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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听着这消息,慕扬天顿时站了起来,他神色微凛,半晌,他试探性的问道,“你说谁抱走了七公子?”
下面跪着的小陈子身体一个瑟缩,这是圣上要发怒的前兆吗?他本就不喜欢六王爷,看来这次六王爷又闯祸了,他小声说道:“下面的人是这样说的。”
慕昭阳摇着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呢喃说道:“不,不会,六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旁边,慕扬天看着下面的小陈子,目光凌厉,他忽而大笑,冷厉狂野,“好,好!”
听着这声音,慕昭阳跟小陈子都看向了慕扬天,慕昭阳小嘴微张,难道父皇又要惩处六哥了吗?想到这里,她急声说道:“父皇,也许小陈子那边的消息有误,不是六哥,不会是六哥的。”是啊,那可是她的六哥啊,怎么会这样对她。
“不是他,还能是谁?”慕扬天英武的脸上满是寒意,他看着慕昭阳,冷笑说道,“你当他是你六哥,他当你是妹妹吗?”说着他看向前方,说道,“他更加没有当朕是他父皇!”
慕昭阳愣了愣,父皇很少对她这样说话的,这次父皇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她刚才是那么说,可是仔细想想,上次在玲珑阁外面她亲眼见到六哥对七公子……难道是真的吗?她只觉得心里乱的很,一个是她的六哥,一个是她喜欢的七公子。若换做是别人她还可以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可是那都是她注意的人啊,现在,她是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去将七公子给朕带过来,还有慕景南,一起带过来,朕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的脖子是不是很硬,硬的连朕的刀都砍不动。”慕扬天抓起桌上的奏折一下子扔到了地上,散落到了小陈子旁边,吓得小陈子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慕昭阳想要劝阻,下面小陈子抬起头冲着她摇了摇头。她微微愣住,看着慕扬天那铁青的脸,若是她再求情,父皇只怕会更生气。而且,想到他们两个的事情,也许他们来了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她心里也多了一些期许,但愿一切都不是真的。
刚刚走出六王府,云鄢四下打量了下,这六王府倒是偏僻,没有人跟踪,她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身体向下一倾,好在她右手抚住了墙。
微微站定身体,她倚在墙上,右手抚住了胸口,方才因为是在慕景南面前,所以她即便是再难受,她也不能让他看到。
看着前路,云鄢嘴角微勾,她这是怎么了,现在怎么顾虑这么多了,他,不过只是认识的人罢了。慢慢站了起来,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六王府。这王府偏僻简约,慕景南并不受宠,这也正常,可是偏偏慕景南深藏不露,她不由觉得这一切都印证了那句话,潜龙在渊!
看了看天,云鄢眸光一沉,现在怕是整个凉都都在传六王爷跟七公子的事情吧,按照慕清远的性子,方才慕景南带走了她,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秋鸢跟夏歌的安全她倒是不担心,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拒婚了,所以慕清远还不敢胡乱抓人。而且秋鸢跟夏歌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更何况有冷雪在,她们就更不会有事了。
那这个时候,云鄢嘴角一勾,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慕清远怕是只会那样做了吧,借刀杀人!呵,看来这一次,她有必要去见见那个人了!本来打算再也不说这件事的,现在是逼不得已了。
御书房
外面,慕昭阳跟小陈子两个人站在外面,看着门房紧闭的御书房,慕昭阳脸上写满了担忧,七公子并没有来,是六哥将七公子藏在了府中吗?而且父皇已经将六哥叫进去许久了,没什么事情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是安静,她就越是觉得可怕。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慕昭阳再也忍不住了,她想要进去。
外面小陈子慌忙上前拦住了她,他急声说道:“公主殿下,若是您现在进去,只怕皇上马上会想到七公子的的事情,只怕这对六王爷更加的不利。”
听着这话,慕昭阳一跺脚,脸上满是不甘心,她懊恼说道:“若本公主不进去,要是父皇又打六哥怎么办?”
下面小陈子只觉得冷汗直冒,人人都羡慕他们这御些前当差的人,认为呆在皇上身边是个肥差,可是只有他们知道,伴君如伴虎,最近凉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外加这个六王爷,他经常惹皇上生气,他们的日子从来就没有好过过。
“公主您不用担心,皇上是不会对六王爷怎么样,再怎么说,六王爷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啊。”小陈子安慰说道,打,倒不是最可怕的,这些年他们是见怪不怪了,只要不是杀头就行了。
听着这话,慕昭阳点了点头,她看着御书房紧闭着的大门,现在只能等着六哥出来了。
御书房里面
一室的安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一般,最上面,慕扬天坐在那里,他目光冷冽的看着下面站着的男子。
而下面的男子目光却是偏移,并不看他,神色间看不出喜怒。
“这么说,是你喜欢那个七公子?呵,果然你就是朕平生最大的耻辱!当初若是早知道你会是这样一个孽障,就不该让你生下来。”慕扬天突然说道,言语无情,语气中更是嫌恶。
听着这话,慕景南他头偏转,目光落到了慕扬天身上,他忽而一笑,说道:“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就算始乱终弃了,也不必负责任。况且,有规定说,男子不能喜欢男子吗?”他眸中清冷无光,看向慕扬天的眼光中多了一丝冷然。
“你……”慕扬天瞪圆了眼睛,看着慕景南那纨绔浪荡的模样,心里是恨得紧。
看了一眼慕扬天,慕景南忽而转过身来,朝着外面走去,他淡漠说道:“我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你插手!而且,你也没有那个资格!”
双目一瞠,慕扬天看着那向外面走的慕景南,大喝说道:“站住!”
然而慕景南却似闻所未闻一般,他直接开门出去了。
“混帐!”慕扬天怒极,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去,许是因为生气的缘故,他只觉得胸口闷得紧,一下子气顺不过来,跌坐到了椅子上。
门外,看着走出来的慕景南,慕昭阳眸中一亮,连忙迎了上去,她拉着他的手臂,担忧说道:“六哥,父皇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慕景南轻笑一声,看向了旁边的慕昭阳,目光清冷,他淡淡说道:“别再想嫁给七公子了,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嫁给他,哪怕你是我的妹妹。”
听着这话,慕昭阳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手臂,慢慢后退,她张着嘴,脸上完全是呆愣的表情,“六哥,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
看了一眼慕昭阳,慕景南淡淡说道:“你觉得这种时候,我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吗?慕昭阳,离他远些。”说着,他直接向前走去。
看着前面那青色的背影,慕昭阳只觉得身体不稳,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六哥说的都是真的吗?怎么可以,他们明明都是男子啊!
“公主!”小陈子急忙去搀扶慕昭阳,却被她一手给推开了,她眼中尽是伤感之情,自顾自低喃说道,“为什么,六哥,为什么这样对我?”
一路上,云鄢时刻提防着四周的人,好在没有什么异样,她悄然回到了素轩阁。
刚刚回到素轩阁,碧水就迎了上来,她搀扶着云鄢进来,她看了一眼四周,连忙将门给关上了。
云鄢一进屋,整个人一下子歪在了软榻上面,她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许是这一路奔波的缘故,她内里的伤势愈发的严重了。
“小姐,您没事吧?”碧水关上门就直接进入了内阁,她看着榻上的云鄢,连忙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云鄢挣开双眼,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她晃了晃头,眼前才开始定格。
“我没事,怕是太累了,不用担心,倒是你不要再去玲珑阁了,现在那里怕是到处都是眼线。”云鄢低声说道,她慢慢爬起来,旁边碧水连忙搀扶着她,让她坐好。
“小姐,您的伤口?”看着云鄢那手臂上面那绑着的布条,碧水疑惑说道,她依稀可以看到手臂上伤口上的布条,好像是新的。
云鄢淡然一笑,说道:“没事,在外面处理了一下伤口。”
是吗?碧水紧盯着云鄢的伤口,平白无故怎么会处理伤口?但是既然小姐不愿意说,她问也没有用。
没有察觉到碧水的表情,云鄢想了想,说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管你听到什么,就当做没有听到。对了,虽然玲珑阁暂时不开业,但是柳默琳店面的事情有机会还是要让秋鸢她们看着。”
碧水笑着说道:“近期我一直留意着,柳默琳一直在捣腾着相府的东西到府外面去,另外秋鸢她们也告诉我,柳默琳的店面一直在亏本中,这个洞是越来越大了。”
点了点头,云鄢轻挑嘴角,她深吸一口气,淡漠说道:“这件事你们还是留意着,等到时机合适,我要让柳默琳母女一蹶不振。”想看想,她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说道,“我先睡一会,不要让人来打扰我。”说着,她站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碧水连忙搀扶着云鄢过去,并从柜子中给她拿出衣服,帮她换上,云鄢一趟到床上就睡下了。看着云鄢那沉睡的脸,碧水心下微叹,小姐连易容的装束都没有换下啊,怕真的是太累了,她收拾好云鄢换下来的白色衣服,直接包裹起来,带了出去。
碧云阁,看着桌上那堆放着的玉器瓷器,云月偏头看着还在冥思苦想中的柳默琳,她不耐说道:“娘,您那个店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赚到,倒是整天都往外面拿东西,您也不想想,您拿出去的那些东西可以开多少个店了。”
听着这话,柳默琳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云月,语气深远的说道:“这能是一样的吗?”
“怎么不一样呢?左不过是钱吧,早知道当初我们就直接拿着这些东西去换钱了。”云月撑着头,没好气说道。
柳默琳坐到了云月旁边,她手抚弄着着桌上的一个玉器雕刻,淡淡说道:“我们拿这东西出去卖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我们偷相府的东西吗?再说了,若是我们真的赚了钱,那钱就是我们的,我们现在拿的这些相府的东西是你爹的,不是我们的。”
“可是话是这样说,我们还不是拿的相府的东西出去?再说,那个乔三的目光真是讨厌。”想到乔三每次看她那猥亵的目光,她心里就不快,若不是娘有事情交代给他,她是绝对不会搭理这种人的。
听着这话,柳默琳安慰说道:“等我们有钱了,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时候云鄢她再也要挟不到我们了,而且一旦我们有了自己的产业,你爹也会对我刮目相看了,到时候这相府当家之位自然是我的,说不定……”夫人之位也是她的。
云月点了点头,她双眼微挑,怨毒说道:“说不定在这之前,云鄢就已经不在这个相府了,最好是不在这个世上。”
看了一眼云月,柳默琳心头微叹,看来这一辈子她们跟李素玉母女的恩怨是化解不了了,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夜晚悄然降临,房间里面,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天,外面依稀有一些光亮,不过只是烛光罢了,她轻抚了下胸口,似乎调息了一下午,身体好多了,病情也被内力给压下去了,只要不运用内力,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她下床,从柜子中拿出夜行衣,匆忙穿上。
打开门,她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她直接关上门,向前走去,看了看受伤的左手臂,她直接跃上了屋檐。
看着那琉璃瓦下映衬出来的斑驳星芒,云鄢心蓦地一沉,在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这是她第二次在夜里来这个地方,好在她先前就将这里的地形记清楚了。
看着下面那一群走过去的禁卫队,云鄢瞬间屏住了气息,若是平常她到不担心,只是这次她身体抱恙,只能小心行事了。
等到那群人离开之后,云鄢一下子从高墙之上跳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前面的道路,最近凉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个时间,他大概也只会在那个地方了。
想到这里,云鄢直接向前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她停了下来,看着前面那灯火洪亮的房间,果然如她所想,他倒是勤政爱民。
御书房内,慕扬天看着手上的奏折,时不时叹气,看着奏折里面呈报的内容,竟然这样都查不出灾银的下落,当真是让人生气。
而在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听着这声音,慕扬天放下手中的奏折,抬手抚弄着双眼,他低喝说道:“朕不是说过了吗?晚上的时候不要过来打扰,真当朕的话是耳旁风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一道黑影悄然走了进来,似是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慕扬天放下手,看了过去,看着这一身夜行衣的人,他当即站起来,低喝出声,“什么人?竟敢擅闯御书房?!来……”话音还未落下。
慕扬天一愣,他微微偏头,看着身侧,那双眸子里面清冽如水,再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传来一阵冰凉之意,甚至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拧着眉,说道:“你是谁?想要行刺朕?”
旁边,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行刺?这倒是不敢,难道皇上已经不记得我了?”
听着这声音,慕扬天不觉有些疑惑,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他倒是想不起来这是谁。而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脖子上的力量消失了,那黑衣人走了下去,他能感觉到他的气场,他甚至觉得若是他求救,他会当场结果了他的性命。
似是了解慕扬天心头所想似的,云鄢淡漠说道:“如此看来,皇上已经忘记我是谁了,那我就给你一点提示,你今天不是派了大批的人在找一个人吗?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七公子?!”慕扬天猛然看向云鄢,他冷笑说道,“好啊,朕本来就在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鄢看着慕扬天,淡然说道:“皇上是在说那赐婚之事吗?今日在下到来,不过是想向皇上说清楚此事,在下不过是市井小民,如何能配得上昭阳公主?多谢皇上抬爱了。”
“哼,你这分明是在说朕的女儿还配不上你!”慕扬天冷冷的看着前面的云鄢,说道,他这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吗?
微微摇头,云鄢淡然说道:“皇上有所不知,在我们的眼中,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只有合适不合适,在下闲散惯了,不喜欢太过拘束的生活。更何况,对于昭阳公主,在下是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看来你是真想抗旨了?你应该知道后果!”慕扬天眉头紧皱,冷喝道。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可是借着这烛光,他依稀可以看见他眸中那灵动的光芒,
云鄢看着慕扬天,他这般恼羞成怒,真的为的是自己女儿的幸福?还是说也是为了权势?
“皇上,您还记不记得,苍山脚下。”
一听这话,慕扬天当即愣住了,他看着前面的黑衣人,难以置信的说道:“是你?”知道他去过苍山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个人。
云鄢抬手,拉下了自己的黑色面巾,露出了那张白净无暇的面孔。她清冽的目光散漫的落到了慕扬天身上,眉宇间尽是孤冷之意。
“是你!原来你就是那七公子!”慕扬天惊愕出声,当年他曾游历苍山,中途的时候遇上了危险,好在关键时刻,一身白衣的公子突然出现,救他于危难之中,虽然那公子身形瘦弱,年纪轻,但是武功确实极高,他本有意带他入仕,只是却被他给拒绝了。
“皇上,是我,您没有看错,我是七公子。”云鄢淡然笑道,“倒是没有想到在下会与皇上在这种情况下会面。”
看着眼前的男子,慕扬天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顿时换上了和善的目光,他叹息说道:“若早知道是你,朕也不必大费周章了,如此说来,昭阳嫁于你,也是好事。”本来这件事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毕竟他对七公子这个人不了解,现在好了。
再次摇头,云鄢淡淡说道:“皇上,刚才在下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在下与公主并不合适,况且皇上希望在下娶公主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玲珑阁的财力,既然只是这个目的,在下与皇上做个交易又有何妨?何必将公主的婚事给牵扯进来?”
听着这话,慕扬天眉头紧皱,他还是如从前那般,孤清冷傲,沉吟片刻,他冷声说道:“做交易?你觉得朕会与你做交易?”
云鄢看着慕扬天,语气中略带了嘲讽之意,“既然是交易,自然会是平等的,皇上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在下也可以得到在下想要的。皇上想要解边疆灾民之苦,在下可以办到,银子,粮食都不是问题。但是在下有个要求,皇上不得再以赐婚这种方式逼迫天下那些商户。”
“就算你救过朕,你觉得你就可以这样同朕说话吗?”慕扬天怒喝道。
轻笑一声,云鄢挑眉说道:“在下说的不过只是交易罢了,而且皇上您心里清楚玲珑阁的实力,不然您怎么会让爱女嫁给在下这素未谋面之人?”
“朕若是不答应呢?”慕扬天态度瞬间又变了回来,他冷硬说道。
云鄢瞬间收起了所有笑容,她看着慕扬天,淡漠说道:“皇上信不信,一夕之间我可以将东越国整个粮道上的粮食全部销毁或者……运往南尧!”
“你在威胁朕?”慕扬天双眼一眯,冷冷的看着云鄢,说道。
摇了摇头,云鄢淡然说道:“在下说的只是如果,怎么做就看皇上的了。”
似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外面一大队人马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说道:“皇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这话,云鄢心下微沉,那些禁卫倒是够快啊,她还是淡笑说道:“看来皇上的救兵来了。”
冷然一笑,慕扬天说道:“只要抓到你,还怕你不听从朕吗?”说着,他看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