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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遇从那甬道退出来时,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方才和郁梦离交手时,竟被郁梦离的掌风所伤。他以前并没有正面和郁梦离交过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郁梦离明明是个病得快要死的人,为何会如此厉害!那充沛的内力让大意的他难以支架!
他想到以前的种种事情,心里一时间又有些五味杂陈,他这一生看人都准,郁梦离和明云裳却都被他看走眼了,这两人都是看似无害,其实却又是最有本事的那种,典型的扮猪肝吃老虎。
他更知道他这一次失利了,就意味着他在魔教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怕是都得化为乌有。
他心有不甘!
可是纵然再不甘,此时也无力回天,原本算计的极为细致而又妥贴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都成了泡影。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石壁,一双眸子微微合了起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拿出几枚药丸放进了嘴里,然后再细细的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他将目前的局面分析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回京城,原本想借这一次的机会将燕州和宿州兵权全部夺在自己手中的事情也只得做罢。只是这件事情到这里并不算完,纵然他此时已开始变得有些被动也要全力出击!
容景遇知道明云裳和郁梦离一旦联手,燕州对他而言将会变成极为可怕的地方,他们必定会追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若是那一日他一刀割断明云裳的脖颈,是不是这一切都会改写?
容景遇轻轻摇了摇头,想到她嘴角含笑的模样,他的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终究不是他,她终究恨她入骨。
他再次告诉自己,若是再遇到她,再也会对她心慈手软!
只是他又想起这样的话他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了,可是每次一遇到她,要对她下狠手的时候,他总是会手软。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呢?这样的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他冷笑一声,然后眸子里泛起了寒茫,再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是拍不到三下,他就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的眸光更寒了些,将手缩了回来,再也不掸身上的灰尘,大步就奔了出去。
一切如容景遇如料,出魔教的所有关卡上都布了人马。
容景遇冷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他的手上扣了一把药粉,待那些人一靠近,他也不说话,一挥那些药粉,魔教的教众倒有多数倒了下去。
他缓步前行,那些教众在他的身边倒下,他的步子沉稳无比,仿佛那条路上没有一个人一样。
他对魔教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对明云裳和郁梦离的性子也熟悉,虽然此时处于被动的地位,但是要逃走对他而言却不是难事。
容景遇在魔教经营多年,还有不少的心腹,他出事之后,那些人便前来接应,他平平安安的离开了魔教的宫殿。
走出去之后他回首一看,却见澄阴山一如他当年到达的时候一样挺拔,屹立于北风之中,只是如今看来,却是山也苍凉,水也苍凉,山下的那条小河纵然清澈见底,却再也没有昔日的风采。
容景遇轻叹一口气,眸光深沉无比,然后跃上马背,一夹马肚,带着他的那些人马缓缓而行。
依着魔教教中不可一日无主的教条,第个教主一下台,当天就得有人祭天做教主,明云裳对于那些东西纵然觉得心烦,却也得耐着性子去做那件事情。她觉得魔教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明明只是一个江湖帮派,所有的行事和礼节却都按照官府的那一套来办,真是繁锁无比,真不知道那些教众如何受得了。
所谓的祭天仪式,就是摆上三牲,献上美酒,放在澄阴山上祭天,然后一堆的礼数,跪的明云裳的膝盖一片生疼,当她听到那主持祭礼的长老说她的位置是受命于天时,她忍不住想笑。
这世间的事情,大多是人定的,和老天爷有个屁的关系,明云裳强忍着没有骂人,只能耐着性子去行那一大堆的礼数。
当天下午魔教的祭天大会完毕后,众教徒跪下给她行教主之礼,她让众人起身然后开始了她第一次正式治理魔教的序章。
宋长老出列道:“教主,东方叶杀了我们几十个教众后逃出了魔教。”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继续派人追杀,我还真不信倾整个魔教之力还杀不了一个容景遇!”她看到宋长老出列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天顺帝上朝的情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若是真的做了魔教的教主,那么她和天顺帝便是势不两立,她这个架空版的韦小宝就要开始正式上任了!
她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只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一双手推着她向前走一般。这一路走来,不管她是否愿意,如今的她已经到达了另一个高度,有了魔教的支撑,往后她是否就有了和天顺帝叫板的能力?这一切,在这一刻,她还是觉得有些混乱。
“可是教主,东方叶虽然可恶,但是他本事也大,若要杀了他,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宋长老轻声道:“教主当以大局为重。”
明云裳闻言眼皮子抬了抬,然后看着宋长老道:“宋长老的意思是我们一个魔教也对付不了一个容景遇?”她的声音里泛着三分寒气。
宋长老知道她生气了,当下轻声道:“属下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教主应以复国为重,其它的事情和这件事情相比终究算是小事。”
明云裳微笑道:“宋长老说的极有道理,只是我先把话放在这里,容景遇日后必定会成我们复国的最大阻力,看来宋长老是等他坐大之后再去倾尽魔教的力量杀他,宋长老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宋长老闻言忙跪倒在才道:“教主絮罪,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寒道:“哦,你没有那样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个教主不太合格吗?”
“不敢!”宋长老忙伏在地上道:“我只是觉得如此还有更多的大事等着教主去做。”
明云裳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也许吧!但是我却觉得这个事情最急。”她见宋长老欲言又止,就知道他的心里还是不服的,当下便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能做得好一朝之相,这个教主我自也能做得稳稳妥妥,你们心里若是不服,大可以上前来跟我较量,谁能打败我,这个教主之位就拱手相让!”
她这样一说,下面的教徒跪了一地,他们那一日见识到了她的武功之后,觉得她实在是厉害,放眼魔教上下,没有一人是她的对手。如今她在教中,要武功有武功,要血统有血统,要教主令牌有教主令牌,要手段有手段,下面的教众还真没有人敢不服。
于是众人忙拜倒在地道:“教主武功,天下无敌!我等敬服!”
明云裳一看到这架式,倒觉得有些头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任我行,可是她又没有任我行的那种爱好,她跪拜了半天,心里早就烦躁着,此时一看这些人的举止,她的心里就更加的烦躁了,她不耐烦地道:“够了,我有多少本事我心里清楚,不需要你们天天在我的面前拍马屁!”
那些人愣了一下,明云裳又整了整衣服后道:“今天我祭了祖,拜了天,便是你们名正言顺的教主了,日后一个个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指指点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我也知道,因为我是个女子,你们当中有很多面服心不服的,不过这也不打紧,日后我会让你们全部心服口服!”
那些教众忙又跪下来道:“属下均对教主心服口服!”
明云裳见状忍不住抚额,这些人还弄得满是奴性,再没有那一日在大殿上比武时的悍气了,她缓缓地道:“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了,退下吧!”
那些人应了一声,又拜了下去,这才集体退了下去,只余宋长老跪在那里不动,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还有什么事吗?”
宋长老轻声道:“回教主的话,这是最新的教务,还请教主批阅。”
明云裳看了一眼他手里厚厚的一叠册子,心里有些恼了,却也沉着气看了一眼,却见那些册子上记载的都是魔教的近来事务,而那些东西的行文习惯竟和朝中的上朝的批文一样,她看到那些东西随便翻了翻后道:“我会看看。”
宋长老愣了一下后道:“这些东西都需要教主批阅。”
“以前东方叶是怎么批这些东西的?”明云裳问道。
“他会亲自批阅,若是外出了,我们会把教中的大事送到他的府上请他批示,小事就由教中的王爷和长老商议着解决。”宋长老轻声道。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以后我也要看大事就好,那些细碎的事情你帮和长老王爷们商议着处理便好,不必事事来烦我。我很快就要回京,没有太多的时间处理教务。”
宋长老又道:“教主说得极有道理,只是上次的事情,教中长老和王爷死伤不少,教主看看要不要抽调几人上来补缺?”
“你把名单拟给我。”明云裳听着烦躁,她发现她实在不是做教主的命,这些破事比她做左相还要来得繁琐,她才不要被这些事情缠上。
宋长老应了一声,明云裳又问道:“对了,这一次燕州叛乱的事情,是不是我们的人弄出来的?”
“是东方叶组织的。”宋长老轻声道:“他说如今时机已经熟,可以伺机一统天下,只要燕州一乱,整个苍澜王朝也会乱。”
明云裳冷笑一笑,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容景遇的手笔,她双手抱在胸前道:“去他娘的,东方叶根本就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是借这件事情生事,设计把我弄到燕州来,然后设计杀我,他那样的人,又岂会真心替魔教着想?”
“教主说的是。”宋长老忙附和道。
明云裳缓缓地道:“通知下去,让那些教众全部都撤回来,谁再敢生事我就剁了谁!”
宋长老轻叹了一口气道:“教主,这……”
“没有这和那。”明云裳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什么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的很!既然我如今是教主了,又是大剂皇室最后的血脉,我自然得为我大齐好生考虑才是。”
宋长老忙应了一声,明云裳又道:“我还有一重身份是当朝左相,这左相说白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复国的把握更大一些,只是如今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不能乱来,知道吗?”
“属下明白。”宋长老忙又应了一声。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往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乱来,更别做那种打草惊蛇之事,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知道吗?”
宋长老忙叠声答就,明云裳又吩咐了几件事情,几乎件件事情都说在关键处,宋长老听得心里有些害怕,之前他虽然拥戴明云裳做魔教的教主,只是他也是存了几分私心的,他之前做事得罪了容景遇,所以容景遇待他不算好。所以他这一次见明云裳回来,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可以趁机取得明云裳的信任,从而彻底提升他在教中的位置。
而明云裳又是个女子,他打从心里便瞧不起女子,觉得女子大多都是没有本事的,若明云裳是个好拿捏的,他更可以趁机将明云裳控制住,到时候整个魔教就是他的了。
不想明云裳虽然是个女子,对魔教的事务也不算太熟悉,但是却是个有手段的,再加之还有秦解语在一旁帮忙,她只怕根本就不会受他的控制。
他的心里有些不甘,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依明云裳吩咐的去办。
明云裳将魔教的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之后,又细细的吩咐了一番,更是将魔教里接头的各种暗号全部了解了一番,然后又看了看魔教的教众花名册,以及魔教最近的财务状况,她看完之后才发现魔教的实力比她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她做了左相之后管理三省六部,对于国家的事情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苍澜王朝由于连年天灾人祸,更加之官吏制度失了管控,养了一堆的闲人,如今国库基本上处于空虚状态。
而魔教其实整体的管理方法和苍澜王朝极为相似,左右两个**就相当于朝庭上的左右二相,那几个所谓的王爷各率部众统领一方,倒有些像是隋时的番王制。而那些长老们就像是朝中的文臣武将,只是因为人少,分得没有那么细,但是总体上是差不多的。
魔教除了有强大的武力之外,还有极为强大的商业制度,明云裳细细地看了一番后才发现魔教的生意做得极大,几乎苍澜王朝的各位角落都有他们的踪影。魔教的财力竟是相当不弱!
明云裳将那帐面上的那些银子细细一算后发现,如果那个老教主不死,也许魔教如今的局面又会不太一样,乐氏皇族隐于这个地方,倒有些像是十年磨一剑,一旦暴发,必定会夺取苍澜王朝的天下。
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郁梦离走进来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感叹?”
明云裳将那些帐册给他看了一眼,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后轻轻摇了摇头后道:“这些数字你只能看得到,却摸不到。”
“为何?”明云裳不解的问道。
郁梦离淡淡地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容景遇在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先把这些银子派人转移了,第二件事情才是布置机关对付我们。”
明云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郁梦离长叹一口气道:“依我对容景遇的了解,他行事一向求稳不求险,也知道我们敢那样回来必定有所准备,他不知道我们到底能倚仗着什么,所以必定会先将银钱先拿到手里。”
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信,郁梦离却只淡淡笑道:“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要回来做教主,这件事情必定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准备。”
明云裳想到容景遇以往行事的风格,倒有些相信郁梦离说的话了,她轻叹道:“那我们如今应该如何对付他?”
郁梦离淡淡一笑道:“对付他也不难,他失了魔教的后盾,又失了宿州的兵马,对他而言,纵然拿到了魔教积赞数十年的财富,一时间却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我一想到他把我的钱偷走了,我就觉得很不爽!”明云裳扁着嘴道。
郁梦离失笑道:“对你而言,这笔钱又何偿不是捡来的?”
明云裳笑道:“我从来没有贪心过,好不容易贪心一次竟还被你笑话!”
郁梦离掀了掀眉毛道:“哪敢笑话你,只是实话实说。”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也有些想笑,觉得这般看着他,实在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这一次的燕州之行她的心获已经很大了,治好了郁梦离的病,还白白得了魔教,纵然丢了些银子,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咧着嘴道:“阿离,我觉得你像是个算命的,要不你再算一下容景遇下一步会怎么走?”
“招兵买马。”郁梦离淡淡地道:“和我父王兵归一处。”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后道:“兵归一处?什么意思?”
“每个别有用心的臣子,在面对多疑的帝王时都会狡兔三穴,你觉得容景遇只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魔教上面吗?”郁梦离反问道。
明云裳双手抱在胸前道:“他也可以借朝庭的兵权。”
郁梦离点头道:“是可以这样做,他也确实这样做,朝中的武将倒是多数和他的关系不错,但是天顺帝多疑,他明面上也不可能走得太近,那些武将真正听命的自是天顺帝。”
明云裳微微皱眉道:“他若是自己练兵的话,人一多,总归会被人发现,容景遇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郁梦离轻声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要练兵也不必只用自己的力量,其它人的力量一样可以用。而要累积后马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平乱。”
明云裳微笑道:“你该不会在劝我在燕州练兵马吧!而如今国内都算太平,我能借这里屯兵,容景遇却不可以。”
郁梦离缓缓地道:“他也是可以的,比如说组织人做叛党,比如说之前的魔教,如今的天水国。”
“天水国的人马他怎么可能用得上?”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
郁梦离着着她道:“依容景遇之才,必能借到天水国的兵马,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苍澜和天水国的的战事再所难免,我更可以预言,平乱之事不是你就是我。”
“有那么邪门吗?”明云裳的眼里一分不信。
郁梦离扬了扬眉道:“拭目以待吧!”
明云裳笑了笑,正在此时,宋长老敲门而进道:“教主,不好了,东方叶离开魔教之后,我去察看库房时,所有的银两都不翼而飞了!”
明云裳和郁梦离互看了一眼,她猛的一拍桌子大吼道:“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一点都不知晓?”
宋长老跪倒在地道:“之前他是教主,管库房的事情一直都交给他的心腹在做,我插不上手啊!”
“我不听任何理由,自己下去领二十大板吧!”明云裳冷着声道。
宋长老自认倒霉,倒也不敢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
明云裳看了郁梦离一眼道:“我对你的那个预言更加的期待了!”
郁梦离笑而不语,眸子里却有了一分担忧之色。
明云裳的心里也有一分不安,她觉得容景遇是那种有九条命的猫,这一次这样了竟也被他逃走了,他一逃走,日后必定还会生事。她这段日子和容景遇交手总有些被动,日后她该主动一些了,才不要这般处于挨打的境地。
明云裳和郁梦离将魔教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就回到之前的县衙,仲秋和灵枢等人之前被容景遇关进了地牢,如今全数放了出来,他们原本以为郁梦离这一次必死无疑,没料到却因祸得福。
灵枢不敢相信郁梦离已经大好,伸手替他把了把脉之后欢喜地道:“世子身上的寒毒全部都消失了!这可真是奇迹!”
郁梦离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灵枢笑道:“这一切当真就是天意!世子妃为那魔功头痛不已,不想竟是世子寒毒的解药。我之前虽然觉得世子妃的功夫很邪,但是却也不知竟能解世子之毒。最为有趣的是,世子妃的魔功经由这一番转换,到如今已变成了世子的内力,这吸魂**,当真是极为奇妙!”
众不知道的是,吸魂**虽然极为奇妙,但是也是伤身的,若是当时明云裳存一分私心,郁梦离的内功便不能再回到他的体内,而且还会伤及两人的身体。
郁南等人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骂了几句,却在见到郁梦离的身子大好之后,俱都开心不已。
秦解语也跟着明云裳回到了县衙,经此次事情之后,他比以前更加的深沉了些,每天都抱着饼子啃,整日也没有几句话。
明云裳轰了他几次都轰不走,也只得由着他跟着,只是每每看到他那副深沉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她觉得天下间没有几人是她看不透的,却又觉得对于秦解语这个看似简单的人,她却看不透,她很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行人到达县衙时,县令见到他们如同遇到了鬼,吓得跪在了地上,明云裳一把将他扶起来道:“好了,礼数全了,起来吧!”
梁悦在屋子里听到动静,忙走出来看了一眼,一见到众人便有些结巴的道:“你……你们怎么还没有死?”
明云裳微笑道:“我们若是死了,你岂不是会活得很快活?我这人素来小气,看不得别人过快活的日子,又哪里舍得死?”
她和郁梦离重逢后,向郁梦离问了他那天发生的事情,才知道他们之所在遇险,不过是梁悦这些个浑蛋的一个小手段罢了,而她因为极度担心郁梦离,心里一乱,便也没有细想,这才冒冒失失的去了魔教。而到魔教之后,秦解语并没有细说这些事情,她知道所有的一切断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依梁悦的智商,这样细微的算计必定是想不出来的。
梁悦想了想后道:“谨相去了魔教还能安然出来,莫不是和魔教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有关系,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大有关系。”明云裳淡淡地道:“来人啦,将梁悦给我拿下!”
梁悦大怒道:“我是当朝驸马,更是皇上亲点来平乱的,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明云裳微笑道:“对不起,我就敢!”
梁悦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她命人取来尚方宝剑后道:“这尚方宝剑是皇上赐予我的,上斩昏君,下杀奸臣,你说我敢不敢杀你啊?”
梁悦听到她这句话后终是有些怕了,他大声道:“你有尚方宝剑很了不起吗?你若是无缘无故的杀了我,皇上知道后必定会取你的狗命!”
明云裳对着那把剑轻轻吹了口气后道:“这把宝剑,自跟在我的身边之后还没有见过血,今日看来是要开锋了。”
梁悦看到那剑的寒茫,心里已有了三分惧意,他咽了咽口水道:“杀人总需要理由……”
“理由太多!”明云裳收起脸上的嘻笑之色,眸子里有寒茫迸出,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副将梁悦,私下结交魔教教主东方叶,诱本相到魔教总舵,欲杀本相,还将世子诱到魔教,罪不可絮!来人啦,拖下去给本相砍了!”
明云裳的话一说完,郁南郁北便走上前来,伸手便去抓他,梁悦这段日子也见识到了明云裳的性子,知道她不是个好相与的,手里更有尚方宝剑,只怕真的敢杀他。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三分惧意,觉得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当下想也不想,拔出剑便朝明云裳刺了过去。
只是他的剑还未刺到明云裳的身边,便被郁梦离一脚踢飞了出去,他顿时惨叫一声,才一落地,郁南的剑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明云裳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原来本相只猜想那个设计害我的人是你,今日一番试探,才知道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你原本就和魔教的贼子们有联系,设计让皇下派你来赈灾,你根本就是贼喊捉贼!”
梁悦一听到明云裳的话先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暴怒道:“你敢诈我?”
明云裳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道:“诈你?你想多了吧?你是堂堂的驸马爷,谁敢诈你?”
梁悦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恐惧,顿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明云裳为他设的局,而他的心里原本就有鬼,方才明云裳那副架式,依着他以往的性子,是一定会发作的。他又想起明云裳原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东方叶有私,此时倒是自己露了原形。
他是自己跳到明云裳为他而设的陷阱里了!
他知道明云裳此时要弄死他是实在是易如反掌,他纵然再骄纵也知道此时要服软了,他忙陪笑道:“我方才不过是在和谨相开个玩笑罢了,还请谨相不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淡淡地问道:“我看起来是很好骗还是你觉得你太聪明?”
梁悦闻言变了脸,明云裳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道:“你出京城的时候,皇上一定对你说过某些话,真的很抱歉,我出京的时候,皇上也对我说了某些话。”
梁悦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明云裳却又淡淡地道:“皇上告诉我,让我好好看着一点,有的人看着不错,内心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之前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今日里试了梁大人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梁悦大惊道:“不可能,我是他的妹夫!”
“梁大人没有听说过皇族没有亲情吗?”明云裳浅笑道:“在江山面前,亲情有时候真不算什么。”
梁悦顿时面如死灰,明云裳缓缓站起身来道:“今日的事情,本相请大家做个见证!”她的话一说完,手中的尚方宝剑已出了鞘,一剑便将梁悦给刺了个了透明窟窿。
县令一见明云裳出手,顿时吓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忙大声道:“谨相圣明,梁副将勾结魔教是真!”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她冷着声道:“日后若有人再敢和魔教私通,梁悦就是下场!”她以前对人都有三分仁慈,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早已知道,在朝堂之上,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不需要留情。
她之前对梁悦算是处处忍让,这家伙却越来越离谱,到最后竟起了害她的心思。纵然她因祸得福,但是那些都是她的运气,若是再将梁悦留着,日后还不定有什么心思。
于军是和梁悦一起出来的,他这段日子多次让梁悦派兵去澄阴山救明云裳和郁梦离,但是却被梁悦处处和阻挠,说魔教势大,不可犯险,他虽然和梁悦同为副将,但是由于两人的身份不同,他的手中并没有兵权。那一日郁梦离一走,梁悦便将兵权尽数握在手中。
梁悦原本想要派兵去剿匪,可是容景遇让他等消息,说只要郁梦离和明云裳一死,他自有办法帮梁悦解燕州之围,可是梁悦在那县衙里没有等来给他好消息的容景遇,却等来了明云裳和郁梦离。
于军对于两人平安回来倒松了一口气,他这段日子对梁悦也极度不满,初时见明云裳为难梁悦,他的心里对梁悦其实也有早有怀疑,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他也没有料到明云裳竟真的一剑就杀了梁悦!
他定定的看着明云裳,见她眉眼淡淡,一双眼睛看起来幽深似海,他觉得这个少年宰相和上次南下赈灾的时候又有些变化了,若说上次她是一把还没有开锋的宝刀,那么如今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宝剑的凌厉之气了,只是寻常一站,便已有了几分威仪。
明云裳见他看着他,微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他轻轻拜倒在地道:“梁悦勾结魔教,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道谨相如何向皇上说起此事。”
明云裳缓缓地道:“你觉得该如何说起?”
于军没料到她会反问他,当下便道:“实话实说便好,介时卑职也会将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一一陈述清楚,皇上素来恨透了魔教中人,谨相为皇上除去一个祸患,实是大功一件!”
明云裳闻言嘴角微扬,见他和数月前相比,已经稳重了不少,话说得也更加得体了,京中纨绔子弟的气息已悄然隐去,那模样倒似能担些事情了。
她缓缓地道:“本相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皇上罢了!”
于军微微低头,明云裳又淡淡地道:“都起来吧!”
于军站起来道:“多谢谨相,只是如今燕州叛乱之势更加严重,虽然三日前各地暴民似有所收敛,但是依旧势大,卑职这里有一份燕州各处**详细描述,请谨相过目后安排详细做战计划。”
明云裳看了一眼后道:“由世子来制定做战计划吧,他是这次平乱的大帅,本相说到底只是一介文官,做你们的军师出谋划册尚还成,若要论到带兵打战,本相不合适。”
于军闻言愣了一下,他们一行人来到燕州其实是有极明确的分工,大帅的确是郁梦离,只是郁梦离一直病弱,平日里也极少说话,他倒并没有太将郁梦离放在眼里。
他想了想还是将那份资料进郁梦离递了过去,郁梦离没有接过去,只淡淡地道:“燕州一共有十三个县,其中充县,远达县,兴经县三县的**最为严重,而这三个县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处于燕州腹地,若要强攻,必会激起更大的民变,而这本县也是燕州最为富庶的地方,而且这三个地方戎人也最多。而他们**都是以谨相的新法为由头,依我看,这件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
于军平日里见他不太管事,没料到他竟早早就将这些事情全部打探清楚,他所说之事件件都和他打探来的消息一样,而且也分析的极为合理。
明云裳笑道:“我是文臣,只会行文臣之事,这一次的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我这个系铃人可以解决的了。依我看,不如我们分两步走,世子一个县一个县的来平定,我亲自坐镇各县衙门实行变法之事,世子派兵先将那些不长眼的叛党先平了再说,对付戎人,最有效的还是用棒子敲打他们。”
郁梦离缓缓地道:“谨相说的有理,就如此安排,双管齐下,想来效果会更好。”
明云裳轻轻点头,这番商议妥当,当天下午明云裳便在县衙里细细安排变法之事,第二日郁梦离便带着兵马去其它的县城平乱,明云裳跟在他的身后,她存心想要看看于军的能力,便向郁梦离讨了数千人马让于军前去平定,于军倒也不负她所望,将那边的事情做得妥妥当当。
由于明云裳在魔教里早有安排,两人所到之处,魔教的教众基本上都已撤退,就算是不撤退,也只装模做样的做一番抵抗,大军所到之处基本上是所向披靡。
一路行来,到达中充县的时候却遇到了戎人的抵抗,郁梦离命人在城外扎营,准备择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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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缓过神来了,把之前少更的补上,偶是勤劳的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