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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颜看着肖洛凡面露异色,脑子里冷名就浮现出这厮跟月曦在一起鬼混的画面,心里简直不能更恶心。她强忍着一巴掌拍死面前这人的冲突,只淡淡一笑道:“洛王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公主这话是以为本王不敢吗?”哪知肖洛凡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他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乎,“这里可什么人都没有。撄”
“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洛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试试看。”
无耻之徒就是无耻之徒,月夕颜原以为男人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才这样,但没想到清醒的时候更是这样。肖洛凡的眼底闪烁着她看不明白的光彩,那种情绪很是复杂,让她不由想起之前应墨隐曾提醒过自己的话……他说肖洛凡对她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念,这导致她对他越狠,他就越想要去征服她。
用一句很通俗的话来说,肖洛凡是一个喜欢犯贱的人偿。
因着刚才这就似是而非的话,两人谁都不肯让步,只目光阴森注视着对方。而这时月夕颜意外察觉到一股冷名的气息像是风一样掠过此地,相应的,肖洛凡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幽幽的蓝色光芒,就像是大海一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肖洛凡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现象,他下意识抬头,就见月夕颜面露疑色。
见此他不由心中一紧,心道月夕颜果然是已经忘记了一切,否则她不会不知道这是只有凤图才会散发的能量。
可怪的是,好端端的凤图怎么会在这里被感应到?
“夕颜公主,本王再问你一遍,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得已,肖洛凡只能收起心中那些肮脏的想法,看着月夕颜问道。
月夕颜见他移开了那种肮脏邪气的目光,这才缓和了态度道:“照理说我们应该是在南山山底的,可奇怪的是我去过山底,并不应该是这副景象。”
“所以,会是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吗?”肖洛凡稍一沉吟再度问道。
月夕颜摇头表示不知,这时才想起刚才二人发生争执前肖洛凡曾经看到了某样东西。她这才开始四下张望起来,很快就见一个东西停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通体洁白,气态高贵……是一只鸟,却又与她印象中鸟的样子差了太多。
小巧的脑袋,尖细的嘴巴,长长的脖颈,宽大的翅膀。它周身都是洁白如雪的羽毛,此刻在太阳的映照下就像是一道光,冷名叫人觉得震撼。它的叫声宛若那充满了哀思的姑娘,声音绵软悠长,让人听着似乎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而就在月夕颜看过去的时候,那只鸟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望了过来,月夕颜这才发现它的眼睛竟然是碧绿色的,那般晶亮又幽深,像是能够看透人的灵魂一般。
蓦地,她脑袋里冒出一些破碎的画面,很是模糊,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小东西……鬼使神差的,月夕颜想着想着就冲她缓缓伸出了胳膊。
肖洛凡此刻正在旁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状心中大惊,担心她会受到攻击于是急忙伸手将她拉回来。指尖在触碰到月夕颜白皙胳膊的时候肖洛凡从手上放出一股蓝光,然而本该回应他的红光却并没有从月夕颜身上发出,得到的也只是她充满厌恶地回望以及那下意识就将他甩开的举动。
“洛王爷,还请自重。”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着,然后再度看向那只白鸟,重新将胳膊伸了过去。
肖洛凡整个人都呆在了那儿,可这一次却并未是因为月夕颜刚才的冷漠对待,而是她体内毫无反应的凰图。明明就是她,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当日落下悬崖之后她的凰图也随之没有了,可如果是那样,凤图也会告诉自己的,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疑惑弥漫在肖洛凡脑子里,而这时就听那白鸟发出一声鸣叫,接着,展开翅膀,飞向了他们。
然而白鸟并未有更多的反应,它只是绕着他们不断的旋转,就这样一边飞一边鸣叫了好久,在肖洛凡厌烦到想掐死它的时候,就见那只鸟缓缓下落,停在了月夕颜的胳膊上然后一步步走上她的肩膀。白鸟很是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尖细的小嘴慢慢幻化成一个软软的小包,接着在月夕颜脸上亲了一下。
月夕颜大惊,随即便觉得很是欢喜。她越发笃定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这小家伙,于是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羽毛,柔声道:“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白鸟在她的肩膀上跳了跳,长鸣一声后再度飞起,盘旋在半空冲着月夕颜挥动着翅膀。
“等一下。”肖洛凡眼见月夕颜就这样不假思索跟了上去,不由皱眉道,“公主打算就这么跟着它走?再说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月夕颜很是不喜欢肖洛凡说话的语气,她顿时冷了脸正想说话的时候,却见一个不明物体“嗖”一下从面前飞过,不偏不倚砸在了肖洛凡的身上。
“什……”
“么”字还没从肖洛凡嘴里发出,又有两个不明物体飞了过去。月夕颜正觉得奇妙,霎时便闻到一股臭味从肖洛凡身上传出,她定睛一看下一刻却“噗”的笑出了声,就见肖洛凡原本就不算干净的袍子上沾了三坨屎,明显是出自那只白鸟的手笔。
似乎很是介意肖洛凡把它归位在了什么玩意儿里面,白鸟砸起屎来当真是不遗余力。
它见肖洛凡正目光阴森瞪着自己,忽然哀鸣一声,再度甩出一坨屎的时候快速窜上了月夕颜的肩头。而与此同时,肖洛凡手中长剑一闪,瞬时也刺了过来。
一人一鸟,只有月夕颜被夹在中间,哭笑不得。
“洛王爷,你跟它计较未免也太没劲儿了吧?”月夕颜瞥了那剑尖一眼,淡淡道。
肖洛凡冷哼一声,不顾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只道:“夕颜公主,刀剑无眼,本王劝你还是闪开的好。”
“那好啊,洛王爷宰了它,我们就再也不会知道出去的路,到时候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儿……”
“那本王还真是求之不得。”肖洛凡说着,唇角竟然溢出一丝笑。
月夕颜当场就震惊了,这他妈画风走向不太对啊,这个时候肖洛凡不是应该说“那好我不杀它了”这种话吗,他脸上那一抹迷之微笑又是几个意思啊!
她见肖洛凡说完就举着长剑刺了过来,月夕颜大惊之下只好旋身避开,然后一脚踹了过去。明明是一人一鸟的战争冷名其妙就变成了她跟肖洛凡的战争,而那只白鸟则死死趴在她的肩膀上,她每动一下,那家伙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搞得月夕颜都很想掐死它算了。
就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道很是尖利的噪音,直穿耳膜,惹得二人当即便住了手。而这时就见那只白鸟很是焦急地拱着月夕颜的脸冲着那发出噪音的地方尖叫不已,月夕颜心下了然,也顾不得肖洛凡此刻是什么反应,自己则飞身而起,就这样冲了过去。
见状,肖洛凡不得已也跟了上去,随着那阵噪音越来越响,他们身后平缓的地面突然发生震动,二人齐齐回头去看,就见刚才还鸟语花香的场景正在以一种很诡异的画风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替换而来的则是这山底本身应有的潮湿跟晦暗。
“是幻术。”这时,就听肖洛凡说道。
月夕颜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只可惜眼下并非可以琢磨的时候,于是只能暂时压下种种不适的感觉,就这样硬着头皮快速冲出了这方地界。
周围的噪音在最初的刺耳过后已经逐渐低沉下去,直到彻底听不见响动时,月夕颜他们这才停了下来,二人皆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那只白鸟显然受到了惊吓,此刻正一动不动趴在月夕颜身上连毛都炸了,月夕颜动作轻柔地将它从肩膀上拿下来抱在怀里,这才得空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他们仍旧是在山底,只是空气要比刚才闻起来清新许多,估摸着附近就有能出去的路也说不定。
“夕颜公主,这南山里面有的恐怕不单单只是皓月陛下收藏的奇珍异兽跟奇花异草吧?”就在月夕颜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肖洛凡在侧问道。
她心中一惊,却很好地收敛了面上表情,只淡淡道:“我不太明白洛王爷的意思。”
“是吗?”肖洛凡却是不信,深望了她一眼,回头看着刚才逗留过的地方,“据我所知,幻术在大陆已经失传多年,为什么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洛王爷怎么就认为一定是幻术呢,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是你没见过的什么自然现象。”
这种话肖洛凡自然不会相信,可是他又不能告诉月夕颜在刚才逃跑的过程中,随着那幻术崩塌的同时,他身上的凤图竟然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反应。仿佛这周围有什么人正在召唤它一般,若非凤图跟随他两世早已与他的血骨融为一体,怕是刚才就要扯着自己前往未知地界了。
肖洛凡可以感觉得到月夕颜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可碍于他也是有秘密的人,所以无法继续追问下去。道了句“我去探探路”后就这样窜进了树林中,他想自己先去找找看,或许运气好真的会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月夕颜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那是幻术,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脑海中唯一清楚的记忆就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人曾制作过如此光明的场景给自己,那是她第一次接触的神奇世界,因为太过奇妙,所以就算忘记了所有却也将其刻在了脑子的最深处。如果说刚才的幻术也是由人所造,那么此行她还真的是遇上故人了。
可……所谓的故人能是谁呢?
南边的隐秘地界,此刻的幻术场景,还有内心那种隐约快要喷发而出的力量……月夕颜低头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些她的头就会变得特别痛,不能想,不要想,她的内心正在暗示自己,于是导致整个大脑都在叫嚣着停止运作。
“回去吧。”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很是虚幻的女人声音,让月夕颜当场僵在了那儿。
这还真是大白天活见了鬼啊……
她正想回头的时候周围却突然刮起了大风,但却并非是那种冷冽刻骨的,而是叫人觉得慵懒舒畅的。月夕颜觉得自己的身子完全动不了,风眯着眼,让她什么都看不到,而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在暗中缓缓托起了她的胳膊,牵引着她,向那更为温暖的地方行去。
“你……是谁……”月夕颜觉得那人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她想要睁眼却是无力,于是只能如此问道。
没有回答,手依旧握着她的胳膊,但却丝毫没有声音。
这种感觉像极了自己跟自己对话,月夕颜觉得有些别扭也不再开口,只任由对方拽着她,来到了一处空气清新的地方。耳边响起的虫鸣鸟叫让月夕颜的大脑瞬时回忆起他们一行人最初所在的位置,她激动得正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感觉到一双唇贴上了她的耳畔。
“回去吧,永远都都不要再踏进这里了……”那个人说着,随后,彻底消散。
之前的种种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当那声音跟香气飘散无痕的时候,月夕颜猛地回过神来,身子可以动了,大脑也开始运转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南山的山脚下,而肖洛凡也在她旁边,明显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是否应该先开口,而开了口以后又该说些什么,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完完全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就算此刻月夕颜没有失忆,对他们两个本就属于异世的人来说,仍旧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对此月夕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南山南的里面,有高人存在。
“走吧。”没有再废话,月夕颜抱着白鸟开始往山上走。
然而他二人却不知,就在他们离开的这一天一夜里,山顶上却出了大事。
虽然冷俊轩给冷笑下到山底的时间是今天晚上,但由于地势险峻且天气并不是很好,待到晚上的时候皇宫侍卫们也仅仅只是下到了半山腰中,为了防止再有人遇险,他们只能在山壁周围找了一处山洞在里面安置一宿,待到天亮以后再继续下山找人。&://%6
然而对这样的决定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表示赞同的,尤其是肖洛凡的属下们,见状纷纷前来讨伐冷俊轩,认为他不把自家主子的性命当一回事。冷俊轩自然是不予理睬这些人,可看着他们越闹越烈的架势,也不禁觉得烦躁不安。而就在这时那一直杵在山头一动不动的应墨隐却突然转过身走了过来,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冷着一张脸提起肖洛凡随便一个下属的领子,顺手就扔下了山去。
“去啊,不是都想去救你家主子吗,一个个还杵在这儿干嘛?”
应墨隐的表情很冷,言语之间带了丝丝不耐烦。那几人很确定自己只要再多嘴一句就铁定会被他扔下去,于是两两权衡之下他们都保持了沉默,一溜小跑离开了。
见状,冷俊轩深望了应墨隐一眼:“多谢。”
“不必客气,本王不是为你。”
“那是为了她吗?”
这个“她”说的是谁应墨隐心里很清楚,他眼波似有转动,少顷却冷然一笑:“咱们时间还早,总不急在这一时。
”
一语双关的话让冷俊轩也不由挑了挑眉,他的视线越过应墨隐纵观一圈周围,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竹屋内。因为情况特殊,今日他们所有人都得在此小住一晚,索性那竹屋周围还有几间空房可以将就,否则还真是叫人头疼。眼下正在竹屋里面的几个人多数都是不会武功的,这些人也是最需要休息的,而首当其冲便是怀着身孕的纪若鱼。
冷俊轩派月影去将几名女眷先领回去休息,男宾们则在继续在竹屋内等待。而这个时候应墨隐也不在山边站着反而进了竹屋小坐,就在他进去的时候,竹屋中的另外几个人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显然对他的到来有些害怕。
“应候王,我建议你还是继续去那边等着吧,毕竟这掉下去的……可是夕颜公主。”景清蓝第一个开口,语气很是调侃。
但应墨隐却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眼见一旁的李继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他淡淡道:“冷大公子不让本王下去,本王站在那儿也没有办法。”
“这样啊,我还真的以为应候王对夕颜公主情比金坚呢,看来新欢还是不如旧爱,起码以前的你……”
“景大公子,谨言慎行。”简单四个字的提醒,应墨隐刚一说完,就听李继突然“嗤嗤”笑了起来。
他一向都是不苟言笑之人,偶有的几次笑容也全都是在面对应墨隐的时候。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做出的笑容太叫人难受,瞬时就见竹屋内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到了他身上,有人嫌弃有人诧异,更有人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应候王,三国的人来这儿都是为了与皓月联姻,你对夕颜公主的态度如此明显,可是会叫我们觉得难办啊。不过怪的是景大公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洛王爷下落不明,所以放弃了原有的目的?”
李继自发的开口却让应墨隐与景清蓝心下一震,他们互望了彼此一眼,瞬时明白了他这番话的意思。他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另一种意义上的合作关系。因而这种试探尽管大胆,有时候却是极其有用的。
“李公子,本王觉得你在说别人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
“王爷的意思是?”
“大家在此是做什么的,咱们心知肚明。本王与肖洛凡好歹是表现直接了点,但也比容召暗搓搓设计人的手段要强太多。”
“可我若是没记错,王爷也是容召国的人吧?”
“这话,你当回去问问容帝才是。”
李继深望了应墨隐一眼,却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波澜不惊。他很聪明地避开了这一点,只是偏着头有趣道:“那好,那咱们就说王爷的第一句话,不知你为何要说容召设计了别人?”
“这话你也不该问本王,而得问问你面前的景大公子。”
景清蓝原本还置身事外觉得轻松,谁料应墨隐一句话就把他拉进了局中。他心道你跟那范庭川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可劲儿地坑老子,他望天白了一眼,只语意不明道:“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那怎么行,景大公子不说清楚,本王可是很难办的。”哪知应墨隐这时候却认真起来,一拍桌子道,“范庭川抢了你女人这件事,就算你咽的下这口气,本王都咽不下去!”
景清蓝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听这话当即喷的满地都是。他忿忿瞪了眼应墨隐,接着就见旁边的李继脸上都露出诧异神色,他不由懊恼自己这辈子唯一的软肋怎么就落在这禽兽手里了,还真是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拉着他出来溜达一圈。他深吸口气才没能走过去把应墨隐掐死,景清蓝佯装大度道:“既然是我的事,那就不牢王爷挂心了,反正横竖都已经是过去式,也就不必再计较了不是吗?”
“王爷不也是把过去甩得干干净净,开始寻找更美好的生活了?”说完,景清蓝生怕应墨隐再语出惊人,转身就离开了竹屋。
应墨隐眼微眯,心里却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的的确确用景清蓝跟范庭川之间的过节转移了话题。果然就见李继此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景清蓝离开后看着应墨隐道:“王爷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关于你说的,待我回去后会好好向范大公子请教的。”
“但愿他会回答你。”
应墨隐说完也离开了竹屋,少顷,就见李继也起身离开。如此一来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纪小池跟景清益俩人大眼瞪小眼,他们很难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毕竟适才那三个在彼此国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斗起嘴来各个都跟神经病似的?
而且他们真的没有意识到,在这种局面下说这种话,完全不是明智之举吗?还是说……他们其中有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