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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夫人被锦好的话给说的有些傻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锦好这一次却不再像之前的那样,点到为止,而是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部都抖了出来——难道这一次王氏真的将她逼得急了?
她心里不由得埋怨起锦好来,有什么事情自家关起门来说就是了,当着外人的面,怎么就半点都不知道维护莫家的名声?
想起,锦好嘴里那两个恩人的手段,又是一阵不舒服,你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非要如此折辱王天鹏,锦好又没事,如此折辱王天鹏,是不是太过了,按照她和王老夫人的约定,这锦冉是要嫁进王家去的,难不成要让她的宝贝孙女嫁给一个躺在床上的废物不成?
若是锦好的话没有夸大,这么亲事倒是要好好的慎重考虑考虑了。//全文字//
莫老夫人一时纠结了起来,显然忘了,另一个孙女差点毁在了王天鹏的手里。
姚氏和张氏都被王氏和王天鹏这狼狈为奸的姑侄二人的腌攒心思给恶心到了,而王氏却在心里将王天鹏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蠢物,笨蛋,猪!直接将锦好拖进兰雪寺的哪个犄角疙瘩办了,事情不就成了,非要搞什么破庙,弄这些个幺蛾子——只要将锦好的清白毁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办?
王氏是根本不知道王天鹏的打算,不然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虽然她也明白王天鹏的心思,不就是想玩的尽兴点吗?
对于王天鹏这种轻重不分,脑子比猪还蠢笨的行为,她觉得这所有的后果,应该由王天鹏一个人担下来——她瞧着莫老夫人将血帕收了起来,应该不会追究她的。
王氏心里有了主意之后,在一片静谧之中开口:“既然我那不肖的侄儿做下这等人神共愤的恶事,就该受到这些惩罚,只是没想到,他临了还要反咬我一口。真没想到,他在我面前一向老实,居然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我看他八成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来诬陷我的。锦好,二弟妹,这事情,你们心里可要想个明白?”
一向温柔的姚氏,破天荒的冷笑起来:“大嫂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天鹏做出这等恶事,是不是受了你的唆使,是不是他诬陷你?大家心里都很明明白白,不信大嫂子你问问这屋里的人,看看他们哪个心里没数?”
听了姚氏这话,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吓得低下脑袋,不敢再抬头起来,生怕姚氏点到她,更怕王氏以为她们猜到了内情。
张氏抬头瞧着莫老夫人,道:“母亲,你看看她们的样子,就该知道,她们心里都明白是谁指使的王天鹏,却因为惧怕那唆使的人,所以才人人都噤声,不敢说出来。”
她猛的跪下:“母亲知道,媳妇子嗣单薄,进门几年才好不容易有了锦好,这孩子是我眼珠子,命根子,可是今儿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能为她讨个公道,媳妇还有何面目为人母。”重重的叩头:“母亲,我来的时候,刚巧金大夫为了诊脉,这事怕是要传到娘家大哥和嫂子的耳朵里。您是知道的,我这大哥和嫂子,对锦好视若己出,若是知晓这孩子受了委屈,怕是也不看甘休。”
她性子是软,那是因为这些年,没有碰到她的底线,王氏一而再的害她的女儿,她说什么也忍不下去了,今儿个说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给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
姚氏难得强硬,据理力争:“并非媳妇心思狭小,不敬长辈,母亲的心思,媳妇心里也清楚,不忍坏了了大嫂子,而污了二个侄儿的名声,所以才对大嫂子一再容忍。您在这个家里最是尊贵不过,说一不二,不管是上次王天鹏偷进锦好的院子,还是今儿个锦好被王天鹏绑了事情,你说什么,我们自然应下来不敢说什么,你宠着大房,我们这些做小辈能说什么?”
“只是,我这个做媳妇的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思,我那大嫂子怕是理解不了,还请母亲倒时候,宽心一二,莫要放在心上。谁让我大嫂子瞧着锦好,就跟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心里可心疼着呢?今儿个,锦好遭了这么些罪,不弄个清清楚楚,讨个公道,她是怎么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姚氏说到这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哽咽道:“锦好,我的儿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受了这么的大的委屈,我这做母亲的居然不能为你讨个公道,看着仇人在眼前,却还有为了大局,忍着。”
抱着锦好哭了几声,吸了吸鼻子,又道:“不过,你放心,你那大舅母最是疼你,她不比母亲软弱无能,她一直当你是人生父母养的,是宝中宝,而不是像别人一样,当你是蛋孵的,从不放在心上,今儿个这事,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姚氏说着,又抬头对莫老夫人道:“媳妇一直知道,母亲不喜欢家丑外扬,可今儿个事情就这么阴错阳差的传回了姚家,也算是外扬了,母亲若是恼我,若是觉得媳妇这些话说的不对,您就休了媳妇吧!”
王氏俏媚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子从未坚定的神色:“媳妇我宁愿做弃妇,也不要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了这等委屈了。”
姚氏说着,急转脸对一旁的丫头吩咐道:“春花,你去门房上等二老爷,只要老爷回来,你就请老爷过来,我姚氏无德无能,口舌不爽,心痛女儿的委屈,惹恼了母亲,心知罪责难逃,也不用老爷回来责罚了,我自求下堂,若是老爷还记着这些年的情分,就让我下堂之时,带上女儿,虽说下堂之妇,没有带着女儿离开的份,但莫家从来当我女儿是草芥,一再被谋算,今儿个连性命都差点丢了,与其日后被人害死了,还不如让我带走女儿,还能留下一条活命来。”
锦好本能的想要伸出手,拦住春花,却到了半路,心思一转,就收了手,垂下眼皮子,随着春花离去:也该是最后试一试二老爷的时候了。
莫老夫人见姚氏明里请罪,暗里却是拒绝指责自己,连打带消的,就差没指着她鼻子上骂她了,不由得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姚氏:“你你你”一旁的顾嬷嬷赶紧上前,帮着她顺了顺气,她才冷笑道:“往日里都以为你是个老实的闷葫芦,却没想到却原来是个这么牙尖嘴利的主。”
姚氏一听,又是慎重的磕头:“都是媳妇的错,您要打要罚,媳妇受着就是了,还请您自个儿保重身子,莫要气到了,那媳妇儿就是下堂了,也心难安。”意思很明显,今儿个王氏谋害锦好的事情,她是说什么都要追究的。
锦好瞧着神情坚定的姚氏,心里阵阵的暖流:母亲还是一如前世那般疼惜她,而且,这一世多了刚勇,这样真好。
随即心疼万分的靠向姚氏,亦跪在了地上,嘴里嚷嚷道:“祖母,要打要罚,锦好愿意替母亲一力承担,都是锦好的错,非要嚷着给祖母求什么平安符,这才惹下这等祸事。还请您饶了母亲,她现在不如往常,您就是不心疼母亲,也请祖母心疼心疼母亲腹中的孩子。”
“祖母这地上多凉,若是伤了母亲的身子,就是锦好的不是了。”
莫老夫人原本被姚氏顶的满心怒气,刚刚准备起身呵斥她,却被锦好这么一说,那怒气又生生的压了下去——姚氏腹中可是怀着莫家的子嗣呢,可千万大意不得。
莫老夫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心神,道:“二房的,那你说,是何人指使王天鹏做这等恶事的?”她不去理会姚氏那些话深含的意思,反而果断的问出口。
张氏听了这话,幽幽地开了口:“母亲,这王天鹏可是大嫂子的亲侄儿,往日里与大嫂子可是亲近了,你说是何人指使王天鹏做下这等恶事的?”
王氏不待莫老夫人开口,就赶忙替自己说话:“他哪里与我亲近了,不过是托着一个姑侄关系。这些年,我在莫府忙里忙外,与娘家的关系都疏远了,天鹏在我面前又一向老实,哪里知晓他在外面的作为,今儿个,我听到她能做出这等恶事来,还觉得奇怪呢。”
张氏盯着王氏:“敢情大嫂子与王天鹏不熟啊,那我就奇怪了,怎么他那个不赖,就赖上嫂子了。还以血为墨,以衫为书,敢情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就是为了诬陷嫂子啊!”锦好上前,拉了拉,气得脸色发紫的姚氏:“母亲,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女儿已经答应托了叶二公子,给两位恩公带去自己的口供,事情孰是孰非,到时候定然会有定论。”
锦好的安抚让姚氏的神情平静了一份,但却还是一步不让:“那是最好了,这等杀千刀的恶人,就是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不过,处置王天鹏那是衙门的事情,至于王天鹏证词上说是受嫂子指使的事情,还要请母亲给我一个说法。”
锦好此时像是实在忍受不了一般,眼泪一个劲的落下:“母亲,都是女儿没用,害得母亲为女儿操心,都是女儿的错,早知道,今儿个被王天鹏绑了的时候,就一头撞死了算了,也省的让母亲和祖母生出嫌隙来,让祖母为难。”说罢,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这每一句,看似什么都没说,但是细细一回味,却是什么都说了。
莫老夫人恨不得将锦好的嘴巴堵上,她看向王氏,知道今儿个这二房母女连心,是真的铁了心要办了王氏。
她深深地叹息了一番,道:“二房的,你不说,我也打算好好问问大房的呢,这事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她很聪明的将事情推给王氏,不再与姚氏纠缠。
锦好等的就是莫老夫人的这句话,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将姚氏和张氏弄出来,就是为了逼迫莫老夫人松口。
她今儿个来,可不是喝茶的,她莫锦好今天就是要当着莫老夫人的面,好好的和王氏将这帐算上一算——衙门,为了自个儿的声誉,是不能去的,但是王氏,这莫府后宅却是容不下了,留着这么一条毒蛇在身边,她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姚氏这双身子,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呢?
扬起脸,对上王氏那煞白的脸色,锦好冷冷的说道:“大伯母,还请您好好的解释一番,王天鹏为啥说是您唆使的?”
王氏自然还是坚持着一开始的言辞,什么王天鹏记恨她,什么想害莫府失和——她依旧咬牙抵赖着。
正说着的时候,外面守门的婆子匆匆赶来,说是金氏来了。
莫老夫人心头一凛,这来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不知道,金氏可不是姚氏请的,而是锦好回来之前,就请了金氏过府一趟,她算准了,姚氏听到她被绑的消息,定然会激动的动了胎气,这金大夫必然会在府上——还真给她算准了。
不过这守门的婆子定然少报了,来的可不是金氏一个人。
锦好此时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一半下来,事情到了此时,算是成了大半了。
莫老夫人还没回过味来,那金氏爽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儿,舅母的好儿我苦命的好儿,你受委屈了”声如其人,话音刚刚落下,金氏就赶不及的等着丫头打起帘子,自己就撩着帘子进来了。
舅甥二人对望一眼,虽然是一室的混乱,但却禁不住还是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一闪而过,彼此却明白,多少温情,尽在其中。
金氏与锦好对望了一眼之后,极快的转了眼神,而锦好也继续乖巧的低下脑袋。
王氏走到莫老夫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晚辈里。尾随她的身后进来的,是两个器宇轩昂的少年,瞧那通身的气度,满身的华贵,一看就是那种出身大家,真正富贵窝里浸染出来的。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叶若谦就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神色略带惊讶的叫出声来:“大哥,八”
谢明覃手中的扇子“唰”的一声,坏笑一片,出声打断叶若谦的话:“若谦,你也在别院啊,不若今儿个和我们一起去福来客栈住上两日,你别说,那福来客栈的葱油烤鸭,还真是一绝,今儿个,八表哥我做东,请你尝上一尝。”
以叶若谦的身份,自然不会稀罕什么葱油烤鸭,但谢明覃却说得一本正经,叶若谦也听的一本正经,并且还很正经的点了点头:“既然八表哥做东,说什么都要尝一尝了。”
众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呢?那边倒是来了一个表哥,表弟一家欢。
不过,作为见过世面的莫老夫人却没有因此生气,瞧着叶若谦那恭顺的样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以叶家现在的权势,以叶二公子的身份,能如此恭顺,这少年的身份,断不会低了去,何况还能得叶家大公子相伴。
说起这叶家大公子,那身份可是比叶二公子还来的金贵,那可是天家的骨血,是当今圣上胞妹天韵公主的儿子,只是可惜,这公主生他的时候,落了病根子,没挺过两年,就香消玉损了。
之后,叶家三爷就将现在的叶三夫人扶正,叶二公子才能博个嫡出的身份。
就冲着叶大公子,莫老夫人也不会对这位八表哥生恼的,富易妻贵易友,与达官贵人们相识,沾亲带故的人,那绝不简单啊!
不得不说,莫老夫人若是不偏心的时候,这见识还真的很不错,这位谢公子的来历背景却是很是惊人的,这一点,她是真的没看错。
锦好却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原来两位恩人与叶若谦熟悉啊,一个大哥,一个八表哥,这关系还真的亲近。
也是,当时叶若铭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心里就觉得有些怪异,只是当时有些惊吓到了,加上心里盘算着如何惩戒王氏,倒是没往这上面想。
在短暂的相认之后,自然互相之间免不了行礼问好的,大家端着笑脸,给足了对方面子。
然后,就回归正题,金氏又是心疼的看着锦好,又是自我检讨:“老夫人,还请您原谅我的不请自来,这不,我那兄弟知晓我疼惜锦好,赶巧儿,今儿个我回娘家,就将锦好的事情转告给我。”说到这里又是疼惜地看了锦好一眼:“我回去后和老爷一个合计,老爷就催着我过来了,也没赶得及回禀老夫人一声,就冲到您的院子里,实在是失礼。”
莫老夫人虽然心里瞧不上金氏的作风,不过人家都将这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有客气的说道:“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都是姻亲,这么说话就见外了。”
金氏立马顺着梯子往下爬:“既然老夫人不觉得失礼,我这心里就定当了。”又瞧了叶若铭和谢明覃一眼,笑道:“今儿个,要说这巧事还真的不少,我来的路上遇到这两位恩公,还有那杀千刀的王天鹏,我这心里就留意了起来,一方攀谈,才知道这两位是救下锦好的恩人,所以就求着两位恩公与我一起来莫家。”
莫老夫人听着这个赶巧儿,肺都要气炸了,这福来客栈和王家一个南,一个北,这都能赶巧遇见,金氏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让人心生佩服!
但是,金氏就有这本事,让破绽百出的瞎话,没一个人开口反问一句——不管是莫老夫人,还是王氏,或是莫锦俊,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么明显的瞎话,就是一个陷阱,金氏正带着一箩筐的话,等着他们问出口呢。
所以,三人就都选择了装聋作哑,好似没有发现这么个破绽到不能再破绽的话。
她明快的双眼半眯了一下:“毕竟,这王天鹏说这事是大夫人指使的,我是不信的,可是听这二位恩公说,这杀千刀的以血为墨,以衫为纸,心里还是觉得这事最好弄个明白,免得累了大夫人的声名,一家人藏着掖着的,反而生了嫌隙,而杀千刀的可是事件的关键人,不将他带过来对质一番,我觉得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她是快人快语,也办快事,这话音刚落下,也不管莫老夫人等人的脸色如何,就扯了嗓子,让人将王天鹏带了上来。
王天鹏一上来,这屋里到处一片抽气声,看着成了个血人一般,依稀还能看出王天鹏的影子来。
王氏心里吓得直打哆嗦:这两个瘟神还真下得去手,这是打人还是杀猪啊!
说起金氏这人,还真是个人物的,对着这么个血人,还能面不改色的问话,王天鹏被整治的老老实实,哪里敢说半句谎话——虽说现在是生不如死,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了,断了的四肢,若是求的名医,说不得还能接上来,他可不想为了王氏,再惹了那两个煞星了。
王氏当然不肯就范,还惺惺作态的说什么诬陷,叫什么冤枉,哭爹喊娘的。
于是,场面一片混乱,这个说是你唆使的,那个说你冤枉的,整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得谁。
姚氏最后怒了,一拍板,让王天鹏嘴里那个传话的丫头——画儿站出来说话。
画儿见到王天鹏那凄惨的样子,脸色就白的吓人了,等到终于叫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居然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这么一番作为,众人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不过,这画儿虽然骨头很软,但是嘴巴却很硬,不管金氏怎么逼问她,她都一口咬定,自己未曾传话,是王天鹏诬陷她的。
金氏半点不急,而锦好也是一点儿都不急,因为她知道,这事,有人比她更急。
果然,就在画儿咬牙苦撑着的时候,王家老夫人带着家里的几个下人出现了——王天鹏被抓的消息,经过叶若铭和谢明覃大摇大摆的赶往福来客栈的过程中,自然传到了王家人的耳朵里。
虽说商贾之家的女儿嫁到官宦之家,就跟浑身镀了金子一般的金贵,但是比起独苗一根的王天鹏来,那也只得闪到一边去。
王老夫人当机立断,二话不说,决定舍女儿,救孙子——舍了女儿,还能有一条活路,毕竟王氏是莫家的媳妇,不说别的,就算是为了莫家的名声,也不会将真的将她怎么了,至少性命无忧。
但是,王天鹏不一样,只要今儿个有什么不对,只怕这条命就不保了。
何况,王老夫人现在恨死了王氏,这哪里是生的女儿,根本就是一条恶狼,居然连自己的侄儿都狠下心来谋算:王天鹏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王老夫人又怎么能想不明白——她是对王氏冷了心了。
所以,一进来,就先搂着血人办的王天鹏心肝肉的哭了一通,差点控制不住狼,扑上去,咬断叶若铭和谢明覃二人的脖子。
王天鹏见了王老夫人来了,就如同看到了救星:“祖母救我,救我这事明明是姑母让我做的,现在却反咬我一口,画儿那丫头也是个黑心肝的,居然矢口否认见过我,祖母救我”
老夫人轻声慢语的哄住了王天鹏不再乱吼乱叫,随即挥手让人带了王府的几个下人上来:“老夫人,说实话,我真的是没脸见你,可是为了这不成器的孙子,我也就豁出去了。”
王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王氏正泪眼模糊的求着自个儿的母亲,但是王老夫人因为对她冷了心,却是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现在想起自个儿是她的母亲了。
怎么谋算天鹏,谋算王家的时候,没想起她这个母亲。
也不想想,天鹏是王家的独苗,若是今儿个真的没了,她日后去了,还有何面目见王家的列祖列宗,见她那死去的丈夫。
所以,不管王氏的目光如何的苦情,王老夫人都是一脸的脸坚若磐石,似乎是心也如磐石。
王氏瞧着,只觉得一阵绝望,她是从王老夫人腹中爬出来的,对自个儿的母亲是了解的,知道王老夫人这般样子,是真的要舍弃了她——王氏只觉得浑身都被凉水浸染了一样,眼泪落了下来,直到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谋算锦好,谋算王天鹏。
王老夫人冷着一张脸,手指了面前跪着的几个王家的下人:“您看他们几个,有在王家门房上当差的,有在天鹏身边当差的,也有在院子里修剪花木的,这些人都能证明当日画儿来找过天鹏!”
她此时瞧了王氏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定定的说道:“天鹏从小就和他姑母亲近,对锦冉这个表妹更是亲厚。所以向来对他姑母言听计从。”
王老夫人的这番话,是个人都听得明白其中的意思——王天鹏行事,是王氏唆使的,这罪过应该由着王氏一个人担着。
王老夫人这么实实在在的说出来,王氏反而不求了,眼里生出了一股子狠劲出来,她悔,悔得不得了,可是从小王老夫人就教导过她,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也只有双眼一闭,朝着下面走了。
“母亲,你这是要冤死了我啊。”王氏整个人向前一扑,死死地抱着王老夫人的腿,哭的眼泪如雨:“您可不能为了摘出天鹏来,就将女儿往死里踩,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这么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自然让莫老夫人的一张老脸气得发紫,而莫锦俊还一个劲的帮腔:“外祖母,锦俊知道您心疼天鹏表哥,这些年,表哥是您的心肝,眼珠子,那是比您性命更重要的,但是我母亲一向孝顺有加,您这样,这样让母亲情何以堪?”
而莫锦杰虽然不说,却也一个劲的给王老夫人磕头,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王老夫人此时不单是一张脸气得发紫,就是整个人也抖了起来,她没想到,这辈子她瞎话说了那么多,今儿个难得说一次实话,居然被人如此描黑。
锦好瞧着这母女二人的窝里斗,心里冷笑连连:她其实也明白,此次想要一次性绝了王氏,怕是异想天开。
但是,她却可以伤了王氏的心,绝了她和王家的情,瞧着这撕破脸的王家母女,锦好心里寻思着,王老夫人下次该不会再插手莫家大房与二房的内斗了吧!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要王氏尝一尝她前世经历的痛,被亲人舍弃的滋味。
但是,因为王氏紧咬着牙,死也不肯承认,今儿个事情再次回到原点,而画儿自然又成了事件的关键。
虽说画儿看起来是没有一块硬骨头的,可是不管怎么问话,她都不承认自己给王天鹏递过话。
对于那几个王家的下人,说见过她的事情,她只是说是为王氏送药给王天鹏的——当天,她也的确打的这个棋子。
王氏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着画儿,轻轻的,几乎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画儿不改口,谁都拿他没法子。
而对画儿,王氏是百分百的相信,画儿的父母兄妹的身契都捏在王氏的手里,自然不怕她翻泡泡了,改口了。
锦好早在安排这些事情之前,就已经明白想要凭着这些,就让王氏承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让画儿开口,才能让王氏哑口无言。
虽然说画儿的骨头很硬,她不松口,就拿王氏无法,但是她从来就不信世上有嘴,是撬不开来的,她今儿个一定要出一口恶气,说什么都要让画儿开口,灭了王氏这条毒蛇。
是的,她今儿个就是杀不死王氏这条毒蛇,也要将王氏赶出莫府的后宅,不能让她在轻易害了她们二房。
而且,她要让莫府上下看得清清楚楚,大房倒台了,日后眼睛最好亮堂点——王氏在莫府管家这些年,早就形成了一股自己的势力,她今儿个就要好好的威慑,威慑这些人。
总是依靠金氏,依靠姚家并不是什么良策,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毕竟隔着一层,总不能事事都要金氏出面,并且,也到了给二房清理道路的时候了。
锦好也不看王氏眼中的得意,只是盯着因为画儿的坚持,而神色轻松了许多的莫老夫人:“祖母,您是信画儿的话,还是信王天鹏的血书?”
莫老夫人抿着唇,想了许久,才小心的措辞:“锦好,画儿这些年的行事,我是看着的,她一向老实,想来断不敢说什么假话吧!”
她倒不是怕锦好,而是这么多外人在呢,自然不能辱了自个儿的名声,让人垢污。
锦好讥讽的笑了:“那么说祖母是宁愿相信画儿的话了?只是锦好以为,祖母这样问话,画儿的话未必就是实情。”
谢明覃摇着扇子,笑得坏到骨子里:“老夫人,我瞧着五小姐的话说的最实在,这般问话,哪个肯说实话,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就面无其难的出点力气,保管一问一个准。”
莫老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金氏就爽快的替老夫人应了下来:“谢公子这话说的,您今儿个和叶公子救了锦好,就是莫家和金家的大恩人,您这样的恩人,莫老夫人和我都是十成十的相信,你要怎么问话,尽管问好了。”
“夫人,这种恶奴就要这样问话才成;”红锦看向兰初:“你,给夫人看看我们的法子,可要好好的伺候马大娘,报答她今天对我的高恩厚德。”她说完这番话,用目光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
莫老夫人刚准备启唇,谢明覃就已经走到了画儿的面前,围着她走了一圈,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我看姑娘姿容秀丽,体态窈窕,可谓是佳人一枚,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姑娘还是说了实话为好。”
摇头叹息,装模作样了一番:“姑娘不知道,我这人一向好奇心重,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原本听说,人体有206块骨头,我今儿个原本是想肢解了王天鹏那个王八蛋,弄个明白的。”
说到这里,不解恨的瞪了叶若铭一眼:“谁知道我这兄弟却废了他的腿骨,害的我只好遗憾的收手。”说着,又瞪了叶若铭一眼:“这次你再莫要坏事了。”
叶若铭冷冷的点头:“好!”谢明覃听了,居然笑得更加的灿烂,还对着脸上毫无一丝血色的画儿,行了一个礼:“姑娘,那我就在此先道一身得罪了。”
说罢,就兴冲冲的掏出了锐利而华丽的匕首,寒光闪闪,落在画儿的眼里,整个人屋里,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冷汗如雨般落下,一双妙目,乞求般的看向王氏。
只是王氏却只顾着低着脑袋,盯着地面,似乎非要将那地面看出一朵花来,才肯罢休。
而众人听了谢明覃的话,那身子都不可避免的颤抖了起来,而王老夫人在颤抖的同时,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刚刚未曾开口呵斥谢明覃,原本她是不满谢明覃骂王天鹏王八蛋的,可是现在瞧了他的手段,哪里还敢开口——这等阴狠的手段,才是真正百年世家出来的。
而且,敢在莫府这般放肆,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压根儿就没将莫府看在眼里,而瞧谢明覃那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脑子进水了的,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莫府这个所谓山古镇的望族,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
谢明覃举起手上华丽的匕首,那锐利的刀锋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慑人的寒光,看得屋里的每一个人,寒气自脚底升到心里,每个人的心都被那锐利刀锋上寒光,闪耀的缩了起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华丽的匕首,落在了画儿的手臂上: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吓的闭起了双眼,不看看上一眼,更有胆小的,那双腿瑟瑟发抖。
就是连莫老夫人,王老夫人,金氏这等见多识广的人,都不敢在看这血淋淋的一面。
其实听了画儿这么凄惨的叫声,不用看,也能想到这是何等的痛了。
画儿惨叫了一声之后,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却没有如预期那般传来疼痛,不由得微眯着双眼,瞧向手臂,没有出现血迹——原来那匕首落在她手背上的是刀背。
谢明覃略带懊恼的声音,落在了众人的手里:“唉,我这心肠到底是软,最是怜香惜玉不过,一见到漂亮的姑娘,这手就落不下去,居然连匕首都拿反了。”
随即,又给自己鼓舞气势:“不行,这一次就算了,再来一次,一定要狠得下心才好。”
画儿的脸色白的如雪,嘴唇发紫,抖着咬唇了血丝,她再也忍不住了,跪在那里不停的对着锦好磕头:“五小姐,五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就饶了奴婢吧!”
倒是个嘴硬的,即使到了此刻,也只是求饶,并不肯招供。
画儿是真的害怕,她也想招供,可是想到一家人的性命都落在王氏的手里,她就是再怕,也得忍着。
锦好凉凉的开了口:“我也想饶你,可是你不说实话,我又怎么能饶你?”她吹了吹手指,态度冷漠:“你也别求我了,要求就求你自个儿。”
说完,又抬头对着谢明覃轻轻地抱怨:“谢公子,你也真是的,就算是怜香惜玉,你也要看什么人吧!这丫头,心思恶毒,手段狠绝,是要往死里逼我,您怎么能手下留情?”
谢明覃摸了摸鼻子,笑道:“五小姐说得是,倒是我糊涂了,怎么就将一条恶狗当成了女子?不过五小姐放心好了,这一次,绝不会有丝毫手软。”
刚刚听了锦好说谢明覃和叶若铭的手段是一回事,亲眼瞧着,那也是一回事情,虽然说谢明覃没有真的削下画儿的肉来,但就这样,这屋里不少丫头婆子的胆儿都快吓破了。
尤其是往日里,不曾将二房当回事的那些丫头婆子,更是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们从来不知道,五小姐居然还有这等的运气,遇到这样的救命恩人,更没有想到,往日里胆小懦弱的五小姐,此刻居然如此冷酷:这一刻,这些丫头婆子,是真真的将锦好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这位五小姐是真正招惹不起的主子。
锦好让谢明覃如此做,就是要威慑莫府的人,就是要在莫老夫人和王氏面前威慑所有的人——今儿个,她算是彻底得罪了莫老夫人,日后就是在撒娇卖乖也不会再讨莫老夫人的欢心了,还不如让她心生忌惮,相安无事为好。
莫老夫人想护着王氏,锦好知道,满屋子的人,包括莫家的丫头婆子也都很清楚。
现在,谢明覃当着莫老夫人的面,要肢解了画儿,而锦好出声赞痛,就是在向所有的人说明一个事情——只要有人敢算计二房,就算是有莫老夫人护着,她莫锦好想要出手教训那人,那也是谁也护不了她——包括莫家的老夫人!
锦好的意思,满屋子的丫头婆子读懂了,莫老夫人自然也读懂了,所以她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死死的盯着锦好,就像是要将她瞪得消失掉才好。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孙女才是真正的恶狼,这些年一直畏畏缩缩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心里记恨锦好同时,对王氏也更为恼怒了,都是这么个是非精,惹得锦好这只恶狼的恶性给激发了出来。
莫老夫人知道今儿个这事,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她是半点脸面都没有了。
可是,她不能开口啊,就如同王氏一样,急得心里都生火冒烟了,却还是不能开口。
这才是让莫老夫人最难受的地方,锦好的一举一动都在打她的脸,偏偏她还不能说一个不字——只要说了一个不字,就坐实了她偏宠大房,护着王氏,视锦好如草芥的罪名。
所以从未遇过这等事情的莫老夫人今儿个,这可窝囊之气憋得她快要吐血,一张脸五颜六色的,难看的,就是锦好都不忍看了——实在是太难看了。
谢明覃不管众人的神色如何,又是高高举起手里的寒光闪闪是匕首,目光却是盯着画儿左瞧右瞧,像是在寻找落手的地方。
王氏脸色一变再变,却只能咬着牙,默不出声,她知道她不能喊停——她一喊停,就证实了一个事实:她心虚,那时什么都不用说了。
而王氏心里也清楚,锦好此时一定正睁着眼睛等她开口。
锦好看了王氏,不开口喊停,心里又是一声冷笑:她就是希望王氏不开口,越不开口,她就越高兴。
王氏只是猜到她的用意之一,却没想猜到锦好的另一层用意,她就是要让莫家为王氏卖命的丫头婆子看清楚,王氏是个怎么样的人?
画儿可是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是贴身的大丫头,往日里最是有脸面的,可是又怎么样,事情败露了,还不是由着画儿受罪去!
锦好就是要让王氏众叛亲离,就是要让跟在王氏身后的人对她冷了心,否则即使王氏今儿个被她赶出了莫府,只要这些人心还向着王氏,她和姚氏就还不够安全。
瞧着这威慑的火候差不多了,锦好给了谢明覃一个眼色,谢明覃心领神会,狠狠地落下手里的匕首。
接着就是画儿响彻云霄的惨叫,那声音又惊又恐,听得屋里的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直,静观其变的王氏,忽然此时大声叫好:“谢公子果然是英雄,说到做到,这次真的不再怜香惜玉了。”随即冷哼:“不过是一条助纣为虐的恶狗罢了,就该这么好好的教训着,才能知道良心二字怎么写?”
王老夫人眼皮子颤颤之后,附和道:“恶奴欺人,就该千刀万剐了。”
莫老夫人听着这二人说说话话,没有开口,只是那气喘得一声比一声急。
而,叶若谦也拍手叫好:“八表哥,今儿个表弟可算是见识到表哥的手段了,实在是痛快,恶奴就该如此对付,否则岂不是以为天下良善之人就是软包子,谁都能来咬一口,辱一口吗?”
“好一句,岂不是以为天下良善之人就是软包子,谁都能来咬一口,辱一口吗?叶二公子这话说的好,世人都是欺善怕恶,不就是瞧着良善之人好欺吗?”锦好笑盈盈的看着王氏:“大伯母,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氏的脸色就跟万花筒一般,青一会,紫一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辈子,她是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地步,还是她一直都没放在她眼里的锦好。
而张氏此时亦开口凑趣:“母亲,你说这话说的对不对?”莫老夫人狠狠地剐了张氏几眼,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心窝里一阵一阵的痛了起来,不知道今儿个这莫家上下是怎么了,赶集似的给她添堵:一向胆小的姚氏,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乖巧可爱,向来听话的锦好,更是变了,就是在她面前循规蹈矩的张氏,居然也出声挤兑她了。
她们难不成都吃错药了,不是?
莫老夫人此时还一心怪罪别人,却不知道,不管是锦好,还是姚氏,或是张氏,这一次都被她的偏心给伤透了心。
锦好,姚氏的愤怒自不必说,就是张氏,想到王氏为了替锦冉出气,替锦冉铺路,不惜要毁了锦好的清白,逼死锦好,这等狠毒,莫老夫人还能遮掩着。
张氏不是个糊涂的,今儿个王氏真逼死了锦好,下一次,这般下场的就是她的女儿锦玉了,而瞧莫老夫人的态度,到时候自然还是不了了之。
她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哪里还肯从心里再尊敬莫老夫人呢?
可以说,莫老夫人的此举,已然让二房,三房对她彻底离了心,就是面上情都不肯顾着了。
莫老夫人气,气得不得了,不过眼下的情形,也只得点头。
心里明白,若是不答话,这张氏还不知道怎么挤兑她呢。
莫老夫人点头之后,心里那股子闷痛又加深了不少,她被逼着点头,脸上就火燎火燎的痛,她知道这头点下,自个儿在莫府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位置,就被逼的少了许多。
不说别的,就看这满屋子的下人,没一个站出来呵斥张氏,呵斥锦好,就明白了。
莫老夫人只顾着自己难堪,没看到锦好暗暗递了一个眼色给顾嬷嬷。
“三夫人,老夫人一向善恶分明,您这么说话,老奴就想不明白了,是三夫人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老夫人不明白,要你这个媳妇儿教,还是三夫人觉得老夫人根本就是惩善扬恶的主?”
这话说的可谓是诛心了,就是众人都明白眼前的状况,就是个惩善扬恶的,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至少不能从莫府的媳妇,孙女口中说出来。
所以,张氏心里恨急了莫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顾嬷嬷一眼,也只得跪下来请罪:“媳妇不敢!”
顾嬷嬷这话,算是让莫老夫人那哇凉哇凉的心,有了一丝热气,心里感叹道,到底是身边的老人,知道心疼自己,越发的看重顾嬷嬷了。
莫老夫人心里舒服了一些,瞧顾嬷嬷愈发的顺眼,甚至第一次不顾尊卑的亲手拉了顾嬷嬷到自个儿的跟前,将头上一直翡翠雕花芙蓉玉簪拔了下来,亲自插在了顾嬷嬷的头上。
顾嬷嬷也没有推辞,很是痛快的受了下来,只是规规矩矩的谢了老夫人的赏。
这番行事,又让莫老夫人心里更加的舒服,看顾嬷嬷越发的顺眼。
不过到底不甘心,又端起架子道:“谢公子热心肠,这点老身也很佩服,可是这毕竟是内宅,不是男人们冲杀的战场,这等手段,是不是太血腥了?在座的都是女流之辈,不要说别人了,就是老身我一把年纪了,怕也是夜里要做噩梦的!”
锦好瞧着莫老夫人笑了起来:“祖母果然是慈悲啊!连个巧言令色的丫头,都不忍心啊!”众人听了慈悲二字,心里不知道怎么都起了一股子腻歪的味道,就跟吃了十多块大肥肉,想吐的感觉。
像是天下所有乖巧的孙女,百依百顺道:“既然如此,谢公子还请您收了匕首,莫要惊吓了祖母,真要是让祖母做了噩梦,那就是这个孙女的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锦好这般说话,莫老夫人非但为放心下来,反而心越发提了起来:她有一种错觉——似乎锦好早就在等着她说这句话了!
莫老夫人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总觉得,锦好妥协的太快,不是什么好事?
题外话
亲们,表急,明儿个王氏就会得到应有的下场了,哈哈正在修文,其中虫虫,正在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