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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李书站在门口,深情的朝她唤了一声。
一身红衣,俊朗不凡,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李蔓微怔,就见他跨步进门,随手关起了房门。
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李书。”李蔓怔怔的看着他,声音微哑罘。
李书朝她扬唇一笑,走到大柜边,从怀里掏出了两枚婴儿臂粗的红烛,用火折子点着了,然后细心的放在了大柜上。
火红的烛光顿时让这间简陋的卧房,显出一丝朦胧而温馨的美来。
“这......”李蔓盯着那美丽的烛光,神思有些恍惚飓。
李书点好了蜡烛,转身朝她走来,看着小小的她,安静的坐在炕头等着自己,心里柔成一片。
“媳妇......”他微微俯身,一手撑在炕沿,一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目光柔的都能挤出水来。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他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还准备了一对龙凤烛......
这似乎让她第一次才体会到,自己到了古代。
洞房花烛夜。
被他盯的心慌,李蔓有意岔开话题,“这蜡烛你从哪儿弄来的?”
李书嘿嘿笑了两声,神秘兮兮的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了李蔓手心里。
“什么?”李蔓好奇。
李书朝她耸了耸眉,“打开瞧瞧。”
李蔓好奇的打开,纸包里有两块点心,闻着有枣的味道,还有一小把花生和莲子。
“这?”
李书捻了一块枣泥糕,递到她唇边,“白天就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
“这点心你从哪儿弄的?”李蔓张唇含住糕点,边吃边问。
李书脱了鞋子,坐到炕上来,“点心是许婶给的啊。”
说着,他又剥了颗花生塞她嘴里。
李蔓一嚼,一股青气弥漫嘴里,顿时皱紧眉头,“还是生的?”
“真生?”李书眸光灼热。
李蔓愣愣点头,本想吐的,但看他的眼神,愣是又咽了回去。
“那再吃个莲子。”李书又挑了颗莲子,喂到她嘴里。
李蔓嚼了下,小脸垮着,“还是生的。”这小子不是故意的吧?
岂料,等她话一落,李书猛然将她抱紧,不住夸着,“好媳妇。”
李蔓直有些傻眼,“怎么了?”
“哈哈,媳妇,爱吃吗?都吃了吧。”李书这才松开她,又捻了块糕点给她,一边又问,“噎不噎,我给你倒点水?”
“嗯。”倒不是因为枣泥糕噎人,而是生花生和莲子吃到嘴里,那股子青气让她不自在。
李书将纸包放在她手里,哧溜下了床,穿了鞋子,就去厨房倒了一碗热水来。
李蔓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碗热水,觉得肚子饱饱的。
“媳妇,再吃点。”李书坐在炕沿上,给她剥花生。
“从哪儿弄来的?”李蔓好奇的问,反正自己家里是没有,不然,她早炒给小五吃了。
“从人家那里要的。”李书笑,将剥好的花生递到她唇边。
李蔓头往后一仰,“你吃吧,我饱了。”
“再吃点。”李书还是将花生递进她嘴里,“这花生好吃着呢,咱村就阿大家有,嘿嘿,我跟他关系好,问他要,就给了。”
“哦。要这个干什么?”李蔓不好意思只吃不剥,也拿了花生剥了壳,递到他唇边,“你也吃。”
“嗯。”李书一低头,张嘴从她手里含过,许是没把握好,湿热的舌尖从她手指滑过,让李蔓蹭的下浑身僵住,忙放下其他的花生,不敢再剥。
“你剥了就自己吃吧,我饱了。”她说。
“哦。”李书果然剥了就扔进自己嘴里,一边笑问,“真不饿了?”
李蔓摇头,才不想吃生花生了。
李书忙的收拾了纸包,直接放到了窗台上,拍拍手,就朝李蔓靠了过来,笑眯眯道,“那,天都黑了,媳妇,咱俩歇息吧。”
噗......李蔓被他猴急的样儿还有最后那句歇息给逗乐了,他从哪儿学来的?
可她也没乐一会,就被他动手脱衣的动作给吓住了,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急道,“李书,你等会——”
“怎么了?”李书停下动作,目露哀求,“媳妇,你早答应过我的,洞房这天,都依着我的。”
李蔓面色酡红,羞怯不已,手指着蜡烛,“那个不灭吗?”
点着蜡烛,屋里什么都能看的清。
李书笑,手指宠溺的在她脸颊上刮了下,“傻瓜,洞房夜,蜡烛是不能灭的,最好是一夜点到天明。”
“啊,有这说法?”李蔓心慌慌的,这样点着蜡烛,要怎么进行?
看着李书这小山似的半跪在自己跟前,她就有想逃的冲动。
“媳妇。”李书稍稍矮下身子,温柔的捧起她醉红的小脸,温柔的笑,“你是不是怕了?”
“没,没......”李蔓别开眼睛,微微咬唇。
李书倾身俯下,凑近她红的快滴血的耳朵,低低轻笑,“媳妇,不怕,我会很轻很轻的......”
两指来至她身前,轻轻的解开她身上的衣带。
李蔓脑子有些晕乎,身子一软,歪在他怀里,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这样的洞房之夜,她还是羞答答的闭上了眼睛。
窗外,夜色渐渐弥漫,屋内,红烛摇曳,低低沉沉的喘息慢慢的溢出......
东屋,除了小五被李画哄睡了之外,其他三个男人躺在炕上,皆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黑漆漆的屋顶。
都怪屋子太小,隔音太差,那声音宛若魔咒一般,即便他们蒙上了被子,捂住了耳朵,还是或高或低的往耳朵里窜。
是老三那坏小子故意的么?
一夜到天明,这是将所有的仇都报回来了。
次日天明,李家院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起床的痕迹,直到日上三竿,小五揉着肚子喊大哥。
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的起来,一夜未眠的几个人,个个面容憔悴。
唯有此刻从西屋出来的李书,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一身红衣更衬的俊朗不凡。
“大哥,二哥。哦,四弟。”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跟才从东屋出来的兄弟打招呼,唇角上扬,满是吃饱喝足后餍足的笑意。
李墨哼了一声,点点头,朝后院去。
李言脸色铁青,直接绕开他去厨房烧水洗漱。
“四弟?”李书看着唯一留下的李画,扬唇一笑,“大哥二哥这是咋了?好像对我有气。”
何止有气,昨晚二哥恼火的差点要去隔壁屋揍人。
“三哥。”李画担心的看着隔壁,“蔓儿她......”又是一夜,他心疼她。
“媳妇睡的正香呢,就别叫她了。”李书道。
李画凝眉,瞅了李书一眼,也没再多说话,径直去了厨房。
“三哥。”小五这时从门框那边露出小脑袋,疑惑的看着李书。
李书今天心情特别的好,朝他招手,“小东西,过来,三哥这边有好吃的。”
昨晚的花生莲子,他特意还留了些,就是给小五的。
小五从门拐溜了过来,接过吃的,然后又好奇的问,“三哥,你昨晚是在姐姐屋里睡的?”
“啊。”李书点点头。
“你没事吧?”小五担心的看着他。
李书好笑,“我不好好的吗?”
小五又不安的朝西屋望了眼,“那姐姐呢?”
李书好奇,“咋的了?你姐姐也好的很,还在睡着呢,别吵着她了。”
“真没事?没事就好。”小五这才慢慢放下心来,想着昨晚听到的声音,一会是三哥的闷吼,一会是姐姐压抑的好似要哭的声音,他好几次从梦里惊醒,想去瞧瞧,大哥非说三哥在姐姐那屋抓老鼠。
要说抓老鼠的话,怎么抓那么久?再说大哥做的捕兽夹不是更好?他还想过去放两只呢,硬是被大哥捉回来给塞进了被子里。
哎......
好在,三哥跟姐姐都好好的。
——
李蔓这一觉睡的不可谓不长,昨天日落黄昏,到今日的日落黄昏,整整一个白天都没出门。
两顿饭都省了,晚饭是小五送进来的,她只漱了口,就狼吞虎咽起来,实在是饿的。
吃完,又躺下,也没再出门了。
其实,说不上有多累,若跟其他几个相比,李书对她是最温柔体贴的一个,除了最后把持不住的时候,其他时刻,只要她稍微有些难受,他都努力配合着她。
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呵护的花儿,是他最珍爱的妻子。
可是,隔壁就是其他几个,这屋子隔音差,她知道,所以,就算她努力不发出声音,那炕上砰砰作响,也能引人无限遐想。
因此,很没用的,她亦累亦羞的一整天没出来过。
又过一夜,她总算是睡够了,而且,这一夜,没人抢她的炕,她睡的也踏实。
再次起来,气色红润,稍一梳洗,水灵灵的小美人就出来了。
等她出门,院子里几个显然都有些愣住,但目光旋即又充满惊喜。
只是,都看着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
他们不说,李蔓要说,“吃完了饭,我还要去许伯那边,也不知大勇怎么样了?”
“嗯,应该没事,昨儿许伯说了,让你回来多住几天,说是有问题会差人过来。到现在都没人过来,应该没事。”李言道。
李蔓点头,可她仍旧不放心,“你们吃过了吗?我一会让小五陪我去。”
“小五?”四人明显有些不乐意,但是让他们其中的谁跟着,似乎更不乐意。
李蔓抿着唇,扫了一眼这几个,她是真受不住了,且需要到许婶那边好好的歇几日,不然,以后都别想下炕了。
“嗯,一会让小五收拾收拾,跟你一起。”李墨想了想,道。
李蔓露出笑容,转身往厨房去,“那我先吃饭了。”
四人看着她进了厨房,再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既有无奈,又有疼惜,更有深深的爱意。
媳妇想怎样就怎样吧,如今,他们都已经圆过房了,也不怕媳妇会跑掉,再说了,日子都排好了,只等下月执行好了。
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眼下这几天,也该忍下来才是。
吃过早饭,李蔓替小五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两人就出发了。
到了许大夫家,看到大勇已经能下炕了,并且自己正在吃许婶给他做的面条。
大勇跟小五见了面,两个小伙伴都很高兴。
但也就是让他们随意聊了两句,李蔓便带小五出来,在他没好之前,她觉得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蔓跟小五便住在了许伯家,而让她满意的是,家里的男人们这些天,一个都没来过,真正让她惬意的过了一阵子。
这些日子里,大勇的病基本控制了,身上的疹子已经结疤,就等着脱了。
而李蔓,除了每日照顾大勇,再教小五念些书外,就是陪陪许婶说话,再跟着许伯学些东西。
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跟许伯的那几日,她着实算长见识了,原来这老头专业不在治病,却是有名的调教师。
什么调教师?后来还是许婶偷偷的告诉她的,原来许老头年轻的时候,竟然是宫里头的,而且专门服务于那些供皇上要宠幸的女子的。
怪不得许婶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啥正经人。
只是,三十年前,大燕国皇室骤变,年纪轻轻的他大约怕受牵连,这才辗转到了这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凭借着懂了那么点医术,又肯钻研,许老头倒是很快在这边立足了下来。
而许婶当年是外镇一个大户人家的庶女,从小体弱多病,家里头就当她是快死的人养着,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许老头,老头每天给她送药治病,日子久了,竟产生了感情。
当时,他可是比她大了足足二十三岁,比她爹还要大上两岁,这事一直让家里阻拦。
许婶也是个烈性的,什么都没带,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扔给了娘家,裹着许老头当时身上穿的衣袍,就这么跟他来到了这神女沟,混了小半辈子。
听到这些,李蔓是很佩服许婶的,若是她,只怕没这份勇气。
她也问过许婶后悔不,许婶摇头,说这一辈子有那死老头就够了,其他的她不想,也觉得没意思。
李蔓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能有李家兄弟,于她也该够了。
可是,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心底深处却莫名多了一些伤感。
她不懂这伤感为何而来,可偏偏......
尤其是听许伯说到五年前大燕皇室又一次巨变之时,当听到太子燕北死于乱箭之下时,她竟然莫名揪心落泪。
就连许伯瞧了都笑她,说她就是个傻丫头,许婶则瞪许伯,说蔓儿是个善良的孩子,听见那些事,自然是伤心的,别说是她,她这个狠心肠的人听了,也忍不住心酸呢。
她虽然不知道太子燕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听许老头念叨过他的母亲林贵妃,说那是他生平见过的最美丽高贵善良的女人。
所以,她认为她的儿子也不差。
国家大事,本与李蔓这种小女子无关的,所以,伤感也就是那么片刻,随着大勇的好转,她心头的乌云渐渐散去。
再来,来许伯家也有十来天了,小五想家了,她也想了。
刚来的几日,李家兄弟都不来瞧瞧,她还觉得惬意自在,可这么多天,一个都没来,她心里忽然就不舒服起来,甚至有些气恼,该不是都忘了她跟小五了吧。
这一日的清晨,李蔓早早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再煮了早饭,喊小五大勇许伯许婶吃饭。
草草吃完,便带着两个孩子急忙往家赶。
虽然不过两间茅草屋,如今却是她最牵挂的地方。
一回家,院门的那道小栅栏门竟然是关的,李蔓心里一沉,该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然,那几个不会不去看自己和小五的。
“小五?蔓儿夫子。”这时,一道小女孩的声音从后传来。
两人回头,就见大丫二丫,两个抬着一篮子衣服走过来。
李蔓朝她俩点点头,“洗衣服呢?”
“看到我大哥他们没?”小五问。
大丫回答,“大哥和二哥进山里了吧?”
“进山了?”小五疑惑,“那我三哥四哥呢?”
二丫一笑,“在地里干活呢。”
“哦。”李蔓这才舒了一口气,在地里干活就好,只是,进山的那两个,她扭脸问小五,“你大哥二哥是进山打猎?”
小五皱着小眉头,“大概是吧。不过,怎么大哥不跟三哥一起?三哥比二哥会打猎呢。”
这个李蔓倒没在意,知道没事就好,于是,她推开栅栏门,跟小五拎着行礼回家。
院子里,满是桃香,她瞅着那棵桃子树上的桃子又大又水灵,忙拿了竹竿子打了几个,塞给了大丫二丫。
两个孩子道了谢,还问什么时候可以再跟她念书写字。
李蔓说随时都可以,两个孩子这才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李蔓将行礼放回屋,发现,家里收拾的挺干净。
而且,小黄鸡长大了不少,小猪也长胖了不少,后院的小菜园里,好像还添了几样新菜,只是才长出苗,她看不大出来。
眼看着也近中午了,李蔓也没想歇着,将东屋里,几个男人窝在一处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先拿了出来,用水泡上,然后就说洗干净了,全部晾了起来。
做好之后,便淘米洗菜准备做饭。
可是,饭菜快好了,也没见人回来,李蔓就有些着急,让小五去地里喊。
小五也早耐不住的想哥哥们,听吩咐,忙朝外跑了去。
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而且,比他先进屋的是李书,后头跟着李画,小五落在最后,是从门缝里给挤进来的。
“媳妇,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人了。”李书扔了锄头,也顾不得一身的汗,就冲过来,将正在盛菜的李蔓紧紧抱住。
李蔓心头一暖,虽然平时烦他们腻着自己,可是此刻,能这样的看着他们感觉着他们,真好。
李画站在旁边,目光融融的望着她,“怎么回来就做饭?不等我回来。”
李蔓将菜放下,瞅着李画,“看你都晒黑了,这些天都下地了?”
“不让他去非去,有什么办法呢。”李书终于松开了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好笑的瞅着李画,“有福不知道想的家伙。”
李画静静的弯唇微笑,静静的看着她,三哥当然不知道,没有她在家,他干什么都没劲,倒不如在地里干活来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