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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傅清隽盯着她,故意大声地打了一个哼哼。
眠浅的她很快就被低沉洪亮的声音给惊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模模糊糊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眼前。
咦……有人……灯灭啦?
手术室无光的灯箱,逐渐在颜有金的眼里变得清晰,进而眼前之人也认得出来,原来是傅清隽。
“醒了?”傅清隽慢腾腾地坐到了颜有金的对面,慢条斯理地问着。
颜有金轻微点头,拿眼望他,眸中满含期待,“他……怎么样了?”
她口中的他,问的正是莫汉庭。
“给他用了镇痛,正在闭目休息,暂时不方便见客。”傅清隽作了简便回答。
“哦……”得知莫汉庭缓过痛苦,颜有金是真的舒了一口气。
“阿庭今天的情况复发,主要是因为吃得太撑。”原本温和说话的傅清隽,斜睨了她一眼,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难道不知道胃不好,不能吃太多的吗?”
这一眼,充满了怪责的意味。
呃……
这病敢情是吃饱了撑的?
噗——
捂着嘴,颜有金星眸一弯,是敢笑不敢言。
“吃饱了撑的”,古代的人果然有智慧,可谓精辟呀!
望着她,傅清隽无奈地摇摇头,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下次注意点,晚上可以带点清汤面过来,吃这个比粥好,可以中和胃酸。”
她了然,原来他是来喊她回家煮面去。
医生嘱咐了,她还是要听的,想起自己正是那个罪魁祸首,颜有金脸上羞赧绯红,“嗯,我知道了,谢谢傅医生。”
说完,念及自己回去还得腾出一些时间,学习该如何煮好面,所以她打算趁早离开,她微笑点头向傅清隽告辞。
就在她转身之际,傅清隽的声音又再度飘来,“记住是清汤面,不是麻辣面。唉……这次胃病发作就是因为吃了麻辣面的,阿庭估计都不愿再见到面条它兄弟了,也不知道这清汤面他下不下得了口。”
傅清隽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似乎在借题发挥,为他兄弟打抱不平来着;但又似故意将莫汉庭极力遮掩的内幕泄露给某人,为他兄弟争取一点“同情福利”。
闻言,颜有金浑身一颤,脚步僵在原地,原来……
上一次为了整他拉他去吃麻辣面,居然给整出半天命来,而莫汉庭却只字未提,这令颜有金感到十分的内疚,他明明可以不吃的,但是在她的“淫/威”下,他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吃了几大口。
难怪傅清隽见到她的当晚冷若冰霜,接下来几日李玮涛对自己亦淡漠如烟,而莫汉庭并不怪罪李玮涛对她淡漠的态度,原来一切皆事出有因。
莫汉庭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令她内心一震,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以他至尊无上的身份,他根本没有必要牺牲至此,可是……她问着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忆起往日莫汉庭数次恶整过自己,到最近他诡异地转变成偶尔的温情纵容,到底他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如今,她已经搞不明白了。
他总是对自己设圈套的,而这一次,他用上了苦肉计吗?如果是的话,这可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攻心计啊,比起那些直接对着干的“阳谋”,这“阴谋”更恐怖,可杀人于无形之中啊……
他让他们都瞒着她,她该不该相信他对自己那善意的掩饰呢。
可是这一回,他只字不提,表现得似乎要将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般,若不是开业他去捧了自己的场,她根本无从得知他正在病中,如此看来,他的病发不像是苦肉计……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能怪颜有金想太多,毕竟她吃过莫汉庭多次的亏,全都是腹黑手段,她作如是想只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与反应而已。
思来想去,无论如何,莫汉庭现在承受的痛苦多少与自己有关系吧,她该说声对不起的。
颜有金歉然地转过身来,想要真心诚意地说句道歉时,却看到傅清隽已经向手术室内走去,呆呆地往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颜有金仿若觉得自己与莫汉庭似乎被隔离起来,孤身只影的她心底的思绪忍不住翻涌……
莫汉庭“*型性”的常规表现,导致她有了混乱的想法。
她该靠近他吗?
走进他的生活里,为他洗手作羹汤?
带着迷惘,她心底开始有了深深的疑惑,是继续防范他、报复他呢,还是妥协他、接受他呢,真作假时假亦真,她已然看不清自己这颗心的方向。
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颜有金索性也不去理会心底的想法,当下照顾莫汉庭的身体是首要任务,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买了几袋鸡蛋细面,临时想起韩剧里的幸福煮妇除了穿上围裙,有的还带帽子还手套,于是,颜有金连围裙、头巾、手套等一并买了。
隔行如隔山,对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来说,连搭个地铁都不会,可想而知,煮面对她来说会是多大的自学“工程”。
回到了这家豪华别墅内,颜有金深吸一口气,戴上围巾,套上头套,就连手套都戴上了,整个人全副武装,仿若上战场般。
“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她鼓励着自己。
怎么办,连火都不知道从哪里打,怎么煮呀。
不曾在灶台旁站过的颜有金,站在那华丽光亮得一尘不染的灶台前,犯傻了。
不锈钢炒锅是锃亮的,锅铲也是锃亮的,铛铛两下,想要小试身手的颜有金拿着锅铲敲锅,忍不住自言自语到:
“锅锅铲铲,该你们尽职的时刻到了,一会别给本姑娘搞砸啊,最好把面给我煮的漂亮点。”
虽然对灶台寄予厚望,但心底还是冒出了N个问题:
火从哪里来?根据电视剧,大概是从燃气灶出来的吧,一会扭扭试试。
用什么东西煮?似乎是那个圆底,亦或是那个平底的炒锅。
放多少水?放满亦或放一半,还是只放过锅底呢?这道选择题可是个大问题。
放多少面?似乎一碗面里有好多条面条呀,那就一整包鸡蛋面吧。
……
好了,第一步,面要平着放吧,所以选了平底锅。
放了半锅水,拆开整包面放了下去之后,就等着用火煮面了。
找到了燃气灶的打火旋钮,按来按去,扭来扭去,怎么就是打不起火,颜有金琢磨着力度大些,力度小些,都无济于事。
没想到打燃气也是一项技术活,费力!
思来想去,她真的很想拨个电话过去,向李俊赫请教煮面的经验,但她担心他万一跑过来帮自己煮,那今天来参加公司开业的宾客得由谁去招待呢;她更害怕到时纸包不住火,被他知道自己实则为了莫汉庭煮东西而弃公司业务不顾,那她算不算玩忽职守,他还能信任自己吗?
可这时她已饥肠咕噜,她得想想办法,一会躺医院的那个被饿死了咋办呀。
这里都是单栋独户的别墅区,与邻居的房子隔着一个园区,全都互不相识,平素自己都是喊外卖,或者在外边吃了再回来的,连个会煮饭的阿姨都不认识,颜有金着急上火,狂抓假发。
早知道就去报一个烹饪班了,起码有个基础在,做起来也不会太难,像这样赶鸭子上架,真是强人所难。
对了,用手机上网查查,看看如何才能燃气灶起火。
原来是要往下按得久一些,OK,这下难不倒她这天才女强人了。
颜有金安慰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像我这种高智商的人不会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脑力和手工是有区别的嘛。
她扣了扣手心,说干就干。
按住旋钮按下去,按下去,久一点,再拧一下,大力拧……
嘭——
只见一朵劲焰蓝火仿若一只喷火的猛龙般,从锅底喷薄而出,带着一股冲击波喷向四周,发出一声巨响,吓得颜有金花容失色,惊慌中失手扔掉了手中的锅铲……
啊!哎呀——
那锅铲好死不死,居然被她错手丢入水锅,刹那间锅里水花四溅,溅得她发间额前全都是水珠,有的甚至倏地钻进了她的眼眸,更糟糕的是,惊惶之余,她仍掉锅铲的那只手无意拍到锅柄,于是,在颜有金身上就仿若发生了人间惨剧,被打翻的整锅面,哗啦啦地……全泼倒在颜有金同学的身上,面条顺着她身上的水渍滑溜溜地往下流了一地!
哦,卖锅的!
颜有金整个人蒙圈了,呆呆地站立不动,厨房被她搞得一团糟污。
新买的围裙上稀稀疏疏地挂着几条面条,尤其她那穿着凉拖的纤纤玉足还粘着一坨容水的面条团,那一个真叫狼狈啊!
颜有金一个金贵的大小姐几时受过这样的“惨遇”,她立时气愤地跺着脚,一脚将脚背上粘粘糊糊的面团蹬掉,忍不住责怪道:“你个死莫汉庭,好端端的你那么听我的话干嘛,吃不了麻辣面你逞什么强呀,真是害人害己!”
抹去脸上的水珠,颜有金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狼狈过,越想越觉得这莫汉庭是自己的克星,遇上他做什么都不顺遂,“No—zuo—no—die—why—I—try?我这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呀,没事喊他喝什么酒呀,今天还是公司开业的日子,竟这样无端被动抽离现场……莫汉庭,你个害人精,害得我这么惨兮兮,老娘不要给你做面条了啦!”
她越说越难过,越想越生气,公司开业她本该在人前风姿卓约、风光无限的,不料想却被迫当一个脏污的厨子,想着、想着就觉着自己好倒霉,好委屈,眼圈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芭啦芭啦地掉落下来。
呜呜,呜呜……
索性踢掉拖鞋,赤足往后退两步,她甩着鼻涕,恼火地摘下头巾手套,愤怒地甩到一旁。
呜呜呜……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还不忘咒骂一句,你个死莫汉庭,鬼见都愁,神见都抽,花见花落,人见人躲的害人精,你咋不上天。
颜有金此刻这身腌臜形象,与那人前风光无限的霹雳股神女总裁相比可真是差个十万八千里,和人说她金子顺就是颜有金都没人信。
呜、呜、呜……
“我正病着呢,你这样在背后诅咒我上天,这样真的很好吗?”
某女正呜咽得厉害,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厚的男声,带着磁性,低沉迷人。
莫汉庭?颜有金有一瞬停止了哭泣,随即摇晃着脑袋,表示已经哭晕在厨房才会出现不该有的听力幻觉。
“莫汉庭,你个天杀的,你还没做上天做天使呢,怎么就能千里传音呢……”颜有金嘀咕着,忍不住抬起头来,朝客厅望去。
哈?这,这……
眼前的不速之客,颜有金因难以置信而目瞪口呆。
稍顷,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你有我钥匙?”
莫汉庭猝然而至带给颜有金无比地震撼,她极力压抑怦然的心跳,稍微稳定心神,无比困难地重拾说话的能力。
她极其讶异,在她的认知里莫汉庭绝对不会来这里,因为他没有来这的理由。
听她说话像闪了舌头,连哭都忘了,那呆呆的模样,显然他的出现带给她不小的冲击。
望着颜有金那瞠目结舌的模样,想起她刚才噼里啪啦痛快地大骂自己一通,莫汉庭忍不住嘴角上扬,她这小女人实在太可爱了。
“废话。”来不及收起笑容的莫汉庭,嘴里直接蹦出两个字。
这句的确是废话,他是原业主,有钥匙也不奇怪。
“我听傅清隽说,下午他就催你回来煮面了,我想连灶台都不会用的你,煮面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极刑……所以,我就过来了”莫汉庭说着,又朝厨房扫视一遍,望着满地的狼藉,他俊眉蹙起,“……看样子我的担心没有错。”
他的话里透着失望与担心,她羞得满脸通红,发出干涩的声音道:“谁都有第一次,虽然我的第一次不光彩,但我会努力做好的。”
她誓言旦旦,彰显出她不服输的个性,莫汉庭想着或许个性太强也不见得是见好事,有时候往往痛苦的会是她自己。
片刻静默,他淡淡地安慰她道:“争强好胜是优点,但同时也是缺点,我希望你能把握适度,有些事急不来!”
他开导她,希望她不要钻牛角尖,见她因自己弄成这个狼狈的样子,他心里也不是不感动的。
长着这么大被人教训,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别开脸,颜有金抿着唇,沉默不语。
“怎么,被人说你还不高兴啦?”莫汉庭探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看我这笨手笨脚,害你连碗面都吃不上。”她摊开自己的双手,歉然一笑,承认自己不会做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她态度坦然,他也便不再多言。
自他进门,两人话题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好不自在。
“你身体没事吗?怎么可以随意出院呢!你现在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还到处乱跑……你别动,我一会就给你煮面,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会。”
颜有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拭去脸上半干的泪水,支起身,准备站起来。
“别动?你瞧瞧你,连鞋都不穿了,万一走到这水里脚下打滑,那这房里就要多了一个病号了。”
听他这么一说,颜有金再次往地上一瞧,哎,水锅里的水将厨房泼了小半个地面,在她站的地方,想跨出去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
于是,她定定地站立着,莫汉庭却一言不发地往鞋柜走去,不一会拿过来另一双干净的拖鞋,还顺便带了一张干净的毛巾。
“谢谢。”她感激地望着他,躬身向前,伸手想要接过那双干净的鞋子。
“坐下。”与她四目相对,莫汉庭淡淡说道。
啊?坐下?他是要她做什么呢,颜有金纳闷着,但见莫汉庭神色不似开玩笑,便乖乖地双脚并拢,坐回原位。
他修长笔直的长腿一跨,优雅地越过水滩,却能做到滴水不沾。
“你的脚脏了,还想学那汪星人把客厅还有沙发都踩出一个个小梅花爪子?”
说着,他打开厨房的水龙头,将毛巾浸湿之后拧干,蹲在她的身侧,伸手将她的玉足,抬起。
他竟不声不响地摸上她的脚,颜有金心里一慌,惊叫了起来,“诶,你干嘛。”
莫汉庭瞟了她一眼,声音淡淡道,“我又没躲着藏着,到底要干嘛,你不是看到了吗?”
“不用,不用,你一个病人,哪还用得着劳烦你,把毛巾给我自己擦就成。”她歉然一笑,娇羞地缩回脚,尽量侧身,将脏污之处躲在他视线不及之所。
她穿着黑色七分裤,身上围着围裙,所以衣服并未脏污,只是脚踝裸露的部分有几处倒是稀稀拉拉地粘上面糊,白白黄黄的委实不雅。
如此丑态,她无法镇定面对莫汉庭,加上不习惯与人肢体的接触,她伸手欲夺他手中的毛巾,打算自己来。
就在她有所动作的同时,他却扬手避开了她伸来的手。
嘴角含笑,莫汉庭眼底逸出宠溺,“你这做女朋友的能为我这么拼,我为你做点小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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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忽遇一群黑衣男子,二话不说将某素团团围住,更有一人掏出沙漠之鹰,吓得某素腿直抖。
偷瞄之下,卧槽,这不是郭山城么,TNN的,胆儿够肥啊,敢给我造反,就不怕老娘把你写个身中数枪、死无全尸?
正怨念之际,又忽闻清悦冷魅之音,循声望去,但见莫汉庭高扬着下巴君临天下般,一双鹰眸冷锐地斜睨某素。
某素(强装镇定):你几个意思,当我吓大的?
莫汉庭:我如此风姿卓越,会干“吃饱了撑着”这种蠢事?
某素:怎么,你有意见?
莫汉庭:我意见不是一点点,还有你老写抱抱,亲亲,啥时才能那个?
某素:哪个?
莫汉庭(黑脸):滚床单!
某素(白眼):等吧。
莫汉庭(呜咽):感觉无爱了!
帅哥也会哭?
摩挲下巴,某素心软道,“大概,本月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