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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红妆不由诧异地盯着那递来的茶杯，却不敢接过，眉眼一跳，问：“你今日来，应该不止是想要找我闲聊的吧？”看着端来的茶杯还是接过放在桌上，“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站在她面前一脸殷勤的姑娘好像和初识的时候有些不大一样了，从面容上、言谈举止上，不管从何处去看都不一样了。
或许，心里想的东西也不一样了吧。
“我知妆儿对药材这类东西研究的很是透彻。”楚颜儿抿了抿唇，酝酿了半会儿之后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半分未有犹豫地直接仰头喝下，茶杯放至一处，目不转睛的盯着许红妆，“我需要一个东西，一个能让人变得很不同的东西。”
“这东西，该不会是药吧？”许红妆将腿脚收到小榻上，往后轻轻一靠，垂睨着站在榻前的人，“别告诉我你有大事情要去做。”
“是。”楚颜儿正身面对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有事情要去做，所以，请妆儿帮我，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请你先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不说清楚，我怎会知道？”许红妆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之上她有些不大明白，更需要一个能让她信服的理由。
“你之前给过你二姐的那个东西。”楚颜儿语出惊人死不休地道：“我想要那个东西。”
这话按照常理来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许红妆懵了一瞬，其后猛地坐起，这一下起的太快，牵扯的左肩疼楚难忍，白皙的额头之上瞬间溢出一层薄汗，有些激动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楚颜儿见她这般忙上前扶扶着，目色未变，话说得有些快，“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从前没有办法，作为人妻无法实行，可现在，我已经不是了，我只是想要拿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你糊涂啊！”许红妆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果断拒绝，“若是要那东西的话我是不会给你的。”
“你可以给你二姐为你二姐谋她想要的东西，怎么给我就不行了呢？”楚颜儿并不强求，只是面目平静地盯着她，“我现在与从前不一样了，我嫁过人了，所有的一切皆由我自己做主，不管是好是坏我皆是能承担。”
“你若是不给我，我可以去找旁人要，不过是我觉得你会懂我才会问你取要。”
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啊！许红妆捂着发疼的肩头，无奈地看向她，半晌压低了嗓音，“我且问你，你拿了那东西想要用在谁的身上？”
楚颜儿抿着唇，像是不大乐意说。
许红妆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外面的雨势，“你想让我帮助你，我也可以帮你，可你要与我说清楚那里面的人和事，我不能糊糊涂涂的帮着一个人做出一件傻事。”
“妆儿难道不比外人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楚颜儿微微抬头看向她，那双目里情绪莫名，“既是知道又为何想要我亲自说出口呢？难道在妆儿的心里我竟是比不过旁人半分，又或者说，妆儿与我的所谓姐妹情谊不过是说说而已。”
“我只是——”
“妆儿需知道，那东西你不给我我也完全自己可以去外面买。”楚颜儿盯着姜黎黎肯定地道：“不过是要废些功夫而已。”
“……知道了。”许红妆坐在榻上，低着头飞快地想着。
楚颜儿想要的东西是男女之间的催化物，她很清楚楚颜儿拿着那东西是想要用在谁的身上，可就是因为知道用在谁的身上所以她并不想给，若是给秦元墨她二话不说就给了，但她要是不给，外面人的东西又怎么能好？
“你会后悔的。”许红妆想了许久终是道出一句。
“所以妆儿是同意了？”楚颜儿的面上立即布满了兴奋于激动，仿似自己将要做的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许红妆却摇头，肯定地看向楚颜儿道：“不，我不会答应你，那种东西我也不会再做。”
就是因为那东西许月笙才和她一刀两断了，如果她再给楚颜儿的话不是也害了楚颜儿？
虽说看着楚颜儿现在的这副姿态就是想要和她断绝关系的模样，但至少，她问心无愧。
“好。”楚颜儿的脸色顿时生变，只是并没有恼火满面，仿佛是失望之后的平静，眼神无波地盯着许红妆，话音阵阵，“我曾经很喜欢你，也很讨厌你，还无比的担心你，可现在，我看透你了。”
许红妆压着眉，对这样的话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或者说是不想回应。
“我这就走，绝不耽误县主的安静祥和。”楚颜儿哼地一声扭过身子，脚步沉重又无半分停顿，噔噔几声出了这房间，再噔噔几声被雨声覆盖没了半点痕迹。
玉兰在不久之后走进来，好奇地问：“姑娘和楚姑娘闹别扭了？”
许红妆深呼吸一口气靠在身后，“没有，只是话不投机。”
玉兰点点头，上前去将小榻上的东西收拾着退下去。
小榻收拾出了一个足够躺下的大空间，所以许红妆顺势躺下，又拿了一边的毯子来盖，眸中散去不久的困倦在这时候围上来，未有半分时刻入了梦里。
这个梦却不是好梦，一个模糊的又不是很好的梦。
曾经看到过的火烧妖女的场面竟是在她的梦里呈现着，饿殍遍浮，哀尸遍野。
一声雷声突的袭来，吓得许红妆立时睁开双目，抬手一抹脑门，竟是一手的冷汗。
周围已经暗了下来，灯烛燃着几根，堪堪照亮她身侧的一方天地。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额头对外面问道。
玉兰的声音很快进来，“已经酉时了。”
许红妆想了想，问：“殿下可曾回来了？”
玉兰答：“未有，许是还在忙着。”
忙着？现在能有什么事情忙着？许红妆小心地按着肩头坐起来，缓了一些时候下了小榻，取了稍厚些的外裳套上，又拿了防水的斗篷披上之后出了门。
玉兰小心地提着伞跟着，“姑娘晚饭未吃，这是要到何处去？”
许红妆抬着眼看向前处，“去看看他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