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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婉茹的悉心照顾下,谢瞳的伤势很快便复原起来,不出十日,已能下地行走,他絮乱的筋脉已然痊愈,唯一没有恢复的便是当胸而入的剑伤,据奕无畏讲,长剑刺穿了右肺,没有三五个月极难恢复,需要慢慢的调养。
由于已是寒冬,谢瞳只能在室内静养,虽然有王婉茹和霜的陪护,却也苦闷至极。
翌日,谢瞳在火盆旁烤手,奕无畏来了。
见到谢瞳,奕无畏哈哈笑道“贤弟恢复的速度果然惊人,已经能够行走自如。黄天**果然名不虚传”
谢瞳摆弄的火盆中的火炭,道“子又来取笑我,这是本人的身体好,跟心法有什么关系”。
奕无畏讥讽道“那定是与婉茹姐的悉心照料有关了。哎,兄弟好福气啊!”
谢瞳骂道“净扯蛋,我看你是闲的没事了,跑这来笑话老子。”
奕无畏收起玩笑的嘴脸,一本正经的道“王大人回来了,今晚将会召开一个型会议,大人名要你参加”。
王婉茹兴奋道“父亲回来了”,欢呼着跑出门外。
王大人真名王道勋。
自谢瞳受伤住在王大人的府邸以来,始终没有见到这位名满天下的节度使,他醒来前,王大人已前往京城纳贡,临近年关才赶回洛阳。
谢瞳笑笑道“大人该不会把我棒打一顿,赶出城吧!”
奕无畏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凭你的种种恶行,打你一顿都是轻的。如若换做老子,定要将你剥皮抽筋,以儆效尤”。言罢,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晚宴是在王大人的府邸举办的,参加者全是王大人的家人,除奕无畏外,没有军方的将领。奕无畏虽然是军中将领,但也是王大人的家将,因此与王大人一家混的十分熟稔。
王大人的晚宴很难称的上是宴,因为只布设了一个桌子,众人围成一圈,有种家的温馨感。
谢瞳走进大厅,紧紧的注视着这位声名显赫的军中将领。他不高不胖,但却予人一种十分高大的感觉,谢瞳知道那是一种军旅生活衍生出来的内涵,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世界的强大,与朱温的情况如出一辙。
王道勋的目光奕向他瞧来,露出暖暖的微笑。
谢瞳走上前去,抱拳道“晚辈谢瞳,见过王大人。”
王道勋压下他的手,笑道“贤侄勿要多礼,我早听闻无畏提起过你,也知晓你在成都的所做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做事都要天立地,不但要有虚怀若谷的情怀,更要有敢于担当责任境界,你做的很好”。
面对王道勋的夸奖,谢瞳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忙道“多谢大人夸奖,谢某岂敢”
王道勋直接将谢瞳拉入席中,紧挨的他坐下。众人纷纷落座。一同的还有王婉茹的母亲和弟弟,以及忠勇的项承志,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却显得十分温馨。
王道勋斟满了酒,道“王某谨代表全家人,感谢贤侄义救婉茹,请饮此杯”。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谢瞳那敢怠慢,忙端酒道“谢某岂敢让大人敬酒,谢某救的姐全靠诸位的援手,没有诸位,谢瞳早身死曹平阳之手,谢某感谢诸位救命之恩”。言罢,一饮而尽。
王道勋显然酒量不错,他飞快的喝光杯中酒,又斟满一杯。暗暗的打量谢瞳,年轻,尤为,胜而不骄,足智多谋,种种优全部在他身上得以体现,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在饮一杯,道“此次回京纳贡,听闻了不少重要的消息,立春之后,朝廷将集结宣武节度使,永安节度使,宋魁的川军,颍州节度使,河北节度使五路大军,共同南下,剿灭黄巢匪寇,大战不可避免,贤侄,不知你有何看法”。
谢瞳没有想到王大人会泄露如此机密的事,想来是对他十分信任,忽然想起临别前朱温的话,朱温预言唐军将于春暖花开后大举南下,看来这纵横中原的武将果然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想来也定有准备。
谢瞳轻轻道“唐军虽然兵强马壮,又大胜于颍州,声势极振,但此番大举南下,不能轻敌。起义军中亦能人辈出,且是早有准备,胜负不能轻言”。
项承志等人露出不满的神色,认为谢瞳看了唐军,特别是轻视了河北节度使的战斗力。
王道勋却道“贤侄所言甚是,朝中之人大都认为我军必胜,特别是颍州军,大都认为剿灭黄巢之日可待,忘记了当年黄巢纵横中原之时,他们仍在吃奶哩!”
谢瞳笑而不语,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并非他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压根儿就不能出来。
王道勋道“贤侄有何打算!不想为国效忠,上阵杀敌么?”、
谢瞳心道“来了”,他很想做一名军人,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但他更想的是解救黎民苍生。问题是,同胞间的厮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论谁当天下之主,受益的都是那些高大阀门,铲除不了阀门士族,谁当皇帝都没有意义。
谢瞳道“非是谢某不想报效国家,而是实在有难言之隐,还望大人赎罪”。
王道勋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任何人都能够看出他的失望不是装出来的。他端起酒杯道“无论贤侄如何打算,始终是婉茹的救命恩人,来,大家喝一杯”。
谢瞳刚端起酒杯,王婉茹忽然道“父亲,谢大哥他伤病未愈,还是不要喝了吧!”
王道勋虽然没有强求,但是仍瞪了王婉茹一眼。
谢瞳无奈,再次干了一杯。
这顿家常饭很快就结束了,毕竟不是什么大型的宴会,谢瞳拒绝王道勋的邀请,使得晚宴很快结束。
谢瞳刚起身要回去,王道勋忽然叫住他,道“贤侄先莫走,随我到书房一趟。”
王婉茹焦急道“父亲,谢大哥有伤在身,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嘛!”
王道勋怒道“婉茹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男汉子大丈夫受伤算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王婉茹在不敢作声,她偷偷了瞧了谢瞳一眼,深怕父亲对谢瞳不利。
谢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随着王道勋来到他的书房。
二人分宾主坐下,早有仆人端上了热茶。
王道勋轻轻啜了一口茶,道“我不知道是该叫谢瞳还是谢阳,你非是贪生怕死之人,为何不能报效国家呢!”
谢瞳沉思了好一阵,才缓缓的道“谢瞳志向亦不在国家,而在于黎民百姓,解救黎民百姓的唯一办法就是削弱阀门士族的影响力”。他不敢铲除,而只是轻描淡写的了削弱。旋即又道“如今大唐孱弱,宦官当道,百姓如入水火,起义揭竿四起,不论谁为天下之主,百姓依旧民不聊生。始终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无论谢某是否加入唐军,始终改变不了寒门难以入仕的局面。谢瞳要的就是让平民百姓有出将入相的机会”。
王道勋尚是首次听到如此新鲜的政治见解,他虽然为一介武将,但已涉及到政治斗争的边缘。他顿了一顿,道“贤侄,你志向远大,我不可否认,但你将如何实现你师门的远大目标呢!你现在是平民一个,一无所有,在政治上毫无影响力,凭什么挑战屹立了百年阀门政治。靠你的武功,还是什么?”
谢瞳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虽然有着明确的目标,但却找不到实现目标的方式,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道勋道“我来告诉你,你需要权利和力量。有朝一日,你有了权利和力量,才有机会和氏族阀门叫板,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谢瞳觉得王大人不无道理,问道“敢问大人,如何获得权力和力量呢!”
王道勋见谢瞳终于不再冥顽不化,他一缕胡须道“获取的方式不外乎几种,一是三公钦入途,二是捐官从底层爬起,三是入军立功。这三中方式中,第一种最为直接,按仅限于你痛恨的阀门氏族子弟。第二种是比较慢的,往往需要几十年,有可能究其一生都无法触及权利的中心。第三种最为见效,也最为危险。如能立得大功,则可平步青云。”他慢慢的讲述完观,一边喝茶一边观察谢瞳的变化。
谢瞳亦想过参军,只不过参军还需要从底层爬起,等到真正掌握大权,已不知道多少年。他问道“敢问大人,从普通士卒到一方节度使,大人用了多少年?”
王道勋终于大笑起来,他越来越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趣。道“我自十六岁从戎,始终在北方抗击突厥人,二十岁升为队长,二十五岁升为营长,因在伊犁一役独挡突厥狼军两天两夜,破格提升为参将,三十七岁从参将提为将军,掌河北官兵,同事受封为河北节度使。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