,黎雨初轻描淡写道:“六王爷大概忘记了吧,小女会歧黄之术啊,自然认得绿麻那种植物了!”
这种植物在他们云国叫绿麻,但在现代却叫大麻,她倒不是在学医的时候学习过,而是有一次,她所在的特种兵小队要去境外参加一项绝密任务,那里毒品泛滥,出任务之前便对参加任务的队员进行了毒品鉴别的加强课程。
起初得知糕点是黎淑雅送给黎暮的,黎雨初就怀疑黎淑雅是在糕点中放了什么,后来她去拂柳院找黎淑雅要糕点的配方,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了几个大麻的枯干,自此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了。
黎淑雅在院子的角落里种了大麻,然后用大麻的花叶晒干磨粉,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她能笃定,黎淑雅的屋中定然还藏有大麻粉末。
她料定自己去看黎淑雅,黎淑雅必然会对她有所行动,便事先定下这个计谋跟云昊天商议妥当。
果然黎淑雅见她来,悄悄让丫鬟去请了黎正青过来,并且用了苦肉计烫伤自己的手背来嫁祸与她,她正好趁势装疯,不仅打了黎淑雅一顿,还扎了柳絮一刀,最后还让黎淑雅藏大麻的事一步步被揭穿。当真是痛快!
云昊天听了她的解释,击掌笑道:“二小姐如此高明,本王若是让二小姐帮忙调养身体,或许日后能痊愈呢!”
黎雨初睨他一眼:“王爷可不缺好大夫,何必用我。”
“用二小姐,本王天经地义呀!二小姐可别忘了,你欠了本王多少人情了,难道你想赖账不成?”云昊天悠悠道。
黎雨初无法,只得道:“让小女帮王爷瞧病也是可以的,不过瞧不好,王爷可别怪罪小女。”
“怎会?定会有好转的。”他笑嘻嘻道,瞧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两人在屋内说了会儿话,晖儿便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他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碟碟的盘子来,几个小食,都是辣味的。
看见这些辣菜,云昊天倒吸口凉气:“二小姐这般爱吃辣?”
黎雨初捏了个卤的辣鸡爪当着他的面狠狠咬了一口,豪爽道:“王爷要不要来一个?”
云昊天咳咳两声告辞了。
傍晚的时候,春水来汇报自己打探到的小道消息:“我听绿枝说老爷跟夫人商量怎么处置四小姐呢,老爷好像很生气说是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将她逐出太尉府去,夫人的意思是跟三小姐一般送到乡下去。”
黎雨初笑道:“父亲还是心软。”
春水愕然:“老爷都要把四小姐逐出太尉府去了,这还算心软?”
“对于黎淑雅这样的人来说,亲情不重要,自己才重要。因而,父亲就算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离开太尉府她也不是没地可去,毕竟赵姨娘还有娘家,二少爷自己在外住着也可以收留她,再不济还有个大小姐呢,到底是一母同胞不至于置之不顾。”
春水点头:“还真是啊!老爷这是故意要给她留条生路了?”
黎雨初叹息一声:“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总不可能眼睁睁把她逼死的。夫人就聪明许多,表面看把她送到庄子里去好像是开了恩,但实质上,去了庄子上就算是软禁了吧,反而没有摆脱夫人的势力范围,只要黎淑雅没能摆脱夫人的监控,她就翻不出什么天来。更何况庄子里的人都听夫人的,夫人想要让黎淑雅吃点苦头易如反掌。”
春水歪头想了想问:“那小姐觉得老爷会选哪个法子?”
黎雨初摇头而笑:“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是哪个法子,她应该对我们不会造成威胁了。”
“奴婢倒是觉得,四小姐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姐都杀,就算是偿命也是应该的。”
黎雨初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倒是心狠!”
到了晚上,黎雨初正要睡下,忽然听见外面响起说话声,接着春水便来敲门轻声禀报:“小姐,柴房那边来了人,说是四小姐一直在哭喊要见小姐一面,不然整夜都不会停歇。护院禀报了老爷,老爷说看您的意思。”
黎雨初立刻穿好衣服开了门,春水惊道:“小姐,你当真要去见她吗?她诡异多端,别再搞出什么花样来伤害了小姐!”
“不然今晚也别想睡好,她必然还会用其他的花样来逼我去的。”黎雨初微笑道对她说,“你让破风跟我去,你留下看晖儿就是。”
春水点头:“如此也好,破风武功高强,若当真有什么事儿,他比奴婢顶事。”说着便去厢房唤破风起来。
黎雨初稍微整理了下衣裳,又让春水备了一壶酒提着,带着破风去了后面的柴房。
还没到柴房的时候,远远的,黎雨初便听见了黎淑雅的哭泣声,忽高忽低如泣如诉,在寂静的夜里倒有几分让人惊悚的感觉。想必看守的护院也是忍受不住这种感觉了,才去禀报的黎正青吧。
看见黎雨初来,护院立刻就打开了柴房的门,黎雨初带着破风走了进去。
黎淑雅缩在墙角的柴堆上,正捂着帕子哭得起劲呢,听见门响立刻抬头,瞧见黎淑雅的刹那,眼中射出凶狠的光来。
黎雨初将那壶酒放在黎淑雅的面前,微笑地俯看着她:“听说四妹找我?”
“黎雨初,是你害的我吧!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害我吧?”黎淑雅声音十分阴鸷,听得人毛骨悚然。
黎雨初眨眨眼睛,不紧不慢道:“四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坏事干多了,自然是会有报应的,怎么就是我害了你?”
不理会她的话,黎淑雅只是恨恨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是你模仿我的笔迹写信招崔求来的,然后又模仿了崔求的笔迹写信让我出去跟他见一面的吧!这样,你就可以让我们以为彼此是约好了见面,不至于一见面就把你的阴谋戳破。”
黎雨初悠悠道:“四妹的想象力可真好。”
黎淑雅冷笑:“事到如今了,二姐你就别装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装给谁看呢?”
她这么说,黎雨初索性就收起了笑容,淡淡道:“没错,便是我做的。”
“那么,我的金簪定然也是你偷去的吧,你找人去杀崔求故意让他看见我的金簪,从而激起他的愤怒,来找我质问。同时你还设计让爹看见个黑影,利用那黑影将他引到拂柳院来,同时你假装恰好碰见爹,跟他一起来,试图在重要的时候推波助澜。”黎淑雅接着又说。
黎雨初点头:“没错。”
黎淑雅眼中爆发出愤恨的光芒,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后来你发狂那一段,也是装的吧!”
“四妹能用苦肉计,我为什么不能用呢?我不过是从四妹你那里学了点皮毛而已。”黎雨初嘲讽而笑,“只可惜四妹了,白白把自己漂亮的手背烫了。”
黎淑雅立时抚住自己的手背,恨恨地瞪着她:“你是如何识破糕点的事的,我自认为我做得天衣无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妹大约低估了我的能力,你既在院中种了绿麻就该搞清楚些,那绿麻的枯干为何留着?我会歧黄之术四妹不是不知道,你也太大意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