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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帅怒了!
如一头盛怒的雄狮发出怒吼。震得他身畔之人双耳发麻,神情亦十分不安。
别说叶家那群长期生存在叶大帅高压之下的家人,纵使是楚河这个外人也感受到叶大帅那强势到令人腿软的威严。当即就有夺门而出,思想有多远便滚多远的冲动。
可见叶家人终究是他主动提出的。此刻若是受了这么点儿挫败威胁便撒丫子跑路,不符合他越挫越勇的风格。眼见铁血大帅盛怒发飙,楚河迅速一把抓住那急速射来的饭碗,甫一入手,掌心便涌来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竟是让楚河手腕一阵生疼。
好不容易接住那本要砸在叶茗竹脸上的饭碗,楚河硬着头皮往前踏出两步,面带微笑地望向叶中堂:“老爷子。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大打出手实在不应该。”
“谁跟你一家人?”叶大帅双目如电,冷冷扫了楚河一眼。“你算什么东西?”
“——”
楚河想,自己好歹是萧山别墅出来的。老头子在军部也算颇有威名。自己虽说不算什么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但论身份,也不至于沦落到算什么东西吧?
老爷子好大的脾气。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由苦笑道:“我不算什么东西,我叫楚河。”
“你就是那条病龙的儿子?”叶中堂冷哼一声。
楚河哑然。遂又摇头道:“我是楚林的儿子。但他并不是病龙。”
“醉了半辈子,将人生最好的时光挥霍在赌桌上。不是病龙是什么?”叶大帅倏然起身,浑身骤然冒出一股令人极为不舒服的威压,金刚怒目般瞪视楚河。“别人给你父亲三分面子。我叶中堂可不买他的账。现在,你们两个统统给我滚出去!不要影响我吃饭的心情。”
楚河无言以对,转头望向叶茗竹,正要咨询她的意思,却见这个毒寡妇阴阳怪气地直视叶中堂,淡漠道:“滚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
“这栋别墅是你一个人的?”
“还是说——你觉得母亲留下的遗产都应该理所当然地归于你。而与我无关?”
叶茗竹牙尖嘴利地反击叶中堂。冷嘲热讽道:“没有母亲当年的支持,你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能有全球敬仰的威名?”
“狼心狗肺的混账男人。母亲当年看中你简直是瞎了眼!”
叶中堂不留丝毫情面,叶茗竹也毫不怯场,当面便给了叶中堂最为残酷地攻击。一番言语竟是刺激得铁血将军双目如铜铃般瞪视,那自然垂下的一条手臂亦是因为身躯的紧绷而微微发颤。很显然,他是被那唯一的女儿气发疯了。
“警卫!”
叶中堂一声怒吼,喝道:“给我一把枪!”
说罢。他大步绕出餐桌,朝那临危不乱地叶茗竹走去。浑身狂霸的气焰腾腾而起,寒声道:“老子一枪崩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叶正英迅速拦住大马金刀走向叶茗竹的父亲。面色焦虑地说道:“父亲。竹子只是一时口快,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说罢,他又回头瞪了叶茗竹一眼。喝道:“还不快给父亲道歉?”
“哥你让开!”
“他要有种就把我一枪给崩了!”
“不崩我看不起他!”
楚河闻言却是眉头一挑,一把捂住叶茗竹的嘴唇,喝道:“少说两句!”
此言一出,叶茗竹十分意外地望向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楚河,一双狐媚的美眸中绽放出诡谲的意味。
“他是你父亲。不论他做错过什么。始终是生你养你的人。”
“你可以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而生气。但不要挑衅他作为军人的尊严。”
“最后——”楚河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道。“向你父亲道歉!”
道歉?
叶茗竹怔住了。
向这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道歉?
向这个母亲过世的第二年便续弦的白眼狼道歉?
叶茗竹做不到。
她以万分坚定的眼神回视楚河,却毫无表示。
“怎么?不乐意?”楚河脸色一板,猛地一把抽在女儿挺翘的屁股上,啪地一声脆响,喝道。“道不道歉?”
这一巴掌当即便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包括那个盛怒之极的叶大帅。
他——打了叶茗竹?
而且当着全家人的面打叶茗竹的屁股?
要知道,纵使在叶家,也只有老爷子一人敢对毒寡妇恶言相向,旁人包括是她哥哥,平日里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忤逆。
为何?
因为她有一个极疼爱她的母亲。那个曾在燕京掀起一层又一层腥风血雨的女人!
“你是哥哥。不管你妹妹做错什么,你都要替她扛,包容,并且原谅她。”
这是叶茗竹父亲当年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时至今日,叶正英也时常想起母亲曾对自己说过的这番话。并一直如此在做。
可此刻,一个比妹妹小了十多岁的小男人竟然——竟然当众打了妹妹的屁股,并且恶言相向。
这实在是一件毁三观的事儿。甚至于,叶正英认为妹妹一定会因此大发雷霆。
叶茗竹双眼微红地望向打了她一巴掌的楚河,嘴角微微扁起,似乎有万分委屈,一只手捂住那生疼的翘臀,迷惑道:“你打我?”
“你不道歉我还打你!”
楚河火上浇油,一把扛起毒寡妇那香喷喷的娇躯,抬起手臂便是朝女人那挺翘饱满的臀上打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客厅,竟是让一众叶家人目瞪口呆,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连叶大帅也怔怔地站在原地,表情微妙地凝视狠狠揍女儿的楚河。
他下手——可真够狠。
以楚河的力道,叶茗竹的屁股就算不开花,估摸着十天半个月也别想安生地坐椅子。恐怕连坐车睡觉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当真是不是自家人,下起手来毫无轻重啊!
啪啪啪!
楚河一面打,一面喝道:“道歉不道歉?”
啪啪!
“道歉吗?”
楚河口吻严厉而肃然,沉声道:“你再不道歉,信不信我甩了你?”
“我——”被扛在肩头的女人一个忍不住,竟是哇地一声苦了出来。声泪俱下道。“我道歉,道歉——”
痛啊。
委屈啊。
不服啊。
各种情绪汇聚心头,可楚河一句不道歉便甩了她,登时将这个倔强恶毒的女人征服。
楚河闻言,终于停止手头的动作,将这个硬气的女人放下来。
臀部火辣辣疼痛的叶茗竹咬唇看了楚河一眼,眼中闪现一丝微妙的惧怕。遂又回头望向叶大帅,咬牙道:“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楚河质问道。
“就是对不起——”叶茗竹弱弱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楚河板着脸道。“叶大帅当年军事才干世界一流。连西方世界对他也是敬重有加。你居然胆大妄为地对叶大帅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活腻了!”
叶茗竹想。我难道不比你更了解他?
需要你给我补课么?
未等她开口,楚河回头朝愣在原地的叶大帅笑道:“叶将军。以后她要是再做出过分的事儿。您第一个告诉我。看我不打死她!”
“咳——”
叶大帅咳嗽一声,竟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一生戎马。本就不会耍嘴皮子,如今被楚河倏然一记回马枪刺来。更是不知如何面对。不由干咳一声,口吻为之一缓,道:“她就是欠收拾。”
“对。有些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就是将军您脾气好。换做我,早把她活活打死了。”
你要真把老子女儿打死,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
叶将军抽了抽眼角,又向叶正英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小跑着朝叶茗竹走去,路径楚河身边还不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朝叶茗竹说道:“竹子。我扶你上楼休息。”
憋屈的叶茗竹本要反抗,却见大哥冲自己使了个眼色。遂又将视线落在楚河身上,不由生生将一口怨气憋回去,随着叶正英上楼。
待得二人上楼。楚河摸了摸肚皮,朝气度不凡,极度威严的叶大帅说道:“将军。我这一大早就赶飞机,到现在连一口热菜也没吃上。不知道能不能——”
他话说一半,视线却是落在了满桌的丰富菜肴上。路人昭之心。
“小秀。拿酒去。”
叶大帅回头吩咐,又朝楚河说道:“那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楚河闻言微微一笑,径直上了餐桌。
因为家人齐全,这餐桌上倒也没什么空位。楚河被安排到那虎头小子身边。只待楚河落座,那由始至终都没分散注意,专心啃鸡腿的混小子方才扭头瞥了楚河一眼,啧啧道:“小哥。带种啊。”
楚河吓了一跳。凝目盯着虎头小子。不可思议道:“你跟我说话?”
“那你以为是谁?”虎头小子摸了摸嘴角的油渍,又往嘴里扒了两口饭。“不过我可提醒你。咱们叶家可没那么好进。尤其是我爷爷。没点真本事,可把他拿不下来。”
这小子懂的倒真不少。
尤其是看样子虎头虎脑有点傻缺。实际上却精明滑头。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居然懂那么多,不愧是出身豪门大家,连情商也比普通小孩早熟犀利。
楚河微微一笑,接过一副碗筷,端起被斟满酒水的杯子,朝叶大帅恭敬道:“将军,我敬您。”
叶大帅淡然点头。一饮而尽。
楚河见状也是不甘落后。一口喝光了杯中烈酒。
随后,这一老一小竟是展开了频率极高的拼酒。就连那虎头虎脑,对楚河没什么兴趣的小家伙也不由肃然起敬。
要知道。爷爷当年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大神。如今虽说年纪大了。但在喝酒这方面也从来没怂过。不止不怂,酒量还相当之惊人。让不少与之相熟的老家伙甫听要和他喝酒,便闻讯而逃,不敢与之对饮。
楚河三下五除二便与叶中堂一人喝了一瓶高浓度茅台。见叶中堂示意中场休息,这才随手点了一支烟,赞叹道:“将军好酒量。”
“你也不错。”没有叶茗竹在场,这位铁血大帅的心情好了许多。面子上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冲楚河投以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当年护龙计划你干得很漂亮。老头子我在燕京听到你的消息,也感到骄傲。”
军人就是军人。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尤其是向叶中堂这种华夏军方的中坚力量。更是对楚河这种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青睐有加。之前之所以态度恶劣,纯粹是被叶茗竹给气坏了。如今楚河不止替他出头,还让叶茗竹当面道歉。老家伙一下子就把楚河定义为‘自己人’。
“将军您言重了。我那点儿往事跟您一比,实在是大巫见小巫。”楚河十分谦虚地说道。
“哦?你对我又知道些什么?”叶中堂又吩咐人开了两瓶茅台,递给楚河一瓶道。
“那可多了。”楚河微微一笑,说道。“您当年任职震惊中外的猛虎营大队长。不止在国外闯下天大的名堂。连那些杀人如麻的雇佣兵听见您的名号,那也是闻风丧胆,谈虎色变。”
甫听楚河口中说出猛虎营三字。叶中堂那虽说红光满面,却仍逐渐苍老的脸庞上不自禁地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喃喃道:“猛虎营么。解散四十多年啦!”
“虽说已经解散。可如今的神兵团又如何没有借鉴您当年的猛虎营?可以说,如今的神兵团便是当年的猛虎营。只不过是换了个名称罢了。”楚河尊敬道。“再者。您这几十年为国家训练出多少精兵良将?又在国际上打下多大的名头?单单是前几年与美国国防部长的一次谈话,便让咱们华夏子民大快人心,奉您为鹰派第一人。”
“哈哈哈。”
叶中堂忽地爽朗大笑,一拍桌面道:“小子你拍马屁的功夫可一点儿不像楚林!”
楚河莞尔一笑。说道:“是实在话。”
说罢。他视线又是落在叶中堂那由始至终没怎么动过的左臂之上,轻声问道:“您这条胳膊在当年一次非洲反恐后便再也没有恢复?”
叶中堂闻言满不在乎地大笑道:“一条胳膊宰一个丧尽天良的恐怖头子。难道你认为我亏了?”
何谓民族英雄?
楚河在这一刻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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