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犯罪者的推测与无名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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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 犯罪者的推测与无名的狂徒

    “头儿”,米什尔斯扔下了手中的碟子,赶紧蹲下想扶起无面人,但无面人如钢板般的身躯已软如豆腐。

    米什尔斯双手穿过无面人的腋下,起劲地把他拖回到椅子上,但无面人的身躯虽然在外力搀扶下坐正了,但头却歪到了一边。

    本来还混杂着叫骂和笑声的房子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惊疑地看着无面人,有反应快的已瞬即扔了手上的蛋糕,还拼命地扣喉咙。

    “蛋糕里有毒,首领中毒了”,不知谁第一个喊了起来,这一声就如同往早已充满了燃气的房间里扔了把火一样。吃了蛋糕的人都在拼命地扣喉咙,还没吃的,就快步走到墙边,拿起了枪,生怕突然有什么变故发生。

    慌乱中,有不少器皿和菜肴都被打翻在地上,米什尔斯想阻止大家破坏现场,但他现在的心思又得放在无面人身上。

    “狂徒”已挤了过来,不过被米什尔斯阻止了他进一步靠近无面人,米什尔斯对“狂徒”喊道:“不要再乱动首领了,赶紧去把医生找来。”

    “你说得对”,狂徒慌乱地踱着脚,把无面人之前吃过的,已跌落在地上的蛋糕和盘子都踩烂了,他对伊赛梅洛夫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园区外,那唯一的小诊所上,把医生找来,显然那人也是组织的一分子。

    看到伊赛梅洛夫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米什尔斯额头上都是汗,“找那样的医生来有屁用,以我的经验看,首领中的是暗杀常用的毒素,入口即会进入血液,吞咽后找什么医生来都可能晚了。”

    黑人蔓龙跳了起来,把自己的酒杯都打破了,“你的意思是首领已经不行了?”

    “还是等医生来再说吧”,米什尔斯一拳打在了墙上。

    大约花了二十分钟,伊赛梅洛夫就把医生找来了,在这期间,米什尔斯不让任何人接近那具可能的尸体,其实既然已知道无面人是怎么倒下的,大家也没有再接近他的必要,那些吃了蛋糕却没有倒下的人,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这些虽然都是些亡命之徒,但与死亡这样擦肩而过,还是会情不自禁有所畏惧。

    但大家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毒是怎么进入无面人的身上的?

    头发已显花白,带着老花眼镜的医生,经过短暂的检查后,对那些党徒宣布了首脑的死亡。当消息宣布那一瞬间,各种表情都在这些人的脸上浮现,有恐惧,有悲伤,也有接近解脱般的感觉。

    “究竟是谁下的毒?”,米什尔斯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他脸上的刀疤都在动着,显然若给他知道了谋害首领的凶手,会把那人拆骨扒皮。

    “狂徒”看着被放到地板上尸体,脸色也非常的难看,“不经过调查还难说,但首领是吃了蛋糕后,立刻就中毒的,若这毒物只要是入口就立刻见效,那么毒就应该来自于蛋糕。”

    好色男加德尔连骂了几声妈的,他已挺起一支步枪,但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这副首领,这下毒的怎么能准确令首领中毒,蛋糕可是首领随意切开后,我们一伙分吃的?”

    “有可能是无差别的杀伤”,伊赛梅洛夫的表情很严肃。

    米什尔斯看了伊赛梅洛夫一眼,“犬牙们盯上首领就有可能,但这无差别攻击我们,则从来没有听说过,岂非打草惊蛇?而且对方既然能在蛋糕上下毒,何不让整个蛋糕都带毒,这样不就一下子撂倒我们好一伙人了?”

    “你这说不通啊”,“狂徒”摇了摇头,“对方定然是害怕我们在食用前,会用狗之类的来试毒,若整个蛋糕都带毒,我们一下子就能试出来。而对方只在很细微的地方下一些毒,就不太可能被我们发现,而分吃后,又总会有人不幸吃下那致命的一块。”

    “狂徒”的解释合情合理,米什尔斯想了一会才道:“但那样,若吃到有毒的只是组织内不重要的人,那可没什么用?”

    “谁说的,组织内的每个人都很重要”,“狂徒”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道:“这是心理打击战术。让我们的人感到恐惧,因为对方能够轻易渗透到我们的组织里,随意除掉任何一个人。只要我们怕了,我们的组织就会出现松动,这样对方就能更轻易把我们一打尽。”

    “狂徒”的解释,令米什尔斯也不再质疑。

    “但毒是怎么下到蛋糕里?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把制造蛋糕的餐馆老板抓来”,加尔德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步枪。

    “狂徒”示意他冷静,“餐馆的人应该不可疑。大家想想,我们是临时起意要办这么一场宴会的,买蛋糕更是神来之笔,对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准备。而且我们是派出初来此地的汤普森先生去办,随他在几间餐厅中挑一间来选购,我们的对头应该不可能提前料到这些情况吧?”

    “那就是说,有人混进我们这里投毒了”,米什尔斯眼中闪过了奇异的色彩,“邦萨,蛋糕是你放进冰柜里的?”

    “我,我怎么可能动手脚”,邦萨的表情就像是受惊吓过度的小孩子一样。

    “我不是说你动手脚,我谅你也没有这种能耐和胆量”,米什尔斯还是站在尸体的旁边,“但你放进冰柜后,可看见什么人碰触过它?”

    “没有”,邦萨拼命地摇头,“厨房里这么多人,若有人有可疑行为,一定会被大家发现。”

    “狂徒”皱起眉头,“既然卖蛋糕的地方不可疑,回来后又不可能有人动手脚,而在这宴会上能动手脚的机会更是没有,你们可有看到,刚才谁曾怪异地接触过首领的蛋糕,或者其它饮食的?”

    众人纷纷摇头,无面人的位置,在长型桌子的末端,他两侧的人离他也有一个手臂的距离,若谁曾凑上前有可疑举动,定会被旁边的人发现,就算旁人不发现,估计也瞒不过那谨慎得要命的首领自己。

    好色男加尔德握住拳头,“那就是说,最有嫌疑的是在回来的路上!那时只有汤普森先生一人携带那么多食材,难道是有人在那过程中骗过他,偷偷下了毒?”

    “狂徒”叹了口气,“你这种说法或者只对了一半,那种蛋糕盒子只要拆封了,就很难恢复原状,若是有人偷偷摸摸干这种事,只怕不会弄得很好。”

    伊赛梅洛夫显出惊讶的表情,“副首领的意思是,这毒是汤普森(慕千成)下的?”

    “可能性很大”,“狂徒”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早怀疑这汤普森.李的身份。”

    米什尔斯眉头紧锁,“你怀疑他是敌人潜伏下来的特工?”

    “狂徒”看来伊赛梅洛夫一眼,显然他还不打算揭开伊赛梅洛夫的身份,因为对组织的大多数人来讲,伊赛梅洛夫只是迈阿密的一个蛇头,被迫加入他们的而已。没有人知道他居然会是“狂徒”安插进英国情报机关的病毒,也就是说不会有人知道他原来是“狂徒”在组织内的死党。

    为了保密这种身份,“狂徒”显然不打算把怎么获取慕千成身份的真相说出来,他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有位在迈阿密开赌场的朋友,在汤普森.李入住绿鹦鹉旅馆之前,曾见过与他相似的人在密尔斯海滨酒店入住,既然能住得起这样的酒店,为何突然又会到那样破败的地方落脚。他会不会是故意闯进我们的视线里,好让我们把他招募了?”

    “你这话有点意思”,刀疤狼米什尔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柄的军用匕首,一下就插穿了厚木桌子,“如果真是他害了头儿,我非在他身上扎几个洞不可,但现在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况且世上相似的人也不少,你这说法不一定完全靠得住。”

    面对着米什尔斯的质疑,“狂徒”有所迟疑,他显然是铁定要慕千成背黑锅,但他又不想说破伊赛梅洛夫的身份。

    “现在说什么都假,我们先把那有嫌疑的汤普森找到再说”,米什尔斯是发号施令,要分散人来找慕千成了。

    听到他这么说,“狂徒”有些着急,他情不自禁看了看怀表,看来是在盘算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看到米什尔斯已令邦萨出去寻找,不待“狂徒”开口,伊赛梅洛夫已制止道:“也不一定就是汤普森干的,说不定是有特工潜进来了。在这片广大的园区里,分散行动是很危险的,我看我们得制定出排查的计划才好行动。”

    他的提议让大家都静默了下来,而就是在这段静默的时间里,显然发生了有利于“狂徒”的变化,因为车库那头传来了强烈的爆炸声。

    米什尔斯冲到了门边,“车库爆炸了?实验车上的炸药难道爆了?”

    “有不知情的人动了那辆车,他是活该”,“狂徒”提起了门边的轻机枪,就想往外走。

    “你是想说,汤普森先是在蛋糕里下毒,非针对性杀害组织的人,然后逃进车库里想开车逃走,却不慎上了本来装满炸弹,准备用于明天实验的军用吉普车,还没逃离就死于非命 。你是想这么说的,对吧?我们组织的叛徒,狂徒先生?”一个穿着蓝色工人服,戴着帽子的男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只不过若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在宴会前就逃走,而偏偏要等宴会差不多结束时才动身?这样会减少逃脱的可能。”

    这几句话,这不知名的人,让“狂徒”和伊赛梅洛夫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