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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将血止住了,米洛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在他手心打了一个极工整的蝴蝶结,米洛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好了。”直起身子,米洛抬眸看了影清一眼,“去帮我打一盆温水来,不要太凉也不要太烫,还有棉巾,都帮我拿来。”
“好的!”影清连忙又往偏殿去了。很快就打了一盆水回来,影清将玉盆放到了玉桌上,又将棉巾递与了她,“姐姐,给你。”
“嗯。”米洛淡淡地应了一声,一手接过棉巾,另一只手试了试水温,还可以。
将棉巾蘸了一点水润湿了一小块,米洛动作极为轻柔地帮他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就连手指间的缝隙与指甲缝里都没有放过,她都一一擦拭干净了。
她知道他一定忍受不了现在这只手的样子。
细细地擦拭着,米洛手上动作不停,却已经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她并不是因为要什么东西,而是对着顾离说的。
“看公子开始包扎的歪歪扭扭的绷带,是小白帮你包扎的吧?怎么,想合起伙来瞒着其他人?”
米洛甚至没有抬眸看他,却硬生生地让顾离听出了话里的寒意。
顾离抬眼望着她,潋滟着一片清霜的眸底溢出薄薄的幽叹,“昨晚明明已经将血止住了,谁知道睡了一觉起来就成这样了,真没想瞒,我就是觉得麻烦而已。”
就如现在一样,一个两个要么担心要么生气,都在穷追不舍地问,他真心懒得应付!
“昨夜也怪我,不该心急的,不过也就是让他晚醒两天的事,不该搭上你。”
米洛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复杂,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还有从心里蔓延而生的荒草,丝丝缠绕,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顾离没有再说话,偏头看着米洛,也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看了许久,终于微微蹙眉。
怎么办,他好像有些不想将她下菜了……
不,又好像不是不想,而是……舍不得?
思及此,顾离下意识地从她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慌忙间别开了眼,连眉宇间逸着微不可见的惊慌。
米洛也是立即就蹙了眉,“我又弄疼你了?”
要说即使刚才她为他上药时也只见他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都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现在他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了?
“没有。”顾离摊开手给她看了看,软软一笑,“已经很干净了,谢谢小糯米。”
“嗯。”米洛低下头清洗了一下棉巾,棉巾一碰到水,上面沾的血就立刻在水中晕散了开来,水被血污了一片。
米洛站起来将棉巾拧开递给了影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它倒了吧,倒远一点。”
“多谢姑娘。”白暮面色也已经缓了下来,站起来抱了抱拳,这一句谢,算是说得诚诚恳恳,发自肺腑。
“这是我分内的事。”米洛淡淡地回了一句,又看向顾离,挑眉道,“想不想吃什么?我去做。”
她发现自己真的快给顾离做吃的做上瘾了,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喜欢看他看见好吃的那一刻的眼神,流光溢彩,可以让山河失色。
“有很多想吃的,想吃肉、想吃菜叶子、也想吃豆腐,想吃好多好多东西。”说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己都给逗笑了,只见他有些腼腆一笑,笑得极为羞涩。
米洛扶额,为什么总感觉顾离一提到吃的时就像被萌神附体了呢?
那句话果然问的值,米洛也是颇为愉悦地一笑,“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做。”
她是不可能把他想吃的都给做出来的,但好歹自己做的基本上他都喜欢,这孩子,别说还真挺好养的!
看着顾离点了点头,米洛随即朝偏殿走去,而小金也在此时站了起来。
“苏姑娘。”只见他已经收起了一脸的笑,朝着她抱拳,颇为严肃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苏姑娘可以答应!”
苏米洛挑眉望着他,“嗯,你说。”
“我们大多不在宫中,殿下身边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照顾,希望苏姑娘可以多为殿下费费心,不求事事以殿下为重,只求姑娘务必保证殿下不要再在明面上再受伤。”
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他也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他想说——至于暗地里的,不说能不能伤到,就是有那点心思,都只会有两个下场,要么死在殿下手里,去作缦姝千层花的养料,要么死在他们手里,挫骨扬灰!
“我会的。”米洛点点头,就径直去了偏殿。
她似乎已经答应了很多人要照顾好殿下,白暮、如妃娘娘、白故、影清影翎以及他,每一句她都是认真的。
想想顾离的身份果然不简单,至少不像别人口中是废物殿下的存在那般可有可无,看得出来,这些人、甚至还有很多人已经将他的命看作了自己的命,也是好事!
她的背后,小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转头再看向顾离时已经笑成了一朵花,“殿下,既然信已带到,那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和苏姑娘耳际厮磨缠缠绵绵了哈。”
“耳际厮磨?缠缠绵绵?”顾离微皱着眉反问了一句,看他这笑得一脸奸诈,怎么总觉得这两个词并不像是什么好话?
“对啊。”小金一脸笑眯眯,“所谓软香在怀,颠鸾倒凤,不知今夕是何夕,哈哈哈哈,殿下你不懂——”
正好从外面回来的影翎已进殿就正好听到小金的话,差点和他打起来,瞪着他恶狠狠地道,“臭金子你怎么来了?!又想教坏殿下?你心脑子的那些弯弯绕绕红红绿绿殿下可不需要懂,闭上你的嘴吧你!”
小金当然也不甘示弱,“哼,你说我脑子有弯弯绕绕,难道你没有?没有你能听得懂?你才要闭上你的臭嘴,死影子!”
“好了。”顾离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都给我出去!”
“说你呢,臭金子,还不快滚!”影翎瞪他。
小金回瞪,“明明说的是你好吧,死影子!”
“说的是你们俩!”顾离眼神微寒。
白暮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好戏,一脸似笑非笑。惹怒的殿下还想有好的?不把你做成木偶就算是好的了,这两家伙也是不长记性!
“哈哈哈哈哈,听到没有,说的是我们俩,我滚了也就滚了,你滚了可就没窝啦,哈哈哈哈!”小金郎朗大笑,紫色身影已经窜出了老远,话说完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影翎:“……”
“殿下——”影翎嘴一瘪,立即就蔫儿了,“我是为了殿下好才同他吵的,殿下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去帮你的米洛姐姐做饭去。”顾离冷冷地瞥了影翎一眼,“别在这儿烦我!”
“好嘞!”高兴地应了一声,影翎连忙跑进了偏殿,跑得飞快,生怕自家殿下反悔了再把他轰出去!
米洛做好菜出来时,殿里已经只剩下顾离一个人,将几碗装着满满的米饭摆好,米洛有些惊讶,“小金和左相大人呢?”
闻言,顾离只是悠悠道,“什么左相大人,小糯米,你叫他大白就好了,他不会计较的。”显然抓错了重点。
“这不太好吧?”米洛无奈一笑,她与白暮顶多算是合作交易关系吧,直接叫人家大白,万一他一个恼羞成怒,合作掰了不说,把命丢了可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都直接叫了小金的,都一样的,不过一个称呼罢了。”顾离已经抬眸看着她,澄净的如同一片清湖的眸底已经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她能说不一样么,不说她还不知道那个男子是什么身份,就是连真正的大名她都不知道,不叫小金还能叫什么!这与白暮能一样么!
然而,无法,想着还是不要在这种问题上继续纠缠了,米洛先退了一步。
“好吧,就叫大白吧。”米洛撇撇嘴,将筷子递给了他,“不过,他要是生气想对怎么样了公子可得护着我!”
“小糯米尽管放心。”不过接筷子的瞬间,两人四目想对,顾离露齿一笑,“有我在,不会让你给别人欺负了去。”
米洛也是一笑,“那米洛就先在此谢过公子了。”笑意浅浅,但每一分每一寸的愉悦似乎都是她的眸底深处泛滥出来的。
影清影翎将菜都端上了桌,就很自觉地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了。
米洛就在顾离旁边坐着,看着眼前已经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以为他们也会留下来吃,我还把他们的饭都给做了,谁知道竟然都走了,唉。”
“小金还有事,大白说是要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小白,就都走了。”
想到这儿,顾离也是极难得地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也不知道下次见到小白时,他会不会被揍得皮青脸肿?说实话还真是好奇呢!”
闻言,影清没有搭话,只是将头又低了一些,几乎要埋进米饭里。
倒是影翎先出了声,“小白?”很有些惊讶道,“小白又犯什么错了?还要被大白揍,好可怜……”
“小孩子别多嘴!”米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好好吃你的饭!”这家伙很成功地错过了今日鸡飞狗跳的上午,真是还好意思插嘴!
“哦。”影翎也将头埋了下去,嘴里还在小声地念叨着,“姐姐的脾气也变坏了!”
“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米洛轻飘飘的目光从他身上飘过,依旧慢条斯理道,“若是殿下的主意,帮你瞒着大家就是帮凶,该打,若是他的主意,那他就是主犯,更该打!”
而就在此时,遥遥的宫外,正在自己屋子里检查自己收集眼睛的盒子是否还完好无损的白故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白故边想着是不是有人在说他坏话,便继续说着眼前这些整整齐齐摆在书架上的盒子,数完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啊,还好还好,一百零一双眸子,没少没少。”
说实话,他还真怕大白若是知道殿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一个恼怒就把他这些宝贝都给扔了去。
不行不行,他还是将它们换个地儿收藏比较好!
这般想着,白故又重新忙活了起来。
……
定北侯府的泠苑里,苏泠月正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把玩着一只坠着珍珠的碧玉步摇,由着嫣儿给她绾发。
只听到一声“嘶——”,嫣儿立刻就松开了手里的发束,木梳掉到了地上,她甚至都顾不得捡,只是一个劲儿地道,“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瞬,苏泠月已经将步摇往梳妆台上一摔,站起来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是想让本小姐疼死么!你个小贱人,连头发都不会梳,本小姐还要你干什么!”
不得不说,苏泠月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了。
这一段日子,三皇子不来找她,爹爹又一直不在府中,她想要狠狠教训苏米洛那个贱人却也不得其法,本来就已经积了这么大的火气儿,现在正好有人触了她的眉头,她自然把一身的火气全都发泄在了嫣儿一人身上。
“嫣儿知错了,嫣儿下次一定会小心的,嫣儿——”她还在道歉还在求饶。
可苏泠月哪里会听她的话,她只要多说一句话,就是一阵儿的拳打脚踢。
房里的动静之大,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估计没人敢相信这里面的人是那么温婉可人贤良淑婉的苏家千金苏泠月!
一阵阵求饶声,一阵阵抽泣声,一阵阵拳脚声,此起彼伏。
忽地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苏泠月心里一惊,手上动作一停,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了,“谁,是谁?”
“是哥哥,来找妹妹陪哥哥一起用膳。”苏清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沉稳的嗓音还蕴着薄薄的笑意,“已经午时了,妹妹不会还在床上赖着不起床吧?”
他明明已经听到了里面不正常的声音,却还是选择了假装没听见。
苏泠月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嫣儿,压低了声音道,“你先进去,不许发出一丝声音!”
嫣儿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身子走进去,紧咬着唇愣是没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
确定她已经在里面藏好了,苏泠月将从嫣儿头上掉下来的木钗踢进了梳妆台下,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才打开了房门。
“月儿可没有赖床,哥哥快进来吧。”苏泠月已经换了一脸娇俏的笑,说话的语气温温软软,直叫人软到了心里。
说着还颇有些羞涩地摸了摸自己披散的墨色长发,“就是晴儿和嫣儿都不在,月儿怎么也梳不好发。”
苏清寒已经走了进来,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也是轻轻一笑,满眼都是宠溺,“那就让哥哥为月儿绾吧,等你出嫁以后,怕是哥哥就再也不能为我的月儿绾发了。”
“好。”乖乖在梳妆台前坐好,苏泠月看着古铜镜里的一半身影,又是甜甜一笑,“那月儿先谢谢哥哥了。”
苏清寒只是温柔一笑,拿起梳子帮她梳了起来。
良久,苏泠月仰着一张温温顺顺的小脸问道,“哥哥最近不回宫了么?”
“回,但总要亲眼看到我的宝贝妹妹出嫁才是。”苏清寒动作不停,下手的拿捏得恰到好处,听着她的话又是一笑。
“可是还要等三个月。”想到这儿,苏泠月垂下了眸子,闷闷道,“哥哥,你说若是这三个月里万一生了其他的变数,又或是三皇子的身边出现了其他的女人怎么办?”
“不,不会的,有哥哥在,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苏清寒揉了揉她的头,低沉的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似乎在自家妹妹面前,他总是温声细语的,从不会有什么脾气和不耐烦。
苏泠月看着铜镜中男人丝毫不显一丝笨拙的动作,打趣道,“哥哥,你是不是给哪家姑娘也梳过头啊?动作竟然这么驾轻就熟。”
“哥哥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当然只会给你梳头,哪里会有其他人。”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
那苏米洛呢?
在他心里,苏米洛从来什么都不是。
也是,倘若他对苏米洛有一丝的兄妹情谊,也不会任由苏米洛自生自灭,不仅是不闻不问还妄想落井下石。
苏泠月也是马上就想到了苏米洛,只要想到她,苏泠月的脸色就从未好过,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哥,苏米洛已经回来了,她回来绝对是为了破坏我的姻缘的,我恨她!”
提到苏米洛这三个字,苏清寒一条不紊的手才颤了颤,扯到了苏泠月的头发。
苏泠月小嘴一瘪,“哥哥你怎么了?都扯痛我了。”
“没事。”苏清寒又将动作放轻了一些,看着镜中的她颇为语重心长地道,“月儿你以后离她远一些罢。”
“为什么?”只见苏泠月脸色大变,差点站起来,有些激动道,“凭什么!难道哥哥还怕了她不成?!”
“不管怎么样,月儿只需要听哥哥的话就好了,哥哥是不会害月儿的。”苏清寒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以后离她远一点,论玩手段,你已经玩不过她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苏泠月不服,“哥哥的话可不要说太早,免得长了外人志气,灭了自己妹妹的威风!”
“不。”苏清寒连连摇头笑了笑,“哥哥已经试过了,不仅试了,还输了。”
他只同她交过一次手就落得了惨败的下场,他已经比她看得更清——
月儿,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你看见哥哥脸上的这些小疤痕了么?”苏清寒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那些颜色深浅不一的疤痕,“就是苏米洛留下的。”
苏泠月瞪大了眼看着苏清寒,一脸不小的吃惊,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那些疤痕,而是因为他的后半句话。
这些疤痕她自然早就注意到了。
自家哥哥的脸上多了一些疤痕,虽然额前的碎发也能遮挡一些,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一有那点不对劲她就立即注意到了。
可是她没问,不过是因为心疼又不敢问怕踩到他的痛处罢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些竟然都是因为苏米洛下的手?!
因为,苏——米——洛——!
“这个——”苏泠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些有深有浅的疤痕,讷讷道,“父亲知道么?”
“知道,可是没办法。”苏清寒说的很是坦然,似乎在自己妹妹面前说这些也不是太过难以启齿的事,“我中的是一种毒,当时父亲为了让她给我解毒,不仅没有罚她,反而还被她要挟了条件,可见她有着怎样的手段!”
“所以我说,她可以是小绵羊,可以是狐狸,也可以是狼,”苏清寒还在道,“而月儿见到她,要记得能离多远离多远,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等月儿嫁进宫里,待月儿的夫君登上王位,到时月儿是想把她杀了或是活剥了都可以,月儿又何必急于一时!”
“哥哥说的话月儿记住了!”听着他的话,苏泠月极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清寒也已经恢复一脸温柔的笑,“好了,走,陪哥哥去用午膳。”
“好。”苏泠月笑得恬然。
可是谁也没有看见,在苏泠月低头的瞬间,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还是泠苑,暖阳渐凉。
等苏泠月回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嫣儿的影子,苏泠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越想越觉得气愤不已,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门外,晴儿正往这边走来,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晴就正好对上自家小姐正站在窗子边目光沉沉的视线,呼吸猛然一滞。
不敢再慢悠悠地过去,晴儿连忙往房间那边跑去。
晴儿刚进屋准备,就听到一道极低的颇为阴森的声音,“把门关上。”
说实话,她很怕,却也只能应了,“好的小姐。”
苏泠月已经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看着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晴儿,你知不知道哪儿能买到一些烈性毒药?”
“毒药?小姐你怎么问起这个了?”顿时就想到了一个人,晴儿微微瞪大了眼,“小姐你不会是想直接毒死苏米洛吧?”
“你问那么多作什么?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别问!”苏泠月脸色一青,低低地呵斥了她一句。
晴儿吓得身子一缩,“晴儿知错!”
“她根本就不陪活在这世上!”苏泠月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东西从哪里能买到?”
“洛城没有卖这种的。”晴儿小心翼翼地说道,“但听说西戟有一座风雨楼,里面什么东西都卖,听说也卖人头,小姐要不试试直接花钱买她的人头?”
“买人头?”苏泠月有些犹豫,随即马上否定道,“不行,若是他们将我买人头的消息泄露出来了,我就完了。”
“这个小姐可以放心,他们若是轻易就将消息泄露了以后谁还敢找他们做这种买卖?”晴儿小声道,“再说那个是在西戟,苏米洛死了怎么也不会查到那儿去,小姐也可以彻底撇清关系啊,这不是一举多得?”
既可以撇清关系,又可以杀了苏米洛,的确正合她意!
“那就这么办吧!”苏泠月咬咬牙道,“你让人把我所有的金银首饰都带去,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杀了苏米洛!”
“好的小姐,我先去把李远叫来。”
“去吧。”朝她摆了摆手,想到了什么,苏泠月又随即叫住了她,“等等,你刚才说那里面什么都卖,那毒药应该也买得到吧?”
“当然买得到!小姐你有所不知,西戟的临城还有一个名字,就是‘毒都’,那儿可是盛产毒药的地方!”
“嗯,那就好,你让人去西戟走一趟,顺便帮我多带几种毒药回来,若真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我就亲自动手,反正苏米洛非死不可!”苏泠月的面容已经严重扭曲。
她,真是恨极了苏米洛,却也是怕极了苏米洛,才会想到通过如此简单粗暴甚至是孤注一掷的方式杀了苏米洛!
而对此,此时在宫里的苏米洛还一无所觉。
……
清冷空幽的无心殿,竹林丛生的后院里,顾长生正坐在席间,面前煮着一壶茶。
暖炉上,有薄薄的雾气自茶壶口蔓延而出,升腾而起,烟雾缭绕如江南烟雨迷蒙。
只是,在蒙蒙的热气中,顾长生冷冽如冰的眉眼似乎都不曾融化一分。
她的对面,坐着的是凤羽,还是那一身终年都不曾变过的白衣,那一副终年都不曾变过的容貌,好像从未变过,却又好像从来都不是。
顾长生在煮茶,却又不是在煮茶,她只是在闻茶,因为她看不见。
因为看不见,所握的世界就是全黑的,如她现在的人生一般,有一个闪烁的光点,却怎么也抓不住。
于是,一步错步步错,于是,一脚踏入深渊万劫不复。
茶的幽香已经愈来愈浓,轻易可以波动人的心湖。
顾长生试着去摸自己面前的茶壶,凤羽坐在一旁,只是满眼忧愁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不能帮她。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个滚烫的壶身时,还是像被针蜇了一般立即收回了手,良久,就再也没有有任何的动作。
就如如今的她一般,痛过以后,就再也不肯伸出手。
凤羽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很浅的一小杯,放在了她手跟前,“少主,请。”
“嗯。”顾长生沉沉地应了一声,摸索着将它接过,放到嘴边浅抿了一口。
一林幽静,一林幽香。
在这无心殿里,除了凤羽,再无第二人作陪。
她们只有彼此。
可是,今天无心殿里却是来了第三个人,一个当出现又不当出现的人。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字数不够,但不想跟太晚!明天补!
再让我跟姑娘们说一声,五一快乐!不要嫌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