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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坐在御书房前看奏折,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左相求见。”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请她进来吧!”这段日子明云裳一直忙于处理变法的事情,除了上朝之外,天顺帝还未私下见过她,此时她来见他,必有要事。
明云裳进来行过礼后道:“皇上,新法已执行一月有余,已在全国各地推广,想来到秋后就会有成果。”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朕这个消息的吗?”
明云裳微笑道:“微臣觉得这是喜事,所以想向皇上分享。”
天顺帝笑了笑,指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道:“你说的朕是信的,可是你总得告诉朕,朕要如何处理这些奏折。”
“这些奏折皇上不看便是,若是看得多了,尽早有一日会生出杀微臣的想法。”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变法之事,原本就动我朝之筋骨,将上面那些陈疾旧病一并拔除,要拔除这些东西,痛是难免的,还请皇上能坚持下去。”明云裳轻声道,当年王安石变法宋神宗最初也是坚定不移,可是后来压力太大,太后也来干预,最终只变到一半就罢休了,而那次变法也因为施法不公引起了诸多的社会问题,虽然后期有些成果,却并不算成功。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朝中有多少大臣说你是奸臣?”
“这是必然的。”明云裳缓缓地道:“因为微臣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天顺帝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倒是极淡定。”
明云裳苦笑道:“微臣只是忠于国事,为皇上尽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皇上就认定微臣是个奸臣的话,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你的性子还很拧。”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你就当真不怕死?”
“死有轻于鸿飞,有重于岐山。”明云裳轻声道:“能为国而死,是微臣的福气。”
天顺帝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些,他缓缓地道:“如今朕也恼忧啊!你的脑袋也极硬,这一时半会却也死不成。”
明云裳立刻伏地道:“多谢皇上的信任!”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这一分信任你的确得谢谢朕。”他见明云裳比之前看起来显得瘦了不少,眼窝也深陷了下去,只是浑身上下更多了一分成熟的色彩,那模样却又多了一分属于宰相的大气和成熟。
天顺帝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觉得她有几分稚气和书生的意见,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变化之大,就连他这个一国之君也暗暗称奇。
天顺帝阅人无数,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他看不准的,可是每次见到明云裳都有不同的感觉,有怀疑,有悸动,有欣赏,也有担忧。
但是他对她总体而言却是信任的,唯一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就是明云裳和战天南走得很近。
战天南战功赫赫,他一直深以为意,而太后那边对战天南也多加袒护,纵然历史,外戚乱朝的事情不在少数,他不想苍澜王朝走上那一步,要将所有的灾祸彻底斩杀掉。
战天南平日里居功甚伟,虽然如今没有造反的迹象,但是一朝之臣,绝对不能独大,尤其是战将。
天顺帝自诩深谙君王之道,所以在战天南战功最盛之时就将他召回了朝,对他严加看管,寻常时候都不许他离京。
这段日子天顺帝也派了人跟在战天南和明云裳的身边,见战天南的确是极为用心辅佐明云裳变法,那尽心尽责的样子,既让天顺帝安慰却又生出了几分担忧。
若是明云裳也存有不臣之心,那就麻烦大了。
只是此时天顺帝看到明云裳的样子,他的心里虽然有些怀地,却又无端端的生起了怜惜,朝中的大臣,在明云裳的这个年纪,大多还没有从仕,而她的肩上却挑起了这样的重任,而且还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如此妥当,这样的才华,可以说就算是前朝名相安子迁也有所不及。
这样的人若能脚踏破实地的为朝庭效力,实为朝庭之福,若是生了异心,就是最大的祸乱。
纵观明云裳为相之后,对他倒是忠心耿耿,和朝中的那些大臣都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从没有和哪一个王爷走的近,虽然她和郁梦离甚是谈得来,但是郁梦离身子太差,根本就成不了事情。最重要的是,郁梦离和兰陵王极度不和,而兰陵王在天顺帝的眼里看来,是整个苍澜王朝实力最强的王爷,天顺帝对兰陵王一直存有极大的戒心,有了这一分牵制,天顺帝反而觉得安心。
明云裳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当下轻声道:“皇上若无其它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怕朕。”
明云裳笑道:“微臣不是怕皇上,而是尊重皇上,这段日子,微臣一直为变法的事情忙着,想来皇上也不得闲,如今已快至午休时间,皇上该休息了,龙体要紧。”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个细心的。”
明云裳笑了笑,天顺帝却又道:“朕听闻你在变法的时候,在京郊遇到了一些麻烦,是否确有其事?”
“麻烦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皇上指的是哪个麻烦。”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淡淡的道:“朕听闻兰陵王有个表亲,拒不交出手中的田地,是否有其事?”
“的确有。”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兰陵王爷战功赫赫,对微臣的那些文人的把戏,一直也看不上眼,薜子通仗着这一点,数次将王爷抬出来,微臣之前南下赈灾时得了个悍名,朝中的官员对微臣一直颇有意见。微臣思前想后,这一次变法又是皇上的意思,自不能再出什么事情,怕用狠一点招数,会引起变法的动荡,为皇上招来麻烦。”
天顺帝笑了笑道:“朕还听闻那个薜子通骂你呢?”
明云裳淡然一笑道:“只是粗野暴民,骂人是市井之手段,微臣自也不会放在心上,凡事自当从大局考量。”
天顺帝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你都处理的甚好,可是这段日子朕还收到折子,说各地的官员都不太愿意实行新法,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其实那些州郡都在观望,看皇上到底有多大的决心,若是一意变法的话,想来也能彻底打动人他们。”
天顺帝的眉头微皱道:“你觉得这样耗在这里就能打动他们吗?”
“微臣认为不能。”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变法之事越是拖下去,问题就会越多,只是微臣怕引起**,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强硬,如今实在是犯愁。”
天顺帝听到她这一句话却笑道:“你之前南下赈灾的时候勇气去哪呢?如今竟变得如此畏缩?”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那些人都是皇亲国戚,微臣也实得罪不起。上次微臣南下时斩了何进,令何妃一直不痛快,恨透了微臣,皇上并没有问微臣的罪,那是因为何妃娘娘只是后宫里的娘娘,她就算再恨微臣,也断然做不出太过的事情来,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微臣若是得罪的是朝中重臣,就会引起朝庭的动荡,所以微臣一直在想万全之策。”
天顺帝闻言心里对她还存有的怀疑也散了,她是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朝庭着想,他之前还以为她一改往日的作风是因为贪生怕死,不想竟有这一分考量。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不做也是不成的。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能有什么万全之策?”
“微臣还未想到,这几日左思右想,全部都是这件事情,不管微臣要以何种法子推动新法,必然需要一些狠手,就是所谓的杀鸡给猴看,只是这事还得皇上首肯才行。否则日后那些大臣们一哭诉,一闹腾,一威胁,皇上只怕一刀就将微臣给砍了。”明云裳小心翼翼的道。
天顺帝在心里暗骂她是人精,今日里到御书房来,又哪里是来报告进度的,分明就是来向他要权利的,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吗?满朝文武都知道,又有哪个敢阻你?”
明云裳扁着嘴道:“皇上,免死金牌只有一块,也只能救臣一条性命,可是微臣得罪的人怕是就算有一百块免死金牌都不够用。”
天顺帝每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都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明云裳一眼道:“罢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明云裳依言退了下去。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天顺帝又说到了变法的事情,明云裳将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报备了一番后并指出变法之所有受到影响,是因为朝中的大臣们并不支持,所以才会引来这样的后果。
兰陵王出列道:“皇上,微臣觉得谨相就是一个祸国奸臣,她所说的那些变法之事根本就是不顾国计民生的大计,若是长此以往,必定会出大乱。”
明云裳看了一眼兰陵王道:“皇上,微臣赞成王爷的话,但是否认微臣是个奸臣,试问这一场变法微臣拿不了一丝好处,想做奸臣也没有动机。再则微臣如今已是一国之相,算是群臣之首,通常情况下做到这个官位,只需想着如何保全富贵,如何行安定之事,又岂会再去生事?无端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天顺帝一听觉得极有道理,明云裳又道:“这变法之事迟迟不能完落实,其主要根源就在于时间太长,微臣恳请皇上赐予微臣临机专断之权!”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郁梦离出列道:“微臣这段日子一直辅佐谨相行变法之事,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件件桩桩都看在眼里,心里实在是有些焦急,京中乃群郡之首,外面的郡县都望京城之风而动,如今京中一切都未平定,他们自不会急着推行新法。而京中的大户最多,这些大户都和王亲贵族有关系,谨相虽然是一朝之相,掌管所有的文官,却并不管武事,手中更没有一丝兵力去抵抗那些反对变法的贵族们。”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朕明白了。”
兰陵王一听到天顺帝这么一说,心里倒急了,当下又道:“皇上,你切切不可听两个皇口小儿的戏言,他们根本就不懂得朝堂之上的事情,那新法微臣也看了,实在是太过儿戏!”
“那些新法都经朕过目,是朕允的,怎么,王叔也认为朕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吗?”天顺帝看着兰陵王道。
兰陵王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微臣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就事论事。”
“王叔是朕的王叔,朕对你一直尊敬有加,但是对于王叔今日里说的话实难认同。当日提出变法时,王叔也在殿上,若有问题,当初为何不说?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当?”天顺帝的龙眸里泛起了怒气。
兰陵王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道:“皇上……”
天顺帝打断他的话道:“王叔不必再说,朕意已决!”
兰陵王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对他的目光直接无视。
天顺帝坐在龙椅上大声道:“朕今日里就给谨爱卿临机专断之权,再赐尚方宝剑一把,日后若有人再对新法多加阻拦,谨爱卿可以先斩后奏,只要是合理的,朕都不会追究!”
他的话一说出口,张公公便抱着一把宝剑走上前来。
满朝文武大臣全部都变了脸色,苍澜王朝自开国以来,就一直没有赐过尚方宝剑,而天顺帝生性多疑,从不愿一个朝臣坐大,所以他对于权力的分配,一直以来都极为小心。
以前就算是封疆大吏各自巡查自己的臣民时,都得向天顺帝做出详细的报告,之前朝中大臣到地方去办理各项要事时,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天顺帝都没有给过任何人这样的权利!
兰陵王当先站出来道:“皇上,谨相已经统领天下文臣,更得万户侯相助,此时再将尚方宝剑赐予她只怕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天顺帝看着他问道。
兰陵王看着天顺帝道:“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代表无上的权利。谨相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当官尚不到载,她如何能受得起这样的权利?再则她如今年纪青青就已列相,若是年纪再大一些,皇上封无可封时,是不是要将江山拱手相让!”
“放肆!”天顺帝大怒道:“王叔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了?”
明云裳一看这情形,当下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觉得王爷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微臣虽然列了相,但是在年岁上看来却还是甚青,于朝中事情的处理也没有太多的经验。而且像微臣这种位极人臣之臣,素来就免不了被文武百官所弹骇。但是微臣非常感谢皇上对微臣的重用,变法之事是微臣提出来的,原意不过是想我苍澜王朝国富民强,从今往再不用被外族侵扰。王爷的话也提醒了微臣,人心日后难保会变,微臣如今对皇上是一片赤子之心,只想行忠君爱国之事。所以恳请皇上在这一次变法的事情成功之后,就罢免微臣的官职,或贬为庶民,若还觉得微臣有一分才华,大可给微臣一个七品县令的官职做做,从头开始历练,继续为国尽忠!”
她这一番说得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显示出了她对变法之法的坚持。
而放眼整个苍澜王朝,自开国以来,只有君贬臣,臣自己贬自己的却还是第一回。
兰陵王看了她一眼,眸光一片幽深,虽然他极度不喜欢她,但是她这一番话说的却是连他的心里都生了敬佩之意,这个书生当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瞧。
天顺帝闻言心里对她就更加喜欢了,满朝文武,有这样的魄力之人怕也只有她一人了,而她提的那些建议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这样一个不骄不躁,有勇有谋有才之人怕真是上天赐给他的,他的心里顿时开心不已。
他当下赞道:“好!难得谨爱卿有这样的气魄,这变法之事才起了一个头就有这么多的事情,朕自问也尚不及谨爱卿这般有毅力,谨爱卿处处为国,心念百姓,这是我苍澜之福!这样人,又岂坐连尚方宝剑都受不起?来人啦!赐剑!”
天顺帝这句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兰陵王又忍不住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的身材瘦小,却自有一股专属于她的气度,那气度超然于群臣之上!
兰陵王心里暗暗觉得可惜,这样的人竟帮着郁梦离,不能为他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明云裳一片淡然的道:“多谢皇上信任!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其它的大臣们一看这副光景,心里倒有了几分担心,只是兰陵王都劝不住的事情,他们只怕更加劝不住。当下只得伏在地上附和道:“皇上圣明!”
明云裳看着那把镀了黄金的宝剑,心里也是有些欢喜的,从今往后有了这把宝剑,她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把剑算是权利的颠锋,她昨日里进宫就是为今日的事情人做准备,只是天顺帝这一次做得也实在是给力。
下朝之后,她又被天顺帝叫进了御书房,天顺帝看着她道:“朕今日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你这样的权利,也表达了朕的决心,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明云裳看着天顺帝道:“这是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必在所不惜!”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终究是放下心来。
明云裳拿着尚方宝剑回到谨府心里难掩得意,她以前**的历史传记上说到君王赐臣子尚方宝剑的事情,她就有些好奇,真正的尚方宝剑到底长什么样子。
此时看到手中的剑,却见上面是明**的基调,在这个以明黄为尊的王朝里,这种颜色只有皇帝才能用,剑身上镶满了珠宝,那上面的宝石比之前郁梦离送她的八宝琉璃簪上的东西要好上太多。她想到她刚穿越过来时的窘境,心里又有些好笑,她当时只怕也想不到,她竟成了一国之相。
郁梦离从地道里爬了出来,见她坐在那里看着那把剑发呆,便问道:“谨相大人该不会因为这一把剑而忘形了吧?”
明云裳伸手摸了摸道:“这可是个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郁梦离笑道:“谨相打算如何处理它?”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其实吧,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想办法把上面的真宝石换下来,然后寻些假宝石贴上去,那样我就赚大发了。”
郁梦离之前看到她看着剑发呆的样子,还以为她在为权利陶醉,此时听到她这句话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他微笑道:“谨相的想法是妙,就怕皇上收回尚方宝剑的时候砍你的头。”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唉,真是可惜了。”
郁梦离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道:“真拿你没办法。”
明云裳将剑拔了出来,却见那剑锋森寒,竟是极为锋利,她想了想扯上一根头发,然后把头发往空中一扔,再把剑放在头发下面,头发到剑锋时,斩为两断。
明云裳的眼珠子也快要惊出来了,她嘻嘻一笑道:“阿离,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剑身换下来,宝石虽然能换成钱,但是远不如这把剑宝贵。”
郁梦离轻笑道:“你心里想的应该是如何把这把剑和宝石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吧!”
“知我者,阿离也!”明云裳笑着赞道。
郁梦离却淡淡的道:“这把剑的确是宝物,也是权利的象征,而所有的权利,都是双刃剑,能杀别人,同样也能害到自己。”
明云裳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上对我如此看重,也不过是想我为他卖命,而很多时候,一不小心,还真的会把自己的小命给卖掉,你就放心吧,我没有那傻。”
郁梦离闻言浅浅一笑道:“你也真是个怪物。”
“其实阿离,我如今最想知道的是,这把剑若是把容景遇给杀了,你说皇上会不会要我的命?”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
郁梦离想了想道:“特定的情况下是可以的,但是你若有这把剑在手,容景遇肯定不会给你这个特定的机会,他也许打不过你,但是以他的轻功,要逃跑不是难事。”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又没有说要和他打架?”
“你的脸上全写着我要杀了容景遇几个字。”郁梦离微笑着道。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有那么明显吗?”
郁梦离也扬了扬眉毛,却没有回答。
明云裳却又叹了口气道:“这样说来,这把剑的用处不会太大,不过总好过没有。”
郁梦离闻言失笑道:“你说的对极了,有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而你今日里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都觉得等这件事情罢了,你可以辞官不做。”
“为什么?”明云裳的眼里有一分不解道。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啊,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为夫一人独守空房吗?”
明云裳听到他那满是哀怨的语气,心里不禁想笑,她咧着嘴道:“就为这个?”
“上次假怀孕的事情还记得吗?”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道:“难道你想再上演一次?再来只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怕连你的小命也一并要了。”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是天上的九头鸟,命大着了。”
郁梦离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又陪笑道:“其实吧,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若是有孕了,只怕真的是一件大事,极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然后呢?”郁梦离看着她道。
她咧嘴一笑道:“若是真的有孕了,我就听从夫君大人的安排。”
郁梦离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心里倒有几分恼怒,当下轻哼了一声道:“我真拿你没法子。”
明云裳见他的眸光敛起,那张薄怒的脸实是美艳绝伦,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暖意,她轻声道:“阿离,我也想和你日日守在一起,看着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厌,那些权利玩得久了,是一定会厌的。”
郁梦离斜眼看了她一眼,她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道:“所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听从你的安排,你说如何便如何。”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麻麻酥酥的轻吹过他的耳畔,引得他的心里了一阵悸动,他两眼定定的看着她,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话里一定有后文。
果然,她轻轻伏在他的怀里道:“只是这变法之事要数年才能有成效,在这段日子里,必不能让夫君独守空房!”
郁梦离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心里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搂过她的纤腰道:“裳裳,你这是在勾引为夫吗?”
“你想如何认为都可以。”明云裳在他的耳畔浅笑道。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头一低,便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在她的唇畔道:“你总说我是妖精,可是此时我却觉得你才是那个能勾人心魂的妖精。”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嗯,这样也不错。你做我的妖精,我做你的妖精。”
暖香自两人的心底滋生,那点点温情便缓缓荡开。
情一动,明云裳也顾不得其它,也忘了她手里还拿着尚方宝剑,手一软,宝剑便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门旋即被人一脚给踢开了,秦解语冲了进来。
两人极速的分开,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屋子里原本还有的一分绮丽色彩犹在,让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秦解语傻在了那里。
明云裳清了清嗓子后道:“方才本相不小心把剑掉在了地上,没事了,出去吧!”
秦解语站在那里不动,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郁梦离,顿时脸黑的像锅底。
明云裳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还有事吗?”
秦解语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依旧不说话,眼里却有了一分杀气。
郁梦离看到秦解语的样子,眸光也冷了三分,却只是一片淡然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红依在外面听到动静,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三人的表情之后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剑掉在地上,忙把剑捡起来道:“相爷,这是尚方宝剑!”
她的言下之意是尚方宝剑代表至上皇权,这样掉在地上对皇帝是大不敬,被皇帝知道了是要被杀头的。
“知道了。”明云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红依的眼睛转了一转后看着秦解语道:“没有刺客,不用担心,我们先出去吧!”她说完就去拉秦解语,不想秦大爷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红依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倒也急了,她忍不住道:“喂,你的脚生根了吗?”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站在那里依旧不动分毫。
在这个世上,明云裳最拿秦解语没有办法,他永远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所行之事永远让人摸不清头脑,思维模式也不属于正常人。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战天南如一阵疾风一般奔了进来道:“谨相,来来来,本侯带你去看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