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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秋风轻掠,白雾朦胧,天地都被笼于一层白纱雾气之下。
姜希夷一行人早已离了洛阳,她要南下去找铁中棠。
铁中棠的消息不难打探,因为现在全江湖都在讨论大旗门的事情,那个没落隐于塞外的门派,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年轻人都不知道当年的大旗门如何英勇,中年人也早已忘记了云铁两位大英雄荡平三怪、四煞、七魔、九恶、十八寇时血染大旗的豪情。
最近茶馆酒肆中的说书先生们,从小伙子变成了老人家,因为这些老人家虽然记性不好了,但却对当年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说出口时,恍惚场景就在眼前一样清晰。
这一次,姜希夷不是自己一人带着十三剑行动,她身边还有雷小雕和花灵铃夫妻二人。
雷小雕和花灵铃两人虽然年轻,不过似乎在江湖中浸淫许多年,姜希夷同他们两人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张才刚刚落了墨的白纸。
姜希夷和花灵铃两人都冷,不爱说话,但雷小雕却是一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
这不是说雷小雕话多,而是说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而且和他聊天永远不会觉得烦,因为他似乎懂得很多东西,无论讲到什么,他都能和人聊上两句,所以这路途倒也不单调。
姜希夷自见了李洛阳后,心中就存着疑惑,李洛阳名气很大,有许多愿意帮他的江湖人,在她的概念中,他应该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才是,可是她见到后,却觉得李洛阳武功也不过如此,于是便对雷小雕问道:“为何我在洛阳城北时,见到那么多人愿意挺身而出,为李洛阳助拳?我见他武功也不是很强。”
雷小雕听到她的话后,一怔,而后问道:“你认为,一个人如果有很多朋友,那是因为什么?”
姜希夷想了想后,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很强吧,不是强者身边才会聚集许多的人吗?”
花灵铃道:“你说错了,俗话说古来英雄多寂寞,站在他身边的人多,那人却不一定是一个强者。”
雷小雕笑了笑,对花灵铃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愿意说话了?”
花灵铃斜了雷小雕一眼,道:“我喜欢,而你管不着。”
雷小雕道:“你明明是知道我从来不回强管你,好好好,请雷夫人继续说,为何古来英雄多寂寞吧。”
花灵铃不再理雷小雕,转过头看着姜希夷,道:“因为人越往高处走时,他要舍弃的东西就越多,能跟上他的人就越少,然而等那个人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几乎要没有了时,想回头又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继续走下去。”
姜希夷点了点头,她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还是不明白,她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足够强大的时候,却会没有朋友。
不过她至少明白了,为什么李洛阳会有那么多愿意帮他的朋友。
他们一行人,行路并不着急,却也不拖沓,每到一处雷小雕都会为花灵铃买来一些小玩意哄她开心,而花灵铃却会将不少东西用各种借口送给了姜希夷,花灵铃也是一个朋友很少的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朋友,所以她只能对姜希夷好,因为她也站的太高了,高到身边几乎没有剩下人,只有雷小雕。
突然风转急,将一行人的衣衫头发都吹了起来,赶路的人都选择将速度慢了下来,姜希夷一行人确实完全不受影响,即使风大雾大可却完全不能遮住他们的眼睛。
不过在这样的天气中,还继续赶着路的,却不是只有他们一行人。
他们身后响起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后面来的一群人必定人数不少。
姜希夷没有回头看,所以她没有看到,那马车上迎风招展的血色大旗,那面大旗是她在草原上见到过的。
可她没有看到,却不代表别人没有看到她。
“姜庄主?”这个声音姜希夷也听过,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后,转头看向了说话的人,与此同时,花灵铃和雷小雕也转过了头。
即使隔着雾气,他们还是认出来了,说话的人是铁中棠。
同时他们也看见了,那面迎风招展,不落下的血色大旗。
姜希夷这时才明白,为何大旗门的人无论到了哪里,茶馆中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只要大家看到了这面大旗,所有人都明白了,铁血大旗门的人来了。
姜希夷看清了铁中棠的脸后,就看向了他腰间。
此刻他腰间佩着一柄剑,姜希夷双眼一亮,看向铁中棠,问道:“你的剑铸好了?”
铁中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剑,左手拍了拍剑鞘,道:“对,重铸好了,断剑不再是断剑了。”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时动手比试?”
铁中棠却道:“我现在不能跟你动手。”
姜希夷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惊讶问道:“为何?”
铁中棠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城内找地方坐坐再说吧。”
姜希夷看向花灵铃和雷小雕,两人点了点头后,姜希夷也点了点头,道:“好。”
铁中棠方才就看见了雷小雕和花灵铃二人,抱拳笑道:“许久不见。”
雷小雕和花灵铃也是抱拳回礼,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重逢。”
于是这越来越大的队伍,慢慢往城里走了过去。
姜希夷看见了这大旗是人扛着的,而扛旗的少年,她也是见过的,就是那日在草原上骑马飞驰的少年。
在外几个骑马的人,有男有女,年龄不一,有老有少,他们坐在马背上,背都挺的直直的,如同一座山峰一般。
这些人就是大旗门人。
姜希夷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细细打量,那人便也没管这一眼目光。
姜希夷耳力极好,听到了这马车中有三个女人,想了想应该是他们男人的家眷,其中一声音温柔娇媚的女子,轻轻道:“花灵铃和雷小雕两人我是见过的,可那白衣女子,和她身后的人都是谁?”
另一道声音柔声道:“那位姑娘我见过,她同中棠比试过,武功很强。”
第三道声音抢白道:“呀!原来就是她!我听青树说过,她是在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居然能让铁二哥说一声好。”
这第三道声音听起来就活泼俏丽,带着一股鬼灵精怪的意思。
那些在外的大旗门人,都有些尴尬,他们讲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姜希夷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在背后议论人本来就是不好的事情,在背后议论人还被人听到,简直再没有比这还尴尬的事情了。
这时,一中年男子沉声一咳,马车内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了,那些女子们似乎极为惧怕这中年男子。
姜希夷听到这一声咳嗽,也往那中年男子看去,他对姜希夷拱手道:“在下云九霄,大旗门掌刑人,方才实在对不起姜庄主了。”
他这话一字一字说了出口,气息绵延,句子连贯,落地有声,马车内的三个女子也晓得了,她们的话,车外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姜希夷摇了摇头,道:“无妨的。”
花灵铃拍了拍姜希夷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姜希夷侧头看着花灵铃,认真道:“我从不说客套话,是真的无妨的。”
花灵铃道:“我晓得了。”
终于,在正午时分,他们找到了一间客栈,并不大,在涌入了他们二十多人之后,就更显的拥挤热闹了。
姜希夷下马前,见那扛在少年肩上的血红大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仿佛有话要说一般。
马车上的三个女子都下车后,少年才将大旗放好。
姜希夷很奇怪,因为这少年一路上都不太说话,可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沉默的人,他长的非常讨人喜欢,也非常健谈。
客栈不大,吃饭的大厅自然也不大,二十多人分几桌坐下,瞬间就再也没有空位了。
姜希夷花灵铃和雷小雕三人一桌,还有一个位置没人坐,是他们为铁中棠留的。
这里都是自己人,自然是说话的地方。
果然,铁中棠走了过来,三人却没有起身迎接,铁中棠一撩衣角坐了下去。
姜希夷皱眉问道:“你说不能和我动手,这是为何?”
铁中棠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花灵铃眉心一皱,道:“长话短说吧。”
铁中棠道:“各位可知,我们为何一路南下?”
雷小雕眼珠一转,灵光一闪,道:“莫非江湖传言是真的?”
姜希夷问道:“什么传言?”
雷小雕看向铁中棠,不想错过他一瞬的反应,缓缓道:“江湖传言,大旗门这次重出江湖要对抗的是魔教,大旗门此次准备集结中原武林,一同对敌。”
铁中棠点头道:“正是,一路走来,巴山回风舞柳剑、太原帅家父子、祁连派,甚至连多年不入关的卢二郎都决定加入此行,我们一路南下是准备前往雁荡山魔教总坛决一死战的,所以姜庄主,在下并不能同你对局。”
姜希夷问道:“魔教?魔教教主是不是独孤残?”
铁中棠道:“正是,我们的行动他也是知晓的,独孤残说,他就在雁荡山上不走,我们绝无一人能伤他分毫。”
姜希夷道:“你同我比试比试,我帮你上雁荡山和他打,如何?”
铁中棠迟疑道:“姜庄主……这恐怕……”
“这没什么不好的,你既然集结了中原武林的人,我也算出一份力,莫非你看不上我是从昆仑来的?”
姜希夷话音刚落,铁中棠并没有回答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讪笑声。
笑声很轻,很讥讽,很刺耳。
姜希夷猛地转头,看向了发出笑声的人,是那个先前扛着大旗的少年。
那少年见姜希夷看了过来,丝毫不掩饰,面上的笑容更大了。
姜希夷冷冷道:“你笑什么?”
那少年敛了笑容,道:“我当然是笑可笑的事情。”
姜希夷道:“有什么事情可笑?”
那少年道:“你说你要替我二哥上雁荡山。”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是,可这又如何?”
那少年道:“我见你年纪也不大,不到二十的小姑娘一个,你到底知不知道,独孤残是什么人?”
姜希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见过他,却不是十分清楚。”
在场大旗门人闻言皆一怔,铁中棠问道:“姜庄主何时见过独孤残?”
姜希夷道:“我去草原上寻你前,在昆仑山下见过,他是一个武功很高强的人。”
那少年大笑一声后,点了点头,道:“独孤残确实是一个武功高手,每任魔教教主死前,都会将毕生内力全部传给自己的接班人,独孤残内力深厚,在武林中几乎无人能比,魔教招式又奇诡精妙,你若上场,可能三百招之内就要败下阵来!”
云九霄厉声道:“云铮,不得无礼!”
原来这少年,就是铁血大旗门现任掌旗人,云铮。
花灵铃嘴角一勾,面上泛起冷笑,道:“你这么说,那我们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人能击败独孤残了,连你二哥铁中棠都不能。”
云铮闻言,用力拍上了桌子,登时人便站了起来,对花灵铃怒道:“花姑娘若是看不起我们大旗门,那便先行离开便好,何必再次再多费口舌!”
雷小雕见云铮对花灵铃怒喝,面上一凝,道:“看样子,云铮云大侠是不愿同我们同坐同行了。”
雷小雕话罢后,起身立起,花灵铃也是起身,只要云铮点了点头,这两人立刻就会出去。
姜希夷看着云铮,缓缓道:“你敢同我文斗一局吗?”
云铮斜眼看向姜希夷,哼了一声后,道:“什么文斗武斗,少爷我习得可不是花拳绣腿!”
天同冷嘲道:“若我同我家庄主比起来,你恐怕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云铮大怒,脸上都泛起了红,这时一千娇百媚,看起来就温柔多情的女子,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你何必如此,这姑娘连二哥都说好,加入我们也算是一个助力。”
那女子一双白嫩的手,拍上了云铮的背,似乎将他的怒火全部拍熄了,云铮叹了一口气,他的肩膀都松了下来,转身握住了那女子的手,紧了紧后,对姜希夷道:“罢了罢了,这次是我对不住姑娘。”
姜希夷默默不语,她缓步走到云铮那一桌,从桌上的筷筒中取出一根筷子,道:“我以这筷子为剑,你可不用,也可以筷子为兵刃,你我二人相斗一局,这就是文斗。”
那女子按了按云铮的手,云铮本想拒绝,可天同在另一边,冷哼一声,道:“我家庄主为了不耽误到你们讨伐魔教的大业,都以筷子为兵刃同你文斗,你若是这都不敢应下,怎么去雁荡山?”
云铮面上一紧,双眼一瞪,一字一字道:“好,我接下了。”
他快速从筷筒中抽出一根筷子,姜希夷见状后,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将那根长竹筷握在手中——她是以握剑的手法,握着那根筷子的。
云铮则是持刀状——他以刀对剑,见姜希夷坐下后,云铮猛地坐了下来,手上持着筷子,坐了一个起招。
姜希夷将筷子横于眼高处,双眼轻合,忽然又睁开,姜希夷眼中流光一闪,带着剑气,似是剑光。
她周身一阵冷凝,似是剑气。
门外的风吹了进来,将这森寒剑气吹向了云铮。
云铮心中一惊,面上一滞,他只觉得这剑气有如海水一半,向他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云铮知道,现在必须要出手!
只见他势如猛虎,持着筷子直取姜希夷身上,姜希夷也是刺出一剑,不过这一剑极其缓慢,极其优美,也极其自然。
像风一样优美,又像风一样自然。
云铮割不断海水,也阻挡不了风。
但他依然毫不避让,他手腕一转,要隔开姜希夷手中的筷子,可他的筷子才刚接近姜希夷的筷子的时候,只觉得手上一震,却再也靠近不了。
突然,姜希夷手上一停,云铮以为此刻她招式已经用老,便将身子一侧,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她手上的筷子,而是她的手。
他想到了,操纵着这一根筷子的,是姜希夷,将筷子击落有许多种方式,他还可以对她的手攻击。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却从未有人能什么东西,从姜希夷手上击落,因为她的手实在是太稳了。
在云铮筷子对准了姜希夷的手,携着烈火之势准备劈下的时候,姜希夷手腕一偏,这筷子直接刺向了云铮,云铮怒喝一声,强行收招。
他的刀很利,来的很快,但是姜希夷更快。
突然姜希夷的招式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她手上筷子一挥,云铮便觉得一阵狂风扑向了他。
狂风席卷大地之时,又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没有。
风吹向了云铮的眼睛,云铮不得不闭上双眼,他觉得手上一轻,仿佛有沙子从指缝中流下。
很快,风停了,不过天地间那股森寒剑气却还在,云铮睁开了眼睛,他的胳膊还维持着攻势,可他手上已经没有筷子了。
但是,在他面前的桌上却还有一堆粉末,是竹子的粉末。
姜希夷将右手抬起,悬于桌面上,从她手中也飘下一堆粉末,和云铮面前的一模一样,她甩了甩手,将手上的粉末都甩感觉后,道:“你输了。”
铁中棠看了一眼云铮,他知道云铮此刻心中定然是翻江倒海,他走到云铮身后,拍了拍他的背后,对姜希夷道:“多谢姜庄主赐教。”
姜希夷轻声道:“不必了,你能否同我对战一局?”
花灵铃看着云铮面色铁青,似是觉得还不够一般,对云铮冷冷道:“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云铮缓缓抬头,看向花灵铃,双眼中都泛出了血丝,嘶声道:“什么?”
花灵铃见到云铮这副模样,似乎觉得极为满意,眉间稍舒,道:“一个人若是想赢,就绝对不会低估自己的对手,一个人太自满,去低估别人,那他一定输的很快,死的很快。”
云铮双手紧握成拳,越收越紧,姜希夷却没看见,她点了点头,同意了花灵铃的说法,还说道:“我从来不会低估任何一个对手。”
这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姜希夷身后,姜希夷下意识一个翻身退开,落到了天枢面前。
那黑衣人不是朝着她来的,但姜希夷却分明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杀气和杀意。
他就像是一瞬间突然凭空出现的一般,如此轻功,简直近乎于邪术了。
她上下打量了那黑衣人,只见他浑身近身黑衣,连脑袋都被包了起来,似乎只露出了一张脸,姜希夷只能看得到他的侧脸,他的脸很白,几乎没有血色,似乎长年没有照到太阳。
他坐了下来,坐在姜希夷先前坐的位置上,从桌上拿起了酒壶,再拿了一个空酒杯,淅淅沥沥的倒着酒,看了不看任何人,然后仰首饮尽。
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顿时大厅中出现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黑衣人,没有人开口说话。
铁中棠见着黑衣人眉间带着杀意,周身缠着杀气,虽然不知他为何而来,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剑。
黑衣人喝完了一杯酒后,仍然不开口,他再次淅淅沥沥的倒满了一杯酒,再次仰首饮下。
如此三四次后,云九霄心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必定需要破了面前的局,于是对他抱拳道:“这位朋友……”
那黑衣人此时刚好举杯,他听到云九霄的话,眼皮微抬,扫了一眼云九霄,眼中不屑蔑视之意溢了出来,冷冷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他似乎很久都没跟人讲过话一样,声音嘶哑中带着一点生涩,阴沉中透着阴冷。
云九霄即使被如此对待,可面上也没有怒火,倒是云铮如同爆竹一样,一点就炸,几乎要暴起,铁中棠在他身后,抬掌按住了云铮。
黑衣人又喝了一杯酒后,没有再倒酒,他狠狠地将杯子砸到了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响起,与之相对的是他并不优美的说话的声音,他的话仿佛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一样,他说道:“谁是铁中棠?”
铁中棠也不抱拳,也不拱手,站在云铮身后,也是一字一字道:“我就是铁中棠。”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似乎是看不起他一般,冷冷道:“原来你就是铁中棠。”
这时,突然门外又多出了几个人,以一长身玉立的白衣剑客,和一高大壮实的黑衣刀客为首,那白衣剑客不耐道:“你同他们废话些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他长相温文,声音温润,可说出的话,却和他的外表声音反差极大。
那黑衣刀客抬手拦了拦,说:“就算我们是来杀人,也要有礼貌才是。”
他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沙子在耳边摩擦的声音,让人不喜,可他的话虽然礼貌,却也十分不妥。
黑衣刀客直直看向铁中棠,对着他作了一个揖,而后道:“你们好,我们是来杀你们,要你们的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