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叶芊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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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中了乐透彩?”小青对楼上装铁窗一事耿耿于怀。

    “中你的头!”金珊珊作梦也没想到,他派工人来替她装铁窗。

    “那你怎么有钱请人来装铁窗?”小青执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没出半毛钱,他们是慈济义工。”金珊珊编了一个连三岁孩子都不信的谎。

    小青嗤鼻地说:“我的名字叫小青,不叫小笨。”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叫小笨,就去户政事务所改名。”金珊珊挖苦地指出。

    “你不说,我去问他们就知”小青的话被打断。

    “多事!还不快去刷马桶!”金珊珊赶紧拿鸡毛当令箭。

    小青正背过身,门上的风铃忽地响起,她下意识地回头一望,看见了好大一束的百合花!

    不是红玫瑰,表示来人还没得到伊人的芳心,追爱尚未成功,来人仍须努力。

    反正一天至少刷三次马桶,那个马桶比刚出炉的还新,有刷跟没刷一样,不如躲在门后,看戏比较好。

    她一向喜欢看男女主角演技生硬的偶像剧,完全是为了满足幻想;虽然她鼻子塌,脸上雀斑有如满天星,但她常自我催眠,幻想自己是金珊珊。

    这一年多以来,来店里的男客少到可以用手指加脚趾一起数,让她不免怀疑狐狸精是假的!后来她才知道,是金珊珊不让阿猫阿狗知道她的职业。

    而且一般的熟客也不让她们的男人来店里,偶尔有不知死活的新客人带着男伴来,结果都是当场吵架翻脸,那些男伴多半在追不到她的情况下,只好吃回头草,王八配绿豆。

    像今天这种从未见过的追求者,倒是她头一遭大开眼界。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金珊珊神色自若地收下花束。

    “我是来道歉的。”秦烨心甘情愿地低头。

    “我没生气,我们依然是好朋友。”金珊珊微笑以对。

    “一起去吃午饭,我请客。”秦烨像是剃头担子的一头热。

    金珊珊摇了摇手。“我没胃口。”那一拳害她到现在还闹胃痛。

    “你的手腕怎么了?”秦烨飞快地抓住她的手,惊讶地审视暗红色的伤痕。

    “不瞒你说,昨晚遇到**。”恐惧依然深植心中,但神情却泰然自若。

    “天啊!你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秦烨脸上又担忧又焦急。

    金珊珊抽回手,语带保留地说:“幸好有人路过,我没事。”

    一想到那个吻,她的心就颤抖不已,甚至还能感觉到唇上残留他的气味!

    昨晚,她像只饿了很久,找不到好东西吃的老鼠,拼命咬着被角,泪如雨下。

    她以为她会一夜难眠,但在惊吓和疲倦的双重压力下,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全是他的身影。

    那深逮迷人的黑眸,那进力四射的薄唇,全化成飘浮不定的蝴蝶,与她的距离忽远忽近,怎么抓也抓不到他直到恼人的工地噪音吵醒她,她才发现这一觉非但没睡饱,反而感到身心俱疲。

    金珊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依照惯例是照镜子,结果却被镜中的红眼丑八怪吓到,她赶紧敷面膜、贴小黄瓜。

    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难,就算有朝一日死老公死儿子,她也会批项自己成为全世界最美的寡妇,以继续危害人群、破坏善良风俗为乐!

    “**呢?有没有将他绳之以法?”秦烨继续追问。

    “他大概躺在医院里。”金珊珊合理的猜测。

    “我陪你去医院指认他。”秦烨像是要替她出气的坚决说道。

    “他不敢再犯,因为是我先惹火了他。”金珊珊摸着良心说。

    “至少要去警察局备案,让他引以为戒。”秦烨坚持要伸张正义。

    “算了,我不想勾起痛苦的回忆。”金珊珊仿佛少了喜怒哀乐的洋娃娃。

    有一次她在菜里看到一条蟑螂小腿,餐厅老板不肯私下和解,拿出一笔令她笑得合不拢嘴的遮口费,她就跑去卫生署告状,强迫官员出面勒令餐厅停业!可见她分明是那种只要有一点不爽,就逼别人去买童军绳的狠角色。

    因此这次她会纵容差点染指她的**,实在没道理。以她的作风,至少会要对方缺手断腿才行!

    是什么原因让蛇蝎美人突变成圣洁菩萨?不,应该问,是谁让她变温柔的?

    惶恐像一阵乌云笼罩在他心头上,他爱她爱了那么久、那么深,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那个柏克莱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有什么是他没有的?他自认长相和财富都堪称人中之龙,绝对不输他的情敌——向修华!

    “你变了!珊珊,你一向都是得理不饶人的!”秦烨难以置信。

    金珊珊微笑地说:“这样不好吗?男人不是都喜欢温柔的好女人吗?”

    “好女人满街都是,不足为奇,还是原来的你讨人喜欢。”秦烨说。

    “你的嘴巴真甜,难怪存折里有八个零!”金珊珊心花怒放。

    “是九个零才对,我在纽西兰还有一座牧场。”秦烨第一次透富。

    “这么说来,以后要跟你借钱很容易喽?”金珊珊见钱眼开。

    “千万别再拒绝我送你回家。”秦烨想做护花使者。

    “你怎么可以诅咒我倒媚?!”金珊珊无的放矢。

    “我是担心你。”秦烨感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知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好朋友。”金珊珊话中有话。

    很明显的,她一点也没有想要更进一步的意思,小青不禁为这个帅男抱屈。

    她用手指头数过,九个零是亿万富翁,在路上用散弹枪都打不到一个!看她昨晚没睡好的模样,八成眼屎没洗干净,才会不把亿万富翁看在眼里。

    青妈说过,女人挑老公不能太龟毛,挑来挑去会挑到卖龙眼的小贩!不过龙眼吃不完还可以晒成龙眼干,将来等老板成了龙眼嫂以后,店里就会多一项免费招待客人的服务,夏天是木耳龙眼冰,冬天是桂花龙眼汤,不失为增加生意的好办法!

    门上的铃好声又响起,那个有钱的帅男落寞的离开了。

    若不是青妈没把她生成美人胚子,她自个儿又没钱去参加韩国美容团,她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冲过去,抱住失魂落魄的亿万富翁,把他带回家,麻雀变凤凰,让青爸青妈以她为荣。

    小青自以为俏皮地说:“又一个英俊的猪头!”

    “你眼睛有病!他脖子上的是人头。”金珊珊没好气地指责。

    “究竟是谁得罪你,你怎么见人就咬?”小青真该改名叫小聪明才对。

    “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知道你偷懒!”金珊珊听觉比顺风耳还厉害。“是,我去刷马桶,这样你满意了吧?!”小青也不想自讨没趣,面对巫婆脸。

    “跟阿斗啊讲话的美女是谁?”一个暴发户以台湾国语问道,眼睛紧盯着正在和老外说话的金珊珊。

    “金珊珊,大家都叫她狐狸精。”常来打临时工的服务生说。

    “身材超辣,光是那对水乳就让人看得眼花撩乱。”暴发户垂涎三尺。

    “只要出得起价钱,她全身上下随便你摸。”服务生暧昧地舔舌怂恿。

    暴发户像被火灼红了脸,喉结不停地滚动。她一夜多少钱?”

    “不便宜,玩过她的男人说要三百万。”服务生根本是道听涂说。

    “有没有搞错?三百万买辆宾士绰绰有余!”暴发户瞠目结舌。

    服务生八卦地说:“她不是最贵的,听说有个女明星一夜值五百万。”

    “宾士可以开一年,她却只能开一晚!”暴发户有点不舍又有点不甘心。

    “你不肯,与其在这儿干瞪眼,不如回家玩**。’服务生刻意激怒他。

    “好吧,就三百万,你帮我去交涉。”暴发户难耐心痒的同意。

    “先说好,我要分一杯羹。”服务生跃跃欲试地摩拳擦掌。

    双眉紧蹩的向修华就站在他们旁边,不得已偷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三百万!不出他所料,狐狸精果真是高级妓女的一员,有钱大爷们的性玩具,这也难怪那个吻会那么令人销魂蚀骨、令人意犹未尽、令人回味无穷。

    他真是个傻瓜,整整一个星期,不论开会、交易、买卖,甚至是睡觉,他都无法定下心来。他的心根本就没跟他去日本,而是留在她唇上,忘了带走。

    他跟酒保叫了一杯龙舌兰,他现在很需要强烈的酒精来麻痹神经!

    这时,他注意到要去当皮条客的服务生,一手捧着放满香摈的托盘,另一手有点奇怪地伸进上衣口袋,在口袋里摸了老半天,然后才把手拿出来,手指掠过最靠近身体的杯子上。

    昏暗的烛光,使他看不清楚他这么做有何意义?

    他并不知道,这位服务生其实是个药头,专门在派对上兜售各式各样的毒品,他的触角伸向金珊珊,那是一杯动了手脚的香摈,只要喝下去,不出十分钟,神志就会模糊不清。

    看着服务生在人群中绕来绕去,有人向他要酒,他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焦点集中在金珊珊手上的酒杯,直到酒杯见底,他立刻殷勤地向前,小心翼翼地把那杯掺了药的香摈递给她,人站在她身后,等待她啜饮一口。

    仿佛有道闪电击中他的大脑似的,他猛然明白他的阴谋,但却来不及阻止。

    “三百万要不要?”见老外走开,服务生凑近她,压低嗓音问。

    “你是从哪家疗养院溜出来的?”金珊珊冷冰冰地质问他。

    “有个又猛又帅的男人向你买一夜情。”服务生说。

    “你不会拿你自己的**去卖!”金珊珊勃然大怒。

    服务生嗤之以鼻地说:“难不成你嫌少?”

    “我不卖身。”金珊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少来,我探听过你的行情。”服务生怪声挖苦。

    “再不滚,我就大叫非礼!”金珊珊愤慨的拿酒泼他一身湿。

    三百万居然没让她心动?!不知道她拒绝的原因,是嫌暴发户丑,还是嫌钱少?

    原本向修华想上前提醒她酒有问题,但有个男人动作比他快,那人正是两个星期前那场生日派对的寿星。

    她穿了一件根本不能叫衣服的上衣,充其量不过是一块布做的肚兜,光滑的后背一览无遗,而他的手却搂着她的腰,显然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见过不少自命潇洒的风流男子,但这是他第一次打心底就觉得厌恶无比!那家伙简直像只迫不及待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虽然他的长相不差,可能有些女人会认为他满英俊的,但在他眼中,他只是个低级的无赖!

    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妒火?仿佛快把他整个人燃烧成灰烬

    “怎么了?”秦烨虽然忙着招呼客人,不过视线却不时注意着她。

    “三七仔骚扰我!”金珊珊闷闷不乐地保唇嘟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我叫保镖去教训他。”秦烨咬牙切齿,眼中透出想置人于死地的熊熊杀气。

    “打伤人麻烦,赶他出去就好了。”金珊珊完全是为他着想。

    “好吧。”秦烨食指勾了一句,招来保镖,附耳交代。

    “还有他的同党。”金珊珊手指一指,保镖立刻前去消灭两只害虫。

    “别再气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可怕!”秦烨心疼地望着她惨白的脸色。

    “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很多霉菌?”接连不断的恶运使她心烦。

    秦烨鼻子嗅过她的肩膀,满脸笑容地说:“没有。是香奈儿五号,你换香水了。”

    “我不太舒服,我想回家睡觉。”金珊珊感到头重脚轻,非常的难受。

    “我去吧台拿车钥匙。”能够做护花使者,秦烨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今晚才喝两杯,开车没问题,你忙你的。”金珊珊摇头。

    秦烨表情难掩失望。“路上小心,到家后给我电话。”两人短暂的相拥之后,他挽着她的手臂,呵护备至地送她到店外。

    虽然感到身子摇摇欲坠,但她还是努力地走到停车场,不想让他担心。

    目送地上了车,秦烨正要回身,一个身上没有酒味,走路却像喝醉酒的高大男子,冒失地撞了他肩膀一下,撞得他好痛!若不是基于做生意要和气生财的原则,他一定会打他一顿,就像打情敌那样狠!

    奇怪?他怎么会想到他?

    其实撞他的人就是向修华,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而且他觉得他对待她的方式不比对廉价妓女好,又搂又吻之后就赶她走,显然一点也不在乎她,才会连她快昏倒了都没察觉到,还让她自己开车回家,无异是逼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真是犯贱!中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毒素!

    如果他不是生性善良,他才不管她要去见阎罗王还是上帝。

    “下车!”向修华怒气冲冲地来到车子旁边,用力敲着车窗,恨不得把玻璃敲粹似的。”

    “你要干什么?”从模糊的视线看去,熟悉的场景,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除非你嫌命长,不然你最好别开车!”看她眼神迷离,他知道她快晕了。

    “我没力气跟你吵架”金珊珊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自找麻烦!”向修华从他车上拿来大锁,敲破她的后车窗。

    “我要喝水”一段时间后,金珊珊逐渐有了意识。”自己去倒!”向修华才不为她做牛做马,他觉得那种行为实在有损男子气概。

    “老爹,求求你。”听到是男人的声音,金珊珊直觉他是老爹。

    “我没那么衰,生到你这种女儿!”向修华打开冷气,帮助她早点清醒。

    金珊珊“撒奶”地苦苦哀求道:“拜托啦,我保证不再乱花钱买名牌。”

    “败家女的保证能听,狗屎都能吃。”向修华对她了若指掌。

    “老爹,我会多烧些纸钱,孝敬你老人家的。”金珊珊以为老爹气她不孝。

    该死的恻隐之心又冒出来了!看在她没爹的分上,他勉为其难做一晚男佣。

    向修华来到厨房,意外的发现她虽然只是一个人住,却用超大型的全家福冰箱。打开冰箱门一探,里头的保养品多到可以去百货公司摆专柜,就是没有可供下厨的食物,全是微波速食,以及一瓶瓶排列整齐的沛绿雅矿泉水。

    他向来都喝统一矿泉水,而她却是这么的奢侈,他猜她的老爹恐怕就是被她给气死的!

    撇开她的店不谈,光看她的屋子,屋内每样东西都是恶心的粉红色,从墙壁到地毯,窗帘到桌布,沙发到台灯,就连拖鞋和茶杯j没有一样不令他起鸡皮疙瘩!他绝对相信,她的马桶肯定也是粉红色。

    对他来说,虽然色调有伤视力,但整体而言,却是搭配得恰到好处。

    显然她的家具和她人一致,全是出自意大利名家之手,她的花费足以让衣索匹亚的难民多活一年,要不是她的店很赚钱,就是有很多男人送她金卡。

    他有钱,可是他从不乱花钱,钱都是用在拓展事业的刀口上。

    拿着沛绿雅矿泉水,回到她那从屋顶上垂落粉红色纱幕的粉红色卧房。

    “坐正!”向修华以严厉口吻命令,像小学老师在教导姿势不良的坏学生。

    “去拿吸管给我。”金珊珊得寸进尺地要求道,显然是过惯了公主般生活的后遗症。

    “我实在该把你压在腿上,好好打你**一顿!”向修华火了。

    金珊珊有恃无恐地说:“老爹你敢,我就告你性侵犯儿童。”

    “这样对你爹,你还是不是人?”向修华咋了咋舌。

    “老爹,你忘了,狐狸精还是你取的。”金珊珊娇喷道。

    “怎么会有人叫自己女儿狐狸精?!”向修华惊讶地挑动眉尾。

    “你还叫两个妹妹绿油精和马屁精。”金珊珊刻意吐露家世背景。

    向修华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的家人全是妖怪是不是?”

    ‘去拿吸管,老爹,我快渴死了。”金珊珊孩子气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做你爹还真是辛苦!”向修华耸了耸肩,转身出去找吸管。

    金珊珊扮鬼脸地吐舌。“你才知道!”其实她因为只喝了一小口的香摈,所以药效很快就退了,现在她已经回复了意识。

    “我早就看穿你了!”邪不胜正,向修华从门外跳出来。

    “你另外还知道我被下药,对不对?”金珊珊反咬他一口。

    向修华叹了口气。“等我知道时,你已经喝了。”她真会转移话题。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窗外,雷声震耳欲聋,倾盆大雨如瀑布倾泻而下。

    本来她还想跟他继续唇枪舌剑,但似乎连老天爷都不喜欢恩将仇报的狐狸精。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的人生一直处于低落状态,她用各种伪装的声调,一会儿假装自己是户口普查的女警,一会儿假装自己是收保护费的恶女,打电话到柏克莱探询他的下落,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人还在日本。

    一想到他在他未婚妻的床上,生气、悲伤、怨恨,各种痛不欲生的情绪折磨着她,她不只一次发誓再也不要看到他,但今晚见到他以后,她的心在颤抖,她的血液在沸腾,她的眼神在燃烧,这一刻,她才明白思念大于一切。

    他的表情跟记忆中一样冷酷无情,不过她只看到带给她甜蜜的薄唇。

    她很想再一次体验热吻,甚至想倒他**,她的体内有股奇妙的热流窜动,让她感到整个人轻盈酥软,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却不知如何才能实践它?

    美丽和性感她都有,独缺温柔,既然硬碰硬不行,何不试试看软碰硬?!

    “谢谢你又救了我。”灵机一动,她改为四两拨千斤的策略。

    “不过你的车窗被我打破。”向修华反倒提高警觉。

    “没关系,我自己出钱修理。”金珊珊柔声以对。

    向修华嘴角微微抽搐。“我有没有听错?”

    金珊珊大方地说:“我还要请你吃一顿丰盛的晚餐。”

    “难怪会突然下雨!看来连老天爷都被你吓到了。”向修华讥讽道。

    “你快去医院,检查看看你嘴里是不是有长刺?”金珊珊反唇相稽。

    ‘你应该很清楚,我嘴里有没有刺。”一见狐狸尾巴露出,向修华乘胜追击。

    “为什么我应该很清楚?”原来吻也索绕在他心里,金珊珊脸上洋溢幸福。

    真是拿石头砸自己脚!向修华气得讲不出话。

    他紧绷着脸,看她没盖被子躺在床上,雪白修长的大腿诱人的交叉,这比完全分开更让男人容易产生性冲动!还有,在一层薄布包裹下的水乳,激凸的乳峰显示她没穿胸罩。

    不可否认的,她有意勾引他,而这招也确实有效。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崖下有张软床,狂烈的男性需求宛如飓风吹向他,但他知道那张软床不是带给他快乐的,而是毁灭,永不超生的毁灭。

    他的双腿之间有一股莫名的疼痛,他的额头冒冷汗,脸颊却像烧炭,他的心跳如擂鼓,肺部却吸不到空气,他的身体仿佛生了一场大病,精神却十分亢奋,最糟的是,他的理智和情感自相残杀,几乎要把他撕裂成两半

    如果不是考虑到后果,他会毫不客气地握住她的**,猛烈拧捏,他知道她不会反抗、不会拒绝,甚至还会双手环住他颈项,双腿夹住他的腰际,颤着唇哀求他要她、占有她,连激死她都可能说得出口。

    一直以来,他的理智令他引以为傲,今晚也不例外。

    在面对天下第一狐狸精的诱惑时,他不但没倒下,而且还全身而退。

    “我走了!”向修华以极轻蔑的眼神扫过她脸颊,有如打了她一巴掌。

    金珊珊强忍住失望。“我拿把伞给你。”软硬都不吃,他到底要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想撑粉红色的伞。”向修华稳健地走到门口。

    “明天下午五点,我去你公司找你。”金珊珊急声提醒。

    “我到你店里。”向修华不想让属下产生误解。

    “不好了!店里昨晚遭小偷光顾!”小青惊慌失措。

    金珊珊梭巡了下,没看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一定是个笨小偷,才会空手而回。”

    “你最近视力变差了,再不治疗会变成瞎子!”小青忧心忡忡。

    “我没看见有什么东西被偷走。”金珊珊心情好,嘴巴也变善良。

    小青指着在橱窗前**的模特儿说:“你的心肝宝贝不见了。”

    “我昨晚拿到楼上,今晚跟春天有约。”女为悦己者客,她终于要付出行动。

    “今晚我排休假,你休想逼我加班!”小青要赶回家看日剧“整型美女”

    “反正没生意,今晚不如早点打烊,我去找周姐。”金珊珊起身。

    “有钱不赚,有钱男人不要,真搞不懂你要用什么付帐单?”小青咕哝。

    搞不懂她的还有向修华,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报答恩惠的大餐是——一九九元吃到饱的可利亚!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浓烈烟味,桌椅上明显有着一层刷不掉的油垢,他是头一次来这种自助式的火烤两吃餐厅。

    由于这里价廉物丰,他看到很多客人一副几百年没吃饭,穷凶极饿的可怕模样,令他不禁纳闷,她怎么会看上贫民口味的餐厅?

    原因可以追溯到一年前,小青从她手上拿到第一份薪水,她死皮赖脸地要小青请吃宵夜,小青只好含着泪带她到可利亚。一进门她就嫌东嫌西,还向服务生要求要用高脚杯喝矿泉水,服务生气得冲进厨房拿出菜刀,差点演变成凶杀案。

    幸好经理及时出面,弯腰鞠躬陪不是,不仅答应让她们两个白吃白喝,还自掏腰包送一千块给她压惊,这才打消她报警的念头。

    当时她尝了几口之后,爱上奶油烤肉的香味,日后便成了这家餐厅的常客,而且还跟经理义结金兰,享有九折优待。

    自己出钱,以俗搁大碗为原则;别人出钱,一定要去法国菜餐厅。

    她像只忙碌的小蜜蜂,手上一次端两个盘子,来来回回十趟以上。

    桌上布满盘子,达筷子都没容身之地,得拿在手上才行,她却毫不满足。

    大白菜才刚放进锅里,看她又要起身,向修华连忙出声阻止。“你几天没吃饭!”

    “能吃就是福。”说完之后,金珊珊跑去拿两颗芋头,扔进火锅里。

    “每个人都拿你当妖怪看!”从四面八方投来异样的眼光。

    金珊珊自信满满地说:“他们是看我美丽,当我仙女下凡。”

    “吃那么多会撑破裙子,露**很难看。”向修华好心警告。

    “放心,我的胃酸比硫酸厉害,铁钉都能溶解。”金珊珊毫不畏惧。

    看她再度起身,向修华忍无可忍地说:“求你别再拿了,桌面已经摆满了。”

    “也可以放在椅子上。”金珊珊跑去拿了一杯可乐,果然是只能搁在椅子上。

    “糟蹋食物,雷公会把你**劈焦!”冤有头,债有主,可别劈错人。

    “我比较担心,吃不完被罚钱。”金珊珊什么都不怕,就怕没钱。

    “我先说,我不帮你擦**。”向修华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你好像很喜欢**,我去拿鸡**给你享用。”金珊珊又要起身。

    “我要吃什么,我自己去拿,你别鸡婆。”向修华喟叹一声,毫无食欲。

    在纽约,每年都会举办吃热狗面包的大胃王比赛,她如果去参加,铁定能拿到冠军腰带。

    和女人同桌用餐,不管是环肥燕瘦,还是老中青少,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狼吞虎咽的吃相!她简直是个吸尘器,只要看到食物,全部吸进嘴里,虽然觉得恐怖,但她并没有在他面前故作淑女,他反倒欣赏她忠于自己。

    有些女人,婚前和婚后判若两人,常让娶了她们回家的男人大呼上当,因此在他的心目中,男女交往首重开诚布公。

    人非圣贤,有缺点很正常,太完美反而显得虚伪,但是她的缺点实在太多了——食量大、嘴巴毒、花钱凶、酷爱粉红色,而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她是个没有贞操观念的狐狸精!

    他干么要忍受她?他并不想做她的朋友,也不在乎她跟几个男人或者是几百个男人睡过,但是光看到她,就足以让他体内升起一股炽热的渴望。

    明知道她人尽可夫,他却期望成为她的人幕之宾,夜夜春宵!她的胴体是撒旦颠覆人间的杰作,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抗拒多久?

    “吃饱了!”金珊珊伸长手臂,舒展筋骨后,起身走向柜台去结帐。

    “谢天谢地!”这一次她起身终于不是去拿食物,向修华松了一口气

    “你瞧,小肮平得像高速公路!”金珊珊得意的炫耀,天生丽质难自弃。

    “果然名不虚传!”将近三十个盘子的食物跑到哪里去了?真教人想不透。

    “我们去散步。”茶余饭后最好的安排,就是手牵手在花前月下漫步。

    “你已经报恩了,咱们之间一笔勾消。”向修华不感兴趣的拒绝。

    “等一下,我去洗手间投原子弹。”金珊珊紧急冲进厕所。

    可恶的王八蛋!竟然想疏远她?!她一边排泄一边生气。

    如厕后,金珊珊对着镜子发呆。

    上帝把爱情这个重责大任交给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偏偏今晚的火锅料没有熊心和豹子胆,所以她不敢骂上帝,但丘比特应该被捉来打拦**!从古迄今,死在他箭下的冤魂,肯定超过中国大陆现有的人口。

    看样子,他深爱着他的未婚妻,那个吻顶多只能说他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怎么看他都是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但他显然不懂得货比三家不吃亏的道理。

    她会想办法让他懂——她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另一半。

    这时清洁妇正好走进来,她立刻双手合十,拜托她去帮忙找她的干哥哥老板过来。

    经理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只好答应为虎作怅,去回房提了一桶碎冰块来,再从水龙头灌水到桶子里,然后她咬紧牙根,把双手浸人冰水里,冷得她浑身打颤。

    半晌,她脸色苍白,装肚子痛的来到餐厅外。

    “你怎么了?”狐狸精向来诡计多端,向修华不敢掉以轻心。

    “大肠和小肠吵着要分家。”金珊珊手环着肚子,表情痛苦万分。

    “要去医院检查?还是要回家休息?”由她的抉择,可以刺探出真假。

    “去医院,我肚子快痛死了!”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还有他服侍,何乐而不为?

    “你那么容易死,天底下就没有长命百岁的人了。”向修华暗讽她是妖怪。

    金珊珊忽然瘫软地坐在地上。“惨了!我的脚好像得了小儿麻痹症!”

    “地上有一大坨狗屎!”向修华故意吓唬她,但她却无动于衷。

    “我爬不起来,麻烦你背我。”金珊珊事先观察过地形。

    “你在玩什么花样?”他皱起眉头。

    “没有,你摸摸看我的手,跟冰棒没两样。”金珊珊伸手握住他的手。

    一股冰冷从她手心传到他手臂上,但他的心却热呼呼的,他为此感到惊愕。

    他板起脸孔,责怪自己一时意乱情迷!而且他更在乎的是,手与手的接触就能带给他这么大的影响力,万一是身体老天爷,他的意志力似乎比在街上发广告用,一擦就破的面纸更薄弱。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男人,可是遇到这只狐狸精以后,他就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但她身体不适是事实,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的理智,助人为快乐之本。

    “上来吧,下次别那么嘴馋!”向修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背对着她蹲下身。

    “遵命。”金珊珊一跃而上,快乐得像要去骑马打仗,精忠报国。

    “你别乱动!”浑圆的胸部在他背上摩挲,让向修华的脸都红了。

    走没几步,金珊珊感到胃部一阵翻搅。“不好了!”

    “又怎么了?”向修华如坠五里雾中。

    “快放我下来!”金珊珊拳打脚踢,吵吵闹闹。

    “你该不会是想随地大小便吧?!”向修华缓慢而不舍地蹲下身。

    “我忘了给小费!”金珊珊拔腿就跑,远离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放臭屁。

    才一眨眼,她就跑了一百公尺,向修华立刻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