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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刚过,两道人影趁着夜色昏暗,悄悄地潜入郝家大院,不久便停在一座阁楼前。
“请二弟在此把风,等我办完了事,再好好的请二弟喝一杯。”
“大哥放心好了,有小弟在此把风,保证万无一失。”
胡英豪满意一笑,立刻小心的挑开窗户,迅速地飞了进去。
刘茂群左右察看一下,便忍不住好奇的潜至窗沿,小心的挖破纸窗,凑近一看,才一眼便看得他两眼差点凸出眼眶,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突觉全身一麻,立刻动弹不得。
大惊之余,他刚想惊叫示警,却作声不得。
“该死的东西,你竟敢色胆包天,跑来郝家大院偷香窃玉,我就断去你的是非根,看你以后如何‘耀武扬威’?”
接着下体传来彻骨疼痛,刘茂群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小鱼儿小心的将他扶躺墙下,随即潜入房中。
只见胡英豪已将郝玉香剥得赤裸精光,手扶着“命根子”,正想强渡关山……
小鱼儿大吃一惊,急喝声中,强劲指风随着锐啸破空而出……
胡英豪闻喝惊心,还来不及反应,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痛得扭曲变形,不断地在地上打滚,血花不断地喷溅,伤势显然十分严重。
如此一来,暴动声响立刻惊动了郝家大院的人,呼喝声不停地向楼阁奔来。
小鱼儿本想进一步严惩二贼,一见事态闹大,他不想曝露身份,连忙解开郝玉香穴道,二话下说立刻转身而去。
“恩公!请留步……”
郝玉香虽是女儿人家,可是生长在书香门弟,看过不少武林外史的书册。虽然初逢巨变:心慌意乱之余,尚能保持镇定,一见小鱼儿转身欲走,顾不得全身赤裸,连忙出声阻止。
只可惜小鱼儿去意甚坚,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不禁让她大失所望。
闻及门外的怒骂声,显然是有人发现了刘茂群的丑态,郝玉香大吃一惊,连忙迅速整装,以免春光外泄。
“香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回头一看,只见郝老实满脸关切的冲了进来。
郝玉香想及贞节差点遭污,不禁悲从中来,又气又恼地向他哭诉一遍。
郝老实一听,气得他当场将两贼毒打一顿,立刻亲自将两贼押送官衙。
三更半夜被吵醒,周大人本来很不高兴,等他上了大堂才知道事态严重,不敢怠慢,立刻开庭审问案情。
“郝员外,这是……”
郝老实立刻将两贼的罪行诉说一遍,话毕,他仍然余怒未遏的骂道:“这两个畜牲色胆包天,意敢闯入我家欲图奸淫良家妇女,请大人主持公道。”
周大人见两贼血流不止,呻吟不已的模样,显然伤势不轻,便道:“此刻天色不早,而且两人伤势不轻,也无法开庭对质。依本官看法,郝员外先留下状纸,等明日一早再重新开庭审理。本官也好派人请大夫为他们诊治,以免延误伤势,员外反而要担负人命的关系。”
押送途中,郝老实已发现两贼伤及要害,再拖延的话,恐怕有生命之虞,便点头答应周大人的建议,将状纸交予师爷,便转身而去。
周大人一面派人通知胡、刘二家,一面请武林盟主前来会商对策及诊治。
不久,胡、刘二位员外闻讯赶到。
“大哥上录儿的伤势要不要紧?”
吕总管摇头叹道:“他们的伤势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
“两人的生殖器被人以指力震断,今后恐怕不能传宗接代了。”
“什么?”
胡员外闻言色变,大叫道:“是什么人如此狠心,竟然下此重手,让我胡家就此断子绝孙?”
刘员外更是悲愤叫道:“郝老实这个老匹夫太可恶了,就算群儿有千万个不是,他也不能下此毒手,让我刘家从此绝后。更何况他家丫头并未受辱,大不了事后娶她过门就是,他如此辣手狠心,我刘某誓不与他善罢甘休。”
周大人摇手道:“两位先请息怒,凶手另有其人,并非郝员外。”
吕总管面色凝重的点头,道:“周大人所言极是。依照豪儿的创口伤痕判断,乃是远距离强袭所造成,如无高深功力作后盾,绝对无法形成爆破的伤口。由此可见,凶手是个武林高手,而且修为绝不在我之下,放眼当今武林,具有这种高深造诣之人,可谓屈指可数。绝不是郝老实这等庸禄之辈,所能达成的高超境界。”
武林盟主点头道:“目前灾情混乱,民心浮动,正是黑道魔枭扩展势力的最佳时机,也许这件凶案是他们所下的毒手也不一定。”
胡员外连忙跪求道:“请章盟主为我们作主,务必捉住行凶之人,为我们出这口怨气不可。”
刘员外也跪下来哀求。
武林盟主将他们扶起道:“你们放心,这件事情老夫一定会追根究底,将凶手擒拿到案,为你们主持公道。”
“多谢盟主。”
“两位公子的伤势虽然已经控制住,可是伤势不轻,极需好好调养一番,你们还是将他们领回家去,请人小心看护进补调养。”
胡、刘二人连忙千谢万谢,才随师爷而去。
周大人面有难色道:“原告尚未撤销告诉,章盟主让他们领走现行犯,明日开庭本官如何自处?”
武林盟主微笑道:“老夫陪大人走一趟郝家大院,相信郝老实还不致于不给我们面子吧?”
周大人这才回嗔乍喜,连忙命人备轿,往郝家大院而去。
吕总管又作了一番安排,才随后赶往胡府。
才一进门,胡夫人立刻向他哭诉,道:“大哥!你一定要为豪儿作主呀。”
“二妹放心好了,这件事情盟主自有打算,凶手绝对难逃公道。”
胡夫人这才放心,连忙亲切的为他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胡员外哀声叹气道:“豪儿虽然不长进,再怎么说也是胡家唯一的命根子,如今成了废人,以后胡家的香火如何延续呢?”
“唯今之计,恐怕只有让娟儿招赘一途了。”
“这……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吕总管又为胡英豪换了药,才问道:“豪儿,你真的没有看清楚行凶之人的面貌?”
胡英豪脸色苍白的呻吟,道:“当时我被郝玉香的胴体迷得意乱情迷,根本不知有人潜入房中。只听见有人怒喝一声,便感觉下体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小侄就痛昏过去,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胡夫人忍不住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平常叫你勤练武功,你就不听偏要偷懒,现在才会丢人现眼,连凶手的面貌都未见,便落得残废伤身的下场。”
胡英豪可怜兮兮地,道:“娘,你就别再骂孩儿了,还是快点医治孩儿的伤,免得延误伤势,影响胡家香火的传承。”
胡夫人叹息道:“你舅舅要娟儿招赘,这样你还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吗?”
“娘……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你已经不能人道,更别说是传宗接代了。”
胡英豪闻言,脸色一阵惨变,突然疯狂大叫道:“不!我不信,一定是你们故意骗我的,是不是?如果不能人道的话,以后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我不如死掉算了……”
胡夫人脸色一变,深怕他一时激动,受不了打击之下,真的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连忙制住他的昏穴,让他安静下来。
胡员外不禁摇头叹息道:“都怪我平常将他宠坏了,他才会如此无法无天,终于肇下今日的恶果。”
吕总管连忙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事已至此,我们应该设法补救才是。”
“大哥所言有理。为了避免憾事重演,小弟决定尽快完成娟儿招赘之事,以便继承胡家香火。”
“那么收购上地之事……”
“同时进行。两件事并未冲突,岂能因小弟私人之事,而延误了章盟主的重托?”
“那就好。”
胡夫人却心有未甘,道:“这件事情追根究底,都怪郝家那丫头坏事,难道我们就此认栽,让她消遥法外不成?”
“二妹只管放心,等这件风波稍微平静之后,小兄一定会对她们施以惩戒的。”
“一切就有劳大哥多费心了。”
“你放心,大哥的作风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绝不会让仇家好过的。”
胡员外也不是善男信女,恨声道:“真正下手行凶的恶徒,大哥可有线索?如果知道对方来头的话,任他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小弟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请高手讨回公道。”
“根据本盟的调查,目前在开封一带活动,而且具有威胁性的,唯有幽冥教一派,凶手极可能是他们的人。”
胡夫人惊讶道:“幽冥教在开封设有分坛?这件消息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我们不必怀疑。而且这件消息,也是在震灾之后,才暴露出分坛的踪迹。由此可见幽冥教刻意隐藏此坛,其中的用心,令人十分怀疑。”
“近年来幽冥教的势力扩展极快,不仅教徒众多,而且教中高手如云,人材济济。其实力之雄厚,几乎不在‘金陵王’之下,因此有部分好事之徒,将他们与武林盟并称为‘江湖三霸天’。如果凶手是幽冥教的人,豪儿的血仇,恐怕无法讨回了。”
胡员外怒道:“任他是天王老子的人,也休想逍遥法外,只要我不惜重资,就不相信请不到高手对付他们。”
胡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首富洪国通不成?就算你出得起高价请杀手,恐怕也对付不了人多势众的幽冥教。就算有再多的钱,没命享受的话,岂不是白搭?”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如此轻易饶恕他们。如果凶手真是幽冥教的话,我们就不能操之过急,必须谋定而后动,等待良机再报仇未迟,毕竟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吕总管点头道:“二妹所言极是,一切有盟主为我们主持公道,相信凶手一定难逃公道。”
胡员外无奈道:“好吧,一切就请大哥多费心了。”
“你放心,豪儿的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接下来的几天,胡、刘两家有感于传宗接代的责任重大,十分积极的展开招赘事宜。
只见媒人婆不断地在两家进进出出,街坊邻里更是传言不断,为凄迷的灾区,增添了不少趣事。
至于郝老实的控诉官司,由于武林盟主和周大人的出面说情,不得已只好撤销告诉。毕竟民不与官斗,何况武林盟主是白道至尊,多少要给他们一个面子。更何况胡英豪两人已经残废,算是得到报应了。
所以胡员外二人得知消息,立刻又再一次登门致谢。
周大人客气道:“本官只是略尽本分罢了,两位不必如此。”
武林盟主哂然道:“吾等关系非常,利害一致,本该共同进退,实在不必如此客套。倒是周大人托付你们的任务,究竟进行的如何了?”
胡员外欣笑道:“整个开封城的土地,已经被我们收购了四成七左右。黄金地段的店面,也买进了七百六十八间,几乎占了六成之数,可谓成绩辉煌呀。”
刘员外也附和笑道:“我和胡兄买进这些房地产,只不过花了九千八百多万两,仅占往昔市价的三成左右,将来转手的收益,将可进帐两倍的利润。”
周大人兴奋地道:“太好了,如今灾情已经获得控制,只要我们尽快完成重建工作,早日恢复昔日繁荣,我们便可将这些产业脱手,大伙儿就可以在家里数银票了。”
武林盟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想要数银票的话,目前还言之过早。如果治安一日没有平定的话,别说是恢复繁荣了,想要完成重建都有困难。”
周大人暗惊道:“盟主是否发现什么异端?”
“当前最棘手的,就是黑道第一大派的幽冥教,他们趁着灾区混乱,正在扩大招兵买马。目前已经证实该教的第三号人物,总护法‘白发魔君’已经亲自前来督阵,可见幽冥教是势在必行。”
“哎呀!目前灾区盗贼横行,极需大力整顿治安,如果幽冥教在一旁兴风作浪的话,岂不是雪上加霜?”
“大人放心好了,老夫已经研妥对策,只要过了今晚,相信治安问题必可迎刀而解。”
“真的?盟主准备了什么对策?”
“大人不必过问。只要你今晚关好城门以后,立刻召集兵勇携带弓箭,全力固守出口就好。”
“好吧,一切就遵照盟主的指示,本官必定全力配合。”
黑白两道的冲突,由于震灾的发生,提早引爆双方的心结,从暗斗转为明争。
城西的范家庄夜晚仍然通明,人影幢幢,显然主人尚未就寝,而且客人众多,谈话声不断,似乎正在商讨大事。
“范坛主,你的消息是否正确?”
“启禀总护法,属下得到的消息,绝对没有错。”
“易牙居的少年,当真是太子没错?”
“是的。”
“很好。教主早已下达鬼王令,凡是本教教徒通报太子下落者,赏银一千两,活捉有功者,赏银五千两。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等今晚捉到太子之后,本座一定禀报教主,升你为刑堂堂王。”
范坛主闻言,满脸惊喜的叩谢,道:“多谢总护法栽培。”
白发魔君哈哈大笑……
寂静的夜空,突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杀声四起,战况极为惨烈。
范坛主脸色一变,道:“这是谁吃了熊心豹胆,竟敢来犯我幽冥教分坛?”
白发魔君冷哼道:“管他是谁?只要是敌人,一律杀无赦。”
他们立刻赶到庄门口,只见敌我双方人马,正厮杀的激烈。
范坛主怒喝:“来者何人?”
一声怒啸传来,随即出现一名银衣青年,对他怒目而视道:“少爷乃青锋镖局的黄文海,今天特来为黄家一百余口报仇雪恨。”
范坛主不屑的狂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刀下游魂,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你既然来送死,本座就成全你。”
黄文海怒骂道:“老匹夫!还我父母的命来。”
怒啸一声,他立刻挥剑扑向范坛主,两人立刻凶狠的杀成一团。
接连三招抢攻,都被黄文海惊险的避过,范坛主不禁大感意外道:“好小子,这一年来你的武功倒是精进不少。”
黄文海狂笑道:“不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放屁!”
范坛主不甘示弱的奋起余勇,全力抢攻。
白发魔君见他久战不下,顿时不耐道:“范坛主不快点收拾他,还等什么?”
范坛主见总护法口气不耐,心中一急,立刻精招尽出,顿时将黄文海杀的节节败退。
“你如果想早一点死的话,老夫可以成全你。”
白发魔君脸色一沉,向左边出声方向看去,心中突然一跳,微惊道:“你是谁?为何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老者冷笑道:“想知道老夫身份的话,只要你能胜过老夫手中的剑,老夫自然会告诉你。”
“不必了,对于将死之人,本座没有兴趣知道。”
白发魔君怒叱一声,整个人飞扑而出,一股凌厉掌劲随之而出。
蒙面老者连忙挥剑攻出,白芒一闪,“铮!”一声,剑身突然崩飞。
蒙面老者不禁惊呼:“赤炼神掌,锐不可挡。”
白发魔君哈哈狂笑,道:“不错,你现在才后侮,已经来不及了。”
火焰般的铁掌,不畏利刀的抓向对方。
蓦地,狼狈退走的蒙面老者,突然一分为二。回旋的气流,像被劈开一般,向两端急奔而去。
白发魔君马步一阵浮动,攻势顿时停止,不禁惊叫道:“两仪大真力,你是……哇啊……”
仿佛天外流星一闪而过,白发魔君惨叫突起,血花飞溅中,他的身体已被劈成两段,当场惨死。
“不好了,总护法被杀死了。”
仿佛青天霹雳一般,顿时把激斗中的幽冥教徒,吓的魂飞魄敌,人人纷纷逃走。
“杀!一个也不许让他们逃走。”
群雄欢呼一声,立刻士气如虹的追杀不已。
范坏主也吓了一跳,心神一分,立刻被黄文海捉住机会,一剑将他穿心刺死。
不久,幽冥教徒除了少数人侥幸逃脱之外,几乎全军覆没。
黄文海神情激动的道:“多谢盟主的帮助,晚辈才得以报仇雪恨。”
蒙面老者除去面巾,正是武林盟主,道:“少侠不必客气,除魔卫道乃是本盟的宗旨,这点小事,少侠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黄文海又千谢万谢,才退人群雄行列。
不久,吕总管率领一群人搬来十几个木箱,道:“启禀盟主,地下密室共搜出金银财宝十六箱,请盟主定夺。”
“很好,你设法将它们变现,以便支应救灾所需。”
“属下遵命。”
“如今心腹大患已除,从明天开始,吾等便可以展开扫黑工作,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开封的黑道流氓全部铲除。”
“属下等一定不负盟主所望。”
“很好,我们走吧。”
□□□□□□□□幽冥教总坛。
“什么?总护法被杀死了?”
幽冥教主乍闻恶耗,不禁大为震怒,破口大骂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敢回来见我?来人呀!全部拖出去斩了。”
幸运逃回的三名青年,吓的大叫饶命。
修罗公子连忙阻止,道:“爹请息怒,还是问清楚事情经过,再决定他们的罪行不迟。”
“有什么好问的?临阵逃跑,罪同叛逆,论罪唯一死刑。”
“对方能够杀死总护法,想必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岂是他们所能应付的?更何况对方趁夜偷袭,必然是有备而来,战败乃是意料中的结果,岂能将所有责任全部怪罪在他们身上。”
“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饶恕他们的死罪。”
三名青年死里逃生,纷纷向修罗公子叩谢道:“多谢副教主救命大恩。”修罗公子皱眉道:“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教主虽然免去你们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仍是戴罪之身。”
三名青年闻言,脸色又是一苦。
“你们可知道对方的来历?”
“这……行凶老者脸上蒙着黑巾,卑职实在无法分辨对方来历。”
“哼!难道其他人也认不出来?”
“只有一名银衣青年,自称是青锋镖局的黄文海,找上范坛主报杀父之仇。”
“哦!青城派的青萍剑客黄文海,这么说的话,下手之人难道是青城掌门莲花道人?”
幽冥教主摇头道:“不可能,莲花老牛鼻武功虽然不差,但是想三招之内杀死总护法,谅他还没有这份能耐。”
“根据他们描述的交手情况判断,莲花道人一开始故意示弱,让总护法失去戒心,才会遭他毒手的。”
“就算是总护法大意轻敌,以莲花老牛鼻的功力,想要突破赤炼神功的护体,将他劈成两半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最多只能造成一道剑伤而已,毕竟总护法的内功,比莲花老牛鼻略胜一筹。”
“如此说来的话,凶手究竟是谁?”
“我在怀疑行凶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盟的章啸天。”
“可能吗?以他沉稳的作风,应该考虑到如此作法,一旦事迹暴露,等于引爆黑白两道的全面决战。长久以来,双方极力避免明争,只许暗斗的默契,岂不是就此打破?他难道不怕因此掀起江湖杀戮,造成腥风血雨的武林浩劫?”
“照道理讲应该不是他才对,可是总护法被杀之时,他本人正在开封救灾,而且以他的功力,正好符合凶手的条件。”
一名青年突然惊叫道:“卑职想起来了,总护法临死之前,曾经叫出对方的武功名称。”
“你快说,是什么武功。”
“两仪大真力。”
幽冥教主闻言,大怒道:“可恶!果然是章老匹夫下的毒手。”
修罗公子也是怒不可遏,道:“爹!武林盟不顾后果杀死总护法,等于是向我们幽冥教宣战。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讨回场子,否则,以后幽冥教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来人呀!召集人马,准备进攻开封府。”
众人悲愤地齐声呼应。
一念之差,使得黑白两道,彼此水火不容的心结,从此陷入不可挽回的仇恨中,终于引爆百年来的武林浩劫。
□□□□□□□□由于武林盟主的居中介绍,使得刘、胡两家得以顺利找到乘笼快婿,两位姑爷都是出身武林盟的青年才俊。
一个是青城派的青萍剑客黄文海,入赘胡家成了胡慧娟的夫婿。
另一个幸运儿是崆峒派的玉笔书生柳长生,由于也长相清秀俊美,第一眼就被刘员外看中,急忙邀他回家餐叙。暗中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刘惠珍,更是一见倾心,当场向乃母表示非君不嫁的决心。
于是,两家便决定将婚期定在同-天举行,分别由周大人和武林盟主担任介绍人,在热闹的气氛中,终于完成了两对新人的婚事。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刘员外和胡员外二人,完成了传宗接代的大事,两家香火传承有人,他们都感到无比的满足。
所以,酒宴中,他们立刻热情的向介绍人敬酒。
周大人首先不胜酒力的醉倒,由婢女扶回卧房休息。
武林盟主见状,心中窃喜不已,连忙道:“我们交情匪浅,这点小事你们不必挂在心上,只要大家高兴就好,不必如此狂饮,以免喝多了伤身。”
刘员外笑道:“盟主功力深厚,岂会在乎这点小酒,正好趁此大喜之日,大伙儿来个不醉不归才对。”
“酒能乱性,应该适可而止,以免误了明日要办的正事。”
胡员外看出武林盟主心意已决,便不再勉强,道:“盟主身负皇上托付救灾重任,确实不宜放任行事,刘兄就不必再为难盟主了。”
武林盟主心中暗乐,忖道:“还是胡员外上路。这几天忙于剿匪擒盗,难免冷落了两位周夫人,今夜趁周大人酒醉不醒之际,正好趁虚而入,非把她们一起征服不可。”
刘员外见状,只好点头不再勉强劝酒。
就在此时,衙门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金铁交鸣声,挟带着惨叫声不绝,闻之令人心中怦然不已。
像一盆冷水淋头般,热闹的气氛立刻荡然无存。
武林盟主惊道:“何方鼠辈竟敢到宫衙行凶?”
只见吕总管焦急奔来,道:“禀盟主,幽冥教主率众来犯。”
武林盟主脸色一变,立刻抓起宝剑掠出。
等他赶到门口,战况已经呈现一面倒的劣势,群豪疏于防备,再加上喝多了喜酒,被幽冥教徒杀的节节败退,伤亡极为惨重。
武林盟主又惊又怒,道:“幽冥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影一闪而王,只见幽冥教主扛傲笑道:“这是回报你残杀本教总护法的代价。”
“你少含血喷人,本盟主忙于救灾,岂能一分为二?”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尽管你事先蒙面隐藏身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让人听见总护法临死前,叫出你所施展的两仪大真力。”
武林盟主心中暗骂:“我就知道漏网之鱼,一定会识破老夫唯一败笔。”
事已至此,他知道否认不易,将心一横,二话不说,突施杀手。
冷芒电闪,厉啸声陡起,雷霆万钧地袭向幽冥教主。
警戒中的幽冥教主立刻避开,狂笑道:“章啸天,你终于不打自招了。”
“废话少说,你率众前来突袭,简直欺人太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铮铮……”金铁交鸣不断,声声低沉,震耳欲聋。
一声沉叱,武林盟主首先不耐的挥剑疾掠,身形像是没入剑身一般,看不清剑的实体,只见一束耀眼炫目的光柱,快如闪电地卷向对方。
“身剑合一!”
彻骨的剑气,如排山倒海般涌到,利刀破风的尖锐厉啸,令人心胆俱寒。
幽冥教主大喝一声,不退反进地掌出如雷,罡气劲流,势若雷霆般击向光柱。
“幽冥鬼爪!”
武林盟主见他悍不畏死的正面交锋,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禁大感意外。
太快了,等他想要避开已来不及了。
轰隆巨响,震耳欲聋。
人影乍现,尘埃滚滚。
武林盟主闷哼一声,口吐鲜血的跌飞丈外,显然伤势不轻。
他几次想挺身而起,终因伤势严重而告失败,等他抬头一看对手的情形,不禁大感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惊恐叫道:“怎么可能?难道你已将幽冥神功,练至金刚不坏的最高境界?”
只见幽冥教主手按左肩断臂,还有两腿多处剑伤之外,并无其他严重的伤痕。
见及武林盟主狼狈的模样,幽冥教主立刻撕去上衣,得意地狂笑道:“意外吧?本教主早知黑白两道,终有正式决裂的一天。特地亲自出马,从皇宫宝库劫走天蚕宝衣,为的就是对付你的两仪神剑……”
武林盟主见他身穿金缕背心,心知上当,立刻怒喝一声,点点寒星一闪而没。
幽冥教主得意忘形之下,料不到他还有反击余力,当场身中数箭,大怒之下,幽冥鬼爪再度攻出……
两人几乎同时惨叫倒地,落的两败俱伤的下场。
“五步断魂箭?”
武林盟主口溢鲜血地狂笑道:“不错!这也是为了你准备的。”
“你……身为白道至尊……竟敢使用这种……歹毒的暗器?”
“只要能达到……卫道除魔的目的……任何手段都是……正当的。”
“你……卑鄙……”
“彼此……彼此……”
幽冥教主心有不甘,虽想重新爬起。可是五步断魂箭奇毒无比,他终于死不瞑目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武林盟主狂笑几声,接着便昏死过去。
两人石破天惊的恶斗,最后竟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令双方人马震惊无比,不自主地停住了手,呆楞当场。
一阵鸦雀无声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首先惊叫出声,立刻惊醒了众人,纷纷逃离现场。
吕总管一见武林盟主跌倒,立刻将他扶住,却发现他伤势沉重,连忙喂他服丹疗伤。
可是他心中明白,如无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恐怕难以医治幽冥鬼爪的毒伤。
突闻衙门一阵骚动,群雄不禁大感紧张,以为幽冥教徒重新卷土再来侵犯。
吕总管忍不住怒笑道:“不怕死的幽冥教,有胆放马过来,本总管保证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住手!是我。”
吕总管一听喝声熟悉,抬头一看,连忙停住攻势,难掩惊喜地道:“小少爷!真的是你?”
人影迅速冲到,顾不得理会他的问话,一把扶住武林盟主,悲伤地叫道:“爷爷,您醒一醒,是我小鱼儿来看您了。”
奄奄一息的武林盟主精神一振,勉强睁眼一看,不禁老泪纵横,道:“太好了……爷爷还在担心……死后……怕见不到你……”
“爷爷,您振作一点,鱼儿立刻帮您疗伤。”
“不……你别走……爷爷马上来……找你了……”
话毕,只见他头一低,便昏死在小鱼儿怀中。
吕总管见小鱼儿想行功为武林盟主疗伤,连忙阻止道:“小少爷千万不可造次,以盟主的沉重内伤,如无神奇灵丹护体的话,贸然行功反而加速毒伤的发作。”
小鱼儿吓得立刻放弃行功,慌乱问道:“这该如何是好?目前爷爷伤势沉重,命在旦夕,又该向谁求取神奇灵丹?”
“少林派的掌门方丈空灵大师是盟主至交,向他求取少林至宝‘大还丹’回来治伤,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对了,我怎么把近在咫尺的救星给忘记了?事不宜迟,我立刻赶往嵩山少林,爷爷就拜托总管关照了。”
吕总管连忙答应。
救人如救火,小鱼儿不敢拖延,连忙施展轻功赶赴少林。
虽然小鱼儿从未出过武林盟一步,可是章氏父子并未禁止小鱼儿面会群雄,所以七大派掌门及长老,他几乎都见过。
因此知客僧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不敢怠慢,立刻迅速地为他引见空灵大师。
空灵大师乍一见到小鱼儿,便开心地哈哈大笑道:“小鱼儿,你可是回心转意,愿意拜老衲为师了?”
小鱼儿苦着脸道:“大师说笑了,小鱼儿现在那有这份闲情。”
“哦?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我爷爷他身受重伤,极需少林大还丹来救治。”
“什么?章盟主受伤了?是谁有这份能耐将他击败?”
“是幽冥教主。”
空灵大师脸色突变,大叫道:“糟了。”
小鱼儿一楞,未及提出心中的疑虑,只见空灵大师慌慌张张地拉着小鱼儿直奔药膳殿,向驻殿长老说了几句话,便从他的手中接过药丹,而且一刻未停的出了寺门,直奔开封城。
空灵大师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一路上不发一语,神色显得凝重异常。
小鱼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神色如此焦急,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章盟主难道没有向你们提及,武林盟之所以坐视幽冥教迅速壮大,却迟迟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
“没有,爷爷从未提及此事,难道不是忌讳幽冥教主吗?”
“唉!幽冥教主的武功虽高,却是个鲁莽冲动的武夫,尚不足以对本盟构成威胁。更何况老衲的菩提禅功,也可以抵挡住他的幽冥鬼爪,何来忌讳之理?”
“既然如此,本盟为何放任幽冥教坐大,而未采取抵制行动?”
“因为本盟唯一忌惮之人,并非幽冥教主,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还有比幽冥教主更厉害之人,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等救醒章盟主之后再说吧。”
小鱼儿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显然这个人来头不小,才会让空灵大师如此忌惮,连名讳都不敢提起。
他心中不禁犯疑,知道再追问也枉然,暗下决心伺机再追查个水落石出。
不久,两人顺利赶回开封府,空灵大师立刻取出大还丹,并且行功为武林盟主疗伤。
少林大还丹不愧是武林至宝,不到盏茶工夫,武林盟主便已苏醒过来。
“多谢大师救命之德,章某感激不尽。”
“章盟主不必客气,如果不是贵派的龙虎金丹护体得宜,恐怕老衲的大还丹也难以回天。”
“无论如何,章某永远感激大师的这份恩情。”
“这点小事章盟主千万不必挂心,倒是章盟主怎会突然与幽冥教发生冲突,而且造成如此大的死伤?”
武林盟主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委述说一遍,道:“我已经刻意隐藏身份,料不到事迹不密,依然走漏了风声,终于造成两败俱伤的下场。”
“唉!事到如今追悔无益,章盟主所要担心的,是如何对付那个人。”
武林盟主闻言,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沉声道:“大师是指‘九阴魔女’?”
隐在窗外的小鱼儿心中一跳,忖道:“这个九阴魔女究竟有何厉害之处,竟让他们如此忌讳。”
空灵大师沉重的道:“不错,章盟主应该没有忘记十五年前的事吧?”
武林盟主叹息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十五年前,那妖女单人独闯各大派山门,当着各派数千名弟子的面,在十招之内挫败各派掌门。不仅造成侠义白道的声望从此一败涂地,更让幽冥教趁机迅速坐大,致使道消魔长。”
“不错,包括家师在内的七大派掌门,从此闭关潜修至今,为的就是要一雪前耻。如今章盟主一时大意,从新挑起祸端,万一师尊和众师叔来不及练成神功出关的话,即将展开的黑白两道大对决,岂不是要重蹈覆辙?”
“事到如今,我们只好尽速通知各派准备应变,必要时由七派掌门联手对付九阴魔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十五年前的惨状重演。”
“这样好吗?就算侥幸获胜,也是胜之不武,而且传扬出去的话,对于日落西山的白道声威,恐怕更是雪上加霜,更惹江湖同道的讥议。”
“这是万不得已的最后手段,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也不愿采取这种不择手段的激烈行动。”
“唉!想到吾道竟然也会走至这种穷途末路的困境。”
“大师不必如此灰心,古人有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必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否则白道侠义精神一旦沦丧,受害最深的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
“章盟主所言极是,老衲这就回寺准备应变。”
“大师如有任何需要,可随时透过丐帮传讯,以便各派相互支援,发挥本盟团队的精神。”
空灵大师念了一声佛云,便转身而去。
小鱼儿这时进来探视武林盟主的伤势。
武林盟主一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叫道:“鱼儿!真的是你吗?”
“爷爷,您的伤不要紧吧?”
看着武林盟主喜极而泣的拥抱着小鱼儿,一旁的吕总管忙道:“如果不是小少爷请来空灵大师,恐怕盟主的伤势,还不能如此快痊愈呢。”
“真的?乖鱼儿,总算不枉爷爷疼你一场。”
“爷爷重伤初愈,尚需静心养病,如何能对付幽冥教的攻击,而且还肩负救灾的重责大任,依孙儿看法,不如都辞掉算了。”
“傻孩子,爷爷身负皇上重托,怎可辜负皇恩呢?更何况济弱扶倾本是武林盟的宗旨,岂能为了小小挫折而临阵退缩?”
“可是您的身体……”
“唉!老实说爷爷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咬着牙硬撑场面,否则整个江湖,恐怕都将沦入幽冥教的魔手,后果将十分严重。”
“那个九阴魔女真的如此厉害?”
“是的,十五年前的正邪大战,她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
“难道没有人可以克制她吗?”
“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对付她。”
“谁?”
“他是貌比潘安再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衫神龙’皇甫俊。”
“既然他可以克制九阴魔女,为何坐视幽冥教荼毒江湖,却不见他出面阻止呢。”
“唉!他已经失踪将近十五年了。”
“咦!他失踪的时间,怎会与九阴魔女作孽的时间相同?”
武林盟主赞许的点头道:“你果然机敏,一下子便发现了问题的核心。其实九阴魔女在十五年前,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武林新秀,江湖中人并没有太在意她。可是她却爱上了白衫神龙,而且已经怀了身孕,逼得上一任武林盟主皇甫英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婚事。”
“问题一定是出在九阴魔女的出身吧?”
“唉!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显然九阴魔女也是有自知之明,才会刻意隐瞒身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们即将完成婚礼之时,却被闯入的地狱魔枭叫破身份。于是一场欢天喜地的婚礼,也因此告吹。”
“后来呢?”
“后来皇甫英严禁两人交往,并将白衫神龙软禁,使得九阴魔女怀恨在心。事情经过了一年,九阴魔女生下女儿之后,凭着她一身超凡人圣的魔功,单人独力重挫武林盟的七大掌门。不但震惊武林,使得侠义白道人人自危,终于造成今日道消魔长的窘境。”
“九阴魔女的武功,竟然比幽冥教主还高,难道她另有奇遇不成?”
“有关九阴魔女的底细,江湖传闻不断,却没有多少人能够证实。所以,在知己不知彼的情况下,上一任的七派掌门虽然闭关有成,却没有人敢出面挑战一雪前耻。”
“那怎么办呢?如今幽冥教主命丧爷爷手下,九阴魔女得知讯息,一定会来找爷爷报仇的。”
“这件事情你不必多管,空灵大师一定会召集七派掌门共商对策,只要我们齐心合力,九阴魔女武功虽高,也不敢轻犯众怒。”
小鱼儿不敢如此乐观,知道武林盟主怕他担心,才故作轻松安抚他,不禁暗自盘算着。
武林盟主正是此意,连忙强笑道:“幽冥教主的天蚕宝衣,可抵挡刀剑暗器,甚至不畏任何掌力。你已经长大成人,即将行道江湖,穿上它防身,可补内力不足之憾。对你的安全助益不小,等一下你就将它穿上吧。”
小鱼儿连忙拒绝道:“爷爷肩负武林安危,随时要对付幽冥致匪徒,还是爷爷留下来防身吧。”
“不!爷爷的功力深厚,只要不是切金断玉的宝刀,或是歹毒掌力,都休想突破护体神功,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可是你功力尚浅,敌对经验不足,唯有天蚕宝衣才能保你平安。这是爷爷对你的关怀,你不可推辞,否则便是不孝。”
小鱼儿无奈,只好从他手中接过宝衣穿上。
武林盟主这才回嗔乍喜道:“这阵子你究竟跑到那里去了?害得爷爷担心不已。”
小鱼儿连忙将最近的遭遇叙述一遍,却故意隐瞒母子相认的事实。
武林盟主听他来不及上天山求证身世,不禁暗叫侥幸不已,却对峨嵋玉女不小心泄漏小鱼儿的身世秘密,心中暗恼道:“云儿分明是故意泄漏,以便达成赶走鱼儿的目的,等此事一了,非找她算帐不可。”
接着听及二太子也微服出巡到开封,不禁大惊失色道:“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能将二太子一个人丢在客栈不管,万一出了意外,你将难逃失职大罪。”
小鱼儿笑道:“爷爷放心好了,二太子有皇家侍卫保护,绝不会有事的。”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将他丢在客栈不管,应该请他到驿馆休息才是,这么做实在太失礼了。”
“千万不可,二太子是奉旨微服出巡,一旦惊扰了地方,岂非违背皇上旨意?”
“这……”
“爷爷还是装作不知此事,照常进行救灾工作,以免二太子怪罪孙儿泄漏秘密。”
“好吧,爷爷只要知道你平安无事,这样我就放心了。既然你已经是二太子的贴身侍卫,责任比爷爷还要重大,你还是快回二太子身边保护,如有任何需要,可随时透过丐帮传讯,以便彼此支援。”
吕总管突然来报,易牙居发生凶杀案,小鱼儿闻言大急,立刻转身赶回易牙居。
只见现场杀声四起,为数众多的黑衣人,不断地向皇家侍卫展开猛烈攻击,双方死伤极为惨重。
小鱼儿大惊之余,立刻抽剑加入战局,迅速地杀出一条血路,轻易地冲入二太子的客房。
二太子见他到来,大感惊喜道:“我的天!你跑那里去了?害本宫担心死了。”
小鱼儿忙道:“殿下安好吧?”
“本宫没事,倒是贼徒众多,侍卫恐怕难以抵挡,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的目的,难道是想劫持殿下?”
“不错!他们一来就表明要捉本宫,才会与侍卫发生冲突。”
“对方人数众多,显然是有备而来,为防万一,请殿下尽快与卑职互换服装,以便转移对方的目标。”
“这……本宫怎可让你替我涉险?”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在三心两意?卑职唯有这么做,才能保护殿下的安危,顺便也可查出对方的来历,以便追究主谋凶手。”
二太子惶恐地道:“对方下手凶残,显然不留活口,就算本宫能侥幸逃过此劫,又该如何善后?”
“殿下放心,等一下卑职佯装逃走,引开他们的注意,只要再拖一点时间,武林盟的援兵必可赶到,殿下就可以请求他们保护返京了。”
“好吧,只要本宫能够逃过此劫,必不忘爱卿舍身救主的大义。”
两人立即互换服装,并且找来两名侍卫佯装保护,且战且走的逃向后院。
经此一来,黑衣人果然被他们的一番做作所惑,立刻转移注意,逐渐向他们围攻过来。
由于发现了目标,黑衣人的攻势更是猛烈,使得所剩无几的侍卫,更显捉襟见肘,情势极为恶劣。
突闻一声长啸传来,接着出现一名白发黑衣人。
他双目如电的扫视一遍,立刻怒骂道:“全是一群饭桶,叫你们捉一个人却拖延如此之久,再不快一点的话,武林盟主那些人就要赶到了,到时候看你们如何收拾?”
一名黑衣人苦着脸,道:“点子已经被我们逼出来了,可是这些鹰爪实在难缠,恐怕非得副帮主亲自出马不可。”
白发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飞身而起,一股令人窒息的雄厚掌劲,立刻袭卷而出。
轰隆巨响,当场便将两名侍卫劈得吐血倒地。
接着再将小鱼儿制住,挟持而去。
黑衣人一声欢呼,立刻怪叫撤离现场。
不久,吕总管终于率众而来。
等他了解事件经过,立刻护送二太子等人返回官衙,一面派人追查黑衣人的去向。
□□□□□□□□飞龙帮。
凡是在江湖上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幽冥教是黑道霸主,幽冥教徒人数众多,人才济济,具有横行天下的雄厚实力。
这些年来,随着幽冥教势力不断澎涨,陆陆续续并吞了不少黑道帮派,终于形成江湖三大组织之一,与金陵王、武林盟呈鼎足而三之势。
可是幽冥教却不敢对飞龙帮轻动干戈,这一直让江湖中人百思不解。
猜想主要原因,不外飞龙帮与武林盟早有嫌隙,时有冲突发生。对幽冥教而言,凡是武林盟的敌人,都是幽冥教极欲拉拢的对象,自然不可能自相残杀,让武林盟占便宜看笑话。
当然这只是外行人看到的表相,真正明了内幕的只有少数几个主事人清楚。
其实飞龙帮的背后,另有一股庞大势力在支撑,那就是--蛮国。
数千年来,蛮国无时无刻不想进犯中原。经过历代祖先强攻失败之后。蛮国终于改弦易辙,暗中网罗异域高手,潜入中原组织飞龙帮,一面到处犯案制造事端,以便破坏治安扰乱民心。另一方面暗中策应蛮国,以便蛮国大举之时,作为内应之需。
所以飞龙帮人数虽然不多,实力却不容幽冥教小窥,这才是飞龙帮得以在强龙环伺下,伫立不摇的主要因素。
这一次飞龙帮会大举进犯易牙居,妄想劫持二太子为人质,便是受到假冒东宫皇后的蛮国王妃所指使。
此刻,他们正为完成任务而大肆庆祝。
飞龙帮主开心地哈哈大笑道:“副帮主果然不愧有‘大力鬼王’的称号,鬼王爪一出手,便轻易地将鹰爪杀得溃不成军,顺利的劫走二太子。”
大力鬼王得意洋洋道:“帮主太夸奖了,只怪那些鹰爪的武功太差,使本座的鬼王爪毫无用武之地,实在令我大失所望。”
他的话说得狂妄,任何人都听得出,他对付皇家侍卫时,并没有使用鬼王爪,凭普通的武功便将二太子手到擒来。
“副帮主不必遗憾,如果本帮主没有料错的话,二太子在开封遭劫的消息,不久便会传回京城。狗皇帝一定会责令章老匹夫救援,到时候我们便可设下圈套,引章老匹夫中伏,到时候副帮主便可以大开杀戒了。”
“帮主放心,到时候本座一定会用鬼王爪,将章老匹夫的心肝抓出,献给帮主当下酒菜的。”
“太好了,本帮主衷心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
飞龙帮主开怀大笑着。
众人连忙向他们祝贺敬酒,现场气氛更形热络起来。
一旁的美少女,突然皱眉道:“爹!您真的要将二太子交给蛮国使者?”
飞龙帮主一楞道:“雅琴!莫非你另有看法?”
黄雅琴轻笑道:“依据我们在京中收买的内应所传回来的消息,蛮国王妃取代东宫皇后,只是为了报复左相的偏心。她虽然发泄了多年怨气,却错估了局势,以为皇上一定会册立东宫太子为储君。其实皇上心中的储君人选,就是西宫皇后所出的二太子,显然蛮国王妃已经发现问题,才会急欲铲除眼中钉,指使我们劫持二太子。”
“你的分析一点也没错,京中内应确实是如此看法。”
“所以女儿想到了一个鲤跃龙门的妙计,不知爹可有兴趣?”
飞龙帮主眼睛一亮,好奇道:“你快说,是什么计策可以鲤跃龙门?”
“爹不是一直感叹,天下的青年才俊虽然不少,可是多属武林盟旗下的白道菁英。咱们黑道绿林中,想要找到足以匹配女儿的,实在如凤毛麟角,万中难以寻一。”
飞龙帮主会意道:“你是想嫁给二太子为妻?”
黄雅琴俏脸一红,道:“不错,只要女儿能与二太子玉成好事,我们不但可以脱离蛮国操纵,免去朝不保夕的江湖仇杀。一旦二太子将来顺利接掌大位,咱们飞龙帮也可以托他之福,从此一步登天,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飞笼帮主只听得怦然心动,不自主地眉飞色舞起来。
大力鬼王也心动道:“这个计策真是太妙了,本座全力支持贤侄女的计划。”
“可是如此一来,岂不等于公开与蛮王决裂,本帮所承担的风险不小。”
“正所谓财富险中求,咱们是做大事的人,岂会在乎这点风险?更何况咱们帮蛮国作内应打天下,同样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既然风险一样的话,与其帮人作嫁,倒不如为咱们飞龙帮的荣华富贵,好好的大拚一场,赌输赌赢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飞龙帮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在江湖上拚死拚活,为的就是想将来有好日子过,如今有荣华富贵的远景,如何不叫他们动心?
他们立刻纷纷表示赞同,更有人抢先宣誓效忠,众人连忙跟进起哄。
飞龙帮主大悦道:“好,既然各位弟兄如此爱戴,本帮主在此向各位保证,只要雅琴顺利入宫为妃,各位弟兄都是大功臣,无论是封官晋爵,或是子女金帛,都任由各位弟兄自由选择。”
众人纷纷叫好,气氛立刻疯狂热闹起来。
黄雅琴尽管娇羞不胜,却难掩心中的窃喜,暗自得意狡计得逞,不仅平空得到一个理想的乘龙快婿,荣华富贵也将垂手而得。
她这边欢欣鼓舞,另一边却妒火中烧。
那就是长伴小鱼儿身边,已化作一缕幽魂的蝶舞公主。
黄雅琴毛遂自荐的举动,立刻引发她的不满,只气得她不住叫骂:“不要脸……”
可惜她忘记幽魂本身,不仅无影无形,就连声音也不会比蚊鸣大多少。
所以,尽管她气极败坏的叫嚣不已,众人仍无视于她的存在,依然故我的欢叫不休。
不得已她只好跑回地牢,转向小鱼儿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