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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不像是个春天,风不暖,花不开,只有那陡峭的春寒却似那严酷的冬天,让人感到了沏骨的冰冷。史树友连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春天自己将远离亲人,竟然要在这个北方小村的一户农家小度过;从此以后将永远告别官场这还不说,还不知冬下步怎么办,今后的人生怎么办?石维民真是秦平官场的一颗灾星,来泰平仅仅两年多点,就将毁掉自己固为金汤的巢穴,并且让自己栽在了他的手上,王名烈、罗林森等等,肯定是一个都跑不掉了……唉……
史树友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到京城,连一口大气都没歇下,这中纪委的人就来得这么突然,事前没有任何迹象。他所精心准备的在全国政协分组讨论大会上发言的腹稿顿时全部化为冒号,那一身细致的庄重包装里在身思也如包了一堆干瘪瘪的稻草。他恨石维民,但也折服于罗林森经常痛骂的这个嫩秧子:处事真是老道啊,不露一点声色,竟让自己这块千锤百炼的政治老姜毫不知晓。尤其是春节的那次拜访和昨夜的那个电话,他居然能够处之泰然,就像无事一样,这演戏也演得真像,功夫真是老道。
叹可叹,自己精心培养的王名烈、罗林森真如两个脓包,还不如这棵嫩秧子,天天呆在泰平竟然没有发现石维民大动干戈的任何蛛丝马迹。这世道难道是真的变了?帅斗不过将,老斗不过小?昨天还是身居高位的人上人,咋的一夜之间就突然掉了下来?这是哪里?什么县什么乡什么村?自己全都不知道。饭有的吃,觉有的睡,报纸和电视也有的看,但这哪能与往天同日而语?电话不能打,农家小院的门不能跨出半步,动一动就有人跟在你的左右,没有任何自由了。今天看来,这世间的一切,也只有这个自由才是太可贵了。
史树友恨是恨,叹是叹,想不通还是想不通;千恨万叹,千思万想都已经于事无补,也只好呆在京城郊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悔过自新,挤牙膏也罢,竹筒子倒豆子也罢,你总得把问题交待清楚——这就是中纪委对他实行的“双规”。
……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国法森严,利剑高悬。上下联动,荡平邪恶。身为中国当代高级官员的史树友没有料到会有今天的结局,当然,还有一些中级官员也依然没有想到此生还有不少的时光将要监狱里度过。就在史树友被中纪委带到京郊一个小山村里进行“双规”的时候,就在他猫在一家农户小搂的那间不足十二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长吁短叹的时候,泰平市纪委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规”了交通局长赫前才和重点办主任钱为全等贪败官员。
……
按照干部管理权限,罗林森、王名烈无疑也早已成为省纪委的“双规”对象。这两个腐败官员,还不仅仅只是个经济问题,他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刑法,等待他们思考的不是如何了度残生的问题,而是还能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地球上的问题。但谁也没有想到省纪委正准备对他们实施 “双规”时却意外地出了一点麻烦。
罗林森说是突然病了,只对秘书打了一个招呼,而市政府办公室和身为市政府一号长官的石维民毫无察觉。手机关了,办公室里两天不见一个人影儿;查医院,医院也没这个人;问他老婆,老婆却说他出差了。出差了?出个什么差?秘书没带,车子没带。
而王名烈则失踪的更为蹊跷,不但办公室、医院、县里、省上到处打听找不到个人影儿,竟连一个话儿都没给秘书和老婆留下,整个一活人就像突然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
问题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下子可急坏了省、市纪委的办案人员。难道是走漏了消息让他开溜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啊。省、市纪委将情况马上通告了石维民,要求市政府相关予以配合,尽快找到罗林森和王名烈,将他们索之以纪,绳之以法。
石维民与卫民生经过商量,马上召集省、市纪委专案组、市公安局和反贪局分析情况,确定调查和搜抓方案。石维民主持了这个秘密会议,会议地点选定在市刑侦支队会议室。参会人员除了这几个部门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外,还有一个石维民特邀的代表——市建设局局长秦正联列席了会议。
会议于当天下午召开。参会人员紧锁眉头,满脸写着庄重,气氛非常严肃和紧张。明之泉首先代表市纪委专案组,扼要地汇报了对市交通局长赫前才和重点办主任钱为全等贪败官员实施“双规”的基本情况。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长阳刚简要地通告了中纪委对史树友实行“双规”的基本情况,以及省、市联合专案组对王名烈、罗林森这两位市级领导干部问题调查所掌握的基本情况,要求市公安、反贪部门予以有力的配合,尽快逮住他们,绳之于法纪。
与会人员对王名烈和罗林森擅自离岗可能的原因,以及逃跑的方式作了分析,一致认为两人已潜逃外地或准备潜逃国外的可能性较大。石维民最后作了一个小结性的发言,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石维民认为,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由泰平透露风声的可能性极小。王名烈、罗林森与史树友的关系极为密切,很有可能史树友被中纪委“双规”后,与外界的通信联络被中断,引起了他们的敏感和恐慌,藏匿和正准备逃跑的可能性较大。在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前,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已经外逃的可能性很小,最多还处在准备阶段。如果史树友被“双规”的消息正式公布了,就不好认定他们是因为要外逃。所以必须抓住当前较为有利的战机,迅速展开搜查工作。
石维民认为,就眼前的搜查工作不宜公开化,不宜大规模,可以分小组对搜查区域进行重点排队,同时加强与省旅游部门和各出境海关的联系,掌握王名烈和罗林森可能的动向,并提请这两个部门及时对王名烈和罗林森采取出境的封锁措施,让他们插翅难飞。
与会人员一致赞成石维民的看法和工作建议,会议决定抽调市纪委、市公安局、市反贪局的得力的办案人员,组成两个搜查小组,每组三至四名成员,由省纪委的一名工作人员牵头实施搜查行动。第一组由公安杨副局长、市纪委一名科长、秦正联为成员,负责搜查罗林森的具体行动;第二组由明之泉、公安林副局长、反贪局一名副局长为成员,负责搜查王名烈的具体行动。两组分别行动时,应兼顾另一组的任务。第一组由近及远,第二组由远及近。同时分工专案组其他成员负责与旅游的海关的联系工作。阳刚厅长和石维民对搜查行动提出了具体要求。会后,两个搜查小组马上开始了行动。
根据秦正联提供的“侦察情报”,第一搜查小组首先悄悄来到江天大酒店,希望能从518号房问题入手,查出罗林森可能的行踪。情况可想而知,已无任何结果。早在人和安居工程发生塌楼事故、贺长生被“双规”时,罗林森为保险起见,最终还是忍痛割爱,退出了那间令他度过无数次销魂之夜的淫窝老巢。
一整天,第一搜查小组的四个成员跑遍了罗林森可能藏匿的地方,仍是毫无结果。直到傍晚秦正联才一身疲惫地回到了家。
兰草见丈夫愁眉苦脸很是心痛,泡了一杯茶,端来了一盆洗脸水。她从不过问丈夫工作上的事,但今天还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啦?又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擦个脸吧,清醒些。”
泰正联接了毛巾,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好老婆。官场上的事,你问它干什么?”
兰草笑了,“保密啊?如果要保密嘛,你可以不说。如果相信你老婆,说说也无大妨碍。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一个什么忙哩。”
秦正联擦完脸,坐在茶几上喝了两口水,又点了一支烟,犹豫了一下,“你能帮个什么忙?哈哈哈……别帮倒忙就行啦。”
“好。说得好。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愁你的去吧。”兰草生气了,抬脚就走。
这秦正联见老婆生了气,马上站起来一把拉住她,嘻皮笑脸起来,“呵呵,好老婆,你听我说,这事非同小可,十分重大。我说了后,你可不能在外面露出一个字来。”
兰草虽然站住了,但仍然绷着一张脸,“不听了,你那些烂渣巾的事,关我一个屁事。”
说不准兰草真的能帮上忙呢,泰正联不再犹豫了,马上“泄了密”,“省纪委要进行‘双规’审查罗副市长,但找不到人了。石市长抽调我参加了搜查工作,你说,如果这人要是找不到,我怎么交差啊?兰草,这事谁不急啊?唉……真难办。”
兰草一惊,“他跑啦?”
“对。跑了,到处找不到人。这人好色,说不准躲到外面哪个相好的女人那里去了。”
“相好的女人……”兰草愣了一下。
“对。很有可能。兰草,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千万要告诉我,好不好?”
“有……有也不能告诉你,你这个人太蛮撞。”兰草欲言又止。
秦正联急了,双手抱着兰草,张嘴就是叭地一口亲吻。兰草笑了,推了丈夫一把,压低了声音,“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妈和小兵就在饭厅里,看见了像个什么话?”
“你说不说?不说?”秦正联也压低了声音,不但不松手,却将妻子抱得更紧,一张满是烟草味的嘴,不停地在她脸上亲起来,而且咂咂有声。
兰草已绯红了脸,心也软了下来,但嘴还硬,“你少这一套,我不会出卖好朋友……”
“好。我看你意志有多坚定?”秦正联将一只手伸进妻子的肢窝里挠起来,弄得兰草咯咯直笑,“秦正联,你耍无赖啊?你松了手我再说,但你得说出一个理由来。”
秦正联终于松了手放了妻子,表情十分严肃起来,“兰草,罗副长极有可能就是残害林医生的幕后策划者,你想不想为她报仇啊?”
“真的有这回事?”兰草满脸也露出了严肃。
“这种话我能随便说说,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兰草,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如果你知道了什么线索你不说,让罗副市长跑了,就等于放跑了一个杀害林医生的凶手啊。”秦正联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双眼始终盯着妻子,充满了深深的渴望。
兰草知道丈夫说了心里话,也不再犹豫,和盘托出了罗林森与文若梅的情人关系。这秦正联一听如获至宝,马上站起身来又亲了妻子一口,然后拉开防盗门,飞身跑了出去。
“正联,你还没吃饭呢?”兰草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你先吃吧。我忙完了事情再说……”话音还在搂道里回荡,人早已跑得不见了一个影子。这就是秦正联,自己的老公!兰草笑了,又一阵心痛。
秦正联当即将情况向阳刚厅长和石维民作了汇报。根据兰草提供的线索,第一搜查组及时查清了文若梅的砂锅店和出租房的位置,以及文若梅的行踪。
当夜十二时,搜查人员悄悄抵近文若梅的出租房,敲开了房门,将正在温柔乡里沉醉的罗林森逮了一个正着。从这天下半夜开始,罗林森已彻底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仕途的风光与灿烂,还有他永难停滞的Y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