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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红妆迅速收回手,盯着对面脸色瞬间变白的人,眉头半皱,话里没有半分暖色,“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慕容连初站着原处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悠悠地走到一边坐下,面色虽白,但还强忍着,扯着笑答:“还能干什么去,过两日祭祖,自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比不得你清闲。”
“把衣服脱了。”这种情况就算再问对方也不会说出来,所以许红妆不打算让他自己开口,而是冷冷地盯着他,近乎命令地道。
“这、这不好。”慕容连初拉着衣服表示拒绝,还调笑着,“我们之间还没那么深的情意,你要是看了我不能对我负责我不就亏了?”
这种时候还能装的这么自然也是为了不让她发现免得她会自责,可她是怎样硬心肝的人,怎么会自责?
许红妆淡着一张面色退到他的床边坐下,双手抱起胸口,翘着脚,好整以暇地盯着那个坐在一处模样里似乎有些戒备的人,“我可以在这里等着你主动,或许不介意睡一觉。”
慕容连初玩笑的脸色一下子就收拢了,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想着要不要听话。
须臾,他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脱下衣服,不急不缓地道:“其实也没什么,统不过是几鞭子罢了。”
他不确定自己对那个姑娘理解的深不深,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很确定自己需要展示伤痕。
走到许红妆身前时刚好衣裳褪尽,身前的肌肤并无如何,好看精干、还带着几块好看的肌肉,是个男人该有的身材。
这身材超出了许红妆的想象,虽是知道这人是练武的,但不知道他这看似瘦弱的身子竟是也这般有料,她还一直以为,这个人只是瘦了些而已。
慕容连初摆出笑脸,调侃地开口道:“见着我这身子,是不是喜欢上了?”
“没兴致。”许红妆瞥过眼,面上恢复一贯的平淡模样,随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小凳,“背对着我坐着。”
“你确定?”身后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的时候依然有些疼意,他自己照过镜子,密密麻麻的鞭伤像是蛇一样的趴在背上,难看至极,别说是姑娘家了,有时候他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忍。
而且她是那样娇弱的一个姑娘,虽说吓不到,但会让她有些害怕。
许红妆骤然冷冽的眼神里带着不满,催道:“你可快些的。”
慕容连初轻轻一叹,听话地走过去,再缓缓转过身,坐下。
他的背和他的身子是一样的好看,只是这样的背上鞭伤重重,好些是前些时日打的已经结了痂,而有些是今日刚打的,新鲜的伤口还冒着血,皮肉外翻的痛苦是怎么叫他能穿上衣服忍到如今的?
一条条的伤痕粗粗一看也有几十条,许多是刚好了又裂开,新伤和旧伤堆叠在一起,造就了这样一个吓人的宽背。
虽是吓人,却也动人。
许红妆一向坚硬惯了的心在这时候也难得软下两分,右手轻抬,还未碰上已经颤抖的不能自已。
这个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并不熟悉,连着一个旧相识的由头都没有,只不过是半路碰到的人而已。
这样浅的交情根本就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想着刚刚到皇城的那些时候他几乎每日都要去宫里,本以为他是入宫有事,现在才知是去受这鞭刑,而他每一日回来仍然是笑着,未有表现出半分苦痛模样,导致她从未怀疑过。
她可是一个大夫,对血腥味极其敏感的大夫,但是那些时间她竟是半分都未有察觉,足以可见他隐藏的极好。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时,他又是怎样的苦痛难熬?
那些画面不住地从脑海里滑过,迫使许红妆说出一句,“不值得。”
“值不值得得让我说了算。”没她点头慕容连初就不去穿上衣服,只是把手往后一伸抓着她的手,察觉她并未阻止时候,嘴角蕴出几分心底散出的笑,“没事,我一点都不疼,只要你们好好的,这一点根本不算什么,我小时候受过比这还厉害的。”
云淡风轻的话更让许红妆心头不好受,越是轻巧,越是说明他所经历的是个极难的事情。
只是因为度过了,才敢这样随意。
许红妆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挂着的水渍,仔细看了眼这鞭伤道:“只是鞭伤所制,所幸伤不到骨。”
她说:“我替你上些药。”
慕容连初还是宽慰道:“没事,过了几日便就会好的。”
许红妆眉眼闪动一下,带着几许对他不满地冷意,“你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吗?再简单不过的凡人你何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我知你是担心我,但我现在更想你温柔些,不如说些好听的话吧,怎么样?”慕容连初从一旁拉过凳子趴着,嗓音在不知不觉间轻了许多,“你温柔的时候极好,我极……”后话被疼痛逼迫顿住。
他笑了一声,“你上药轻些,我怕疼。”
“现在知道怕疼了?”许红妆将药洒在伤口上时听的他闷哼出一声,“你要说一声,‘来了’我好有准备。”
“来了。”许红妆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继续撒药。
全部伤口撒了药后慕容连初趴在凳子上不动了。
许红妆也不搭理他,看着床上的关心已经醒了就走过去坐着,手指指了指那个趴着的人,嫌弃道:“以后千万别学他,痛了就要叫,知道吗?”
关心似懂非懂地点头。
见她要去看慕容连初,许红妆忙拉下帘子,说:“他趴那儿想事情呢,我们别打扰他。”
关心眨了眨眼继续躺着,看向帐顶时像是发了呆。
许红妆伸了一个懒腰,抽了枕头躺下。
反正这张床慕容连初也没睡过,跟他换就好了。
躺了一会儿,许红妆爬起来,看了眼又睡着的关心去拿了纱布。
慕容连初已经站了起来,一张面目在她包扎的时候极为平静,似乎刚刚听到的闷哼是一个错觉。
“呦,你这忍耐力可以啊。”许红妆调侃着,站在他的身前将纱布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