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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准备拿起电水壶想冲咖啡时,公寓里所有的灯全部熄灭!魏宁深第一反应就是冲向门口,他对着门乱踢,手焦急的转着把手。最后,他终于打开了门。他冲出公寓后发现原本彻夜亮着的走廊的节能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熄灭。他看向窗外,发现其他楼里的灯全部亮着,显然不是停电。
他朝着楼梯的方向跑去,接着手机微弱的亮光,他看清楼道,就扶着扶手飞快朝下走去。他本在五楼,因为恐惧,所以也没有数楼层,就一直顺着楼梯跑。他跑了很久,跑得气喘吁吁,直到他感到不对劲。他终于停了下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着向楼层的标志——5f!
他不信邪的又开始朝上走,走了四层再次看楼层标志,依旧是5f!魏宁深急促地喘着气,一方面是因为体力的消耗,一方面是内心的紧张。休息了一会儿,他又朝下走,默数到五层,他再次看向楼层标志,依旧是5f!他觉得他的理智正趋于崩溃状态!
他忽然想起以前外婆无意中说到的方法。他对着半空中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滚开!”
然后再试着向下跑去,当他跑了五层之后,发现一楼单元的大门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心激动得砰砰直跳,然后拉开大门走到楼前的广场前。四周路灯明亮,让从黑暗中逃离的魏宁深觉得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他看着四周林立的大楼,发现每栋大楼都灯火通明,就算是他公寓所在的大楼也不例外。但是他所在的五楼却黑漆漆一片,在一片灯火中显得怪异且格格不入。
即使现在他成功离开了五楼,他依然心有余悸。所以拿出电话,拨通了他最要好的朋友章元洲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电话另一头人的声音还没有响起,倒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以及人潮疯喊的声音率先通过手机信号传了过来。不用说,一定是章元洲那花花公子正在酒吧泡妞。
“喂,章子,是我。”魏宁深开口道。
“小艾,等爷一会儿,我先接个电话。”电话另一头先传来一阵调笑声,然后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显然是章元洲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喂,阿宁,有事快讲,哥们儿忙着呢,今天泡到一个妞,太正点了。”章元洲的声音带着意犹未尽。
魏宁深很少会打扰章元洲的夜生活,但是此时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根本就无法保持理智。
“章子,我遇到一些事情。”魏宁深的声音很急促,他换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公寓不能呆了,想在你那边留宿一夜。”
章元洲和魏宁深从高中起就是死党,大学也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七年基本天天混一起。所以他太了解魏宁深了,如果不是遇到特别的事,魏宁深根本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所以他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语气也开始正经起来,“好,你等着,我马上去接你。”
魏宁深挂了电话,就坐在广场上给公众休息的木长椅上。他根本就不敢离开有光的地方。他上方就是一根很高的海鸥型路灯,灯光是柔和的米黄色。最近小区开始重视硬件设施,让小区住户们交了一笔不菲的物业费,说是改造小区环境。这路灯就是最近才换的新的路灯。原本的路灯是老式路灯,亮起来是深黄的光,塑料外壳都老化了,外观笨重。
就在他等章元洲来接他的时候,头等的路灯也急闪了两下。魏宁深抬头看向头等的路灯,却发现新的路灯灯罩开始松动地向下坠。他快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就在他离开原来位置的一瞬,松动的灯罩就飞速向下砸去,最后砸到的位置就刚好是魏宁深刚才坐的地方。
魏宁深赶紧走到广场中央,确保头顶没有任何东西。章元洲找到魏宁深的时候,发现魏宁深正孤零零的缩在广场中央,像一只受了惊的鹌鹑。章元洲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魏宁深,只觉得心疼。
“阿宁。”章元洲快步走向前,抱了一下魏宁深,“没事了,和我回去。”
魏宁深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坐进车里,魏宁深有些脱力的全身靠在车椅背上。章元洲见状,就扔给他一瓶小瓶黑方,“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魏宁深面色发白,笑得有些勉强,“谢啦。”说完就拧开盖子像是灌开水一样一会儿就将瓶里的酒全部喝光。他将瓶子扔在舱里,然后瞧着窗外的景色发愣。章元洲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看进外面的景色。
他叹了一口气,认识魏宁深这么久,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阿宁。他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现在魏宁深想要静一会儿,所以也没有开口问他,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痛处。章元洲发动车,踩着油门就朝着他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魏宁深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章元洲余光观察到,魏宁深的脸色一直很差。
将魏宁深带到家,章元洲就从酒架上拿出酒递给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哥们儿说说。别闷出病来。”
魏宁深将瓶盖拧开扔在桌上,狠狠灌了一口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我……”他犹豫了一下。他的经历实在是太诡异了,说出去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以前的魏宁深和章元洲一样是无神论者。要不是今天遇到这种事,别人同他说,估计他也就当个笑话听听,过后就忘。
见魏宁深犹豫,章元洲也不催。看魏宁深的样子就知道他今天被吓得狠了。
魏宁深的眼里满是挣扎。但是他觉得如果他不说,他会疯掉的。他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因为动作用力,瓶口的酒有些从嘴边滑下,洒在衬衫领口上。他觉得很不舒服,就一把撕开衬衫的领口,两颗衬衫扣被绷落,滚落在地上不见了踪影。
章元洲看着魏宁深的动作,目光顺着魏宁深的手落在了魏宁深的锁骨上。魏宁深的锁骨很优美,有一种一般男人很少有的雅致的感觉。
章元洲第一次见到魏宁深的时候,他就觉得魏宁深身上有一种特殊清奇气质,至于那气质是什么,他能感受到,却无法描绘出。只是这种气质也仅限于魏宁深不说话的时候,魏宁深一旦开口说话,那那种气质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魏宁深长得很文雅,但是性格却是糙爷们儿性格。用章元洲的话讲,就是白瞎了一副好样貌。这样貌赐给魏宁深,那是暴殄天物。
魏宁深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头对上章元洲的眼睛,“其实如果不是我遇到,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章元洲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魏宁深再次灌了一口酒,才开口将今晚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同章元洲讲了。
章元洲听了魏宁深的话并不是很相信,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他了解魏宁深,魏宁深也是无神论者,即使是开玩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不相信,是吗?”魏宁深也同样了解章元洲,看见章元洲的表情就能猜出章元洲的心里活动,“我也希望这不过是一个荒谬的梦,醒来就什么都好了。”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半。魏宁深又拉着章元洲唠叨半天。章元洲有些无奈的陪着魏宁深胡扯。他知道魏宁深是醉了,否则他的话不会这么多。
最后魏宁深彻底支撑不住,一头栽在桌子上没了动响。章元洲无法,只能扛着魏宁深到客房。魏宁深很神奇的在床上滚了一圈,顺带卷了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章元洲想给他好好盖个被子,只是被子被他卷得严严实实根本拉不动,章元洲无法,只能熄了灯关上门。
魏宁深其实睡得很不踏实,他的眼球拼命转动,脸上也是挣扎之色,像是陷在梦里,想要醒来,却无法醒来。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
魂兮归来,哀江南!
低低的声音即使是在梦境也如影随形,温柔而低沉。
“汝何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