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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脑子全是黄|色的玩意儿!
好好说话你是会死吗!
严昀不由得想起来系统大纲中的那些凶残的“兑换道具”,随着额角的青筋抑制不住地抽紧,他已经开始很认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正义凛然地把顾飞翎给“大义灭亲”掉……竟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压根就是半斤八两。
顾君和啊……你这分明就是大写加粗的拔*无情!严昀“咔吧”一声把手里的人参掰断,就好像是秋风扫落叶地对待什么阶级敌人似的。
华臻接收到严昀那被虐待小动物似的眼神时,侧目看了他几眼,终于还是抵不过那炽热的目光和自带委屈脸的小表情,他暗自叹了口气,在严昀眼神变得更哀怨之前放下书本走了过来。
温暖的手掌罩在了耳朵上,一瞬间便隔绝了争执的嘈杂。
华臻一如往常简练的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不想听便不要听,挡上便是了。”
严昀自然更不是吃素的,这生性实则肉食性的小白兔立刻发挥了一贯打蛇上棍的精神,就着手掌的支撑便跟个没骨头的似的,眼神看似晶亮无害,但是那意味,似乎只要华臻现在敢丢下自己,就会大事不妙。一感觉到华臻的手要离开,严昀立刻黏着凑上去,挑眉不满道:“臻臻帮人家捂住耳朵嘛……”
回答他的是华臻昙花一现的浅笑,然后他便推开严昀将手抽了回来。
“自己有手有脚的。”变戏法似的,华臻手上就捏了两团棉花,堵在严昀耳朵里,却还是没有堵住严昀委屈中带着撒娇的话语。
“话虽没错,可是我手上忙着弄药草,刚才整理弄撒的药粉……哪有干净的手来捂耳朵嘛~”严昀瘪了瘪嘴,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皮也是厚的可以,不禁飞快地斜了他一眼就继续收拾林恩丢给自己的那堆药草,却不知自己错过了华臻盯着自己侧脸微微发愣的表情。
宋倾无意中看到这幕也跟着傻眼了片刻,他暗自捂了捂心口:唉哟这要是个俏姑娘该有多好,那小眼神儿,简直直击心里头去了啊!啧啧……怪不得城主他眼睛都移不开了。咦?该不会才离开镜华城没俩月,城主就真的对他上心了?
不管风言风语如何传,宋倾自然是不信严昀是什么货真价实的男宠的,毕竟他已经隐约瞧出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小白花,但严昀对城主抱有别样的心思这事宋倾一直是看着当乐子的,也并不觉得能有人打动自己主上那种冷冽戾气的人。难不成……这次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哈哈,逗谁呢,怎么可能嘛……
——卧槽!
宋倾僵着脸的自我安慰还没多久,就见华臻脸上似是有败给严昀一般的表情,抿着嘴和严昀对视了片刻,便拿起软布将严昀那沾满药末的手擦干净,完全无视周围鸦雀无声的注视。
“臻、臻、臻臻……”这突如其来的优待让严昀一下子也有些发懵,一向将别人的心思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此时像个小结巴似的,脑海里闪过了爆炸般的千言万语,却全打结在舌头上半天蹦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华臻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连那天晚上……两人的身体变得无比亲密的时候,严昀都没有露出过这副样子。原来自己对他好一点,他就这么反应剧烈么……这个认知不禁让华臻有些好笑地萌生出了新奇感,心里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变得了不可思议的柔软,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温柔细致了几分。
看着在软巾擦拭下显得愈发白净无暇的手指,华臻的目光渐渐有些移不开来了。
那指尖透着诱人粉红色,不仅干净整齐,连手指比一般习武之人看上去白皙文弱,甚至说是带着艺术品一般的轮廓也不为过。只在虎口内侧有着不起眼的一圈细茧,暗示手的主人也曾经有所修为……
只不过现在……
华臻摸着严昀有些冰凉的指尖默默不语,对方手上好闻的药草芬芳和衣服上淡淡的熏香融洽的合为一体,让人不知不觉生出了怜惜和依恋的心情——可是那泛着寒气的漂亮手指以及毫无内力波动的事实,却如同针扎一般的在提醒着华臻,严昀不过是个武功被废还身中寒毒的药罐子罢了。
想到自己竟然还曾经觉得严昀没有武功“更好”,华臻突然有些悔不当初。
“臻臻看了这么久,欸~我的手有这么迷人吗?”严昀回过神来便看到华臻默然不语的样子,下意识地就想要给那双眸子添上颜色,张嘴就是颇为自恋的调戏。却没想到华臻竟然破天荒地一本正经点了点头,顿了片刻,便像是还不够似地补充道:“你的手指生的很好看。”
确实,尤其华臻自己的手掌是典型的武林高手的模样,骨节突出并且布满了茧子和小伤疤,带着一丝沧桑,也记录着华臻已近巅峰的武功修为。手握在一起时从表观上对比着看,不可不谓是差异巨大。而两个人的差异又何止这么一件呢?
严昀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手一捞便跳过了软布,牢牢握住了华臻的手掌,挑起笑眼,便在人家手背上印下轻飘飘的一吻,角度刁钻地挡住了别人窥探的视线:“嗯……我很开心。”
宋倾有些不忍直视地故意出声:“咳!公子……咳咳!”
严昀将攥着华臻的手藏到袖子下,事不关己道:“咦……我竟不知,宋公子什么时候病的这么严重了,瞧这咳嗽声,要不你去林恩那边让他给你看看?嗯?”这最后一声,尾音上挑,威胁赶人之意简直是毫无遮拦。
宋倾瞪圆了眼睛,目光如麦芒针刺般扎过去,严昀却还是柔柔地笑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捉着镜华城主大人的手背,亲昵非常。
看这边也不是,可是看另一边……却是更尴尬。
虽然顾飞翎的话令人侧目,但其实也就只有严昀不慎听到了而已。可是即使是不知情的宋倾,在一旁看着杨唱舟和顾飞翎对峙的模样,也下意识地不想靠近。
“这位是……”杨唱舟的视线从宋倾的脸上转移到他捏着的折扇上,眉毛这才舒展开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玉扇公子’。”
严昀虽然还想继续腻歪一会儿,奈何华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另一边。他面上仍是一片冷然,但是语气里多了一丝揣摩:“哦?你认识他?”毕竟玉扇公子和镜华城的关系,武林中消息灵通的,总会略知一二,更何况是杨唱舟这种风月场出来的人呢?
倒是严昀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一点,杨唱舟并不是真的什么小倌,眼神中也并无恶意。
果不其然,杨唱舟道:“玉扇公子素有好善乐施的名声,我曾在姑苏的寺庙中见到当时宋公子……”
杨唱舟说的津津有味,顾飞翎却只是端着假笑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幸亏不是去的道观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碰到你。”
听着杨唱舟的话,严昀突然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突然改变主意到龙塘口,不是因为君和?”
杨唱舟一听这话,沉稳的脸上也不由得有些发热,他叹了口气,坦诚道:“我在凤关城确实还有要紧的事没处理好,但是前几日却有一事,让我不得不快马加鞭来龙塘口,查明情况。”
说着他变得迫切的目光转向了华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说过……你见过阿娴?可知道,与她亲近的一名叫做莲酒的姑娘?”
还不待华臻开口,严昀就记起来在凤关城里曾经在莲酒院子里见过阿娴,可这个人却是个《清风决》里从未提及过的女子。
华臻自然也记得这档子事儿,对方的话语不知不觉让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手指捏紧了几分:“自然知道,难道……莲酒出事了?”
杨唱舟连连摆手道:“并不是,莲酒姑娘和阿娴姑娘应该都无大恙,但是……我也不确定。”
严昀还握着华臻的手,被他使劲一捏,手腕立刻红了一圈,连眼睫都有些吃痛的颤动。他脸上虽然透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可一张口,却带着低气压的危险气息:“这是什么模棱两可的话,可不可以一口气说清楚了?”
就在此时,土铺的小路上忽然传来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马上的俊秀青年刚一利索地翻身而下便道:“劳驾各位——诶?”
青年定睛一看,不由得笑道:“这怎么又见面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能你们碰面,和你们说说凤关城又一件诡异的事儿呢。”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就好像一盅陈年佳酿含在口里的慢慢体会的滋味。
严昀有些怔忪地看着他鲜衣怒马的俊秀干练模样,有些愣住了:“方、方大小姐……”
方麒挑了挑眉,唇角带着一抹笑,虽然他还没应声,严昀仍是心领神会地改口道:“咳……我是说方兄弟,你说的诡异之事是……?”
方麒这才稍微正了正脸色道:“你们离开后第二天,凤关城有一处私宅的外墙被毁坏了,而我府上的人调查后发现……那家的主人不见了。若只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却在那家私宅的一处损毁最严重的墙壁里发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
墙壁……主人的失踪……
严昀抬眼灼灼看着方麒:“难道是城西那家客栈当时的墙壁模样——?!”
方麒见他一下子便回想起了当时杜棱被杀害时凶手躲在墙壁夹层中犯案的那一桩悬案,点了点头:“同样的裂痕,相似了八成。不过这次,却是在烟柳巷子附近的一处私宅,不仅位于城东,更是找不出与城西客栈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严昀两眼突然陡然睁大,看向杨唱舟:“难不成这家失踪的主人?”
“嗯,正是阿娴关系亲近的那位莲酒姑娘。”杨唱舟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几乎是话音刚落,华臻身上的冷冽戾气就仿佛是有形的凶器一般架在了人脖子上,严昀没想到莲酒在臻臻的心目中竟然有着这么重的分量,不由得有些头疼道:“但是方麒刚才说屋子主人只是‘失踪’,并没有发现……咳,尸体?”
杨唱舟身体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事实上,消息也是我托人传给方大小姐的,我本来是想去找阿娴继续调查有关方凤茹的事情的。”
方麒也叹了口气:“现在我可是真的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凤茹了。不过那位莲酒姑娘应该并没有什么事,她倒是给了我一条线索……”说着,方麒拿出一封书笺递给了严昀。
严昀和华臻快速读了一遍,脸上都有些捉摸不定的神色:“莲酒留信说阿娴被人掳到龙塘口了,自己怕她遭遇不测,所以也要前去?”
方麒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这封信看起来漏洞百出,但是……这信,确实是寄到你们在凤关城那处落脚的地方的,我想不管怎样,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她们吧?”
严昀却有着更深的一层忧虑……他下意识地瞟了眼华臻,不知道臻臻看出来没有,但是信中莲酒那急切焦躁的心情,那份实打实的担心与其说是为了闺蜜好友,还不如说更像是……为情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