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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轻功,一人能否逃掉?”
“福晋!奴婢是决计不会将您一人留下的,就是死,奴婢也要死在您前头。”影月瞪着身前的耿宁儿怒气冲冲的低吼道。
知晓影月误会了她的意思,耿宁儿连忙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说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与我都会活着的,都会活的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沉默了下,感觉到手里微微发颤的手不再颤抖了,耿宁儿这才又开了口,“方才我询问过掌柜的,这店有个后门,你换了衣服便从后门出去。只是不知跟踪我们之人可还有同伙,若是没有,你便去处理掉,永绝后患。若是有,你便先走。你武艺好,若是能够从此处逃脱,便能够回府为我求得救援,这样我也……”
“不,福晋。”未等耿宁儿把话说完,影月就先开口打断了她,“福晋您先听奴婢说,若是奴婢说完,您还是执意如此,那奴婢就是拼着一死也会完成您交托的任务,只是现下,奴婢希冀您听听奴婢的想法。”
瞧着峨眉紧蹙,表情异常严肃的影月,说实在的耿宁儿的心底有些小小的惊讶。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影月,在她印象中的她一直都还是那个桃源村中明朗率真的少女,何时起,她竟也有了如此深沉的模样?
眼见着已是到了生死关口的节骨眼上,自家主子竟然还能神游太虚,影月真是要对自家主子五体投地了。没好气的戳了戳身旁的耿宁儿,影月颇为无奈的唤道:“福晋……”
知晓自己走神了,耿宁儿颇为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下,尔后略带歉意的对影月说道:“你且说吧,我听着。”
“恩。就当前的形势而言,奴婢不认为应该与您分开而动。您想想,歹人的目标显然是福晋您,若是奴婢先行离去了,您又何以自保?先不论对方的武艺如何,若是区区一人,奴婢愿与其殊死相搏,您只要找准时机趁势而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对方并不止一人,即便奴婢能够侥幸逃脱,却也使您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危境之中。倘若真的到了这般田地,奴婢更愿留在您身边,与您同进退。”
“……”听完影月的一番肺腑之言,耿宁儿不禁倍感羞愧。
是她看轻了影月,看轻了她所在乎的每一个人。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不论是弘昼亦或是影月、墨玉更甚是耿德金、耿俊荣这些人都应是她需要倾尽所有去保全的挚爱,不想,如今看来,她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一方,被他们所有人保护着。
“福晋……”
耳边传来了影月急切又略带着紧张的低唤声,耿宁儿忙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定了定神并冲她笑了笑,“影月,你说的在理,确是我思虑不周。这样吧,你我换了装扮,一同从后门走,至于结果如何,便交给老天爷做决断好了。”
看到自己的想法能够得到耿宁儿的认可,影月喜不自禁。她缓了缓神,抽/出了被握住的双手,快步的走向了成衣店的柜台前,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拿两套粗布麻衣来。”
柜台后的掌柜一面点头哈腰的点头应承着,一面却又细细的端详起店中的两位娇客。忆起二人走近店内时的慌张神色,方才的窃窃私语以及向他询问粗布麻衣的事宜来看,想必这对衣着不俗的主仆可能是遇上麻烦事了。
想到这些的掌柜当即就认定了面前的两位娇客必定是大有来历的,于是他痛快的给她们拿了两套合身的粗布麻衣,待她们在内堂换装完毕后,便亲自将二人带到了后门。
“两位贵主请,顺着这条小巷一直走,右拐后再走上一小段便是主街了。”
耿宁儿对成衣店的掌柜的微微一笑,便从斜襟处掏出一段面的粉色荷包,自里面取出了一片薄厚均匀又金光闪闪的金叶子递给了掌柜,“多谢了掌柜的,这金叶子,你且拿着,还要麻烦您去吴家巷的耿府送个东西,并告知耿府的人,若是我们申时未归,就去寻王爷。”说罢,耿宁儿便又从荷包中取出一条红绳编织的手串,手串的中间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银铃。她将这个手串递向了掌柜,虽说脸上的微笑不减,但眼中的凌厉却显露无疑。
‘王爷!’
听到这两个字,成衣店掌柜的身子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逼人的寒意更是不住的自下而上的攀升。他抬头偷偷的看了耿宁儿一眼,又迅速的垂了下去,尔后才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双手接下了耿宁儿递过来的手串,紧张道:“贵、还请贵主放心,小的、小的这就亲自送过去。”
“那便有劳掌柜的了。”
交待完后路后,耿宁儿便对着身旁的影月点了点头。影月收到了主子的示意,便打开了成衣店的后门探头查看,在确定小巷内并无可疑的身影后,便扭头对耿宁儿微微的点了点头,“没人,主子,我们走吧。”
“恩,走。”
打成衣店的后门一出来,耿宁儿与影月这主仆二人的脚下就好似生风了一般,不肖一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小巷的岔路口。就在二人正欲右拐之际,一个巨大的黑影迎面而来。
影月见状,忙一个欺身上前挡在了耿宁儿的身前,摆起了反击的架势。
“哼。”熟悉的冷哼,熟悉的傲慢,以及再熟悉不过的性感男中音在耳畔响起。
身子一怔,耿宁儿缓缓的抬起头,狭长的星睑中映射出一张绝美的俊颜,一双黑亮如曜石一般的丹凤眼,以及那比女人都还要殷红的性感薄唇。
“九……爷。”
在被黑影笼罩的那一刻,耿宁儿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潜藏在她体内的恐惧究竟有多么的剧烈。如今,在确定了黑影的身份后,她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总算是慢慢的舒展了开,可颤抖的尾音仍是泄露了她最真实的感受。
听出耿宁儿语调中的恐惧,胤禟的心下不禁小小的难过了下,但在看到她因为看到自己而安心的舒展开了紧蹙的黛眉以及紧绷的身体时,他的唇角又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伸手一扫,便将有些碍事的影月推到了一旁,大步踱到了耿宁儿的跟前,垂首目不斜视的凝视着她,轻声却又甚是霸道的说道:“跟我走。”
虽然知晓眼前的男人决不会对主子有加害之心,但因着先前在南京府的'因缘际会',影月对待他的态度仍算不得友善,只是碍于耿宁儿在场不便发作罢了。
“凭甚你说走就走?不是要北伐了?怎么还这么闲的玩跟踪?”影月小声的愤愤嘀咕着。
虽然无法听清影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但看她那幅郁愤的表情,胤禟就知晓定是没什么好话,不过看在这个小丫头还挺衷心护主的份上,他决定不予计较。
不悦的横了影月一眼,胤禟拉住耿宁儿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九、九爷?您这是作甚?放开我。”
本以为跟踪的人是乌拉那拉派来的,不料竟是个误会。如今,既然误会已然解除了,耿宁儿不愿再与胤禟有更多的接触,毕竟眼下虽然是在四下无人的小巷中,却也仍算得上是大庭广众了,且着,她真的不愿再伤害他了。
一想到自己对他的诸多亏欠,耿宁儿心下的负疚感一下子就爆了棚。咬了咬牙,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了,扭转着手臂,奋力的挣扎起来。
刚刚才舒展的黛眉不到一刻钟就又纠结到了一处,黑白分明的星睑中隐隐透着湿润,白皙的藕臂上因她的奋力挣扎而泛起了一片通红。
忽的,胤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正在被刀割一般的生疼。
默默的倒退了一步,他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体的两侧,一脸受伤的看着面前那个一直让他魂梦情牵的人,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胤禟的欲哭无泪一下子就击中了耿宁儿的软肋,再加之她本就自觉对他有所亏欠,一看到他那副受伤的表情,她是怎么也狠不下心肠了,再一想到她将要嘱托哥哥办的事情。
轻叹了一声,耿宁儿无奈的走上前去,立在了离胤禟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仰首凝视着那张倾世的俊颜,掏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瓷瓶递过去道:“给。”
胤禟看了看耿宁儿手中的瓶子,眯了眯眼,伸手就将瓶子接了过来,“何物?”
“护心丹。”
“护心丹?”
默念了一遍后,胤禟瞬时就明了了耿宁儿的意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放心,我决不会有事的。”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小瓷瓶,胤禟眉眼含笑的看着耿宁儿温柔道。
“北上路途遥远艰辛,战事吃紧又时常变幻莫测,还望九爷诸事顺遂安康。”俯下/身,耿宁儿给胤禟行了礼,犹豫了下,终是再次开了口,“那个……烦请九爷您多多照拂
我哥哥他……”
“你且放心!既是我钦点了他做我的副手,就决不会让他有半分差池。”胤禟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的向耿宁儿甚是郑重的许下了允诺。
'他钦点的副手?不是胤禛推荐的,而是胤禟?'
胤禟的话使耿宁儿心下不禁犯起了迷糊,不过很快的耿宁儿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弄清了为何这一世的大将军王是老九而非十四。
大将军王的人选究竟是谁耿宁儿并不关心,她在意的就只是耿俊荣的安危而已。但若真要说,老九的当选反而让耿宁儿更加的安心,毕竟老八与十四对她曾经有过杀心。
现下,胤禟对她许下了如此郑重的允诺,耿宁儿觉得自己一直久悬不下的心终于可以安稳的落回肚腹中了。朝他微微一笑的颔首后,一个侧身,她便想带着影月先行离去。不想在经过胤禟的身边时却被他再次伸手抓住了手臂。
斜首看向身畔的他,耿宁儿不解的问道:“九爷?”
“你不能走,外面有人想要取你性命。听我的,你跟我走,让这个小丫头回去着你的衣衫自己走。对方的目标不是她而是你,一旦追过去发现目标错了,再想寻找你的踪迹绝非易事。”
“不,我不能让影月为我涉险。倘若,倘若对方发现影月不是我,谁又能保证对方不会对影月出手?我……”
“福晋,影月觉得九爷的计策可行,影月愿意去冒这个险。”影月看着耿宁儿,明亮的大眼睛里透着坚毅。
“可……”
“我进来时已经查看了一番,对方只是一个人,以这小丫头的轻功逃脱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你无需忧心。听我的,跟我走!”
掰饬着手臂上的修长大手,耿宁儿仍是不愿让影月去冒险,还是为她。只是一听胤禟已经探查过了,却没有出手帮忙将那名歹人除去,她就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既然已经探查过了,既然已经知晓对方想要置我于死地,既然都已清楚明了了,为何?为何你不先出手,却要影月冒着如此的生命危险去做。”
耿宁儿突然的情绪失控,使胤禟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她,他印象里的她,坠崖前恬淡澹然,而坠崖后就好似失去了灵魂一心复仇的走肉一般。如今看到她因着影月的安危而爆发出了真实情感,胤禟不禁心潮澎湃了起来。
伸手覆在她奋力掰饬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知晓是自己失宜了,耿宁儿精致的小脸涨得红彤彤的,对着胤禟羞赧道:“是妾身失礼了,还望九爷莫要怪罪。”
“你在能我面前展现你最真实的模样,而不是挂着素日里的面具,欣喜还来不及,又岂会怪你?只是希冀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并非我不愿出面帮你除去外面的那名歹人,只是……只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我……”越说,胤禟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的悲凉就越多。
“九爷您是说外面的歹人是……”预料之外的答案,不禁使耿宁儿深深的吃惊了起来。
“……,不说了,你跟我走吧。相信我,小丫头一定能逃掉的。'
“福晋,影月决计不会有事的,您且宽心便是。”说罢,影月生怕耿宁儿会拦阻她一般,一个飞身就冲上了前方的墙头,尔后,一俯身便跳了下去。
“影月……”看着影月俯冲的身影,耿宁儿终是没能拦下她,咬了咬唇,回首看向身后的胤禟,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
“慢着。”
停下了前行的步伐,耿宁儿不解的看着胤禟,而后者并没有出声多做解释,只是抬起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伸到了耿宁儿的面前,圆润的指尖一勾便将她洒落在凉帽外的碎发背到了耳后。
胤禟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惹的耿宁儿的脸就好似火烧了一般。本能的想要逃离眼前尴尬,不想却被胤禟给抓了正着,结果只好以轻咳来掩饰她内里的窘迫。
唇角挂着戏谑的笑意,胤禟静静地凝视着双颊绯红的她,双眸中却是满满的宠溺。未等耿宁儿再有何动作,胤禟便弯下了腰伸手在地上蹭了蹭,尔后便一手勾住了她的下颌,一手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起来。
对于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鼻尖更是轻而易举的能够嗅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淡雅檀香味,耿宁儿表示她很不适应,身子下意识的就向后仰了仰。然而她越是往后仰,胤禟就会越与她贴近,直至她因实在没办法后倾而佯怒道:“九爷,请自重!”
“呵……,爷这可是很正经的在为你乔装打扮,是你想歪了吧?”
“……”瞧着胤禟那幅煞有其事的模样,耿宁儿还真反驳不出口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下我们可是能走了?”
托着下巴,胤禟绕着耿宁儿走了一圈,这才笑意盈盈对她说道:“能走了,只是待会儿记得跟在爷的身后,提溜着脑袋,尽量别让人看到你的脸,知晓了?”
“奴才知晓了,爷,我们能走了?”耿宁儿一面磨着牙,一面忿忿的回道。
“呵……,还挺乖巧,走吧。”
跟在胤禟的身后走着,耿宁儿自始至终都未敢抬头,直至身前的人驻了足,她这才敢抬首看相前方。但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耿宁儿就郁闷了。
“为何来此处?我以为……”
“怎的不愿到这儿来?这可是爷最钟情的别院,是你与我一切的开端。”胤禟不悦的蹙眉,甚是不满耿宁儿的态度。
“……”自知是自己说错话了,耿宁儿连忙转移起了话题,“既是已脱离了险境,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日后再报答九爷您的搭救之恩。”
说罢,耿宁儿就想溜之大吉,可胤禟又岂肯就这般轻易的放走她,为了在北上前能够再瞧上她一眼,他可是在耿府外徘徊了好几日呢。如今,终于有了这等良机,他又岂会就此浪费?
不,绝不!
拉住她的手,胤禟不由分说的就将耿宁儿给拉进了那个使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有了交集的别院里。
大力的挣脱了钳制她的大手,耿宁儿再次无奈的轻叹了下跟在他的身后默默的走着,直至那她想忘却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时,大脑里便自动的闪过了过去的种种片段。握紧了身侧的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耿宁儿这才踏入了别院。
招来下人打来一盆温水,又唤人将备下的点心摆好,胤禟这才在耿宁儿的身侧落了座,并随意的扬了扬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伸手揉了揉盆中的白绢,将其捞出拧干后,胤禟将耿宁儿扭到面对自己,一手搭载她的肩膀上,一手轻柔又不是力道的为她拭起了脸。
“咣。”耿宁儿当场就傻了,大脑更是变得一片空白,想出口的拒绝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唇角勾起得意的灿笑,胤禟表示他很满意耿宁儿的反应。含笑的给耿宁儿擦拭好脸颊后,他又抬起了她那双纤细白皙的小手,细致的擦拭起来,期间还不忘腾出一只手,从众多的点心盘中捏了一块儿耿宁儿最爱的糯米糕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机械的掌嘴含住了他手中的糯米糕,口中的清甜与滑润终于唤醒了耿宁儿的神志。'噌'的一下从石凳上立起了身子,耿宁儿满面羞红的俯视着含笑盯着自己的绝世俊颜,结巴道:“我……时候不早了,妾身该回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府中的亲人回忧心。”
笑容僵滞在唇边,失望的神色在胤禟那绝美的丹凤眼中显露无疑。沉默了下,他低低的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妾身能够自己回去的,九爷您无需挂碍。”
“……,我就要北上征战了,你……你就没有什么要说与我听的?”胤禟哀叹道。
死死的咬紧了下唇,耿宁儿不停的在心下对自己下着不要给他希望,不要再使他受伤的暗示。
深吸了一口气,紧握成的拳头再次握紧,耿宁儿垂首对着仰面直视着自己的胤禟,轻声言语道:“祝九爷凯旋而归。”说罢,耿宁儿便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只留下了满脸痛心疾首的胤禟在那座别院中。
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吴家巷的耿府。刚一踏进自己的院门,阿常便来报说影月重伤归来。一听,耿宁儿连忙又奔向了前厅。踏进前厅,看着浑身是血的影月,耿宁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踱到了影月的身前,尔后便出手查看她身上的伤势,并为其切脉查看内里的伤势。在确认影月的伤势并没有她外表看起来那般严重后,耿宁儿这才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正欲命人将影月抬回自己的院子时,自影月手中脱落了一个半块的玉坠。弯腰捡起地上的玉坠,耿宁儿哆哆嗦嗦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都是如鲜血一般的殷红,都是这般的剔透透亮,都是名叫凤血石的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