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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雪狂,似乎要下个不休。
段任父子二人被抓进大牢之后,唐舟便急匆匆赶来了。
见到他们两人之后,唐舟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道:“你们段家也不缺富贵,为何要跟封门山上的那些强盗为舞?”
段仲并不知自己父亲逃跑的事情,所以他还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利连累了自己的父亲,为此在唐舟问话的时候,他微微仰头,道:“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我父亲,跟我们段家没有一点关系,你放了我父亲,我甘愿伏法。”
段仲突然说出这话,让一旁的段任心中猛然一痛,在他知道事情败露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为自己着想。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仲儿……”
“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也不会连累段家的。”
昨天晚上去杀人灭口的是段仲,他是没有办法给自己脱罪的,但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救自己的父亲。
唐舟见两人如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其实本官并不是来逼供的,如今证据确凿,本官还逼什么供?”
说到这里,唐舟紧了紧衣服,道:“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一些人不知足,明明已经很有钱了,可还是心有贪念,既然你们不肯说,那算了,你们父子两人在这里好好叙旧吧。”
唐舟说完转身就走,不做一点停留,这时大牢里的段任父子两人却傻眼了,他们不明白唐舟来大牢这一趟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只是好奇?
外面风雪不停,大牢内冷的仿佛连骨头都给冻上了,段任父子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像他们这种想要牺牲一人而保全他人的事情,在唐舟这里根本就不顶用。
唐舟出了大牢,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好像真的不懂段家父子已经很有钱了,为何还要跟封门山上的人勾结?
唐舟这样走着,便直接进了于炳忠的办公地方,他见到于炳忠的时候,于炳忠正在看书,自从他儿子的事情发生之后,于炳忠就不怎么管府衙的事情了,平时没事就是看看书。
而他发现自从自己开始看书之后,自己的心态就好了不少。
“听说小侯爷抓住了杀死谭剑的凶手,恭喜,恭喜。”
于炳忠虽说恭喜,但却让人看不出一点替人高兴的样子,唐舟笑了笑,道:“于大人,如今封门山一案已经结束,你也是时候向朝廷写封奏折了。”
他唐舟刚来洛阳城就灭了封门山上的强盗,这可是好事,他唐舟在长安城的时候还有些刻意压制,不让自己太过高调,但在这洛阳城,他有了功绩,若是不上报,他还真觉得有点不舒服。
于炳忠见此,道:“本官已经递交了调任岭南的奏折,这洛阳城的事情还是小侯爷管吧。”
言下之意,写奏折表扬夸赞唐舟的事情,于炳忠并不像做。
“可这朝廷任命不是还没下来嘛,你现在还是洛阳城刺史,我若写了,就有点逾越,而且还让人以为我唐舟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所以还是你写吧。”
说完,唐舟耸耸肩,转身就离开了,而唐舟这么一离开,于炳忠顿时气的把手里的书给摔了。
“猖狂,这竖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可恶,实在是可恶……”
于炳忠骂了几句,但骂完之后还是拿出纸笔写起奏折,只是他越写越气,写着写着就想到了洛阳王李元裕,他是要离开洛阳城的人了,但洛阳王李元裕却不会离开,而看之前的事情,那洛阳王李元裕似乎很讨厌唐舟,他觉得自己可以利用一下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就把之前写的全毁了,接着又重新写了一份,这样写完之后他连续看了三遍,越看越觉得自己写的顺眼,接着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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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不知道于炳忠是怎么写的奏章,在他看来,于炳忠应该会如实详报灭封门山一事的,像封门山那些顽固的强盗,若非他唐舟机智聪明,凭洛阳城的这些人,怎么可能灭掉?
至于洛阳王李元裕以及石百万等人的出兵,那是他们迫不得已才做的事情,若非自己耍了一些手段,只怕他们一根毛都不会出。
唐舟这样想着离开了府衙,马车在洛阳城的街道上艰难的走着,大雪不停,已经积了很厚很厚的一层,唐舟就算是坐在马车之中,也是冻的瑟瑟发抖。
马车走的很慢,可走了一段路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接着唐舟就听到马车周围传来阵阵祈求之声,唐舟掀开车帘,只见一群衣衫褴褛之人一边环抱双臂,一边伸着双手乞讨。
大雪严寒,街上很少有其他人,这些人见到马车,自然是要上来乞讨一番的。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大爷,给俩钱让我给儿子买个热馒头吧……”
乞讨的人大概有七八个,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单薄,有一个妇人甚至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孩子的头发上满是雪花,脸颊冻的发红,一双眼睛半眯着,让人看一眼突然就揪了心。
帮唐舟赶马车的夏凡看到这些人,心也软了,他看了一眼唐舟,道:“小侯爷,他们……好可怜。”
夏凡之前也是苦命的孩子,若非遇到唐舟,他的下场可能跟这些人差不多。
唐舟看着这些人,想到那天晚上林青素说的话,接着心中已是做了决定,有了主意。
“夏凡,领这些人去翠明楼,让宋小羽给他们安排住处,提供饮食,马车让给他们用,本侯一个人折回府衙。”
夏凡一听唐舟这话,就知道唐舟准备管这些人了,心中大喜,连连应了下来,而这时那些乞讨之人见此,突然给唐舟跪了下来:“好人,好人啊……”
唐舟微一摆手,道:“我乃洛阳城别驾,是你们的父母官,如今却不能让你们平安度过寒冬,算什么好人?你们且先去翠明楼,稍后本官自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唐舟转身冒着风雪向刺史府走去,在这一刻,他才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官,一个在心底发自肺腑想为百姓做点事情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