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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窗纸,夜风呼啸阴寒,屋内却温暖如春。
带着一种心安的味道萦绕在屋中,水红的锦帐大床有夜明珠为其照亮,古琢的地毯衬下了这张扬的色调,几盆夏日特有的艳花摆在各处凭添了冬日里的少有的生机,每隔几日小丫头们就会换一次房里的东西,从不反复。
燕啄春泥、塘间睡莲、傲骨秋菊挂在墙壁上,唯独缺了外面的隆冬。
凤扶摇倚坐在雕花娟刻的窗下的美人靠上,自从来了这个不同于现代有别于古代的地方,她就尤其的喜欢窗下的这个位子,看书、思考,每每都会陷入其中……
书桃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里面,比划了一下几道身影就走了进来。
“公子,看样子是累了,这一天可真是有够忙啊。”水墨站在不远处开口。丹青回身踹了他一脚,轻斥道:“闭嘴!”
漫冬还是一样的跟在后面没有表情。
凤扶摇睁开眼睛,警问道:“水墨,你想死是不是?”
“公子,属下不敢你可饶了我吧。”水墨一身黑衣俊逸非常,做着妓女甩袖的动作捏着嗓子,违和无比。
那动作逗得凤扶摇扑哧一笑再也绷不住脸,看着青衣男子“丹青,快说水墨这几天是在那个青楼楚馆逛呢。”
丹青耳朵一红握拳掩唇发笑“回公子的话,他这几天都在雏雀楼混迹了,听说那里的姑娘处子非常多。”
他话刚落,引得旁人发笑不止。
水墨嗤了下,带着些臭屁“谁去了我这几天可是去关外接消息了,我看是丹青是你去了吧那么了解,公子,你可不知道……”
“我那是去办正事去了。”丹青又是飞腿一脚。
“啊!主子,丹青要杀人灭迹,再说了,玩女人就不是办正事了?”水墨揉了揉刚才被偷袭的手臂反问出来。
“我看是灭口吧。”清冷的声音厌恶的说道。
水墨甩甩袖子踱步到她身边,研究半响“漫冬,原来你会说话!看着样子你是不是也爱上我了呢”
漫冬瞪了他一眼,绕了过去不再看他在路过丹青时又冷声道“下次直接把他踢成哑巴。”
“公子,蘩觞的信。”漫冬从怀里掏出一份还未拆开的纸卷递给凤扶摇。
“嗯!”
刚拿过一个人头突然挤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脑袋“主子,蘩觞写什么了?”
凤扶摇拍了他一下“走开。”
什么叫适得其反,什么叫无聊好事?这就是!
打开了卷条“嗯哼!”水墨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脖子,朗声念道“公子,一切可安否,属下一切平安无虞勿挂念,花灯节前蘩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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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书房内一室晕香。
凤扶摇端坐在墨桌前,手拿一个小折记录着,书桃站在她身侧研磨。“公子,传回蛊疆消息,蛊疆王新立十三子,说是早年遗失在外,现赐名百里清封,传闻此人样貌迤逦,可堪女子,但其才学广甚深得蛊疆王的宠爱。”
凤扶摇点点头“继续。”
夙御拿着几个竹签,签上刻满了古朴的花纹“花灯彩节各国朝拜供奉,与往年一样美女进呈意在联姻。”
说完后,夙御揣签入怀,示意其他人。
漫冬向前“公子,伏陀塔前日有异象之险,说是一线黑气直冲重外不知去何处。”
“没了?”
“无。”
异象、黑线,凤扶摇眼里寒光一闪沉声道:“漫冬,即刻启程去蛊疆。”伏陀落,千仙不过。
“是。”蓝衣少女眉眼清寒。
再有半响就要迎接下一年……凤扶摇手指纤长骨节匀美,捏着小小的狼毫笔转了转“书桃,去把我床头的红木荷拿来”
须臾,书桃捧着一个木盒子走回来,凤扶摇睫羽微动,从里面拿出一个漆红的木制得荷花,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漫冬,你拿着这个,蛊疆凶恶,万事小心,此乃镇邪红荷,若困险境念花纹上的咒语即可,切记,不可强攻,脱身为上。”
“是,公子,漫冬知道,公子保重。”眉目清丽,单薄消瘦,但近侍的这几人里漫冬的忍力极强,杀伐果断的那股狠劲可比凤扶摇。
分别,相聚,一念匆匆,漫冬一去……时间之久,很久。
明月大陆分阴阳,阴者妖魔鬼,传说万年以前被一大士以身相封伏驼之地,相传到现在亦真亦假真假难辨。
但是,那只是百姓之间的传说,现今万年禁止越来越薄弱,龙脉一日不出这个大陆就不会有真正的安宁。
平日里跟在凤扶摇身边最多的就是书桃了,剩下几人也是最近才陆续回来的,寂蘩觞作为四人之首以有五年未曾回过来。
漫冬走后,丹青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公子,这就是雏雀楼暗柱里流出来的银票。”
每隔几天这几人就会把各域的信息汇报一遍。
接过银票,凤扶摇细细的看了几下,视线焦灼在其中一点,一块紫黑色像烟灰的印记固在上面,细小的肉眼难查。
凤眸里闪过一丝肆虐笑意,笑道:“丹青,有人既然敢把屎盆子乱扣,来而不往非礼也,君子,还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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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窗浮影,烛火轻曳,直到子时过凤扶摇的书房才暗下来。
檐下风铃叮铃铃的浅谣随风而舞,为雪送行。
……
翌日,炮竹声代替了公鸡的鸣响叫醒了世人。
火红的九皇子府带着以往不曾有的热闹,竹楼前面几个小丫鬟清扫着昨夜的突降得雪。
“殿下安。”小丫鬟们看见院里不知何事出现的男子赶紧请安。
不曾管她们,姬辞颜一身暗红的裘糜在院中花开正艳的红梅树下伫立着。
小丫鬟们见他不说话就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活。
凤扶摇伸着懒腰,晃着脑袋。三步一晃两步一摇的走出来,这个书桃啊,怎么可以这样,她才睡了几个小时啊?啊!还真是个缠人的女人。
忽的动作一僵。
“殿下,你怎么来了?”清晨的空气凉飕飕的,只穿锦衣的她冷不惊的打了一个寒颤。
抱臂走到树下,看看男子又抬头看看梅树,但见树枝末端,一朵娇艳的花欲落不落,真是看的让人……心刺挠,指风一弹,那朵无辜的娇花就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把它打下来?”姬辞颜回身看着眼前红衣的少年,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花要摧残。
凤扶摇打了一个哈欠,有白雾在空中散开,吸了吸鼻子反问回去“殿下你没看到它挣扎的模样吗,不生等死的时候最痛苦难道殿下不知道?属下这是在帮它而已。”管的那么宽你以为你是林妹妹啊,是不是还要来个葬花。
帮?姬辞颜对她的心善不以为然,缓声道:“花于枝头临风招展是它一生中最美的时刻,虽脆弱却赏心悦目,如今不能乘风起反而落入尘间化为腔泥,那才叫痛苦。”他的声音真的好听至极,最起码凤扶摇没在听过之而过的了,悠悠而惜,宛如笛歌。
“岁月悠悠何所似,美人纹、华鬓发、水去重还,为余而,谁忆当年,缘灭今生。”再美的事物谁会怜你朱颜雕,人老珠黄,大势一去,就只剩抛弃与险恶。
姬辞颜偏头,相处时间虽不多,一直嬉笑诡辩的人,竟带了一丝嘲意。
“其实……。”他想问问这又是哪位高人所作。
肩头一重,姬辞颜额头滑下几缕黑线,有些人愁嘲表情没有维持多久就一去不复返“诶,殿下,你今天怎么穿了如此颜色的衣服,这颜色,就跟那枯了的花一样,真丑。”
不过这次他还真猜错了,我们扶摇公子也是有些才气的。
嘴角抽了抽,他伸手拿下她哥俩好的手“今日年节,不穿的喜庆些怎么行。”
扯扯自己身上的红衣,凤扶摇抬了抬眉“那我这不是天天过年节了吗?”
无奈的人“回去准备一下,今天宫里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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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门外,还是那么的壮观,不过更吸引人眼球的则是门前停着的紫色马车。
冰晶的紫,尊贵奢气却不显张扬,目测只有九平方米那么大,除了看起来比较好看一些,完全体现不出六国巨匠风流子的绝世的手艺。
匆匆的看过了马车之后,致美的红衣少年蹲在马蹄旁边惊叹不已,连连失声,具体情况是——啊!它怎么会在这?怎、怎么会?怎、怎么回事?
水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太丢脸了,简直脸都丢没了!
“公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丹青见她如此蹲在一旁询问出声。
凤扶摇激动的就是扶助了他的手臂“丹青,你看这马,这、这马有十个影子,看、看见没?”
水墨筱的睁开眼睛跳到两人身边,也蹲下了身子看了起来。
……
姬辞颜缓步走出朱门就看到俊美的少年侧颜似雪,此刻脸上闪烁着激动笑意,他凝眸牵起了嘴角,暗红的裘糜衬得他像一只暗夜的妖,枯槁的颜色为他添了邪魅如堕仙。
随和在一旁暗暗称奇,这扶摇公子果然不同,就算疏风苑的那位也怕没见过殿下这么笑吧。
有冷气拂面,看着突然变脸的男子,随和有些不明所以,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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