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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那处已经开始出现一点点的残白之色,而府内灯盏遍布,是一片温暖的橙黄之色。
君逸尘穿着一身的端正锦服,呈着靛紫色,上面绣着繁杂的花样,他本就生的不错,如今在这昏黄光芒的映照中也显出几缕往常瞧不出的温和之意。
只是这样的错觉在他开口时就全毁了,“折煞你?本王倒是想让你折煞,可惜啊可惜。”
这话之后却再无旁话,两人间古怪的安静下来,许红妆对此不觉如何,毕竟她体验过许多次这般的尴尬沉默,所以很能知道该应付。
君逸尘却觉得不自在了,尤其是想起曾经的自己和这个人谈天说地过便就觉得心中一片的不好受好像是和着自己最最厌恶的东西在一起一般,脚步猛地往后退去两步,沉着气道:“本王听说你是用刀划开了王妃的肚子。”
这事大概只有在场的人知道,而在场的人却不在少数,所以就算让这世上所有人都听说了许红妆也觉得是常理,所以并不惊慌,平淡的点头,“正是。”
想着还是要解释一下,“王妃那时已无气力生产,且腹中孩子以双足向下是不可能从下方出的来的,在那种情况之下只能采用危险的剖腹取子。”
“你可知若有差池,本王的王妃以及本王的孩子极有可能死在你的手中!”君逸尘说起这个时候满目怒然。
“知道。”许红妆依旧平静,“但若是不采取那样的法子,殿下所说的可能就是个事实,而我采取了那样的法子,所以殿下才能继续拥有貌美的王妃以及两个可爱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本王还要谢谢你?”君逸尘所站之地恰好是昏黄之光找不到之处,除了双脚,其余尽在黑暗里。
许红妆扬眉,再福身施礼,“不敢,我只是在与殿下说这事情的紧要之处。”
“如此伶牙俐齿,本王倒希望你在见陛下之时也能如此泰然处之。”君逸尘突的道了一句,紧接着转身就要离开,行了两步突的又走回去,步入了林懿的房中。
莲香见他离开才快步上前,急急问着,“小姐,这殿下口中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许红妆猜测着,“约莫是陛下知道了我做的事,所以要让我进宫去问一些事情。”
来之前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事,不过君逸尘要是进宫和陛下说了的话,那陛下要叫她进宫问问也是常事,毕竟她的身份实际上只是太师之女啊,可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夫。
此次帮林懿之事大抵也能传出去,所以,不消几日她的威名就会散出去了?
想及此,莫名的有些兴奋起来,她之前倒是一直想着有这样的名号好开一个医馆赚赚钱然后做个大生意的,原以为要花些精气神。
如今看来,这一次是成全了她?
“那怎么办啊?”莲香所想的却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只听的陛下两字就害怕的全身发抖,“要是陛下问罪可如何是好啊?”
“闭嘴。”许红妆敛起眉头低啐一口,“这事情是个大好事你怎能说此种混账话!”
她确信这事一件好事,至于是什么性质的好事就不好说了,怕是要等到时候入了宫才能知晓。
而这入宫之事是在第二日帮林懿按完之后。
匆匆换了身衣服后乘坐着静王府的马车朝皇宫方向而去。
到了宫门口时莲香下了马车,随后马车继续前行。
大抵行了大半盏茶的时间马车才再次停下,有内监走在前处带路。
皇宫大院皆是黄瓦红墙,一派的巍峨气派,磅礴惊人,琉璃瓦金龙檐,金贵非凡。
好奇的端详了几眼之后上了白石的道,然后便在靠近宫殿的那条道儿上继续前行,一路低头规矩地往前。
没走多久前头内监走到旁边出停了下来。
“你带的这是什么人?”很快眼前处就出现了好看的裙角,裙角下露着一点的鞋头,鞋头上嵌着粉色流苏。
内监福身回道:“这是昨日救了静王妃之人。”
“哦?”嗓音婉转动听,只见那小鞋往她行了两步,话里好奇,“这就是那一位?本宫听得一些人说起那场面有些骇人,不知是也不是?”
内监看了眼身边专注低头的许红妆,一边回道:“回贵妃娘娘,奴才倒是不知那日场面如何,陛下对此也是有些困惑,故而命奴才快些带着人前去。”
这话里有话,贵妃又如何不知?微笑着言了一句,“本宫刚刚就听得陛下说起此事,你便就快快前去莫要让陛下等着急了。”
内监谢了贵妃,领着许红妆继续朝前而去。
贵妃朝着那背影处看了一眼,一边吩咐身边之人,“帮本宫查一下此人是谁,若是个厉害的,想来也是能为本宫分忧。”
宫人道:“奴婢这就去查。”
许红妆从未入宫所谓的御书房,但今日是切切实实地给了她一个体验的好机会。
只见的内监进去通禀,然后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她也未敢抬头大胆地去看这周遭如何,而是恭敬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行礼问安。
“朕从昨夜听了那事就一直想见你。”很快,那尊贵之处传来了声音,隐约还听到一些别的声音。
许红妆对此话受宠若惊,却又不是很懂这宫中礼仪以及言谈技巧只能慌张地回上一句,“谢谢陛下。”
君皓乾放下笔,将奏折合起放在一处,这才抬了眼睛去看前处那跪在地上之人。
穿着一身还算亮丽的衣服,发饰上却只插了一支金簪,相较起宫中的妃子倒是显得有些寒酸。
“朕此前不是赏赐了你诸多收拾珠宝,怎的都未有戴上?”他不由问道。
许红妆藏着的面孔里带着几分惊诧,甚至想要问一句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但一想着对方的高贵身份只能乖乖回道:“昨夜是歇在静王殿下的府上,故而未能回去搜寻陛下所送宝物。”
君皓乾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又想起了此前她与自己儿子赐婚的事情,“也是难为你了。”
这话说的奇怪,许红妆更加听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治病救人不都是行医之人所喜欢的吗?再者,比起不懂医的旁人来说,他们这些懂医的面对病人可是游刃有余,为难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