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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口勿)。
对她来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煎熬。
她千百次的在心里举起了一把剑,将他戳出千百个筛子眼。
然而理智上她却还在竭力克制自己,要遵从着连戏的逻辑。
她上一场戏甜言蜜语超纲发挥,下一场戏便是这厮又轻薄了她。
然而却是符合逻辑的。
如果这时候她有任何的挣扎和气愤,就不符合她方才所说的“……我便也要勾的她家小五管不住自己的心,让他的人和心都属于我一个人,让别的正妃、侧妃都成摆设……”
忍!
忍!!
忍!!!
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百年,或者是一千年,她终于被放开,继而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他的声音越发喑哑,仿似已将胸腔剖开,将一颗鲜活的心摆放在她面前:“我的人,我的心,永远只归你。她们几个是皇家的脸面,而你才是真正属于我。”
她贴着他而立,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咚咚、咚咚”跳个不停,仿佛一条沸水中的鱼,又煎熬又认命。
她听的心惊胆战,心里清如明镜。
现下她耍弄的他如何上套,日后她自己就会死的多惨。
她已没有了退路,这场硬仗只许胜不许败。
她立时环拥着他,试探道:“如若哪日你对我转了心思呢?”
他神色一瞬间肃然,只一瞬不瞬望着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
这个夜里,猫儿心神不宁。
她将明珠喊去她炕上,两人挤在一处,低声说着话。
“萧定晔对待叛徒,都是什么手段?”她探问道。
明珠摇摇头:“主子不虐待叛徒。”
“真的?”猫儿一咕噜爬起来,黑暗中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嗯!”明珠确定道:“他都吩咐随喜公公去动手。随喜折磨人的花样百出,刑具成千上万,将叛徒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吐了口,挨了刀子,还要感谢随喜给了个痛快。”
猫儿的心拔凉拔凉。
心下再次叹息起那秘密水路图来。
*——*——*
重晔宫,随喜已经连续几日,向萧定晔汇报着最新得来的凤翼族的消息。
“……随着凤翼族的消失,现下会凤翼族文字的人极少。翰林院有位学士略有研究,也只能从誊抄纸片的拓本中看出写着什么水、什么船。可只限于此,多的再看不出来。”
萧定晔心中细细组织着这几日得来的关于凤翼族的全部消息。
阖族消失,偶现后人,神秘莫测,低调行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消亡百年的族落,并不能让他掉以轻心。
离百年前的一场逐鹿天下的纷争,到他这里,固然已隔了好几代,可他也曾从皇祖父那里管窥一豹,略略得知过当年之事。
百年前萧家起事,欲逐鹿天下。其中最大的助力是凤翼族。
凤翼族人虽只有区区几百人,可不分男女,皆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
萧家和凤翼族合力打江山,如摧枯拉朽之势,立刻击垮了当时腐朽的当权者。
当是时,追随者也分成了明显的两派。
一派拥立萧家,一派追随凤翼族。
随着战功越来越大,两派摩擦和纷争也摆到了桌面上。
在一番不知多么激烈的争斗中,萧家最后坐上皇位,并立刻调转枪头,直刺凤翼族。
萧定晔在儿时,每当听着皇祖父提起当年事,便会顺带着提起皇祖父的祖父一生的遗憾:不该对凤翼族痛下杀手。
其结果便是,自百年前开始,凤翼族便阖族消失,几无音讯。
现下,一张写满凤翼族文字的纸片出现在宫里,要说这只是一场意外,他骗不过自己。
他过往多少回的经验告诉他,宫道上有几滴血,不是意外;母后突然生了一场病,不是意外;淑妃突然去寻了一回父皇,不是意外;三哥在生辰上将他灌醉,也不是意外。
那么多看起来可能是偶然的事,因着太多惨重的经验教训,几乎出于本能,他能立刻觉出其中的蹊跷。
他思忖过,续问道:“还有没有查出旁的消息,譬如凤翼族族人的习性、长相特征、图形表识?”
随喜摇摇头:“凤翼族当年被绞杀,为数不多逃脱之人刻意改变语言、习性,隐藏的几无音信。即便现下还有后代存活于世,只怕也已与大晏人毫无二致。”
事关凤翼族的事已查探不出更多进展。萧定晔沉声道:“此事暂且搁置,等祭皇陵回来,寻找机会重启。事情不可外传,免得三哥知道,利用此事做文章。”
说过凤翼族之事,他又问道:“胡姑娘记录的三哥内应的外貌特征,可寻见了人?”
随喜忙道:“已确定了一人,就是身有体臭的那位,却原来是在御马监当马夫的。其余几位还在进一步核实。”
萧定晔点点头,催促道:“要加紧。”
随喜应下,见自家主子再无要事,方低声道:“今儿穆贞姑娘又来了一趟。”
“嗯。”萧定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兵书,顺手翻开的书页中,正夹着一张对折的纸。
他取出纸摊开,眸中不由显出几分笑意。
纸上并非空白,其上十分细致的用炭笔画了一排齿轮和一排轴承,其下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小字:请殿下随意临幸,勿需客气。
只看这一行字,他几乎能想象到当初她被迫为他画下齿轮和轴承时,一边谄媚一边咬牙切齿,面上神情该是多么的生动。
随喜无奈的叹了口气,往桌案一角放上了一件用布包着的小物:“这是……穆贞姑娘为殿下亲手缝制的……罗袜和小裤。”
“嗯。”萧定晔再哼了一声,虽已动手折上那图纸,重新夹进了书页中,可面上笑容不减,可见思绪还深陷在初次情动的情网中。
随喜一咬牙,只得略略提高了声音:“穆贞姑娘说,要主子试过,若有不合身,她明儿来取回再做修改。”
萧定晔的目光终于望向那一个布包,怔忪道:“什么东西?”可见方才随喜所言,他一个字都未听进去。
随喜只得将话重复了一回。
萧定晔听罢,立时跳开一步,指着那布包一叠声的道:“快,拿走拿走,若让猫儿知道……”
他一时想不出,如若她知道会有何后果。
自从他与她互表了衷肠后,她在他面前,一时羞涩,一时大胆。
羞涩时,她温柔的如暮春的清风,带着些热烈,令他立刻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回应。
大胆时,她的撒娇、嗔怒,带给他的是新奇、惊叹与甜蜜。
在这几日里,他还未见过她伤心。
然而上回她说,她得知他收了穆贞的荷包,她喝醋。
她说她要让他的心、他的人都归她一个。
他和她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不愿意冒着风险打破这美好。
何况她还中着毒,最好不要受刺激。
何况他也不傻。
女眷之间争风吃醋的场景,他打小见得多了。
凡是父皇赏赐给母后一件什么宝贝,过不了两日,淑妃那里便得了价值相当的赏赐。
父皇的心思没有在后妃身上,采用的做法是和稀泥,只要不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他现下整颗心里只有她一个,他不愿她受这些不相干的委屈。
再况且,他虽未见过她因喝醋有些什么行径,然而,这位姑娘此前受过他的刺激,是如何险些将他耳朵啃掉,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现下耳根还有一道疤,引得营里的兄弟笑他是“耙耳朵星下凡”。
他斩钉截铁道:“还回去,就说……我这几日未回宫。”
随喜只得收起了布包,想着第二日该如何应付未来的半个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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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各宫宫门将将打开不久,废殿门前便站着了一个人。
五福受托,睡眼惺忪前去配殿拍门喊道:“姑姑,我阿爹来寻你啦!”继而去撒了一泡尿,又回去继续倒头睡去。
他的喊声,喊醒了两个人。
猫儿披上衣裳起身时,明珠已兢兢业业站在了门口,帮着自家主子“捉奸”的架势十分明显。
猫儿只得拿出老办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午时莫来送药,也不许送汤。你便是送来,我都能泼到地上。等我毒发身亡,随喜就能将千八百的刑具全用在你身上,打的你吱哇乱叫。”
明珠苦着脸道:“姑姑怎地就认着这一招?难道都没有新招数?”
猫儿昂首挺胸:“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得住耗子的便是好猫!”
然而这回,白猫和黑猫都没派上用场。
明珠道:“我想了一想,若是姑姑脑子一时发热,起了和吴公公重新结亲的念头,只怕我也得被打板子,疼的吱哇乱叫。总归都要吱哇乱叫,我不如放手一搏,就试试姑姑是不是真能言出必行,不喝药不吃饭,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猫儿瞠目结舌,指着明珠“你你你”了半晌,出去同吴公公咬耳朵:“避开午时和晌午,白日去御书房寻我。”
吴公公叹了口气:“咱家发现,凡事遇上你,没有一样能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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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时时刻刻都想写他们俩在一起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