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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孩子没有保住。”说着,太医院首低下头,几乎不敢去看应炎煦。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不见应炎煦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僵直着后背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缓缓把眼从房内移开望着外面,道:“还有呢?”
没想到应炎煦竟然看出来了,院首浑身一抖,急忙低下头道:“还有就是……娘娘身子本就不好,经凉水入体才导致小产。可由于胎像本就不稳,此时寒气入体,今后怕是……怕是再也没有子嗣了……撄”
院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楚。古颜夕这时也不禁觉得诧异,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她看不到应炎煦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一般没有了生气。周身的冷寒很快就让屋子里变得更冷,直到房内一声嘤咛传出,他才将将回神,径直走了进去偿。
“皇后,”看着床榻上完全没了血色的白盈盈,应炎煦并没上前关切,只淡淡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盈盈此刻几乎直不起身子,说话也很是费力。可即便这样她仍旧强打起精神,只饮下一口参汤提气道,“陛下,臣妾不知何时得罪了应候王妃,竟要遭此毒害。臣妾的孩子才那么点,就这么没了……臣妾……”
说着,竟是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应炎煦的眼底似有波涛变幻,最后只归于一片宁静。他缓缓侧目看向古颜夕,少倾,冷声道:“应候王妃你可知罪?”
古颜夕挑眉:“臣妾不知。”
“哦?”反倒并不奇怪,应炎煦负手而立,斜了嘴角道,“难道不是你蓄意谋害皇后?”
应炎煦的问话刚落,就见榻上的白盈盈似乎有话要说。然而只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应炎煦的一双眼睛依旧锁在离开古颜夕身上。被这般莫测的目光注视着古颜夕也不紧张,她起身捋了捋裙袍下摆,缓声道:“敢问陛下,臣妾有什么理由去害皇后?”
声音响彻整间屋子,众人眼光不由变了几分。
应炎煦脸上并无多余神色,只在她说完后冷声道:“没有理由,那就是过失导致。”
眼微眯,古颜夕打量着应炎煦,反而越发淡定了。目光移到床榻上正注视着自己的白盈盈,她朱唇轻启,却掷地有声道:“臣妾是有过失,没能第一个跳下水救娘娘。可臣妾不识水性,下水反倒添了麻烦,这一点,陛下总不会怪罪吧?”
“应候王妃,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刚一说完,就见白盈盈再度哭了起来,虚弱道,“分明是你伸手推本宫入水……本宫不过说你几句为人妻子的规矩责任,你若不想听,告诉本宫就是,何必要害本宫的孩子……”
那般凄惨受伤的模样,若非古颜夕就是当事人,几乎也要被蒙骗过去了。
无奈叹了声,古颜夕故作委屈地看着白盈盈道:“娘娘,明明是臣妾看您被什么崴了脚想要扶您,却没想到身后栏杆断裂您就翻了下去。孩子没了臣妾也很难过,可您也不能这么冤枉臣妾啊……”
说起做戏,古颜夕比白盈盈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看到那一幕的几名宫人眼下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得纷纷垂首却无人敢上前作证。白盈盈心中恨得紧,正想说话却听应炎煦先出声:“你的意思是说……那栏杆突然就断了?”
心中一惊,白盈盈忽觉得事情不太妙。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古颜夕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说来也奇怪,刚才我与娘娘所在的亭台平日里都是有宫人打扫过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有东西绊倒娘娘?至于栏杆,好歹也是厚重的圆木,男子撞上去也不见得即刻就断,更何况娘娘?”
古颜夕的分析让事情重新回到原点,也让白盈盈更加着急起来。应炎煦顿了顿没说话只吩咐人去亭台处查看,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有宫人抱着断裂的栏杆走了回来,而另一人则手捧着一块儿多角的石子儿,虽然小,但足以让踩上去的人失去平衡。
看着眼前的东西,应炎煦眸底晶亮,却只哼了声:“应候王妃,你该知道即便有这些也不见得能证明你与此事无关吧?”
她当然知道,可若是不顺着演戏下去,最后的结果又怎么能叫人满意?
这时,一直在旁的荷妃突然走上前,盈盈一礼后道:“陛下,臣妾有一主意,虽然可能会冒犯了应候王妃,但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说。”
“搜身。”简单道出两个字,荷妃狂妄地瞥了古颜夕一眼,“断裂的木头两端很是整齐,臣妾想一定是有人提前划出了痕迹,才能导致有人撞上去的时候立码断掉。可这种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么所用工具一定不会很大。当时在场那么多双眼睛,想要扔掉作案工具肯定不可能,所以只要搜一搜应候王妃的身,就能知道是不是她做的。”
荷妃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古颜夕,心里却早就把她看做一个死人。应炎煦听了这话也只敛眸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听似询问实则确定道:“王妃,没意见吧?”
“没意见。”古颜夕淡淡回答,面无表情。
荷妃高兴得几乎快要跳起来,吩咐身边宫女上前替古颜夕搜身。房中的气氛越发凝滞,每个人都盯着宫女的动作,不知能否搜到什么。一会儿过去,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就见那宫女动作一滞,竟从古颜夕的衣袖边缝搜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刀子。
众目睽睽之下,当宫女把刀呈到应炎煦面前的时候,人们看着古颜夕的目光纷纷变了色。
“陛下,物证在此,想必应候王妃无话可说了吧!”荷妃冷哼一声,忙不迭地给古颜夕定了罪。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不仅落了白盈盈的胎还让古颜夕获了罪,也算是她为赵家出了口恶气!
应炎煦盯着那小刀看了会儿,目光莫测移向古颜夕:“应候王妃?”
看着这样的结果,古颜夕心中冷笑连连,可脸上依旧没有丁点变化。正是由于她这种异常冷静的表现,使得事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一直自信满满的荷妃瞧她如此,满心镇定也不禁打起了鼓,却在沉思过后只当古颜夕在装腔作势了。
“应候王妃,你不说话可是默认了?”荷妃冷笑道。
“荷妃娘娘,如果臣妾没理解错误,陛下应该是想听臣妾的解释的。”得体且冷漠地说着,古颜夕反而冲着应炎煦一笑。她从宫女手里拿过短刀,一边看着一边道,“多谢陛下还肯听臣妾一言,这把刀的确是臣妾的,可臣妾从没用它划过亭台处的栏杆。”
“应候王妃,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打算狡辩吗?”荷妃立刻按捺不住,虎视眈眈道。
古颜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转身走向断裂的栏杆处,接过断木后动作迅速地举起了小刀。只听“刺啦”一声过后,竟是已添了划痕在上面。把刀扔在一边,古颜夕拿起断木仿佛很轻松地伸手一砍,“咔嚓”一声再一次断裂成两截。她走过去将断木呈给应骁,却不知刚才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已经叫在场多少人眼里变了色。
“嗯?”不明所以,应炎煦只看着古颜夕询问道。
“陛下,既然是利器先造成了划痕,那么根据每样利器的不同,最后撞击时产生的断层也是不同的。”她说着,将两个断层都展露出来,“娘娘撞击后产生的断层曲折弯绕,明显不是太过锋利的东西造成。而臣妾刚才用小刀造成的划痕却整齐平展,由此对比,此事根本与臣妾无关。”
随手扔掉两截木头,古颜夕看向应炎煦淡定一笑,言语中的态度却不应置疑。
自己处心积虑设计好的一切又被古颜夕在眨眼间洗脱得一干二净,荷妃大脑一片空白,而白盈盈同样气得不清。可眼下应帝在此根本轮不到她们来定夺,即便恨不能把古颜夕就地正法,却依然无可奈何。
良久,应炎煦都没有说话。
深邃的眸色不知沉淀了多少心事,他敛眸望着地方不言不语,让原本有些松动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一旁的贴身太监见此心念一动,急忙低声吩咐在场的宫人们都先退下。哪知这群人刚走了两步,就听“哐啷”一声响彻屋中,也让应炎煦抬起了头。
发出声音的,正是刚才帮古颜夕搜身的荷妃的宫女。
只是这时却无人去看她尴尬的脸色,而是目光全都被从她身侧掉下的一枚铁片所吸引。层次不齐的棱角跟明显被磨掉的光彩顿时叫众人震惊,一旁的荷妃正觉得不对,就见古颜夕弯身把铁片捡起,莞尔一笑。
“真是巧啊,荷妃娘娘的宫女身上怎么还带着这种东西?”古颜夕说着,把铁片放在鼻下一晃,“还有木头的气味呢?”
“你、你胡说什么!”荷妃慌了神,尖声喊道。
古颜夕轻蔑一笑,挑眉道:“臣妾只说这铁片上有木头的味道,其余话可都没说呢,荷妃这么紧张做什么?”
一向说不过古颜夕,荷妃紧咬下唇急忙转向应炎煦委屈道:“陛下,臣妾一时紧张才说错了话,实在是应候王妃的语气太奇怪了!”
应炎煦瞥了荷妃一眼,还没吭声,就听古颜夕再度开口:“说起来今日荷妃便是从亭台的方向过来前殿的吧?”
猛地转头瞪过去,荷妃气得眼通红:“应候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过是一个铁片能证明什么,你说上面有木头的气味就有了?我看明明就是你做的,却偏偏搞出这些来混乱大家的视线!”
眼见荷妃完全慌了神,古颜夕不由感叹人傻就别出来闹了,就这点智商还想着一箭双雕?就不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吗?
早在之前经过荷妃身边时她就已经发现了不对,没有当场揭穿,不过是想看她们做什么。
那般锋利的小刀很明显是为了割东西用,她想起栖凤宫的地形图,很快猜到荷妃想要做什么,所以才偷梁换柱,在那个宫女身上塞了个顺手捡来的铁片。
不过没想到白盈盈也动了同样的心思,两人都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她早就看破了一切。栏杆的木头上其实是有两道痕迹,一道出自于白盈盈,另一道才是荷妃。可惜白盈盈那道位置太偏僻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只有稍稍用内力改动了荷妃这道。原想以白盈盈的体重撞过去怎么也不会出太大问题,没想到那疯子用了十足的力,竟彻底栽下去失了孩子。
用一个孩子来设计害她,这两个人全都疯了!
深吸口气不愿再纠缠下去,古颜夕淡淡看着荷妃,缓声道:“是不是我转移视线,你说了不算。若是不信,大可请陛下让宫里的工匠过来看我说得到底对不对。不过我眼下倒对铁片没什么兴趣,荷妃,我想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麝香的味道呢?”
浑身一震,荷妃几乎没听明白古颜夕说了什么。待到回过神后她早已经恼羞成怒,红着脸欲要扑上去撕烂古颜夕的嘴。在被应炎煦示意的宫人们阻拦后,她疯了般叫骂道:“贱货,本宫跟你有什么仇,你几次三番陷害本宫!”
无声一笑,古颜夕走过去,阴冷眸光微闪带着丝丝寒意,成功地让荷妃停止了叫嚣。她冷冷看着尤不甘心的荷妃,少倾指着她腰侧的锦囊:“荷妃你不承认没事,不过你敢把腰上的锦囊拿下来给太医们看看吗?”
“凭什么你要本宫拿就拿,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瞧她仍旧故作挣扎,古颜夕微微皱眉,不耐烦道:“用泡过麝香的丝线绣了锦囊,虽然味道很淡,但并不证明不存在。而你身上所用的冷香粉看似掩盖了气味,却恰恰能够加重麝香的药性,常人闻了自然无事,可孕妇就不会了。”
随着古颜夕的每一句话,荷妃恼怒的神情逐渐变得恐慌,到最后竟是站都站不住了。见她慢慢跌坐在地仿若失了魂一样,古颜夕缓缓俯下身,似笑非笑道:“设计皇后娘娘失足落水,用麝香谋害龙胎,荷妃,你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说?”
用最平和的声音说最恐怖的话,这是古颜夕最为擅长的事。
荷妃怔怔看着她早已忘记替自己辩护,只觉得古颜夕一双眼睛深入古井,而她困在那一汪凝寒中,连动一下都觉得是奢侈。
直起腰身,古颜夕心中冷笑。这么无能的一个人偏偏是赵汉明最有用的棋子,只可惜太过不自量力,才换来今日下场。大好前程就这么被自己毁了,也不知赵家接下来又有什么举动?
至于白盈盈……不用去看古颜夕也知道对方此刻的内心有多怨恨,可那又如何?她之前屡次让她们得逞不过是懒得计较,如今决定好了又怎会再给她们丁点机会来害自己!
“陛下,一切水落石出,如何定夺该由您来判决了。”古颜夕淡淡说着,唇角微扬,神情莫测。
应炎煦默不作声看着她,暗淡的双瞳沉沉,完全叫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就这般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微微动了下身子,视线从古颜夕身上移开,落在了荷妃那儿。
被他阴冷的视线盯着从而回过神,荷妃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跪在地上哭诉道:“陛下,臣妾自知罪该万死,可一切都是臣妾咎由自取,跟赵家没有任何关系。臣妾不求别的,只求陛下不要迁怒赵家,不要降罪于我父亲啊陛下!”
应炎煦的眼波似有几分晃动,一点一点把下摆从荷妃的手心中扯出。很是仔细地捋了捋,他眼睛不抬一下,道:“荷妃,设计皇后、谋害皇嗣,赐鸩酒。赵汉明,教女无方,罚俸一年,官降一品。”
听得此言终于松了口气,荷妃重新跌坐回地上,呆愣望着地面出神,眼中再无丁点光彩。很快有宫人将她拖了下去,她却一点也不挣扎,只在最后眼神恶毒地看向古颜夕。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正在被人诅咒,古颜夕冲应炎煦一礼,道:“皇后娘娘还要休养,若是无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完见应炎煦没有异言,她转身正要走,却见从旁走出两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陛下?”心中突觉不妙,古颜夕秀美高挑,看向应炎煦。
后者终于抬起眸看了过来,只见他唇角溢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道:“应候王妃自己不也说有过失吗,既然错了,难道还能一走了之?”
阴险!
古颜夕心中怒骂,面不改色:“那不知陛下要如何惩罚臣妾?”
神情突然带了几分趣意,应炎煦盯着她,道:“朕也尚未想好,就先请应候王妃去牢里坐坐了。”他说着,大手一挥,刚才挡路的两个太监走上前来要将古颜夕扣下。
冷眸扫过二人,她小心避开他们的接触。似笑非笑地回望了应炎煦一眼,古颜夕一言不发,跟着那两人往天牢的方向走去。
屋内登时一片寂静,直到她走远了,白盈盈才小心地看着应炎煦。并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她想了想,柔声道:“陛下,她……”
“你好好养身子,其余的,不必操心。”敛去面上清浅的笑容,应炎煦目光冷漠看着白盈盈,再不见刚入门时那般关切的样子。
被他看得浑身一个激灵,待到白盈盈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应炎煦已经走了。她躺回床榻呆呆望着床顶,脑中不断回闪的是应炎煦临走前那一抹视线。心中莫名担忧起来,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待到到场的贵族们全都离开,凌薇跟况琴都没能等到古颜夕出现。着急的他们急忙找到宫中太监想询问情况,然而得到的消息却足以叫人崩溃。两人马不停蹄赶回王府,正在门外等候的应墨隐一见只有他二人出现,立刻明白过来出事了。
了解了宫中情况,他不假思索便驭马而去。没了往日里的淡定跟沉稳,明明需要一盏茶功夫的路程他仅眨眼间便到了。
应墨隐跳下马就欲往宫里闯,却不料竟被守门的侍卫拦住,并扬言并未得令让应候王入宫。
这下子总算冷静了点,宫自然不能闯,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古颜夕在里面被人欺负。正皱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目光突然瞥到不远处巡守的御林军,当头的正好是古流轩!
古流轩恰好也看到了应墨隐,冲身边的人吩咐几句后这才走了过来。见他面色不善还以为是否遇了什么事,哪知人刚凑过去就被应墨隐一把拽过来,低声道:“青墨出事了。”
“什么?”想看他是否在开玩笑,然而当古流轩看清应墨隐眼底的神色后也不由正经起来。他是知道今日皇后请了贵族女眷们入宫的消息,但他也不过刚刚当值,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没有时间跟他说明情况,应墨隐只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先去求见应帝。眼下这件事很明显是应帝在捣鬼,若是想要见古颜夕怎么都要通过他这一关才行。古流轩本还心里面没底,见应墨隐这般笃定,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他在这里等自己,然后转身离去。
等待是最痛苦的事,尤其是人着急的时候。明明没过去多久,应墨隐却总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就这样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见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过来,冲着他盈盈一礼。
“王爷,陛下已见过古公子,眼下要您前去雨花阁觐见。”
几乎没有多想,应墨隐抬脚就走。殊不知他刚一离开,古流轩才喘着气从另一道宫门跑过来,见四下都没有应墨隐的身影,不由担心起来。他连应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宫里的太监送了出来,对方扬言说应帝正在休息,可眼下这个时辰,分明是应帝的托词罢了。
“这家伙,不会做什么想不开的事吧……”古流轩口中念着,见怎么都没有应墨隐的人影,不得已叹了声转身离去。
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古颜夕安然坐在牢房中,盘腿调理内息。周围静得几乎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心中却越发疑惑应帝把她关着要做什么。