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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言婉向言清漓身上泼脏水后,言琛一双冷眸终于射向言婉:“信口雌黄,她一介女子有何能耐将你绑去言珲房中还不被人发现?口说无凭是为诬陷。”
言婉被言琛这一句给堵的心口发闷。
同样都是他的妹妹,为何他独独对言清漓爱护有加?她今夜已经遭受了这等屈辱,他就不能也偏袒她一回吗?
言婉咬着牙反驳:“兄长!婉儿没有口说无凭,若不是她,那为何只有她一人不在居所?这大夜里的她去了哪里?”
言琛倒是被言婉给问住,方才言国公去西庭寻人,言清漓的确不在房中。
一直毫无存在感的言如忽然小声开口:“傍晚我见过叁妹,她说晚上要去看望表嫂,应是宿在那边了,我方才已派婢子过去寻了。”
言国公本欲将这等丑事压下,关起门来解决,却没想到言如竟蠢到惊动了慕家,刚要呵斥她自作主张,便听到一飒爽女声从门外传来。
“二表姐说的不错!”
慕晚莹头一个推门进来,一进来后就英目不善的扫了言婉一眼。
方才言婉的话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小表妹今夜的确与她们在一起,怕是要难以洗脱嫌疑了。
“小表妹为嫂嫂诊脉到很晚,嫂嫂便留了她过夜,我幕家人可证明小表妹今夜一直同我们在一起,根本没做过什么绑人的恶行!”
言清漓扶着慕氏紧随而入,她迅速看了眼又继续低头装木头人的言如,福身向言国公与言琛解释自己今夜的去向。
言琛看向那眼底有些疲色的女子,冷眸中闪过一抹柔色。
孟氏从慕晚莹出现那一刻便颓然泄了气。
她与言国公同床共枕多年,自然知晓言国公此人极好颜面,如今被外人知晓言府丑闻,就算是做做样子他也定不会轻饶了言珲与言婉。
兄妹乱伦本就有违伦常,更何况言珲与言婉还在皇帝斋戒期间暗行淫欲,此事若捅出去整个言府都要跟着遭殃,言国公自然不敢轻慢。
他打着亲家的名目好言恳请慕氏与慕晚莹看在自家人的份上将此事保密,又下令将言珲与言婉赶去乡下庄子,孟氏也因教子无方被言国公收回了掌家权,命她回到盛京后立刻找个由头去为言婉与谏议大夫家的公子退亲。
孟氏与言珲、言婉哭的哭,反抗的反抗,最终是言国公命人将他们兄妹二人连夜送走,此事最终才落了幕。
回西庭的路上,言清漓与言如并行。
“恭喜二姐姐了,一招借刀杀人,便让二夫人及一双儿女失了势,相信凭叁姨娘的美貌与手段,今后必定可以在父亲身旁寻个安稳位置了。”
言如浅浅一笑,“叁妹妹可是觉得我心狠手辣了?”
言清漓但笑不语。
言如轻叹口气:“阿如与姨娘多年被二娘与大姐姐打压,若不是我故作木讷,相信也不会安然长至今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阿如只想谋条出路,叁妹妹无需将我当成敌人,总归我早晚会嫁人,这么做也只是想为姨娘争些好日子罢了。”
日日活在勾心斗角的高墙大院之中,又有哪个女子是容易的呢?
听了言如这番肺腑之言,言清漓十分想念自己的父亲母亲。
当初的楚家虽门第不高,但却和乐融融,哪里需要她像言如这般十几年来隐忍不发,苦心钻营只为求一个出头之日。
各自回房前,言如叫住言清漓:“叁妹妹,阿如针对的只是言婉,但你莫忘了,欲害你之人可还有一位,若不是我提醒了你,言婉所受的一切就该是你了,她们想要你的命,这次不成,总还有下次。”
言清漓静静看了言如片刻才淡笑道:“二姐姐的人情,清漓记下了。”-
清晨,慧觉寺钟鸣叁声,昌惠帝黄袍加身,率一众臣子前往大雄宝殿朝拜,方丈大师双手合十,正要诵经,一个光头小沙弥忽地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方丈,不好了,藏经阁中有、有……”
慧正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不悦道:“戒空,圣上正在为万民祈福,不可喧哗。”
戒空赶紧称“是”,又低声结巴道:“可是方丈,藏经阁内有、有男施主与女施主的靡靡之音传出……”
女眷们都侯在殿外跪拜,忽然见昌惠帝带领众臣怒气冲冲的从殿内走出,直奔藏经阁而去,赶紧起身跟上。
藏经阁就设在叁殿之中,紧邻大雄宝殿,乃是佛门重地,藏有万卷经书,竟有人敢在此处偷欢,又是在昌惠帝斋戒期间,岂不是公然与他作对?
实乃大罪大恶!
昌惠帝如乌云压顶,面色沉郁,他身后的臣子们相互看看,无人敢说一句话,只能纷纷在心中猜测到底是哪二人敢这般胆大。
藏经阁门前,昌惠帝命两位僧人将门打开。
朱妙琳死死盯着那扇雕刻着经文的漆金大门,她手指渐渐收拢成拳,眼里流露出期待又兴奋的微光。
言清漓,你死定了。
清晨的日光从开启的门扉透过,如一道天光将灯火通明的藏经阁照亮。
朱妙琳愣住。
想象中言清漓浑身赤裸脏污不堪躺在地上的景象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从中走出,而在那和尚身后,又出现面白内侍的身影,那内侍推着个轮椅,轮椅中坐着的男子一身古朴青衫,如松如仙,气度卓然。
——正是四皇子宁天麟。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言清漓呢?不应该是言清漓吗?
朱妙琳仔细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明明她的暗卫并未向她禀报任务失败。
慧正方丈看着那从藏经阁走出的和尚,惊讶道:“慧真师弟?”
宁天麟显然未想到昌惠帝会带着众臣亲临,他一时有些惊措,在吉福的搀扶下连忙站起来向昌惠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见宁天麟站的吃力,昌惠帝挥挥手免了,但神情依然严肃沉怒:“老四,你怎会在此?”
宁天麟神情赧然,但还是如实回禀:“回父皇,儿臣因腿脚不便无法朝拜自觉无用,便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前来藏经阁抄写经文。”
此话一出,众人同时看向那来传信儿的小沙弥。
慧正方丈面有薄怒:“戒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是说藏经阁中有靡乱之音传出?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与宁天麟一同出来的慧真和尚听到“靡乱之音”四个字后连忙念了声佛语:“皇上、慧正师兄,四殿下昨夜来此抄经,为圣上安康及百姓祈福,贫僧一直于此处同四殿下讲经论道,从未离开过。”
宁天麟手上仍握着墨迹未干的经文,吉福连忙呈给昌惠帝过目。
厚厚一摞经文,一看便是认真抄写了许久,倒是有心。
昌惠帝目光中的怒意散去了一些,转而阴沉的看向戒空,“岂有此理!你这小和尚是将慧真大师与朕的皇子谈经论道之声当成了靡乱之音?”
在帝王之威的震慑下,饶是慧正这个方丈都心惊,戒空小和尚更是吓到腿软,他连忙解释:“小僧并未亲耳所闻,是一位女施主所言,小僧才信以为真。”
他于女眷中四处寻找,最终找到了一个女子,立刻指认:“是她!就是那位女施主所言!”
朱妙琳一惊,戒空指的正是她的贴身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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