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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09-08 19:40:34
事实上,对霍光同志来说,稳定工作,任重而道远。套用屈原的话,那叫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将上下而灭火不已。既有灭火,必有点火。首先点火,要烧霍光屁股的人,终于出现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本来不属于我们,眼看着被别人拿走了,此中感受,我们叫眼红;有一种富贵东西,生来本属已有,突然一夜之间,被人抢走,此中心情,我们叫它愤懑。
一直以来,刘旦处在火山爆发的边缘。在他看来,刘据走了,太子就应该是他的,凭什么落到了刘弗陵手里?刘弗陵,小免仔一个,乳臭未干,路还没学会走好,当什么不好,干嘛要来当皇帝。
可是皇帝都落到刘弗陵怀里了,现在怎么办?
很好办。既然不甘心眼睁睁地看别人吃掉肥肉,既然别人都不讲道理的抢,凭什么他刘旦要讲道理的干瞪眼。冲动的魔鬼,仿佛万激汇海,冲击着刘旦那颗骚动的心。突然,刘旦脑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命由我不由天,反他娘的。
于是,刘旦准备开抢刘弗陵的皇位了。
如果说,刘弗陵是个身披袈裟的小方丈,那么霍光和上官桀等五人,就是五大金刚。小方丈不可怕,可怕的是五大金刚。凭刘旦一人功力,那是干不过别人的。
所以,刘旦要摆平霍光等高手,必须做好两件事:一是练好内功;二是拉帮结派,准备火拼。
这个世界,要想造反,从来就不缺怕死的人。很快的,刘旦找到了两个邪门的人。一个是,中山哀王刘昌的儿子刘长;另外一个是,齐孝王刘将闾的孙儿刘泽。
事实上,帮手好拉,内功却不好练。所谓内功不好练,不是练不好,而是不能练。
我们知道,汉初,诸侯国的诸位国王相当滋润。他们除了没有立法权外,他们拥有的行政权,可谓大得吓人。比如,中央能收税,他们也能收税;中央有军队,他们也能组建军队。中央能任命官员,诸侯王们也能任命官员。稍微不同的是,两千石以上的高官,由中央任命,两千石以下的高官,由诸侯王说了算。
然而,这种美丽而又美好的日子,却一去再不再复返了。结果诸侯王这种美好日子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七国之乱的首发难者刘鼻。当年,刘鼻地方坐大,晁错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于是主张削国。结果刘鼻急得跳了起来,拉了一帮刘家兄弟,冲上去就跟中央干起来。
幸运的是,汉朝中央最后不但顶住了刘鼻进攻,还将他彻底消灭干净。于是,七国之乱后,汉朝中央吸取教训,对诸侯王国进行一系列的削权行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封国国君不允许过问封国行政。
当然,适当的税,还是能收的;封个几百石的官儿,他们还是有权的;搞个几百人的皇宫自卫队,中央还是允许的。
然而,刘旦所谓练内功,就是要组建自己的军队,进行操队。要知道,当年刘濞,可是辛辛苦苦练四十年内功,一样被人家打回解放前。你刘旦一没人钱多,二没人众,三没人枪牛,还想造反?我想,还是叫他早洗洗刷睡了吧。
所谓造反,就不要怕死。民不畏死,何以死畏之,这是孔子说的。我不怕死,你何必还怕中央那一套来吓我。这是刘旦说的。
现在,在刘旦看来,所谓有没有行政权,不是由中央说了算。谁说了算?他自己。他凭什么能说了算?就凭他是刘彻的儿子,凭他比刘弗陵早早落到地球,多啃了几年圣贤书和五谷杂粮。
于是,很快的,刘旦就向外宣称:我老爹活着的时候,曾特别关照我,说我有权任用和罢免封国内部官员。刘旦能自由使用行政权,他就能马上拉到人。仅拉几个吃死工资的人,还不够。要想真反,还必得有拿刀的人。这些人,当然就是军队。
接着,刘旦开始整顿军队,日日操练,内功天天见涨。万事俱备,还欠东风。要想造反,刘旦还差一个动刀的理由。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要想真动手,还怕没借口?人长一张嘴,不仅是说来说话的,还要用他来找借口干架。不久,刘旦和刘泽等人开了一个碰面会。开完会后,他们分头行动了。
首先,由刘泽撰写文书,公开指控,说刘弗陵不是刘彻生的。刘弗陵之所以能混到今天的位置,是由一群不怀好意的汉臣扶上去的。天下诸侯百姓,不能这样被忽悠着过。现在,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刘泽写好文书,派人抄写n多份,分发全国各地。然后,他们又派出造谣工作队,到各地搅拌,唯恐天下不乱。
然而,就在刘泽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正当刘旦练兵练得没差人仰马翻的时候,有人却将他们告到了中央。
告刘旦的人,是名唤刘成。刘成,时为淄川王,刘建的儿子。算起来,刘成和刘长还是亲生兄弟。告了刘旦,就等于也告了刘长。看来,兄弟也是不太靠谱的。
事实上,刘成并不想真告自家兄弟。他不过是想救个人,这个人,名唤隽不疑。刘成和隽不疑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但是,不难想象,刘成和隽不疑应该有同穿一条裤子的。不然,刘成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想着要救他。
刘成要救隽不疑,是因为刘泽要杀他。按刘旦和刘泽等人的计划,刘泽负责刺杀青州刺史,发动兵变。而这个青州刺史,就是隽不疑。
公元前86年,八月。隽不疑接到刘成情报,抬腿就拼命跑,一跑到长安,就冲进了未央宫。于是,刘旦造反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霍光的耳里。
该走的没走,不该来的,却偏偏来了。霍光心里仿佛被什么蛰了一样,狠狠地揪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