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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三前殒身之处仍然一丝瘴气附着,袁敌放弃了搜寻,回到血池白骨林收起那枚疑似黑色种子,搁在白骨片上用手摊着观察。待天黑又要重复昨夜之故事,不过绿气团刚出现,手中的种子就开始颤动,而最靠近身边的一团绿气隐隐跳动且往后仰,明显畏惧似乎要逃离。
袁敌将种子丢向绿气团方位,但是并没有接触到绿气团,然而奇异的事情出现了——种子破壳从中伸出一条根须一路延伸到绿气团中扎根,肉眼可见绿气团缩小,同时伴随种子发芽长出两片子叶,然后长出四片成叶,根须发展到数十只,分别探向各个气团,很快又长了四片成叶,约摸两个小时过去,根须停止扩张,开花即谢,枝上结出三颗蓝色果实,此时正好月光达到最明亮时刻,果实周围呈现出美轮美奂之景。
月光将尽,绿气团厮杀结束,又开始收尾蛰伏,果实周围的幻景也开始消失。幻境消散之时三颗果实同时爆开,一颗黑色种子激射向袁敌之所在,袁敌连忙抓起骨头阻挡,种子掉骨头缝中,他庆幸之余闻到一股清新提神之味,宛若身处仙境让人迷醉。再看向奇异灵物之处,只见灵物逐渐枯萎消失,最终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天亮,袁敌专程去了际三前尸体遗落之处,尸体似腐败但并不见残缺,储物袋中杂物散落一地,皆已失去灵气,如凡尘之物枯萎,唯有一件例外——一把炫金小刀仍见光芒,被死者抓在手中,旁边还有一截砍下的瘴气林树枝。
袁敌快步上前,然就在此时,地上的树枝动了,树枝断口锋利如箭直射袁敌!袁敌往上一跳,僵尸本能显现,全身跳过避开树枝,然而,他的脑袋却撞到了瘴气林中其余树枝,顿时头痛欲裂,身体呈自由掉落,但是被撞树枝竟跟着他一起垂落,仿佛粘连在脑袋上,直到他用手将树枝折走,头痛症状才逐渐消失,检查身体无事唯有精神疲惫。
袁敌拾起炫金小刀,刀身不足尺长,刀柄有刻字“际”,俨然是一柄传家宝刀!再看刀刃,确实锋利,握刀对着枯枝甩两下,所过如无物般轻松削断树枝,袁敌堪以为宝,但满地寻刀鞘未见,此时林外有嘈杂之声,他将小刀藏令牌之后,换了一条路径出林。临近魔道功法阁之处又多了几具尸体,尸身形态皆是扭曲支离,想是活人临死前挣扎剧烈,旁边并没有爆出法器。
“看啊——杂役出来了!耿志静,你不用进去了,际三前真有什么传家之宝,也不值得你自己进去!”
“确是!际三前那厮死得太轻松了,就是传家宝也不顶用啊!”
“老高,这你就错了!倾城之钥还不是遗落在里面,通灵宝物要是没选对主人也是一样要掉落,际三前好歹比那些送菜强多了!”
“你们不知道,老际跟我说过,他就是靠了那件传家宝才入了修真界——”
“有传承?”
“不是。实在是老际运气,遇见了一只死了的虎妖,当地人砍不开尸骨,合该老际所得,他只花了五十文,不只买了一颗妖丹……”众人听说大是羡慕,妖丹至少也是二级妖兽才有,他们这些练气二层之辈只能给一级妖兽送菜,众人组队亦不过猎取半阶灵兽而已。
“你说他破开妖兽尸体之物是……”
“老耿,你还不快进去!我说,老际遗物也只有你这个同乡才配拥有!”
“就是就是!”
“多谢!”耿志静服了瘴溃丸纵身进入,片刻便有惨叫声传出。
“可惜啊!可惜某些人啊!”
“邱德仁!你什么意思?”
“连成炳,什么意思大伙都清楚!”
“你——你!”
“哼!你若真无心,怎会不劝说你那最好的朋友稍等片刻?瘴气林刚吃了开胃菜,现在正兴奋呢!”
“我——”
“又有什么事?杂役,快进去看看还有什么宝贝!”叶馨儿又冒出来了,袁敌不理,只管往碎尸渊一行。“昨天那搬尸的小子呢?居然敢不来报道!别让我再见到他!哼哼!你们呢?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们!算了,我还是回去修复倾城之钥。”
袁敌提前赶到碎尸渊,依然是迟到,自觉地站到一边等待最后的装袋。他悄悄瞟了一眼远处的灰衣修士,某人脸上有怒色,其身后没有凡人。其余之处,杂役外貌依然让人难以接受,袁敌低下头眼不见为净,心里决定踏踏实实干好搬尸这项单纯体力活。
“新来的杂役,过去帮忙!”修士命令。
袁敌对着一具尸体比划如何徒手肢解,一刻钟也没能理清流程,发觉修士双眼已经瞪圆。他不得已用手去抓尸体的双脚,扯着双脚将人撕开,这在想象中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然而,他抓起尸体鞋子用力的时候,很轻易就将尸体脚腕一把扯下来了,导致整条腿再次落地,而小腿同时摔断出裤腿。
凡是碎尸渊抛上来的尸体,精华早被种子吸收,肉躯早已败坏,杂役们只需要扒开衣服就可以捡出碎尸,而每一具尸体中至少有一颗种子。至于血魔宗专门派修士管理种子回收的另一个原因,据说是种子中含有某种高级灵物的部分药性。袁敌忍住恶心,隔着衣服布料先将骨头位置找准,然后将腐肉拨开挑出种子,最后才是扯断骨头关节。
既然已经沾染了最恶心的尸体,袁敌心理承受能力陡然增强,偶尔也关注其他杂役的收捡行为,他看到有杂役漏掉种子或者说是懒得再次从刚刚丢开的腐肉中拣出种子。而袁敌先前见过灰衣修士清理碎肉,也是一次收取一堆,所以只要种子不露在最外面就绝不会被发现,袁敌也故意漏掉四颗种子,至于骨头根本就不再检查。
收尸囊未到血池白骨地就炸裂了,碎肉散落,袁敌关注的是种子。炸裂之时都会有一阵绿瘴气浓聚,袁敌也不敢直接冲进去,只能先记住种子的落点。瘴气散去,袁敌看向种子落点却没有种子痕迹,再三搜索仍然找不到种子,然后寄希望于骨头中潜藏者,还是没有收获。
袁敌回到血池白骨地,取了今早的收获三颗黑色种子中的一颗,小心翼翼地藏在骨头孔里,以最快速度出了瘴气林,上交魔道功法阁柜台鉴定。只见柜台后面闪现出一道黑影,黑影几乎无形体,光剩下一双眼睛清亮。黑影报价:“初级阴磷果种子,值筑基期灵力。”然后黑影一闪而逝,伴随黑影消失的还有柜台上的阴磷果种子。与此同时,袁敌令牌发热震动,其上多了一行字:“鉴定费十个贡献点,不足。抵扣灵力,余练气十二层灵力。”
令牌上几个贡献点还在,再看练气十二层灵力符号——祥云高上九重天,似乎很多,但是袁敌记忆中并没有练气十二层的说法。一般练气级修士修炼到第九层就服用筑基丹,若不能成功筑基,修为被打落至练气八层。极少有人修炼到练气十层才筑基,据说练气十层圆满比筑基还难,天资不佳者很容易被卡死在那里,而天资高者根本不愿意练气级多停留,更何况要升到十二级!所以练气十二层的说法并不常听到。
贡献点相当于身份,练气十二层灵力相当于货币,魔道功法阁对袁敌完全开放,他第一时间查阅阴磷果,得知其果肉可食,并且食之有欲望幻觉,另外还有一些古怪的记录:“阴磷果种子寄生有灵之体,夜间破壳而出,吸取灵魂生长,无人兽采食,天亮自爆撒种,吸灵魂能量再生,成熟之后仍然是爆炸撒种,如此繁衍。初级阴磷果在灵体内自爆有如筑基期一击,高阶阴磷果种子为补魂丹主药。传说食阴磷果万颗而得欲望之体,无实证。”
袁敌再查绿气团,乃是一种少见的阴气,在血池、白骨、坟茔之处,其中夹杂着灵气,能被普通魔道修士吸收,但是吸食者容易被鬼魅盯住,因为阴气与灵气的调和物能够直接提升鬼魅境界,仿若吸收生人阳气一般立竿见影。
待晚间,袁敌摘阴磷果食,欲望幻觉于活尸无碍,种子欲入身体,被抠出,再置于绿色气团之处,迅速生长、开花、结果。袁敌欲食万颗,他以为无论改换何种体质皆比如今之死肉垃圾堆要强。
半夜月光最明亮之时,阴气团所剩无几,至黎明前,白骨地阴气全无,忽有批量鬼火出,巡视白骨林地。袁敌怀疑这些鬼火有灵智,谨慎抛出阴磷果种子,鬼火飘忽不定无法被种子捕获。袁敌的行为激怒了鬼火,皆扑向袁敌,反而进到袁敌所设的陷阱中。阴磷果种子触碰到鬼火立即破壳生根,快速长出叶脉也生根,最后抱住鬼火不放,成长更加快速。
“汝乃何物?毁吾鬼蜮之根本!”莫名出现一幽灵,声音从四周聚合。
袁敌认出此幽灵乃是阴魂,常言阴魂出没必是阴风阵阵,不过白骨林地狭小,无阴气阻隔能见幽灵清晰面貌,然观清晰之处有一股寒意直袭心头,心脏若冰冻。袁敌壮胆说:“吾亦要生存。”
袁敌语音刚消,阴魂周身如雾之飘荡,招摇之间从身体中分散出几缕丝线,分裂之后在白骨林巡游几圈长出数十朵阴火,围住袁敌。袁敌手上拿着阴磷果种子左甩右撒,阴火过后周围长出一圈阴磷果苗,他终于有了一块防守阵地。但阴磷果苗也有一大弱点,它们的根须触手不能无限制生长,没有阴气能量的供应便停止生长甚至萎缩。
月光消隐,阴魂先消失,而阴磷果苗也开始枯萎。就在阴磷果苗要消散之际,袁敌急中生智,拔苗入口,食完之后即觉耳聪目明,顿时心中大震,看阴磷果苗为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