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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火锅店二楼叶听雨探出头来喊,“一楼煤气很浓,我只是走过去就差点晕了。后门的木门被我打开了,但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彻底通风。二楼的人口吐白沫,但还有生命体征,需要尽快输氧。”
“你能背人下来吗?”其中一个警察高声问。
叶听雨高声回道,“你们将救护车开上来,梯子放在救护车上面,我可以背人下来。”
“我也可以。”叶丛缘一听,连忙叫道。
可是警察包括街坊邻里,示意她到一边坐着去。
叶丛缘不忿,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上面叶听雨的声音,“缘缘,你去看着小炒店老板,别让人跑了。如果能敲开门,从他们家围墙爬过去,帮忙通风。”
她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刚才从二楼踏入一楼的时候,饶是训练有素的她也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是绷紧的。
一楼煤气浓度太高了,火星、静电或者明火都有可能引起爆炸。现在正是冬天,头发、衣服上全是静电,她走路的时候幅度压得极小,就怕一不小心衣服摩擦出静电,大家被炸得粉身碎骨。要小心静电,加上得屏住呼吸,走一趟一楼,比过去拉链还累。
叶丛缘听了叶听雨的吩咐,便没有再想着上去帮忙了。
很多人都惊醒了,过来帮忙,大家群策群力,很快将已经昏迷的外婆、舅舅和李念远都救了下来,放进救护车里,然后开向医院。
叶丛缘被叶听雨推着跟去了医院,叶听雨自己留下来守着小炒店。
小炒店内,三角眼夫妻听着外面吵吵嚷嚷和拍门的声音。脸色灰白惊恐,却始终不敢开门。
他们没有想到,这么万无一失的计策,竟然被好死不死的叶丛缘回来撞破了。
只差一点点,只要叶丛缘回来晚一点,他们就能成功了。
“毒妇,主意是你出的。都怪你……”三角眼抖着声音。怨毒地看向女人。
女人的目光一下阴狠起来,“我只是出了个主意,并不确定干不干。是你自己精虫上脑,想霸占那个小贱人,坚决要做的……而且,是你带头爬过去的……”
“你挑唆我的。没有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我要出去。告诉他们,一切都是你的错……”三角眼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女人眸中闪过怨毒,却一下哭了起来,“你要指认我吗?你别忘了。我都为了谁。我们彦儿身体不好,他的药都没了……我们生意不好,没钱给他买药吃。他就要死了……我们只有一个儿子……”
说到最后,真的悲伤起来。哭得整个人都有些抽搐。
三角眼有些迟疑起来,那也是他的儿子,是他一把年纪唯一的儿子……
“如果我们都坐牢了,彦儿也要没命了……还有你爸妈,他们一把年纪,肯定活不下去了……”女人哭得死去活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家啊。
悲苦而叫人绝望的日子,几乎压垮了她。丈夫没用,还有时不时的毒打,都叫她想发疯。今天少得可怜的顾客,让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扯着没用的三角眼,跑出去闹。
只是很可惜,闹了也没有用,还被当众扇了两巴掌,接着又被倒戈的丈夫扯着回家用皮带抽了一顿。
当皮带落在身上,重复着多年来的痛楚时,那根绷着的弦一下就断了,像承重到达临界点的船一下冲破临界点,沉了下去。
她想,凭什么我要如此不幸,凭什么那个小女孩要那么幸福。她什么都好,生得好,被家里人和所有男人围着讨好,就算是女人也不忍心伤害她,她家里的生意也还要那么好,抢走了她所有的客人……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命运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毁掉她,毁掉她!
那一刹那女人脑子里全是这样的念头,她奋力反抗起来,和她那个懦弱的丈夫打起来,打完了,她告诉他,她有办法让他得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只要那个小姑娘的家人都死了,小姑娘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么?
到时候分财产,他们手中有小姑娘,敲诈勒索随便一样,肯定也能要到一笔钱的……甚至,有可能是源源不断的钱。
只要她丈夫占了那个小姑娘,留下证据,那个小姑娘难道还不得跟着她这个懦弱的丈夫?
做牛做马做千人枕的暗|娼,都由他们说了算。
在女人哭泣的时候,三角眼却已经想清楚了,他看了一眼哭泣的女人,眼中闪过厌恶。
“那你出去承认,一切都是你做的。我还要留下来照顾彦儿,你进去坐牢就好了。”三角眼冷漠地说道。
“不——”女人尖叫起来,“你一点用都没有,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彦儿跟着你肯定会死的。你进去坐牢,我留在外面养孩子和你父母!”
三角眼大怒,“你说什么?”
“我……”女人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顾不得哭泣,“我们都不要承认就是了……他们没有证据的,没有证据的……”
“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开门,他们肯定会怀疑的。”三角眼阴狠地说道,心中十分后悔。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们实在太害怕了,所以听到叶丛缘的拍门声,他们做贼心虚,惊惶得不敢开门。等到终于冷静下来想开门了,却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这辈子都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的夫妇俩,马上就软了,再也不敢开门了。
他们害怕,一旦开门,就马上被带进监狱里,直接坐牢了。
等到慢慢冷静下来,两个人都知道,一切都迟了。
“就说……就说你打了我,我们不敢开门……”女人用冷静了点的脑袋思考。
男人阴狠地看向女人,想起白天用皮带抽过她,身上应该还有伤痕的,便问,“如果他们不信呢?”
“我们一口咬定,他们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我们。”女人咬牙说着,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光彩。
男人被说服了,他总是很容易被说服。
女人站起来擦干了眼泪,“走吧,我们出去开门。”
叶丛缘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在路上,随车的医生就开始对裹着棉被的外婆、舅舅和李念远进行抢救了。
医生的手有些抖,他做完了抢救措施,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美得不像凡人的女孩子,柔声安慰,“小姑娘,你别担心,他们会没事的。”
叶丛缘点点头,感激地看向医生,“谢谢你……”
“不、不用谢。”医生的脸一下红了,觉得整个人如同飘在云端。
可是叶丛缘已经没有空理会他了,她握住外婆已经变得粗糙的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回到了远处。
早就应该另外找一个住处,不要住在火锅店的,可是因为舅舅要省钱,她就随他去了。怎么想得到,会有这样的噩耗?
这次回去,一定要另外找一个专门住人的地方,不能再住在火锅店里了。贵一点,也好过现在这样。
下定了决心,她开始想怎么对付三角眼夫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白天的一场争执,那对夫妇竟然就能狠毒到要杀人。到底得多狠毒的人,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杀人啊!
他们既然能这么狠,也不能怪她了。这次她一定要拿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务必要告倒他们,将他们送进监狱里。
这样可怕的人,送进监狱里,才不会再造成社会危害。
救护车一直进了医院,因为三人是一家人,便住在同一个病房里,叶丛缘坐在旁边看护。
因为有章道名提前做好救助措施,所以外婆三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吸入的一氧化碳太多,他们得吸氧气,不幸之中的大幸,是不需要放血和输血。
病房里门窗都是开了的,要保持室内空气畅通。叶丛缘想了想,又分别拿了被子盖在外婆等人的身上,让他们保持暖和。
煤气中毒的人,都需要保暖。
她坐了没多久,叶听雨也过来了。
叶丛缘连忙拉住她的手问,“怎么样?三角眼夫妻被捉了吗?”
“被带走了。”叶听雨冷笑,“他们还想狡辩,我一诈就诈出来了,而且围墙、都有他们的指纹,地上还有他们的脚印!”
她在部队的时候,也掌握了一定的审讯技术,对付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简直手到擒来。
“我明天要请律师,将他们告上法庭。”叶丛缘如是说道,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毕现。
小打小闹她都可以容忍,可是竟然杀人,她绝对要讨回公道!
叶听雨点点头,“找个好点的律师,让他们多坐几年。……你是没看到,他们兜不住了,便互相指责,什么都说出来了……最后又跪下来求,说家里有个生病的儿子和两个没有生活能力的老人,希望饶过他们这一次……”
他们却也不想想,如果今晚他们得手了,叶丛缘也就只能和李念歌李弄巧三个少年相依为命了。难道他们的悲惨就是悲惨,叶丛缘的悲惨就不是悲惨?
叶丛缘听了,沉默下来。
“怎么,你同情他们?”叶听雨看向叶丛缘。
叶丛缘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只是可怜,那个生病的孩子,摊上这样的父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