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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洛冉看到方麒那张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突然凑过来的时候,她不禁一愣。不得不承认,被他那柔和中已经初具男子英气的轮廓霸占着视野,洛冉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炸起汗毛的脖子。
可她的脑袋瓜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方麒话语中的含义,就恍然看见眼前这人润泽的唇角像是初见时一般懒洋洋地勾了起来。一瞬间,洛冉满脑子只有几乎炸裂开来的“我的天怎么办真是见鬼了这个假凤凰怎么会这么好看啊啊啊啊这家伙他还是人吗……”
方麒见她缩着脖子愣愣盯着自己脸的模样,不禁心情大好,甚至连心底的那一丝烦闷情绪都被瞬间冲走了。他颇有兴致地看着洛冉有趣的反应,这句原本只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玩笑话突然也不想收回了。反正洛冉也一直认为他们俩是类似于“哥们儿”的关系,那么让自己近水楼台地占个便宜也没关系吧。
他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唇畔,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如果对方是洛冉的话,倒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不用担心自己男子身份被揭露出来、“未婚夫”不会有放肆的越轨行为、甚至自己可以从一个筹码摇身一变成为游戏的主导者,这么一想,“定亲”这件事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他相信,洛冉会是一个好的“搭伙”对象。
洛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方麒的邀请,也更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是女子而对方是男子这个其实……咳,“显而易见”的事实。这个念头和“定亲”两个字一碰撞,从小到大连过家家酒都没玩过的洛冉,就在几人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颗硕大的红柿子。
眼瞧着洛冉脸颊上都快要冒出热气了,严昀心下了然这个迟钝的属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看到她那“人形红烧肉”的模样,严昀还是拼命捏着华臻的手憋着无声的闷笑、克制着肩膀的抖动,几乎要扭头不忍继续直视。
华臻似乎对那两人的互动格外的感兴趣,眉毛一挑便通过他和严昀交握的手掌输送过去一股温和的内力。而严昀也止了闷笑,胸中波动的情绪被流入体内的内力所慢慢抚平,他精致好看的眉眼生动地飞扬起来斜了华臻一眼,神采中是满满的笑意和无需多说的意味。似乎即使以这种方式来“沟通”,甚至哪怕只有一息的时间,也好似唯有你知我也知一般互相倾诉了千言万语。
不过方麒显然没有办法和严昀这种人形作弊器相比,至少现在,他并没有意识到洛冉突然整张脸红得发热的缘由。
洛冉声如蚊呐,连语气都闷闷的:“你……你胡说什么……”
其实,如果方麒和青梅竹马的姑娘有过郎情妾意的暧昧的话,就会发现,洛冉这模样分明就是女子才会出现的害羞表情。只可惜……他从小就为了活命而伪装成小姑娘,哪儿来的什么“青梅”来和他这个比普通小女孩还好看的“竹马”来玩两小无猜的戏码?少数几个一起长大的同龄姑娘,却是凤茹这种分分钟要人命的货真价实“黑心青梅”。而屈指可数的几个知道他是男子的姑娘,比如他泼辣娇蛮的小师妹蔚水珂——咳,方麒嫌弃她还来不及。他在客栈里就又是各种使唤她、还曾经随手把洛冉的苏合香薄片贴在快要晕倒的蔚水珂脑门上……总之,他们俩没有同门相残其实已经很给师门面子了,脸红?害羞?那是什么?
因此,方麒压根儿就没往“洛壮士也会像个小姑娘家一样脸红”那方面去深想,只当洛冉这是又羞又恼。但他也摸不准这模样是不是即将恼羞成怒,便没有再继续逗弄她,只是挑眉说道:“怎么,吓到你了?我本来以为师爷把你安排在离我最近的散客席位,这么大的暗示……按理说,我估摸着你好歹也应该有点眼力价了呢。”
这下子洛冉立刻从略带惊慌的羞赧直接进化成了大写的惊恐:“暗、暗示?”
她的脸色仍然红扑扑的,但是此刻配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倒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方麒便在理智跟上之前,一个没忍住就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红红的脸颊:“有道是贵人多忘事,但我看你啊,就是从来没有惦记着事情过。你还记得你和我撞见师爷的那天吗?”
被他一提“那天”的事情,洛冉一把将那根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指挥开,顿时瞪大了眼睛,连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气愤地颤抖:“你还好意思说那天……要不是师爷来找你打断了谈话,你当时明显是想把我给杀人灭口了吧?!”
方麒扬扬眉稍,脸上浅浅的笑容好不温柔:“哪有。”
洛冉:qaq骗人!当时就是以这个表情说要把“毁人清白的淫-贼给阉掉”,那个眼神和比自己身高还高的气场,分明就是想当场杀掉我啊喂假凤凰你那时候真的动了杀心了吧!
这样腹诽着的洛冉显然是把自己那个时候把手往人家裙子上“摸把手”的猥-琐行为给忘了个精光。以她的行为,如果洛冉真是个跑江湖的汉子而方麒是个世家大小姐的话……洛冉绝对活不到第二天天亮。
严昀适时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时候你们也才因为客栈血案的事情相识嘛……想来,一开始接触都难免需要磨合。”
既然有人给了台阶下,方麒自然点头道:“是的,现在我自然是把你们当做交情不错的伙伴来看待的。就是不知道洛冉是如何看我的呢?”
洛冉摸了摸头,大大咧咧笑开了嘴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之前刘捕头那几个小案子,你还帮了我挺多忙的,我觉得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已经是哥们儿了!”
方麒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点点头,他也像华臻之前那样拾起一块状似木炭的暖石,有样学样地裹在软布里,在手里掂量着,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句话,我知道就够了,出了这门,就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为什么?”
方麒眼色幽深地看了他一眼,话里的意思耐人寻味:“因为,方家人不需要,也不能有兄弟。”
说着他手上力道一动,那颗暖石竟然崩裂开来,而内里的微小炭火被他随手一丢,顿时落在布巾织物里面燃烧了起来。其他人还没能琢磨清楚他话里面的深意,就被那径自燃起来的“炭块”吓了一跳。
洛冉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方麒眼皮抬了抬,一翻手就把一旁的干燥布料一股脑地都朝火苗丢了过去,火势马上就大了起来。
“消灭痕迹啊。你们啊,还是太小瞧我父亲了,莫不是以为我们在这里逗留的痕迹一定不会被发现不成?别的不说,就这满屋子的苏合香味道,就不能留下来一丝一毫。”
华臻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紧绷,他是没想到这嵌在墙壁里帮助衣物烘干的小物什里面确实藏了火星,不禁下意识看了看严昀手里捧着的那个,担忧之色罕见地溢于言表。
严昀倒是满不在乎,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手里这个会不会突然裂开来烧到自己,只是问道:“就算如此,方法也不会只有这一个。你非要将屋子烧着,应该还有什么别的缘故吧?”
方麒微微一笑:“看见那么多我讨厌的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开筵席,我就是不想他们好过,怎么样,这个理由够充分么?”
他的脸上是“方大小姐”那样温婉柔和的浅笑,但是配着那冷冰冰的语气,却又说不出地带着讽刺意味。
华臻突然开口道:“如果想让那些碍眼的人不快活,光这么一点似乎不够看吧。”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可是让其他人后背都惊出了冷汗。
严昀听着华臻低声的话语,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臻臻不愧是原著中的反派*oss……自己抢着做了他的那份活儿,似乎让他“大材小用”了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严昀眼神微妙地看了看华臻,对于自己而言,华臻似乎永远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冲击。不得不说,有时候在人生的“分叉口”,剧情也许会由于严昀他的一己之力变得天差地别,但不论如何,这种华臻本身所深藏着的、“天赋”一类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它只是在安静地潜伏,而时机一到,也能够以其他的形式迸发开来。
华臻是如此,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而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些人物的“秉性”或者说是固有“天赋”,不就是他严昀最大的胜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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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人大喊着“不好了!后厢房走水了!火烧的好大!”四处慌乱奔走的时候,火势已经烧到了一大片屋子。一名小厮失态地冲进歌舞升平的宴会大厅的,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甚至还撞到了门口正欲和城主谈天的客人,惹得那位衣服整齐的贵客不忿地甩了下自己被这冒失下人弄脏的袖子,满脸阴郁之色。
不光是方城主,连楼上那满脸堆着笑和二楼几位贵宾敬酒的师爷一下子就愣住了。师爷忙向雅间里那眼神玩味的中年男子告了个饶之后,便忙不迭地跑了下来,拎着那脸上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小厮喝道:“快些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他了解了事态,气得花白的胡子都一抖一抖地,几乎顾不上周围还未醉酒离席的大部分真正的贵客,便低声道:“怎么会走水了的?火势大到烧了几间屋子了,灭火的人呢!管事的都是瞎了聋了傻了不成?”
那小厮几乎缩成了一团,身体不住地发抖,被烟火熏成脏兮兮模样的脸也埋在袖子里,愣是不敢看师爷剑拔弩张的脸。
“管事的们不知是怎么的,都在醉酒,结果错把泔水当井水泼过去救火了,没想到,那火一下子蹿高了好多,吓得管事的们都差掉折在那后厢院里。”小厮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哇”地一声带上了哭腔。
师爷怒得踹了他一脚,可还没等他踹到,这小厮已经吓得腿软得倒在了地上。还不待师爷在心里嗤笑嫌恶这个粗鄙又身无丝毫武功的奴才,就被他带着哭腔的话语惊得炸起了头皮。
“可、可是……管事的们都说,小姐、我、我是说大小姐她,也去了后厢院那边,他们都说——大小姐恐怕是要被烧成灰了!”
这下子师爷连声量都顾不上压低了,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怎么回事?方麒还没有回来?她如果真的是去了后厢院,糟了……”
于是等师爷和城主不得不中断宴会,急欲离开去救火的时候,几乎所有客人都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情。而更糟糕的是,有不少宾客乃是江湖上数得出名号的侠客,自然是自诩武功不凡,硬是要跟着一起去,这可是让师爷脑门布满了汗。
这……后厢院,可是存放了不少东西啊,况且,后厢院不远处,不就是那个暖阁……
他暗暗和城主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忙不迭地婉拒着偏偏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儿变得比谁都热情的几位侠客。
突然,那方才被师爷恭维着敬酒的中年男子也从二楼走了下来。
“诸位也是一片热忱的善心,一份心意,师爷和方兄又何必拒绝呢?”他的话里无形地带着令人信服的浩然正气,但是配上他玩味的眼神,却又显得他颇为深不可测。
那方城主听了他的话竟然也想不出办法反驳,只得道:“二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下人被吓破了胆胡言乱语罢了,当不了真……”
在座的侠士们自然大多知道这中年男子的身份地位斐然,现在听他和方城主称兄道弟,可那方城主却只敢叫他“二爷”,心思活络的人多想想便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那男子倒也不吃方城主这一套,只是说道:“恐怕方兄再不着急着点儿,这火势就要蔓延到后厢院的林子外头了。方才杜世侄可是对您家千金看重的紧呢,不仅把贵千金和他不幸遇害的族弟那件定亲信物归还了方家,这孩子恐怕还……哈哈!这方大小姐有难,我们自然是要出力的,还是别耽搁时间在这儿推脱了。”
师爷听他这话里圆滑透顶,却有字字带着利益牵扯,甚至还提到了“林子外头”,不禁冷汗涔涔地流下来,这位爷……该不会是知道什么吧?他心知自知只愿这位爷不要多事,却不料二楼的贵客雅间里另一名华服青年也加入了进来,这青年一派平和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明显是听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话语:“风师叔又在说笑了,可别再辱没方大小姐的名声了。时影明白您的意思,还是我同众位一同前去吧。我知道风师叔您最爱干净,还是不要脏了您今天的上好衣料。”他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便将这事儿板上钉钉了,显然他也不怎么顾忌方家人的脸色。见方家的几人都无话可说,他便朝那唯唯诺诺的小厮道:“快些带路吧,倒不是我杜时影不怜香惜玉,可是就算这方大小姐不过是个丫鬟,也是条人命啊不是?”
那小厮听他这么说,似是被他年纪轻轻便一身浑厚内力的样子惊到了,忙不跌地连连点头,给众人带路。
而当方府众人赶到时,却发现他们方大小姐正“泪眼婆娑”地趴在一个年轻侠士的怀里,好好的白色衣裙被烟火燎黑了不说,甚至还被烧坏了好大一块。此时这位一向温婉又略带冷意的佳丽身上正披着那位壮士的外衣,甚至还一反常态地靠在对方身上轻拭着自己湿漉的眼角,看上去别提多楚楚可怜了。
洛冉忍着把这个几乎快要把脑袋滑到自己一马平川胸脯前的家伙抽飞的冲动,压制自己想捏死他的欲-望,心里咬牙切齿:这只假凤凰简直是得到少主真传了,演戏演这么真干什么,自己要怎么活?!
不过腹诽归腹诽,她这位英雄救美的“壮士”还是按照计划地将这满脸“脆弱恐惧”的“方大小姐”身上的外衣裹紧了,一脸正色担忧地说道:“方姑娘,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我葬身火海,也要保护你的安好。”
而那位“方大小姐”也颤巍巍地抬起头,哭腔道:“洛……洛郎……此大恩无以为报,唯有、唯有以身相许!”说着便又靠了上去,在除了洛冉以外的人眼中,那叫一个“小鸟依人、郎情妾意、患难出真情”。
方城主:“=口=……”说好的待价而沽呢!?这不孝女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
师爷:“q皿q……”这个赔钱货!虽说这个壮士是个待选对象,可是也要先让他给方家卖卖命再说啊!在这么多有头有脸人面前衣衫不整地被人救出来,还许诺终身,让他们连搪塞的借口都没法找!
洛冉:“tat……嗯,哥们儿——咳,我是说,那个,麒、麒儿,我会对你好对你负责的……”
洛冉内心泪流满面地os:洛郎个鬼啊!麒儿个蛋啊!!!雾草还有!混蛋你的“把手”碰到我腿了!我能把你扔出去吗!?(╯‵□′)╯︵┻━┻
杜时影正略有些遗憾地看着这方大小姐找到了“如意郎君”,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龌-龊小人,自然还是真心祝福有情人的。但是等加入救火的宾客们发现火场里陆续被救出的几个人神色不清、衣衫凌乱,满口乱语呢喃说着“城主府外系女儿家好生热情……”之类的不堪之语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微妙了起来。
这些人他们都不算是陌生,有些甚至是约好一同行动的“同路人”。大多是些没有世家背景的人,这些人明明应该也收到了请帖,可是却没有在晚宴见到他们,谁料到竟会在火场外缘一处烧的屋顶都要塌下来的诡异小屋里救出了这些人,甚至有的人的手腕脚腕上还被颇有勾引意味的被薄纱巾绑着,任谁看,都像是被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给迷住了。
而当宾客们将存放贺礼的屋子扑灭火之后,他们的表情就更加微妙了,贵重的礼物都被随意堆在了一旁,反倒是那些满口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的客人,他们的礼物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架子上。杜时影不顾方城主和师爷游移心虚的目光,将那些盒子一一打开,这下子宾客们的目光就更加诧异了——那些盒子里装着的,竟然都是清一色不同形状大小的梨花木雕刻!
谁会相信这其中没有猫腻?!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哗然。
而在众人忙着救火的时候,一道身影却悄悄径自离了开来。
他并没有轻功,脚步如同一个普通人。才不过行至一处僻静的院落,一名脸带银色面具的男子便显出了身形,如无形的鬼魅一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男子正是华臻,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此时好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带着弯刀的冷芒和不可侵犯的凛然。他手抚过自己腰间看似不起眼的剑鞘上,动作快得让人连一丝残影亦或是银光都很难用眼睛捕捉到。
下一瞬间,从未在凤关城里出过鞘的镜华城主佩剑——金玉剑的剑尖已经带着决然的森冷剑气掠向了对方的脸庞。
“……!”
而那被他拦住去路的人似是吓了一跳,猛地抬起了头来,在月光下他的面孔一览无遗——这个径自离开宾客一行人偷偷跑开的人,正是那最早跑到晚宴报信的怯懦小厮。
华臻目如沉水,剑尖向前送去,而那小厮也在同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可在下一瞬间,这本该缩瑟赴死的人竟又再次睁开了眼睛,那深邃得好似换了个人的目光坦然又溢满了碎芒,没有一点应有的恐惧或是求饶之色。于此同时,那宝剑在他脸颊下缘刺下去后,预想中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宝剑一抖,竟是灵活无比地挑开了一块“脸皮”。
那“小厮”任由一剑下去就能割断自己喉管的金玉剑尖轻若无物地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地划动,那是只有用剑高手才能掌控的力道。可现在,这柄江湖中众人皆知削铁如泥的宝剑,却在大材小用地被它的主人当作卸除假面这种用处。
在华臻伸手过来揭下那张将他脸上闷出一丝细密汗珠的“面皮”的时候,被掩藏在“面皮”之下的那人清秀精致容颜顿时绽开来一个令人惊艳的笑容:“臻臻!”
华臻连忙反手将金玉剑收了回去以免误伤,乍一看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但是他的肢体语言却透露着无法否认的亲昵。而待他插-剑回鞘,更是将这扑过来的人搂腰接住,思索了很久,最后只是言语匮乏地简洁问道:“成功了?”
这窝在他怀里的人,自然就是严昀,微微一笑道:“嗯,臻臻你的主意果然是一箭双雕!而且君和也告诉我他在晚宴宾客里发现那布阵之人了。”严昀不禁再一次感慨,有些人……比如臻臻,这做反派boss玩谋略的天赋,压根不比任何人差啊!
华臻默不作声地帮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摘下来剩下的假面伪装,听着严昀又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这才顿了一下:“我只让你见机行事引他们过去,顺便和那顾飞翎搭上话罢了,没想到你做的这么好。不过……那么多人,你怎么和他说话的?”
严昀弯了弯眉眼,似乎回想到了自己“冒冒失失冲进去撞到一个贵客”的场景,神采奕奕地勾起嘴角:“我在一开始就撞在了他身上,他的反应也很快,只不过是一瞬间就将一张纸条塞到了我手上。”严昀还记得,当时他将计就计被任北望他们捉回红砂阁的时候,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给顾飞翎传递了信息。
不过这张“应急用”的大众脸小厮面具,自然也是出自任北望之手。
可是即便是没有经过精雕细琢的大众脸,严昀也对任北望的“手艺技巧”很有信心,因此他也更加好奇:“臻臻是怎么一眼认出来我的?”要知道,当初自己扮了“蓬莱医圣”在北湾镇救顾飞翎的时候,连君和都没能在一开始认出来自己声音上的伪装,更何况现在还加上了假面具。
华臻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张小纸条,面无表情道:“这件事……保密。”
严昀被这个有点“傲娇”的回答逗得笑了出来,不过实际上,除了华臻对自己伪装能够一眼看穿的之外,另一个大大的“惊喜”就是——严昀不禁有些头疼,杜时影竟然也来了。他暗自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有种麻烦会一个个接踵而至的预感。
华臻打开那张字条,在粗略扫过关于布阵者的信息之后,目光微凛:“……这个‘二爷’,顾飞翎他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